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史官

8、第 8 章

　　法海脸腾的就红了，可惜周均没看见，继续嚷道：“原来你穿红色的膝裤。”
　　“你死开。”法海大吼。
　　“你应该戒嗔。”周均认真的说，“你的修为不到家。”
　　“戒嗔？”法海眼睛一抡，瞪着周均。
　　“师傅有讲过。你是佛家弟子应该戒贪，戒嗔，戒痴。”周均说得比较慢，因为他一时也不能完全的想起来，况且这不过是师傅偶然说的，没太放在心上。
　　“你个扫把星。”法海把膝裤提起来，看看身边没有布带，只好挽个结，然后恨恨的啐周均一句。
　　“你妄动嗔念了。这样以后怎么可能得证呢。”
　　“我只是个凡人，哪里像你一心向仙。”法海皮笑肉不笑的说，然后向着白素贞离开的方向皱眉。
　　这蛇精，一点都不怕，竟留下这般容易辨认的气味。只是自己回去怎么跟人交待，说自己不得力？好吧，当自己今晚没来过。
　　法海想定了念头，松口气，只是顺眼看到周均又是一肚子气。
　　“你以后去哪里？”
　　周均被问得一愣，“我要去哪里？”
　　“我哪里知道你要去哪里！”
　　“那你问我干什么？”周均的脸上全是疑问的感觉。
　　看着做出如此姿态——稍微上扬的眉毛，有一点较平时略略放大的眼睛，以及启了一道小小缝隙的双唇——的周均，法海后悔不迭，觉得自己是在跟白痴对话。他肯定连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没听出来，可惜拥有的那一对人耳。
　　法海觉得自己似乎就没了力气，于是埋头自个儿寻路。这天色并不足够明亮啊。由此，纵然是法海也在积水的坑洼里过了几回“瘾”，回到家，见识了所谓的鼻子眼窝都没有的感觉，不由得迁怒，把周均赶到另一间小屋里去睡觉。
　　周均不知道自己有何过错，可是睡哪里不都一样么，所以乖乖的抱着被子、枕头换地儿了。临睡前还在想法海脸色很差，明天得给他找个大夫。大半夜的出门，万一风寒就不妙了。不过，和尚也会风寒么？周均想不透。大概还是会吧，和尚也是人嘛，自己小时候不也常常喝草药么，一个道理。
　　于是周均就屁颠屁颠的睡了，久了还鼾声四逸，隔壁的法海只好用东西堵住耳朵。
　　白素贞回屋的时候，小青坐在床头，面无表情。
　　“小青，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样呢。来，笑笑。”白素贞耍流氓，把头凑到小青跟前，吐气如兰。
　　“姐姐！”
　　“知道了。”白素贞沿着鼻梁刮了两下，心念一转，便又幻作女子。
　　“为什么要跟他们叫阵？”
　　“因为，”白素贞顿了顿，脸稍红，“我睡不着。这几天没觉睡，浑身不自在。”
　　听到白素贞的这个解释，小青无力的把手搭在床沿，扯扯嘴角：“算了吧。现在想睡么？”
　　“不。”白素贞委屈至极。
　　小青沉默一下，叹口气：“姐姐，蛇类在夏天不需要太多睡眠，你为此烦躁实在有些不在理。”
　　“那不是我的情况，小青，你知道的。我睡上几年几十年也是有的，所以现在睡不着，或者说居然没有睡意，很不正常。我不希望是自己走火入魔了，所以自然是找些法子好使自己睡着。”
　　走火入魔？小青甩个白眼给白素贞。就你的心思会走火入魔？观音大士也不信的。
　　白素贞感到了信任危机，于是昂首：“是怕走火入魔啊。我要是在这里完蛋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跟着完蛋。为了不多造杀孽，我这才想法子。”
　　“想法子捣乱？想法子跟几个不入流的东西蘑菇？”小青摇头，“姐姐要是真不想找到你的缘分，那么我们还是回去的好，管它成不成仙。姐姐，你说，这样好不？”
　　白素贞点头。就是。早说了，成仙又没有好处，还不如舒舒服服的睡觉。
　　小青揉揉自己的额头：“明天我们再好好谈谈。现在，我得去睡了。”
　　“陪我吧。”白素贞忽然说。
　　小青愣一下，接着嫣然一笑：“好。”
　　如果别人睡得香，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整日整夜难以入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