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将》思丝飞絮

14、刺客之镯

　　展昭安排好尽快地将庞烈的尸体秘密地运回了开封府，亦将庞烈临死前交付的密杀令交给了包拯。
　　包拯望着手中庞烈的配刀，痛惜地叹了声：“这个庞烈果真是个血性汉子，不过为了庞龙这样的人去死，未免死得太冤了。”
　　“大人，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杨宗保根本不可能找到证人证明他曾被庞龙所暗算。而光凭这个密杀令根本难将庞龙入罪。”公孙策说。
　　对于公孙策的分析包拯亦感同意：“军中人杂，那庞龙大可狡辩这密杀令牌乃是被庞龙所偷以便逃离军营。如今庞烈已死，死无对证，我等口说无凭，即便有此物证也如同没有物证。公孙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公孙策早已料到包拯有此一问，并不马上回答，只是慢慢分析：“回禀大人，学生刚才正想，假若庞家的人知道庞烈已死的消息一定大为高兴。但反过来说倘若他们知道庞烈未死，而且到了开封府的话一定大为紧张，而且还会派人杀人灭口。”
　　包拯眼睛一亮：“公孙先生的意思是……”
　　看来包大人与自己的想法一致，公孙策微笑地点点头：“不错，我们大可以庞烈为饵，放金钩钓大鱼。”说完，两人的目光都转向展昭。
　　第二天上午，一名头带斗笠白纱、手持弯刀的灰衣男子，走到开封府门外。但他似有犹豫，徘徊了好一会儿才决心走了前去。
　　守门的衙差早已发现他形迹可疑，便将他拦住：“你是谁，竟敢擅闯开封府？”
　　灰衣男子抱拳说道：“这位差大哥，我想见包大人，麻烦你通传一声。”
　　“包大人不在。你是谁，到底有什么事？”衙差问道。
　　“我……”灰衣黑子似有顾忌，只是说道，“我有要事要亲自跟他说。”
　　开封府审理过许多奇案，来开封府申冤的什么样的人都有，衙差也见怪不怪，便尽责地给他指引：“那就没办法了，他刚出去了。有什么事，你下次再来。”
　　“那劳烦了。”灰衣男子听罢亦只好离开。
　　就在灰衣男子出现在开封府外的时候，就被庞雄派出的守在附近监视开封府大门的探子给盯上了。探子见灰衣男子离开便一路跟踪，直到见他进入了城内的蓬来客栈。
　　灰衣男子开了间上房，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房门，刀未离手，神情却很悠然，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果然来了！“咯咯——”接着是两下敲门声。
　　“进来！”灰衣男子说道，只见房门打开，一高一矮两名衙差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你们是什么人？”灰衣男子问道。
　　高衙差说：“我们是开封府的人，你刚才说要找包大人，如今包大人已经回来了。”
　　“包大人叫我们来带你去见他。”矮衙差亦接着说道。
　　灰衣男子对于他们的话早已心中有数，故意问道：“你们真是开封府的人？”
　　“不错。”矮衙差答道。灰衣男子一直背对着他，为了看清他的面目故意上前了一步。
　　只听灰衣男子冷笑了声：“哼，你们未免太小看我了，你们是庞家的人！”说完便拔刀起身冲向二人。
　　二人见状亦拔刀拉开架式。灰衣男子迅速回身躲开矮衙差的刀锋，便挥刀刺中了高衙差的手臂，此时却见灰衣男子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松开了还插在高衙差手臂上的刀，只是退步闪过了矮衙差砍来的刀。
　　“走！”二人知道不是对手，互相扶着冲出了房间，灰衣男子亦未继续追出去。
　　那两个衙差打扮的人正是庞雄的手下，于是很快，那把刀转到了庞雄的手上。
　　“这把刀的确是庞烈的。”庞雄看着手中的刀大感不妙，便再问道，“有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只听探子说：禀告太师，据手下的回报，因为当时对方动作太快，没有看清楚，不过隐约看到他脸上有块疤痕。”
　　“一定是庞烈！”刀和疤痕这两个最主要的特征都有了，不是庞烈还有谁？庞龙立即破口大骂，“这个家伙忘恩负义，去开封府为杨家作证。爹，你还说他是孝子一定会中你的计，还大费周章为他娘收尸封什么狗屁夫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庞雄被儿子吵得心烦意乱：“好了……赶快想个办法吧！”
　　庞龙握紧拳头，狠狠地说：“照我说，直接杀了他！看他有什么本事在公堂上指证我！”
　　下杀手这样的手法一直被庞雄视为下策，但如今要庞烈自杀这个如意算盘打不响了，下策亦变成了最后的唯一之策。
　　当天夜晚，开封府内一如往常的寂静。客房里，灰衣男子抱剑和衣躺在床上，月黑风高下笼罩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开敞的窗户轻洒在地上。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高墙跳入，着地后又迅速翻身夺窗而入，动作灵活轻盈着地无声，能有如此轻功想必是高手，庞雄果然要下杀手。灰衣男子并未动身，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红衣刺客提剑朝床上之人刺去，灰衣男子早已感觉到了杀气，听清来势，却依旧躺在床上，只待对方剑尖快刺到衣襟之时，运气将手中的剑迅速拉开又快速合上，瞬间已将对方的剑身紧紧地夹死在自己的剑格和鞘口之间。红衣刺客大惊，这样的手法怎么如此熟悉？正在提气将剑拔出，却见灰衣男子反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并往其身上拉下，身子顺势沉了下去半趴在他身上，双眼正好对上了灰衣男子的脸。
　　展昭？怎么会是展昭？而且是如此的相近，能够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甚至是心跳。红衣刺客脑子一乱，望着那双依旧清澈双眸，当堂怔住了。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红衣刺客心里似有一个声音在叫醒着自己，回复了心绪，用力地挣扎企图抽回双手。
　　展昭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哪会放过刺客，便再次抓紧拉回。其实早在展昭抓住红衣刺客手腕之时，其手上的冰凉坚硬之物亦让他一怔，见其动作突然停住了，更让他愕然。展昭行走江湖多时，办案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刺客？刚才还是腾腾杀气，如今透过淡淡的月光看见那面纱上露出的双眼从透出的杀气变成了惊讶，从惊讶又化为柔和，再从柔和转变成慌乱。四目相投，瞬间的变化已点点印在展昭心里，这样的眼神像是哪里见过。
　　红衣刺客知道展昭是决定抓住自己，突想起手腕中那冰凉之物，便缩紧手掌顺势一抽居然将手抽离了出来。红衣刺客脱身便跑到窗口跳窗而逃，提气翻过了高墙不见了身影。展昭起身望着红衣刺客离开的方向，并没有追上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从未发生过挣斗一样，只是手中已多了只冰凉之物，正是那红衣刺客为脱身留下的玉镯。
　　“展护卫，以你的身手足以将他抓住，为何让他逃走？”这是一个局，为的就是引出庞雄和庞龙派出刺客，这或许是唯一一次获取庞龙罪证的机会。但如今刺客出现了，双方交手后对方却能全身而退，这让包拯大感意外和不解。
　　“大人，请过目。”展昭将玉镯双手奉上，“这只玉镯是属下和刺客交手时，无意中在刺客手中得到的，属下知道他是一位女子，所以觉得事有可疑。后来见到这只玉镯，发觉事非寻常，所以不敢追下去。”话语间，展昭将内心那无法证明的莫名感觉轻轻略去。
　　包拯接过玉镯仔细一看，玉镯色泽自然通透，清秀冰凉，一眼便认了出来：“不错，这只玉镯确非凡品，本府曾经见过，是西藏王在前年为了祝贺圣上寿诞而送上的贡品，名曰碧玉镯。圣上极为喜爱，当场赐与了那庞贵妃。”
　　展昭大惊：“大人，难道她……就是庞贵妃？”怎么可能！展昭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双眼睛里的杀气、惊讶、柔和、慌乱……
　　“有此可能。”包拯的话打断了展昭的思绪。
　　公孙策亦同意：“庞妃乃是庞龙的亲妹，而此事又关系到庞龙的前程和性命，所以庞妃出手救庞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怪就怪在为什么庞妃会有这一身的武功呢？”
　　若如公孙策分析，庞家能让她夜刺开封府，就是相信她的能力。庞妃身为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若起了歹心……想到这里，三人都觉一阵凉意从背脊升起。
　　“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做？”展昭问道。
　　这件意外事件让已有头绪的案情更加疑团重重：“此事的确令人可疑，只是如今我们并无真凭实据，而且涉及庞贵妃，不宜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包拯沉思了一会儿，便将玉镯交到展昭手中，“过两天就是庞贵妃的生辰，百官都会前去献上贺礼。展护卫，你不妨将这碧玉镯当作贺礼送还给她，看看她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大人。”展昭接过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