43、03.杂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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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对：沢田纲吉xXanxus/27X
高脚杯里的液体在随着周围的震动而晃动。
深红色的液体表面浮起白色的泡沫，在晃动之后便迅速消失，随着细微的甚至都无法发出声响的泡泡消散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了混杂着果香的酒精气味。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去回想，但在觉察到混杂着血腥气的酒香时，他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
时间是正点的晚餐时间。
虽然他面前的餐盘依旧在空置，手边的透明酒杯也还未用酒液填满，但毫无疑问的现在的确是晚餐时间。非常少见的，他在再度确认过这个事实之后才将自己的视线移动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脸上。
自对方坐在那把椅子上之后，就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的自顾自的翻阅起了自己带来的那本资料夹。因为对方似乎看的很专心，所以他准备等对方看完——但从持续的时间来看，对方是准备如果他不开口，就要继续看到餐厅打烊。
考虑到这一种实际情况之后，特地的耐心等待是没有必要了的，所以他像往常一样率先开了口，“没有人教过你，工作最好在自己的办公室完成吗，沢田纲吉？。”
听见他的声音，对方才慢悠悠的抬起了头，浅褐色的眼睛从资料夹的顶端露出，他似乎迟疑了一秒——看起来可能是有些过度工作了，对方的眼睛里满布着血丝，就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觉似的——但转瞬便很快化作了一贯的笑意，“似乎是没有呢，毕竟我的工作时限可不是那么好计划的。”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约这个男人在这里见面的真实缘故，“这个时候朝我开口，是感觉到需要吃晚餐了吗，Xanxus？”
听到这话的时候，他——Xanxus——挑了挑眉，虽然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在常年累月的不可回避的接触下，他还是稍微了解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的秉性，所以，他并没有接着对方的话头继续开口——这时候只要沉默就好了，因为就算做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行为在，这个人也一定会做出最符合他心意的决定。
而在Xanxus默不作声的时候，沢田纲吉也很眼力劲，他啪的一下合起了自己手上的文件夹，然后朝Xanxus摇了摇，“对这个有兴趣吗？”
“我对你无视我的行为比较有兴趣呢。”Xanxus说这话的时候挑了挑眉——虽然他与对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些规则，但在有的时候，他还是不愿意直接表现出这样类似于抢夺的行为——他松开了环抱在胸前的手，将右手搭上了桌子上的酒单上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你认为你手里的那个东西比我手底下这个东西重要呢。”
听到这话的时候沢田纲吉扯起终于扯起了嘴角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怎么会呢，毕竟是我约你出来的呢，这东西怎么会比酒单重要呢。”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将手里的文件夹塞回了它的来处，然后朝Xanxus伸出手，“给我吧，我来点菜。”
听到这话的时候，Xanxus松开了压制的力量，任由沢田纲吉从他手底下拿走了那本红色封面的酒单。因为他并不是第一次和对方吃饭，而基于沢田纲吉对他的了解，所以这样的杂事一般都是由对方来做。在告知他约定地点之前，沢田纲吉总会早早的订好位置和点好晚餐的菜色，就像是相信他并不会拒绝对方的邀请一样。
——而他也像是对方所预（期望）的那样，从来没有缺席过。
沢田纲吉的视线利落的划过酒类介绍的每一页，最后像是心理有了预计之后才再次抬起头来，“有什么新喜好吗？”
这个话题稍微提起了Xanxus的兴趣，于是他开了口，“按照老样子，来一杯——”
但他没说完，沢田纲吉打断了他的话，“你的话，一杯怎么够，怎么说也得来一瓶呀，加上我的份就来个两瓶吧。”
“你今晚还有准备站着走出这个饭店的吗？”
“没关系，要是没法站着走出去，我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就好了。”沢田纲吉毫不在意的说着类似于玩笑的话，然后合起了菜单，再按下了菜了响铃之前，“反正你不是也在这里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Xanxus似乎是有什么想说，但他在看到沢田纲吉眼睛里不易察觉的血丝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说。
沢田纲吉预定的菜色与以往一样非常符合他的胃口，而唯一和平时不一样的就是那两支立在沢田纲吉身边的玻璃酒瓶。在开餐之前，沢田纲吉拒绝了酒侍的服务，自己站起身来为两人的酒杯加上了适量的液体。
当他站在Xanxus身边握着酒瓶朝空杯倾倒的时候，Xanxus少见的朝他说了一句关心的话，“你这幅令人倒胃口的样子，是准备要做什么危害‘彭格列’的事情了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Xanxus。”沢田纲吉利索的收了酒瓶的瓶口，然后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在与他碰杯或是搭配饭食之前，他便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在瓶子里的酒液混合着杯底残留的血色上下翻滚的时候，沢田纲吉才又默默的开了口，“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和你喝酒呢。”
沢田纲吉酒量不差，但却并没有嗜酒的习惯。无论是私人用餐还是家族聚会，他都显得非常有节制，他很少喝醉，就算是纯为饮酒而举办的酒宴，他也会是最后清醒的那个人。在大部分人喝的东倒西歪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沢田纲吉也会悠悠然的站立着，然后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因此这样看起来想将自己灌醉的表现其实非常异常的——但Xanxus却并不会对此产生任何多余的想法，毕竟他所渴求的只是——
“你只是想趁机多喝一点吧。”Xanxus端起了自己的杯子，然后朝沢田纲吉举了起来，“为彭格列（最强的彭格列家族）。”
沢田纲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也朝他举起了酒杯，“为我的‘彭格列’（伙伴以家人）。”
他们一起喝了一杯，然后开始的那天久违的晚餐。
※
虽然这对于Xanxus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那一天与沢田纲吉一起喝酒的细节其实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虽然那可能直接和他们两个人喝了两瓶倍数的烈酒有关系，但最重要的还是有可能是因为那天的菜色不是很合他的胃口。
他以为他已经够迁就沢田纲吉偏甜的口味了，但在那一天的晚餐里他却还是品尝到了几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记得沢田纲吉一边吃着自己晚餐一边和自己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他很少回应，但对方却依旧喋喋不休，像是准备把这辈子剩下的闲话都对他说完似得——这样异常的情境让他不自觉的有了几个不太好的猜想，但他却依旧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清楚那是问了也没有结果的事情——得益于彭格列血脉延续的超直感，沢田纲吉总是能轻易的看穿所有人，而他也不例外，因此够对他说的，沢田纲吉从来都没有隐藏。
而同样的，对方想要隐瞒的东西，也从来都没有人能够从他嘴里撬出来。
酒精麻痹神经系统的效果是有限度的，因此酒喝到一定的时候，先前的昏沉与迷惑也是会缓慢的消散。他几乎品尝不出从口腔灌入酒液的味道，但是五感却能够清晰的觉察到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在灰暗的灯光的之下，他听得到从门缝里传来的外界的喧嚣，那是虚情假意与甜言蜜语混合的成果，因此显得无比吵闹；他也能够看到自己吃完的餐盘之上残留的色彩艳丽的酱汁，那是他面前这个人所谓他精挑细选和恰当比较后得出的结果，因为非常符合他的胃口；当然，他也能够知道坐在他面前这个男人口腔里的味道，那是与他所无数次所品尝过的味道，是经过无数次发酵但却依旧保有甜蜜但在不经意之间还是能够觉察出苦涩的味道。
——是火药、血液混杂着传承与荣耀的味道。
玻璃酒杯和白瓷餐盘随着桌布滑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非常吵闹，但处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却对于这种声音充耳不闻。Xanxus能够感觉到当他借着酒意亲吻上的对方嘴唇上的时候对方似乎愣了一下，那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是抵抗还是承受，但是最后值得庆幸的是，到最后，沢田纲吉也没有推开他。
他像是所预想那样的亲吻上对方，舌尖钻入对方的口腔，他品尝到了对方与他一般的味道，然后在末端，他在彻底退出来之前对方狠狠咬了他一口。
酒精混杂着血腥气在他唇边弥散开来之前，他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与沢田纲吉之间的桌子上和地上一片狼藉，但是二人都像是没看见一样的表现得非常平淡。
沢田纲吉脸上的表情很平稳，一点都不像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桌子上的餐具和酒瓶都被Xanxus之前粗暴的动作弄翻在地上，他今晚喝的有点多，也不再能吃下去什么东西了，但是这样由他单方面的结束他们之间的晚餐也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沢田纲吉在脸上扯起了一抹笑——他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露出了平日里，如同假面一般完美的笑容——他看向了Xanxus，他说，“要一起喝一杯咖啡么，Xanxus？”
※
当然了，那天晚上他们最后也没有没有喝咖啡，其中的缘故虽然是因为他没有和对方喝咖啡的心情，但最主要的是，当他们结完账之后从餐厅走出来之后，沢田纲吉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兴许是因为吹了那晚冷风的关系，第二天早上他在自己的床铺上醒过来的时候有了久违的头痛，当然了，前一天被某人咬伤的嘴唇也肿了起来。
所以，也许是因为流了血的关系，他对于那天晚上沢田纲吉与他道别的话记得很清楚，他记得沢田纲吉说，“下次不会再咬你了，Xanxus，那么，再见。”
沢田纲吉在他回答之前便爬上汽车后座扬长而去，因为他没有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他想说，没有下一次了。
而就像是为了他的回答的做了补充一样，那次距今一年前的晚餐便是他最后一次和沢田纲吉单独吃晚饭了，而他们的最后一次会面在距今的三个月前，那一次他与沢田纲吉在对方的办公室里会面，并且都没有按照沢田纲吉的习惯喝上一杯咖啡。
但是那都是无关紧要的——
周围的晃动依旧再继续，再在那阵晃动将光源切断、遮蔽物粉碎之时一直在他周围游走的岚狮虎发出了一声咆哮，而在灰尘落下的时候，他抬起了眼，看到了如同苍蝇一般使用火焰飞在高出的两人。
对方张扬着发出他所无法忍受的噪音，因此他开了口，他说，“吵死了！你们这些渣滓！①”
Fin.
①是漫画223，话，Xanxus出场的台词。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03.杂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