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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 蓝桥何处觅云英 ...

  •   白琊让季则护送碰瓷公子回家,季则的内心是崩溃的。怎么会有这种操作啊!但白琊的一切命令他都会听。心不甘情不愿,季则把还在耍赖干嚎的碰瓷公子从地上薅起来,连拖带抗扶上了马——碰瓷公子扶着季则的肩膀爬上马鞍的时候,却猛然冲着季则骚气妩媚一笑,扭着腰灵活地扭着腰在季则身上蹭了一下,还来了一个大大的 wink,季则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周围吃瓜的大娘大婶们一看几个人就这么和好了,心满意足意犹未尽地纷纷散去。

      碰瓷公子得意洋洋坐在马上,一会儿看看牵着马气得发抖的季则,一会儿看看不动声色骑马跟在一旁的白琊:“嘿嘿嘿,郎君辛苦啦。还是小娘子通情达理。”

      碰瓷公子说他家住在城外的一个庄园里,于是几人一起出了城,往山上走。一路上周围茂林修竹,花草压径,且越走山水越秀丽,可季则总感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凉气和晕眩感。

      “请问公子怎么称呼,哪里人氏?”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琊忽然开口问道。

      碰瓷公子清清嗓子,摇头晃脑道:“不才妘姓,北人氏,单名一个薰字,表字解愠,雅号南风居士。”

      季则好不容易下去的鸡皮疙瘩瞬间重新起来了一层,原来凡间都这么酸文假醋了。他哼了一声:“说这么多谁记得住!”

      “郎君可以呼我表字‘解愠’,或者和我娘一样,叫我小薰啊。”妘薰很不老实地在马上蹭了蹭,俯身离季则更近些:“郎君尊姓大名?贵庚几何?这位小娘子是谁家的夫人?”

      白琊替季则答道:“未亡人先夫姓斐。季则是我家收养的侍卫,无姓。妘公子,不知道有一位姽婳夫人,你可曾认识?”

      “那是在下的外祖母……”妘薰笑嘻嘻回答道。

      仙界里,但凡知道山本天姥的,都知道姽婳夫人:修行将满一劫的狐妖,法力强大,子孙众多,而且是天上地下六道轮回里面,唯一能和山本在麻将桌上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的传奇妖物。

      季则呆住了:这小子……还真是个妖啊!

      “季则郎君,怎么不走啦……”妘薰笑嘻嘻地问。

      蓝影闪过,季则腾空而起,一个回旋横扫腿把妘薰踢下了马。这一腿,力道稳准狠,角度刁怪巧,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以至于妘薰落地真的摔断腿的一刹那,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贱笑。

      “好小子,一个狐妖还敢对……对夫人不敬!”季则追上去,一把抓住妘薰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怼在旁边的石崖壁上。

      “季则郎君,冤枉啊!!!”妘薰鬼哭狼嚎的求饶,“我是诚心诚意想请小娘子到寒舍一叙。我对小娘子——诶呀你轻点——我对斐夫人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季则,你且信他一回,一个千年狐妖要是想对一个凡人动手,根本不用费什么周章。”白琊平静地说道。

      妘薰连连附和:“就是就是,小娘子真是通情达理。”

      妘薰刚说完,就被季则狠狠勒紧了喉咙:“你再敢出言轻佻?”

      白琊竟然为妘薰说话:“季则,在这里我们是客……”

      “夫人,这种花言巧语之徒要是好人,石头都能长眼了!”季则勒着妘薰的脖子说道:“你有什么事尽管在这里说!我才不想让夫人到你那里做客呢!”

      季则这边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咻”的一声响,接着便有石块碎裂之声。转头一看,白琊在马上捂着头,地上是掉落的帷帽和一片摔碎了的陨石渣子。

      妘薰当即下巴都快掉了:“老天爷真是开眼了!为我证明清白啊!郎君你看,石头真的长眼了。你刚说完,就有块陨石拐着弯砸了小娘子——诶呀诶呀,陨石砸都碎了,小娘子没事儿吧?”

      季则扔下妘薰,赶到白琊跟前。

      “夫人怎么样?”季则简直崩溃,这又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白琊心说,季则赌咒我挨砸,这也算是爱护下属么?不知是不是这狐妖搞怪,如果是的话,他也是胆子大。这陨石虽不大,却砸的白琊一时头昏脑涨,眼前闪过几个金星。她顿了顿才道:“无碍,只是有点头晕。”

      妘薰在石崖底下瘫做一堆,依然不忘了怜香惜玉,道:“小娘子切莫大意,还是去我府上歇歇吧!”

      白琊眼前金星散去,神思复又清明。头上摸了摸,却没有什么伤口。只是发髻略松散了些。她无奈又忍俊不禁,道:“既然如此,请妘公子接着带路吧。”

      妘薰仰头看了看白琊粉黛弗加的脸,不笑而媚,不怒自威,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天香国色。妘薰心里暗自想:原来天地间有此等容色或不足为奇,但还有此等风姿韵致,今日可开眼了。若这小娘子不戴帷帽在城里走,必然引得观者如堵。

      不过这个念头想过也就过去了,妘薰接着还来烦季则道:“季则郎君,我腿折了,上不得马也走不得山路,郎君能不能背我?”

      季则琢磨着,仙人杀狐妖怎么判的来着?灭族滥杀最重能到灰飞烟灭或者永世封印,情有可原或者误伤致死的话,好像服一两百年苦役就够了——还行,能承受得住。

      “上不了马?我可以把你挂在马背上搭着。”季则一边没好气地说,一边把白琊的帷帽拾起来。仔细看了看,竟然连帷帽都没坏。他掸掉上面的尘土,双手奉给白琊让她重新戴上。季则心里气闷:即便只是帷帽掉了,他也觉得自己没尽到保护白琊的责任。

      “切!是小娘子要去我家的。北人氏的阵法,我不带路,你们找得到吗?”妘薰穷横地挑了挑眉毛。

      白琊淡淡说道:“季则,你就背着他吧。”

      妘薰隔着帷帽的垂络用力看了看,想窥视白琊此时现在是什么表情,因为她的语气实在是太平静了。这小娘子深不可测啊!

      妘薰在季则背上一会儿哼唧腿疼腰疼,一会儿唱小曲儿,一会儿伸着鼻子嗅嗅季则的衣服,一会儿把季则的头发撮起来挠他耳朵。

      季则有了一个非常痛的领悟:千万不要随便感慨“怎么还能有这种操作”,因为生活很快会打脸“就是有!”

      白琊冷眼看着一味胡闹的妘薰,之前的疑惑稍解:难怪连自己第一眼都没看出来这是人还是妖,也难怪上了山之后觉得五感完全被迷惑住。至于季则,恐怕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五感已经被迷惑了。

      妘姓的狐妖在这一劫里,从蚩尤伏羲时就开始和凡人接触,学着凡人给自己起了姓氏。和一般只知道唬人骗贡品的狐仙不同,这一支狐仙除此之外还很喜欢混迹于凡人之中偷师道术学问,族中的狐狸都会些厉害的幻术。北人氏更是其中的翘楚。而祖奶奶级别的姽婳夫人自小喜欢幻化人形,后来她的女儿们大的结婚生娃,生一堆外孙子外孙女天天闹腾,小的青春期叛逆,和一众外甥外甥女们比着熊,她嫌烦,便到云梦泽一带散心,顺便又双叒叕幻出人形游历。虽然外孙都会欺负周围打酱油的小姚了,但她本妖仍旧被凡人惊为神女,还有一个叫宋玉的凡人写了词赋大赞其风姿美艳。神女赋中有一句“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甚得其心,她便用了“姽婳”这个名号。

      至于妘薰,还在执着地使用北人这个氏,大概春秋时代就降生了。这么深厚的家学加上多年修行,他的人形早就变化自然,不着痕迹了。

      捡回季则那年,人间已是隋定天下,科举都办过两三届了。那时,季则的修行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三百年。差了一千年的修为,也难怪季则闹不过他。不过看妘薰幻化出的这身骨骼,他资质也不差。被季则一脚踢下马摔断腿,真不知道该说季则太厉害,还是妘薰于武道修行上太疏懒。

      走了半天山路,终于看见前面绿竹从中有一道蓬门竹篱,甚是幽静。蓬门边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管家模样的妇人。这次连季则也一眼看出来,这管家是狐妖幻化的。显然,这个狐妖的修行比妘薰浅多了。

      “舅爷爷回来了!您怎么让人背着啊?”狐妖管家招呼道,她看见白琊和季则,只以为是两个凡人,大为诧异凡人是怎么被带到这里。她疑惑了一下,问道:“这……晚、晚饭?”

      “什么晚饭!”妘薰打断她,“这两个是要紧的客人。苏芳,娘子还在家里吗?没又跑出去吧?”

      “舅奶奶还在卧房。舅爷爷之前换了药方,现在确实好多了。”

      季则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狐妖也娶亲了,也没想到他看着年纪轻轻,却有一个至少修行百年的狐妖叫他舅爷爷。接着便是鄙薄:已经娶亲,又一把年纪的,还对白琊言语轻薄,真是个浪荡子。

      妘薰继续对苏芳说:“替两位把马牵到马厩里喂好,行李待会儿送到我的卧房那里。这两个客人,我要让夫人见见。”

      白琊下了马,妘薰指挥着季则左转右转地走进宅子里。季则只觉得这宅子里面借势天然山水巧加点缀,山石流水,回廊曲径,野趣十足,想不到这狐妖品味不差。而白琊看了心中惊叹,这布阵和幻术都是如何想来?仔细考究,只怕以这个宅子为中心,整个一片山岭都被这狐妖变成了迷魂阵,而且是连环布阵,就算毁掉一层还有下一层。看着不过是普通山林,但这里面要是藏个人藏个物,只怕是灵王亲自来掘地三尺,把这宅子炸上天,也未必能找到妘薰藏在里面的人——当然里面的人轻易也出不去。

      终于,妘薰带着季则白琊来到了一处青瓦小楼跟前。小楼东北边依着山势还有一间敞亮高大的堂屋,东边正对一间花厅,东南方向一道深涧,上面一块扁平的飞来石恰好权当作桥——整个构成正房加东西两厢房,正南方是大门的格局,却不拘泥于四方形状,看着很新巧。但仔细琢磨,白琊又是一惊,以那个青瓦小楼为中心,方圆一里都是极重的镇魂阵啊!

      季则虽然一时还看不出这些,但走到小楼跟前便觉得那里仿佛是漩涡的中心,只要掉进那个中心里,就会被漩涡吸住,再也动不了,若是有一把散沙撒在漩涡里,一定会被这漩涡牢牢聚拢在一起,再散不开。但这漩涡虽然强,却不凶险。

      大概就是这个漩涡的原因,季则本能感到有些事情可能发生,感官上却什么气息也感觉不到,因此更觉不安。

      季则正想着,小楼里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狐狸,你现在来找什么死?”

      妘薰在季则背上对里面回答道:“卿卿说话就不能尊重点?再说,你看见街上谁这么打招呼‘人,你好!’‘人,再见’嘛?!”

      季则虽被这个“卿卿”肉麻得快吐,还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里面的人听见季则的声音,忽然生气且警觉起来:“怎么还有别人?”说着小楼的门打开了。

      开门的一瞬间,季则惊得差点真把妘薰摔地上。

      门里面站着一个身材高挑清瘦的女子。明明已经天气和暖,这女子却披着一件碧彩辉煌的凫靥大氅,一手抱着手炉,一手拉着大氅的领子,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璎珞和手镯都是赤金的,分量足得吓人,上面却不是寻常图样,全是篆文书符。大氅开口处能看见里面穿着洒金杏红袄,白绫裙子,看那大氅在肩头被撑起来的形状,这袄可够厚实——隆冬大雪都少有穿得这么严实的。头上戴着卍字大红织金抹额,整套的五凤栖花点翠金簪。看打扮是娇宠无比的少奶奶,却一脸凶狠,一脸稚气,把顽童的灵魂硬生生安进成年女子的身体里。

      更骇人的是,这女子的容貌竟然和白琊别无二致,只是眼底全是血色,瞳色也透着血红。而脸色却白得像抹了厚厚的一层铅粉却忘了施胭脂。

      季则愣住了。那女子看了看季则,接着便疑惑地盯着旁边带着帷帽的白琊。白琊也失声道:“小虹……你……”

      季则稍微反应过来,这是虹仙子?难怪和白琊仙尊一样长相呢!

      “滚!”

      桄榔一声,小虹歇斯底里地吼着,把手炉摔在白琊跟前。炭火星子乱蹦,把白琊的裙子上烧了一个洞。

      季则见状,本能地挡在白琊面前:“虹仙子,仙尊好意寻你,你何苦这样!”

      “我不信她还能有半点好意!”小虹怒道。一双眼睛忽然连眼白上都是血色。

      “郎君小心!”妘薰大叫。然而话音未落已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从小虹袖间飞出几道血红的影子直扑季则面门,季则从腰间直接抽起横刀,刀柄抬到脸前,稳稳挡住了那几块血红的物件——原来那竟然是结了冰变成飞镖形状的血,被季则挡掉崩落在草地上后,周围一圈的绿草顿时枯萎。

      季则尽管背上还挂着一只妘薰,却没有给小虹再出手的机会。身形虚晃几下,转眼已到小虹跟前,一手往下一推刀鞘,一手握着刀柄手腕一转,转眼间,寒光闪闪的刀尖已经抵住小虹的喉咙。而小虹手里还捏着一只血飞镖,根本没发出去。而后背上的妘薰还没来得及滚下去,依然胳膊勾着季则的脖子,腿勾着季则的腰,呈树懒状挂着。

      “身手不错。果然是朽木宫的侍卫呢。”小虹一声惨笑。

      别看那几下虚晃,他已经和小虹真中带假地对过三招了,小虹还在惊惧疑惑中,季则早占了先机。小虹能看出来,这些是白琊传给他的,因为当年白琊和小虹也曾这么对拆过招数。

      “她现在来看我,不过是折辱我罢了。“小虹手里的那块血化掉,殷红的血液染满手掌又染上衣袖。接着小虹抬手一把抓住季则的刀,狠狠往自己喉咙上刺去。季则万万没想到小虹会做出如此举动,急忙往回抽刀,可小虹却牢牢握着刀身,压上整个人的重量扑在刀尖上。季则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从刀的触感看,刀尖已经伤到了小虹的气管,这时候刀尖再动,虽然能把刀抽出,只怕会把伤口扩开;若不动,刀尖更深,小虹亦是必死。

      “使不得!”妘薰从季则背上跳下来,冲过去拦腰抱住小虹,扶着小虹的脖子把她从刀尖上拽下来。小虹没有立时喷血而死,全赖小虹命大,外加妘薰拔刀的技术十分老成,二者缺一不可。

      白琊走到小虹面前,用手轻轻拂过小虹颈上的伤口。就像是抹掉一层尘土一样,随着白琊手指轻抚,伤口不见了踪影。

      “别这样。”白琊的语气冷得像是命令,小虹就真的条件反射似的乖乖一动不动。接着,白琊抬起小虹的手腕,看了看手镯上的书符。这次离得近,尽管有垂络遮住,妘薰、季则、小虹都看得清清楚楚,白琊看清楚那些书符的时候,落泪了——小虹要不是无药可救,妘薰也不必给她下这么重的符。

      “小虹……是我错了……”白琊细声说着,握住小虹的手。可小虹却忽然触电一般,推开白琊,挣开从后面扶着她的妘薰。

      “都滚开!”小虹歇斯底里地叫着。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遇到危险便本能地退回自己的小窝里,她踉跄着几步冲回小楼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接着里面传来上锁的声音。

      “喂……”妘薰过去拍了拍门板,里面死寂无声。

      “你……你不出来见人没事儿,可是我的点心和酒还在里面呢!卿卿你开下门,我拿了东西就出来啦。”说着妘薰又拍了拍门板。依然无人答应。

      妘薰顿了顿,接着又冲里面喊话:“不是骗你,那酒厨房里没有!你让我进去把酒拿出来!”

      “滚!别来烦我!”小虹终于给了个回应——一边骂一边不知摔了什么东西。

      妘薰长出一口气,还在生气,大概是不会自残或者寻短见什么的了:“卿卿,楼上五斗橱上面,有备用的手炉……”

      “滚,你快滚!”小虹在里面又哭又骂,且烦躁地踢了门板。

      妘薰耸耸肩,对白琊和季则道:“等她消气了再说吧,我也没辙了。小娘子远道而来,那个堂屋我让人收拾出来,让小娘子歇息。虽比不得朽木宫,可毕竟是我外祖母、我娘来了才能住的地方。季则郎君委屈一下住旁边的那间花厅吧?”

      季则又开始气了:这家伙已经知道白琊的身份了?

      白琊还在对着紧闭的楼门发愣。小虹找到了。可相见的时候,小虹无论身心都支离破碎,变成了和当初那个骄傲、坚韧、不饶人的仙子完全相反的样子。小虹恨白琊,也恨她自己,躲着白琊,也躲着整个世界。

      听见妘薰的声音,白琊缓过神来,对妘薰大礼下拜:“公子古道热肠,救人水火,请受白琊一拜!若非公子多年照拂救治,小虹早就魂飞魄散了。”

      季则整个人惊住了,白琊何时谢过人啊?

      再看妘薰,虽然愣了一下,但很快继续嬉皮笑脸:“小娘子这样就没意思了嘛~我也是又求于她。”说着妘薰打了个口哨,很快苏芳带着几个梳了丫髻的女孩子过来,对着妘薰“舅爷爷”“舅太爷爷”地请安。妘薰让她们收拾房间,带白琊去堂屋休息,又让苏芳去找和白琊所穿的颜色类似的裙子来送过去替换。

      季则帮着安顿好了白琊,一回头,看见妘薰翘着二郎腿坐在山石上笑眯眯看着他。

      “你这腿很快就自己好了?”季则心说,你刚刚那两条破腿挂在我腰上的劲头还很不小啊,那个力道绝对不是刚断过腿的。

      “是挺快的……”妘薰略抱歉地眨眨眼,接着谄媚一笑,“还是多亏了郎君背着,没让这腿使劲,才好的这么快。”

      季则想了想白琊对妘薰的刚刚那一拜,终于忍住一刀宰了这只狐狸的冲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6 蓝桥何处觅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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