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养虎成敌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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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莫苒，云瑶很快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之前在织造纺形势突然紧张，是因为得到前方西桐军队将要第三次开始攻打南州城的消息。
因为中前所的织造纺需要提供军需衣物，那么一应物资必然需要提前全部准备好，虽然比起兵马战甲等的准备不是那么重要，可也感染了这份紧张感。
在云瑶跟着霜霄到达中前所这个地方的两月之中，西桐军队一共发起了三次进攻，如果说第一次进攻是试探，第二次是动了真格，那么这第三次一定会是拼尽全力了。
正如霜霄之前所言，长线作战，越拖得久越是对西桐不利，这次进攻若是再无成效，那么西桐军队就要退回去了，至于退回到乌关还是西桐境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你终于舍得来找我了？”霜霄站在中前所新砌不久的城墙头，笑道。
他这句话还是指最初云瑶刚刚醒来，他对云瑶说过，有什么事可以吩咐莫苒，要找他，也可以吩咐莫苒。
不过，这两月来云瑶还真没有主动找过霜霄。
“西桐大军进攻南州，你站在这城墙上有什么用？”云瑶道。
真要说这是城墙还是有些勉强的，若西桐军队要打来，这点高度的城墙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加上中前所周边都是密林一片，要说站在城墙头看形势，还不如找一棵树爬上去得好。
不过霜霄说，这一座城，就要有一座城的样子，城墙是它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刚刚开始的时候云瑶还纳闷，后来随着中前所的人数奇迹般的增多，云瑶渐渐的领悟到，霜霄说得一座城就要有一座城的样子，是指聚合力，当前方的流民百姓游兵败卒走到这里的时候，必须要有一座看起来能够安定下来的城市，他们才能够安定下来。
从莫苒那里，云瑶知道，如今中前所的人众已经达到十万，而兵马，也就轻而易举的达到了万人以上。
“你可知，这是西桐兵马第三次攻击南州？”霜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
“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机密，不断的有难民百姓游兵败卒过来，也就不断有消息传播。
“其实第二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只可惜还是没有把南州这座城给攻下来。若是真能够攻下来，那么南荣就处于很不利的位置，虽然西桐肯定也没有兵力继续吃下南荣剩下的城镇，但五去其二，在这片大陆上，南荣再也不是最富强的国家。”霜霄道。
如果去除南州和乌关两座城市，南荣剩下的大城就只有红河中段下部的吉江，红河最南端的长宁城，还有红河中心区域的皇都红荣。这片富饶的红河流域，也就等于被西桐瓜分了近一半。
“这么说来，要多亏了南州城的守将？”云瑶有些不以为意的道。在南州城外的事情她虽然因为神志不清记得不太清楚，但是后来也知道了，那个要拿他们这些百姓作人头的军官，可就是南州城守将冯大将军的人。
“南州城现在的守将是永威候冯全，时任镇西大将军，在乌关失手后被父皇指派过来，也算尽忠职守了。”霜霄道。虽然知道云瑶在鄙夷什么事情，但他也没有打算多作解释，因为他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但是光守城是不够的，要得胜，就必须要给西桐大军致命一击。他需要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不能再迟了，西桐大军第三次进攻，不仅要能守住，还要让西桐大军知道我南荣兵马的厉害。说实话，乌关城破，西桐大军一直打到南州城外，虽然我军也有可圈可点之处，但作为与西桐并立的当世两大强国，这点能耐，太不够看了。就算此时西桐大军撤离，下次也很可能卷土重来，不需要占领，只需要烧杀抢掠，便可让我国边境百姓惴惴不可宁日。”霜霄道。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那里除了密林之外看不到什么，但那里就是南州城的方向，也是西桐大军集结的方向。
“而我们，就是他等的这个机会，同样的，这也是我要的时机。”霜霄道。
云瑶记得之前和霜霄一起遇到西桐的斥候，他曾经对她说过，时机很快就要到了。不用再藏藏匿匿，连一匹马都不敢放出密林的时机终于要到了。霜霄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兴奋，是大战将至的兴奋。
“我在他们后院里养的这只虎，是时候放出去了。”霜霄道。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但却不是笑意，反而带着一股不可直视的凌人盛气。
很快，西桐大军正式攻城的消息传来，中前所里人人肃穆，从城墙内的一条大道到道城墙外密林的边缘，密密麻麻的站着近两万名士兵，他们有的是前方背井离乡的难民，有的是前方兵败后的游卒，而此时，他们都站在一起，不分彼此，穿着百姓们新作出来的冬衣战甲，拿着霜霄为他们准备的战刀长枪，奔着他们各自的理想，为着他们之前的仇恨，蓄力了两月之久，终于要出发。
“我不想多说什么。”霜霄坐在马上，立于军前。
“不做蝼蚁的机会，我这就给你们了。”他道。
依旧没有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声音，还是如最初在南州城外一样，似乎带着点点微醺的酒意。但当他这么带着微微笑意说出来的时候，就是显得那么不容置疑，就是让他之前做过的承诺变成了现实，就是让他整个人显得那么耀眼而不可一世。
“愿追随三殿下！愿追随三殿下！愿追随三殿下！……”
两个月之前南州城外的话语被重复吼出，这一次，人声更齐，喊声更大，每个人胸怀的那股热血似乎都喷涌而出，再也来不及也不需要收回，各自就位，向着不远处南州城外的战场奔去。
当然，霜霄虽然没有在战前多说，但不代表他没有多想多思多作安排。两万中前所军马分为两批，第一批三千骑兵直冲西桐军马营地，一阵气势汹汹又突如其来的袭击之后引得前方西桐将领不得不抽回一部分人回防，恰恰是这个时候，南州城久不开启的城门却突然开了，城内兵马早已整装待发，只待城门完全放下，便可驾马而出，杀敌于城前。
已经抽调的回防兵马无法再回头，西桐将领只能让其他方向攻击的人马补上，哪里想到回防兵马还没有来得及回到营地，中间又冲出第二批人马向着大军冲击。
两千骑兵跟着五千步兵，气势汹汹喊声震天。
一时之间，西桐军马不知道这群人马从哪里凭空出现，又不知道具体还有多少，被搅得人心涣散心有不安，两军还未相接，便落了气势。加上南州城内汹涌而出的骑兵，西桐两次攻城还剩下的十几万兵马竟然顷刻间就少了一大半，气得西桐军队的大将军尤阳一个劲的骂娘。
然而兵败如山倒，骂娘也救不回来这输军的态势了。
最后，南州城外南荣军队大获全胜，把在南荣境内横扫数月之久的西桐大军赶出了南州城外百里之地，后来又乘胜追击，将他们剩余人马赶到了最先失守的乌关城内。
这场战争结束后，霜霄带着中前所的军马回到了中前所，之前出去时候的两万余人到如今只有一万不到，但可敬的是，剩余这一万不到的人马硬生生将在战场牺牲的一万兄弟都或抬或抗的送了回来，送到了他们出征之前的中前所，送到了两月之前还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村落的中前所。
此战过后，中前所将被南荣举国尽知，这是由他们自己所亲手建造的奇迹之城：中前所。
当他们把这些牺牲的兄弟都送回来的时候，中前所里所有百姓竞相出城迎接，无论自己的亲人朋友是死去还是活着，人人见面都是嚎啕大哭，但再不见他们之前做流民做散兵时候的悲凉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气，是大哭也掩盖不住的豪气冲天。
就连云瑶，看着这片场面，也感动得一边哭一边笑，被霜霄打趣道难看之极也没有反驳。
而此时的霜霄，也不复出征前的风流倜傥光芒耀眼，脸上身上沾染了尘土和血迹。
他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云瑶笑道：“你难道也和城里的老人妇孺一样，是为迎接他们的亲人而来。我做不成你的父兄，你也做不成我的子女，那看来，我也只有收你入房，才好让你光明正大的来接我了。”
之前中前所里除了备战也没什么娱乐，百姓里传他和云瑶的那些八卦谣言，霜霄也是知道的，此时看云瑶哭得难看，不由拿出来打趣她。
“我可不是来迎接你的！”云瑶跳脚反驳。
“我是来……我是来迎接所有中前所将士的！”云瑶道。
其实这是实话，云瑶现在也算作中前所一份子，中前所的将士得胜归来，自然是要来迎接的，只是被霜霄一搅和，差点就给忘记了。
霜霄不再逗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看得云瑶心里不小心又漏掉半拍。
也只是漏掉半拍。云瑶心里清楚，以霜霄的身份，自己就算跟了他，也不过是侍妾一名，她可不会愿意。
虽然心里清楚，脸还是照旧要红，霜霄这才喜滋滋心满意足的收回目光，和她一起看着城内欢呼。
良久，他道：“估计过阵子我便要回皇都了，你也跟我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养虎成敌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