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两不负》MoJ

13、女人脸

　　我知道，丫纸是真心的喜欢南闲。我决定不再逗他们，找来丫纸，询问：“你何时准备告白？”
　　丫纸的眼神躲闪，仓皇无措：“告白什么？”
　　“少装糊涂，我问你何时跟郁闲告白，”我摸着她的头，轻声道：“难道到现在你还要告诉我你并不喜欢郁闲吗？”
　　丫纸的鼻子一酸，语气哽咽：“老板，我曾经向郁闲告白过一次，被他拒绝过。”
　　“这么火爆的八卦我怎么不知道？”我问道。
　　丫纸瞪了我一眼，说道：“那是在来店铺之前，我与郁闲在曾经的老板手下工作。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总是犯错，所有人都厌弃我。不肯与我一同做事。但只有郁闲不同，当我与他分到一起时，他无半句怨言。我依旧总是犯错，做不好事情。但他总是冷静的为我善后。没有对我怨言半分。正是因为如此，我喜欢上了他。但是当我鼓起勇气向他告白时，他却拒绝了我，并让我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专心投入到工作中。”
　　丫纸顿了顿，继续说：“从那时起，我再为跟郁闲提过喜欢半句。我也知道，郁闲对所有事情毫不关心，只是专心于自己的工作，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郁闲对我并无半点的喜欢。”
　　我有些心疼她，抱了抱她，道：“那时候也许郁闲并未意识过来你是真的喜欢他。你可以鼓起勇气追他一次。你看颜光祈，言晄失忆了，她不也跑去了吗？敢于去追的女生才会获得幸福。”
　　丫纸沉默。我为她端来一杯桃花茶，走开。容她自己仔细斟酌一番。
　　郁闲问我：“丫纸到底怎么了？最近总感觉到她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的确是心事重重，你如果担心她，可以给她吃她喜欢吃的食物，问问她原因，劝劝她。”
　　郁闲默不作声地点头离去。
　　丫纸坐在桃花树下想着我的话，手中的茶水落入一片桃花，在茶水中央回荡起涟漪。她思考了很久，闻到了一阵面香，她循着味望去，见郁闲手中端着一碗面条向她走来。
　　“你来干嘛？”丫纸故作平静，心中却如同小鹿乱撞。
　　“请你吃面条，这不是你以前最爱吃的鸡蛋面吗？”郁闲的声音平淡，却令丫纸心头一暖。
　　她曾经偶然吃过郁闲的亲手做的鸡蛋面，吃过不忘，常常缠着郁闲，要他在做一次鸡蛋面。但郁闲却拒绝了她，蹙眉道她很是啰嗦。从此丫纸再也没有提过。但他居然还记得。
　　蛋花在汤汁里飘荡，面香扑鼻而来，她咽下一口唾沫，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看你最近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很是担心。”
　　“我哪有闷闷不乐！”丫纸反驳。她是闷闷不乐，但一切缘由都因他而起。
　　“你的饭量变少了！”
　　“……”丫纸嘴角抽搐，她嘟囔着说：“不是你说让我减肥吗？”
　　“我后悔了，”郁闲扬起一个笑容，将碗递入她的怀中，“胖胖的丫纸其实挺可爱的。”
　　丫纸的心扑通扑通迅速跳着。她低头沉默，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她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郁闲并未回答，而道：“吃你的面吧！白痴。”
　　我躲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丫纸吃着面条一脸满足。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第二日，我收到了颜光祈的来信。我拆开，丫纸在旁急不可耐。信件中夹杂着一张照片。她与言晄甜蜜的依靠在一起。一张信纸上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我找到他了！虽然他失忆，但对我一见钟情，要求我当他女朋友。嘿嘿。
　　我为她感到开心。
　　我走到库房，突然想再看看星澜珠。星澜珠在库房中莹莹闪着亮光。我伸出手，轻轻抚摸星澜珠。一组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炸开，
　　我身着着红色的锦袍嫁衣，眸中含羞。红烛的光若安若明，我在等着我心爱的男子撩起我的红帐头。
　　画面一转，我与一名男子双手紧握，男子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我调皮一笑，轻轻在他嘴上啄了一口，趁着男子失神，我跑掉。
　　再然后是，我站在寒冷的月泉旁，合上眼纵身跃下。
　　断断续续的回忆充斥着我的脑海。我蹲下身，头疼欲裂。那个人究竟是谁，我又因何理由从月宫下落？一串串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播放着。
　　等回过神来，眼前没有星澜珠的影子，一颗手掌大小的珍珠躺在我的手心，泛着淡淡的温度。我抚摸脸颊，竟又落了泪。

　　【醉生梦死】

　　序章
　　六月中旬，小城举办了花展，各色花香隔着数十里都能闻到，因此城东最大的花圃地连日来人潮满满，就连郁闲和丫纸都来了兴趣。
　　“老板，老板，我们放一天假，一起去赏花嘛！”丫纸托着腮帮，眼眸熠熠地看着我，我放下茶杯，头也不抬的提醒道：“丫纸，把嘴角的饼干渣擦一擦。”
　　“什么饼干渣啊！我可没吃饼干。”丫纸一边傲娇地否认，一边将嘴边的饼干渣擦掉，我瞥了她一眼，扭头看向窗外，原本虽不繁华但还有算热闹的巷子此刻却安安静静，我知道大部分人都去赏花了。
　　丫纸看我不再理她，有些挫败地跑到一旁画圈圈，倒是郁闲看丫纸败下阵后放下了手中的算盘，扶了扶镜片后对我说道：“老板，这两天的营业额是零。”
　　“哦。”
　　“这两天的客流也是零。”
　　“然后呢？”
　　“没生意也没客流，还不如出去赏花。”郁闲顿道，他用数据告诉我了守店还不如去赏花来的合算。
　　可无论他怎么说，我却偏偏生不起一点兴趣，我挥挥手，懒得搭理她们俩，丫纸和郁闲互相对视一眼，却没有动弹，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我房门口，用着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无声胜有声。
　　“哎！”我叹了一口气，抬手把之前放下的茶杯再次举起，漫不经心道：“我是不会去，但你俩想去的话就去吧，不过今天工资可就没了。”
　　“耶，老板万岁！”丫纸还没等我说完就爆发了欢呼声，显然对她来说今天有没有工资都无所谓，而郁闲拨弄了算盘两下，权衡之后点头选择了去花卉。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窗边看着丫纸拉着郁闲喜笑颜开的模样，心里不禁荡起一抹羡慕，桃花飞过，粉嫩的花瓣落在窗台。
　　那天下午，我破天荒地睡了午觉，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穿着锦衣绸缎，站在渺无山脉，背对着山崖头哼着一首未知名的歌，随着歌声漫天桃花随之飘舞，远远望去就像跳舞的仙子，而我知道在凌乱的桃花后有一个人影，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看不到桃花后的人。
　　“老板？老板？”
　　我略一蹙眉，梦境到这里就被人打断了，聒噪的声音像劣质乐器发出的声响，十分吵闹，我翻了个身，而那吵闹的声音却依旧不减。
　　“老板、老板！”这声音怎么有点像丫纸？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映入眼帘的是丫纸焦急的脸庞。
　　“怎么了？”在说话时我才发现我的声音异常沙哑，这时站在丫纸身后的郁闲皱了皱眉，他绕过丫纸走到我面前问道：“老板，你是不是……来姨妈了？”
　　这一刻，我那典当铺静谧到异常，丫纸张了张嘴，最后拉过郁闲，有些无奈的看着我道：“老板，你大人有大量，郁闲偶尔脑子会这样抽一下。”
　　“丫纸，你没发现老板她看起来很虚弱吗？毫无血色。”郁闲重点念出了后面四个字。
　　丫纸有些半信半疑地瞅了瞅我，声音细小如蚊：“真的诶，老板的脸色是很差，就跟来了大姨妈一样。”
　　“你俩够了！”我冷冷扫过两个人，忍不住为自己找借口道：“我只是开窗睡觉，冻着了。”
　　“哦……”丫纸和郁闲异口同声地看着我。
　　“哦什么哦！”我咬牙狠狠地瞪了她们俩一眼后，准备起身时一个昏眩，再次跌坐在了地上，站在一旁的丫纸和郁闲十分着急地凑过来，大喊着“老板。”
　　“我没事。”我晃了晃脑袋，有气无力道：“郁闲，厨房里是不是有东西在烧？”
　　郁闲摇摇头，否认道：“没有。”
　　“没有？那这味道从哪里来的？”我仔细嗅了嗅空气，此时空气里浮着一股甘甜味，虽香但十分呛人。
　　郁闲和丫纸看我吸气，也跟着嗅了嗅，但是她们什么也闻不出来，只能疑惑的看着我。
　　“这味道很刺鼻。”我皱皱眉，因为就在刚才，我脑海里闪过了一组画面，记忆像是活了一样，翻涌而来。
　　“刺鼻？刺鼻……会不会是那盆紫莲花？”郁闲扭过头，看向了丫纸，丫纸愣了愣，随后马不停蹄地狂点头道：“有可能！”
　　我看了看郁闲，又看了看丫纸，忍不住问道：“什么紫莲花？”
　　还没等郁闲回话，丫纸便抢答道：“郁闲在花卉市场买了一盆紫莲花，就放在门外大厅。”
　　“哦？我去看看。”大概是因为身为花妖的缘故，我对花卉植物虽然不感兴趣，但毕竟入了我店门，总归要看看的。
　　丫纸搀扶着我，走出了房门，我一抬头就看到了那盆紫莲花，巴掌大的莲花躺在玻璃碗状的水盆里，淡紫色的花瓣微微张开，中间的花蕊是橘红色的，一眼看去就像一个紫色太阳般，漂亮却不刺眼。
　　“这就是郁闲买的紫莲花。”丫纸把我搀扶到沙发上坐下，而那盆紫莲花就摆在茶几上，我微微皱眉，越是靠近这盆紫莲花，我越是能感觉到，刺鼻的香味就是来自于这盆花。
　　“老板，是这花的味道吗？”一直跟在后面的郁闲忍不住出声问道，我扭头看了看他，哪怕只有一瞬间，我也在他眼里看到了紧张，我想，郁闲一定很喜欢这花。
　　“不是。”我摇头，说了违心话。
　　看到我否认，郁闲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算了，我想大概是外面传来的味道，丫纸、郁闲，你俩收拾一下铺子，我上楼再休息一会儿。”我起身瞥过那盆蓝莲花，扭头上了楼，留下面面相觑的丫纸和郁闲。
　　“老板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脸色煞白？”最先打破沉默的丫纸，。她歪着脑袋，一脸疑惑，郁闲不断地扶着眼镜，镜底一片潮光，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不管是丫纸还是郁闲，都不知道当我附身看向蓝莲花的时候，竟在水中看到了之前梦中的场景，锦衣绸缎漫天桃花。
　　我回房没多久就睡着了，这一次我躺在床上，再度陷入梦境，梦是接着中午那场，我以第三者的角度看着眼前的一切，包括我自己。
　　穿着锦衣绸缎的我扬着下巴，冷风飒飒，鼓动着我的衣裳，如果仔细看，还能在衣裳上看到凤凰展翅，这是一件喜袍。
　　“准备好了吗？”冷若的声音从那片挥舞的桃花后传来。
　　我抿嘴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灿如桃花，然后我看到自己往后一仰，坠下了山崖，我的身影卷在风里，飘在雾里，以不可抓住的速度坠下了人间，在落地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从月宫坠下的。
　　从梦里醒来的我，只记得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在坠落前看到的“月宫”二字，而另一件是在坠下山崖时我看到了桃花后的人影。
　　那是一张女人脸，美艳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