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楼考科举》云上打滚

17、祸从口出

　　贾环一听，目光一冷，气势全开怒问小如意：“怎么回事？！”

　　小如意素日里所见的贾环尽是笑容满面，便是发火，也不像是这次一般，看着就跟吃人似得，她吓得有些腿软：“三，三爷，姨奶奶，姨奶奶……”

　　贾环眉头一皱，正要再问，却是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人忍着疼的唉哟声。

　　是娘！

　　贾环立刻就迎了出去。

　　外头夜黑如墨，一个丫鬟打着灯笼在前头小心翼翼地走着，后头一个女子搀扶着另外一个女子向这边走来。

　　贾环立刻迎了上去，越过朝他行礼的丫鬟，走到母亲赵姨娘身边，搀扶住赵姨娘后，便向一直扶着他娘的女子道谢：“多谢周姨娘。”

　　周姨娘见贾环扶住了赵姨娘，便松开了手，朝贾环点点头道：“环哥儿，先扶着你姨娘进去吧，她今日累的可不轻。”她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说到“累”字时，加重了口气。

　　贾环点了点头，又道：“姨娘累了，为人子者自当照看，我今日也不好多留周姨娘了。待改日姨娘好了，再请周姨娘过来坐。”贾环的意思很明白，他是一定不会忘记周姨娘的援手之情。

　　周姨娘点点头，轻叹一声：“我知道了，环哥儿，你姨娘的身子要紧，你也不容易，且忙去吧，我走了。”说着，便带了丫头子一径走了。

　　贾环目送她离开后，便扶着赵姨娘进了屋。

　　方才还在呼痛的赵姨娘自打见到贾环起，却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贾环仔细打量着他娘，见她异于往常，头发散乱的模样，不禁握紧了拳头，扶她坐好后，只半跪在一旁问：“娘，是谁打的你？”

　　赵姨娘不答，只是身子颤.抖起来。

　　贾环以为他娘不敢回答，胸中已经是怒极，他紧握住他娘的手，目中充满了怒火，一字一句地问：“是王氏，对不对？”

　　赵姨娘万万没想到他竟直呼王夫人为王氏，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不不不，不是！”

　　她一抬头，贾环立时就看清了她面上那两个红红的巴掌印，他的目光欲冷，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赵姨娘的脸颊：“娘，你告诉我，是谁打了你这两个巴掌？”

　　赵姨娘捂着脸，幽幽的问了一句：“你知道了又如何？”

　　贾环冷冷的道：“谁打姨娘一巴掌，我.日后必数倍而还之！”

　　赵姨娘听了半日没言语，就在贾环要丧失耐心，找人去问一问时，赵姨娘忽然唇角一翘，竟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贾环被她笑的莫名其妙，胸中充斥的怒气也不免一滞：“娘？”

　　赵姨娘顶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的脸，一撩头发，豪气十足的啐了一口，得意非凡：“你打了我又如何，只要我儿争气，就是再打十次八次，我都不怕！哈哈哈！”

　　“……”贾环满脸无奈的瞧着他娘疯疯癫癫的模样，不禁揉了下自己的额头：“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儿子说说。”

　　赵姨娘高兴了一阵，坐下来：“还能是谁，太太是菩萨，端着呢，她可不会动手。”

　　贾环目光一闪：“是太太房里的丫头，还是……周瑞家的。”

　　赵姨娘一愣：“是周瑞家的，你怎么猜到是她的？”

　　贾环冷笑一声：“这两个印子这般红，想是用了不少力气，那些丫头们个个跟副小姐似得，谁有这么大的力气，所以必然是太太座前第一得用的好狗——周瑞家的了。”

　　赵姨娘听贾环这般骂周瑞家的，笑个不住：“第一得用的好狗！哈哈哈，我的儿，你说的真是再对不过了！”她笑容满面的拍了下贾环：“没事儿，你娘我也不是那般好欺负的，太太也就罢了，周瑞家的不过是个奴才，奉了命来教训我，我虽不敢对太太如何，但周瑞家的，老娘却是不怕，就给了她两下子。”

　　贾环见赵姨娘笑容满面一点儿都不担心王夫人找麻烦的样子，不由十分好奇：“太太当时没瞧见？”

　　赵姨娘哼了一声：“老娘滚在地上呢，趁她来拿的时候，老娘就抓了她胸.口两把，这老娘儿们也是要脸的，哪里敢对太太说了。老娘忍了这一路，总算能痛快的笑一笑了。”

　　所以方才他娘的举动那般奇怪，还在发抖，竟然是在忍笑？

　　贾环沉默半响后，对着他娘一拱手：“娘威武，儿子甘拜下风！”

　　赵姨娘骄傲的仰起头：“你啊，学着点儿。太太那是菩萨，咱们可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就该拿他们身边人撒气！”

　　贾环听她上半句还挺正经，到了下半句竟忽就没了气势，虽有些无奈，但瞧他娘兴致勃勃的模样，便也附和了一句：“娘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娘的。”

　　“这就对了！”赵姨娘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话音刚落，她就捂着脸：“这老娘儿们的手劲儿真大，这印子怕是几天都消不了了。小如意，小如意人呢！还不快滚进来给我上药！”

　　贾环道：“娘且等等，我刚才打发了小如意去看热水了，想来这会子她就该回来了。”

　　说着，就见小如意从外头回来，端着热水毛巾，还拿了一个小碗，内中盛了一枚剥取了外壳的鸡子。

　　贾环先服侍他娘净了面后，吩咐小如意去拿药，然后拈起那枚蛋来。

　　赵姨娘看的莫名其妙：“我的儿，你饿了？”

　　贾环哭笑不得：“娘，用这蛋滚一滚那巴掌印，可是消肿的。”

　　赵姨娘一听能消肿，立刻仰起脸：“快快快，快给我滚一滚。”

　　贾环含笑应了，小心翼翼的拿了蛋帮她消肿。

　　好不容易滚完了一颗蛋，赵姨娘揽镜自照，果觉十分有效。又急命再拿四五个蛋来滚。贾环哭笑不得，只得拿了一点子银子让小如意去取饭后再弄点蛋来。

　　一时饭来，蛋也来了，赵姨娘一面哼哼唧唧的吃饭，一面让贾环给自己滚脸，贾环对自己的亲妈一向最为孝顺，也就百般依从，把赵姨娘伺候的舒舒坦坦的，直呼若以后挨了打有儿子这般孝顺，便是再多挨几下子都无妨。

　　贾环笑容满面的伺候她用了饭，又服侍她睡下，命小如意在一旁仔细守着。

　　小如意应了，贾环这才回了自己屋里，一进屋，他面上的笑容即刻便消失了，他走到窗前，望着正院的方向，目中寒芒闪动。

　　第二日一早，王夫人院里的人就过来叫赵姨娘过去，来人十分轻蔑，当着贾环的面说：“太太叫你过去打帘子呢。”

　　赵姨娘听了，忙道：“我昨日打了一天的帘子，手酸的不行，今日再去，怕是不得用了。”

　　来人冷笑一声：“姨奶奶既这样说，那我便照着你的话去了回了太太，到时太太怪罪下来，姨奶奶可别怪我！”说着就要走。

　　赵姨娘忙叫住她：“我去，我去就是了。”

　　来人冷哼一声，这才扭身去了。

　　从头至尾，贾环都不发一语，等到赵姨娘收拾妥当要出去了才问：“娘昨日怎么没告诉我您还给太太打了一日的帘子？”

　　赵姨娘一听，愣了下后道：“我昨日太高兴，忘了跟你说了。”

　　贾环沉默了一下后瞧着她：“娘今日去，无论那头怎么说您，您都不可还嘴，只当她们的话是耳旁风，不必理会就是。”

　　赵姨娘哼了一声：“那起子黑心烂肺的人说的话，老娘才懒得理会她们呢，再说了，真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说着，她两手成爪，在空中虚抓了两把，得意洋洋的道：“惹急了我，一人抓一把，看她们疼是不疼！”

　　她说完又嘱咐贾环：“你也小心些，谁知道那起子人是不是憋着坏心。”

　　贾环被他娘那般的剽悍弄得颇有些无语，便点点头：“我知道了娘，娘只自己小心些便是。我今日去一趟舅舅家。”

　　赵姨娘一愣后道：“也好，你舅舅家虽比不得这里，倒安静，你去呆一天也行。”

　　贾环起身送走了他娘后，便收拾了一番，自己出了门往外头去了。

　　半路上碰到了周瑞家的，周瑞家的瞧见他，嘴一撇，问了一句：“大清早的，三爷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贾环小脸上满是笑意：“我找了赵国基带我买肉去呢。”说完，他才故意用袖子擦了擦嘴，发出了吸溜声：“那家的肉味儿可好了，几日不吃我就想着了。”

　　周瑞家的听完，和蔼的笑了起来：“既如此，三爷就去吧，若是饿着了可不好呢。”她说完，也不等贾环回答，就带着人自去了。

　　一边走，她还跟旁的人笑言道：“果然是奴才秧子肚子里爬出来的种，亲妈被打成那样了还惦记着肉吃！”

　　一旁的人忙附和道：“照我说，什么三爷，不过是个小冻猫子，哪里就配得上三爷这个称呼了。”

　　周瑞家的被她逗得哈哈哈大笑，全然不知道站在极远处的贾环注视着她的背影，眸光极冷。

　　贾环出了门，赵国基在外头等了许久，一见他出来，忙上前来：“哥儿可算出来了，赶紧上车上去，这天儿可还冷的很，换的衣裳小如意都放在车上了，哥儿若冷了便添上，莫要冻着了才好。”

　　贾环点点头，上了车后，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等车子走到半路，贾环忽道：“舅舅，先不忙去家里，先在外头逛逛。”

　　赵国基应了，又道：“哥儿要去哪儿？”

　　贾环端坐不动：“去卖古董的街上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