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士多

9、Chapter 9

　　雨越下越急，许诺奔跑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张莫星听到声音，放下了拎着对方衣领的手，对方向后踉跄了几步。
　　他眼镜上已经沾满了雨水，站定喘着粗气，看着向她奔过来的许诺，神色严峻的说道，“快滚。”
　　跑在许诺前面去帮腔的那几个人也顺着声音回头，看到她，疑惑的表情立马换成嘲讽。
　　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而已。
　　“怎么？”其中一个拿着木棍的人讥讽道，“ 要做见义勇为的好市民？”
　　许诺不理他，径直走到张莫星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步伐没跨两步就被一只健壮的大手拦住，是刚才跟张莫星的打架的那个人，应该是这群人的老大，此刻嘴角还淌着血迹。
　　“ 我兄弟都来了，叫个女人就想走。” 他盯着她两恶狠狠的说道，“别怪我，这次可是你自己先挑衅我的。”
　　张莫星甩开许诺的手，声音清冷，“我不走，这人我不认识。”
　　“你当我们傻吗？” 帮腔小弟喊道。
　　“我刚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到。” 许诺假装镇静的说道，举起手机，亮出通话记录，“ 几个打一个，好意思吗？”
　　“少他妈废话。” 老大接过旁边小弟的棍子，“ 就两棍，你捱了就一笔勾销。”
　　张莫星冷哼一声。
　　许诺刚要说话，肩膀就被旁边的几个小弟按住。张莫星一步上前，想要拉住许诺。冷不防那卑鄙小人一棍子重重下来打在他的背脊上，他吃痛半跪在地上。
　　“还剩一棍。” 那人嚣张的笑道。
　　张莫星起身刚要反抗。
　　帮腔小弟手上的另一只棍子已经举在了许诺的面前，“ 或者她帮你捱，你选。”
　　张莫星的身子僵在空气中，他的头发已经全然湿透，几根耷拉下来，雨水不间断的打在他的脸上，苍白的脸色在黑夜中显得尤为瞩目，他抿了下嘴唇，站到对方的面前，声音嘶哑的说道，“ 打吧。”
　　“这才对，” 那人笑嘻嘻的说道，手上的力道猛然加重，狠狠的朝张莫星的腿上一棍打去。
　　许诺被按住动弹不得，她的心跳提到嗓子口，响亮的碰撞声直接穿过她的耳膜，刺耳的让人仿佛心跳都停止了几拍。
　　张莫星再次跪倒在地上，他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与此同时许诺被放开，“ 今天可是你自己找的。” 打他的那人得意的说道。
　　“老大，快走快走。” 几个帮腔小弟催促道，一行人满足的扬长而去。
　　这片地方重新回归安静，雨滴落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许诺上前想要扶起张莫星，他再次甩开她的手，许诺再扶，他再甩。
　　许诺气急，“ 疯够了没，赶紧去医院。”
　　“你不是不要跟我有联系吗？” 张莫星声音沉沉，抬起头跟他四目相对，镜片下的眼神深邃，脸色冷漠。
　　“一码归一码，在下雨，先起来。” 许诺耐着性子说道。
　　“ 少装关心了你。”
　　“ 你要淋到什么时候？”
　　“不用你管，滚。”
　　许诺听了一下就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向外跑着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坐在原地。
　　张莫星望着她没有回头的背影，冷笑一声，他其实已经痛到有些神经麻木，分不清痛感是来自身体的哪儿部分。
　　他尝试着着慢慢起身，却发现刚那一棍好像把他的腿打骨折了，他站不起来。
　　刚要拿出手机，就看到远处有车驶来，大灯直射他的眼睛，刺眼的用手本能的遮挡了一下。
　　许诺打开车门下车，她也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
　　“ 警察肯定马上就会到，你不是不爱报警吗？” 许诺换了个策略说道，“ 我们先走吧。”
　　张莫星不说话。
　　许诺上前拉起他的手臂，环过放到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慢慢的帮助他起来。
　　张莫星配合，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许诺的身上，看着她微微皱眉的神情，他心里一阵异样。
　　“擦擦。” 许诺一边开车一边把毛巾递给他。
　　“不擦。” 张莫星冷漠拒绝。
　　“你什么态度啊？”，许诺说道，“ 我又救了你一命，闹什么脾气。”
　　“救我？” 张莫星呵呵一笑，短暂忘了身体的痛感，“ 没你我早打赢了。”
　　许诺一时语塞，顿了顿说道，“ 算我的错，确实是我约你出来，你才会遇到这种事，别闹脾气了。”
　　“不是，因为什么你自己知道。”
　　许诺再次语塞。
　　“我就当你救了，” 张莫星继续说道，“要不是你，我今天不会打架。”
　　“这都能怪到我头上？”
　　张莫星把头转向床边，幽幽的说道，“ 你惹我不高兴了，我又刚好遇到上次打架那人，就先挑衅别人了。”
　　许诺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他还是望着窗外，不等她回答又接着开口道，“ 所以你要负责任。”
　　*****
　　张莫星是许诺找医护人员帮忙，躺在支架上给抬进去的，因为他已经痛的没法儿行走。
　　这是她第二次碰到他挨打，第二次带他一起来医院，自己想想都觉得既不可思议又可笑。
　　许诺陪他拍完片，帮他办好住院手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说道，“ 自己找人照顾啊，我先走了。”
　　“ 良心呢？” 他沉着脸问道。
　　“叫你父母或者朋友来陪着。”
　　“你不就是我朋友。”
　　“ 我不太算吧。”
　　“ 我说算就算，这一棍子是因为你才被打的，你别忘了。”
　　许诺斜眼看他，“ 别强调了，我先下去给你配药。”
　　张莫星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躺下开始玩手机。
　　许诺再次拎着几盒药和一袋吃的回来的时候，刚好撞到在走廊吸烟的徐城。
　　她面色淡然，偏头看他一眼，徐城冷不防吓得差点扔掉了手中的烟。
　　“等着。” 许诺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轻声说道，然后先进病房把吃的给张莫星，又对着一脸懵逼的孟子非说明了一下吃药的时间和次数，就转身折回走廊。
　　她在长凳上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根烟，金城刚吸完，也在她身边坐下来。
　　“ 你知道他一直在还钱给我吗？” 许诺深吐一口气，目视前方轻轻的说道。
　　“他从来没说过。” 徐城一脸惊讶。
　　“连同表的钱，已经还了10万了。”
　　“ 什么？” 徐城再次收到冲击，直接站了起来。
　　“ 这钱怎么来的？他一个学生，问他爸妈要的？”
　　“ 怎么可能？他早就不用家里钱了。”
　　徐城又低声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这些天，忙的连课都没来上过。”
　　“他跟我说当初那样做是因为这是救命钱？” 许诺挑眉问道。
　　“嗯。” 徐城觉得她不像有敌意，虽也觉的张莫星跟她两人关系蹊跷，三番五次出现在他们身边，但也一五一十讲明了当初抢钱的原因。
　　许诺安静的听完，她站起来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掐灭烟头。从包里掏出张莫星给她的银行卡给徐城说道，“ 这钱你拿去给他同学奶奶治病，不要告诉他。”
　　“这不太好吧。” 徐城为难道，“阿星有的是赚钱的本事，他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第一，这钱我本来就不想要，我已经跟他说过了，第二，人命比表钱重要多了，那表不是我买的，理论上不属于我的损失，第三，他还是学生，本事能大过天？难道要不上课天天去赚钱吗？第四，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许诺一字一句，婉婉道来。
　　金城被听得一愣一愣的。
　　许诺把卡塞进他手里，再次向房间里走去。
　　“ 干嘛去了？” 张莫相看到她进来问道。
　　“抽烟。” 许诺看了眼孟子非说道，“ 既然有人照顾了，我先走了。”
　　”诶诶诶，走什么？张莫星不满道，“ 子非等下还要去另一个医院陪他外婆的。”
　　“门外还有一个。”
　　“门外那个有什么用。”
　　正说着，徐城缓缓推门而进，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 城哥，你不觉得这美女好面熟吗？” 孟子非看着许诺又一次说道，虽然他刚才已经向张莫星感慨过了。
　　“你小子看美女都面熟。” 金城揶揄道。
　　“谁说的，我看着比那个短发的谁谁谁好看，阿星眼光一次比一次好。”孟子非边说边站起来，“先走了，我外婆马上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了，保佑保佑。”
　　“有什么困难就说。” 张莫星和徐城异口同声道。
　　“明白。” 孟子非敬了个礼说道，“ 第二笔手术费我陆陆续续凑的差不多了。”
　　许诺递给徐城一个淡淡的眼神，金城说我送送你吧，就上前跟着孟子非一同出了病房门。
　　两人间的病房，只有张莫星一个病人，旁边的病床空着。
　　“今晚你就睡旁边吧，委屈你了。” 张莫星抬头示意了一下那张空病床。
　　“我要走了。”
　　张莫星丢过来一个冷漠的眼神，许诺不看他。
　　“ 明天我再来。”
　　“哦。” 张莫星闷闷的应道。
　　许诺收拾了一下垃圾，替他倒完水离开，关门的声音很轻。
　　外面雨已经停了，深夜繁星点点。
　　风一吹她打了几个喷嚏，觉得有些头疼，许诺觉得自己大概要感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