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士多

8、Chapter 8

　　许诺把愣在原地的姚菲菲拉进房间坐下，又转身出去对着靠在沙发上，神色自如的张莫星说道，“吃完赶紧走。”
　　不等他回答就径直走回房间，关上门，对上姚菲菲一脸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的表情。
　　“坦白从宽吧。” 姚菲菲双手叉腰，兴师问罪，“速度够快啊。”
　　“ 坦白什么呀” 许诺叹了口气，确实不知道从何说起。
　　“男朋友？” 姚菲菲挑眉问道。
　　“ 神经，人家还是学生。” 许诺口气无奈。
　　“ 口味变了？” 姚菲菲凑上头来，许诺一把推开说道，“一个朋友而已。”
　　继而马上转移话题接上，“说正经的，大半夜来找我是因为被求婚太兴奋了？”
　　“对啊，对啊，” 姚菲菲立马被带偏连连点头道，“ 十分的激动。”
　　许诺喝了口手中的水，笑了笑说道，“ 你这是来刺激我呢？”
　　“不要这样嘛，” 姚菲菲撒娇似得拦住许诺的胳膊，“ 想第一时间分享给你呢。”
　　“哼。” 许诺假装生气，“ 我是离婚妇女。”
　　“ 谁敢这么说？” 姚菲菲嗓门大了些，“ 你可是失足少妇。”
　　许诺和姚菲菲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 走了。” 张莫星声音低沉。
　　“ 嗯。” 许诺简单应答。
　　直到听到门口的关门声响起，许诺才又对姚菲菲开口道，“ 继续分享吧。”
　　张莫星拎着吃完的外卖盒子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他缓缓的朝外走去。
　　微风轻拂小区周围的绿化带，发出沙沙作响声。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张莫星低头看了很久，嘴角慢慢翘起弧度。
　　*****
　　双休日的许诺一般都没有什么太多活动，以前陈之庭忙，周末常常需要加班。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和阿姨一起做一些烘焙和点心，然后送到他的公司。
　　更多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自娱自乐。
　　姚菲菲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准备新婚的安排中，近期也不方便打扰她，而且许诺再三拒绝了她要求她做伴娘的要求。她觉得自己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做伴娘寓意不吉利。
　　她慢慢踱步到阳台，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慢节奏的弯腰坐在一把旧式躺椅上面。
　　直视天空，有些睁不开眼，恍惚间她想起两年前自己的婚礼。
　　崔雅兰，也就是她妈，当初是孑然一身来到本市的，所以她这头自然没有任何亲戚，许则深身为独子，在许诺念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在外地另外成家，结婚的时候就奶奶和他出席。
　　陈之庭父母心里虽有怨言，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但是谈婚论嫁之际许则深提前跟他们通过电话，表明了许诺自身具有的嫁妆优势，绝不会加重他们家的负担。
　　另一方面二老实在是架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誓死决心。
　　再看第一次被领进家门的许诺，小姑娘谈吐得当，举止大方，毫不扭捏作作，也就随他们了。
　　那时候的陈之庭事业已经开始起步，许诺自己也拿出一笔钱一同勾划布置婚礼细节。
　　结婚那天的酒店里，许则深挽着她走在铺满玫瑰花的红色地毯上，他亲手将许诺的手交到陈之庭的手里，陈之庭甜蜜告白。
　　身后的大屏幕上不断放映着两人从大学以来的合照，音乐静静流淌，耳边是陈之庭郑重其事的宣誓和承诺。
　　她红了眼，百感交集的点下了头，声音温柔，“我也愿意。”
　　*****
　　这个点阳台上没什么风，许诺躺着躺着就觉得不免有些燥热起来。
　　刚准备起身，就接到章语的电话。
　　“许诺，约个下午茶呗。”她语气轻快，声音明亮，许诺仿佛可以想象出她在那头的表情和肢体动作。
　　章语挑选了一家以白色为基调，走简约风的下午茶餐厅。
　　人不是很多，店里放着小清新的歌曲。
　　许诺缓缓通过一楼的楼梯走到二层，章语半靠在沙发上，依旧一袭花色拖地长裙，风情万种。
　　看到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懒洋洋的下午，落地窗投射进来的阳光，静悄悄的洒在木质地板上。
　　章语已经点好了两杯气泡荔枝薄荷水，许诺没吃午饭，她看了看菜单又追加了了一份班尼迪克蛋和一份墨鱼面，章语也加了一份三明治。
　　“ 没吃午饭？” 章语笑着问道。
　　“嗯。”许诺点点头。
　　“ 我不约你，你都不约我的哦？”
　　许诺抿抿嘴，喝了一口饮料，清凉爽口，说道，“平常上班忙啊。”
　　“我就不爱上班。” 章语翘了敲嘴巴。
　　“那大部分人早饿死了。”许诺嘲讽道。
　　”什么嘛，“ 章语辩解道，” 我自由职业撰稿人好吗？“
　　”你开心就好。“ 许诺笑道。
　　” 你三餐都这么不准时？“ 章语问道，” 会做饭吗？“
　　许诺摇摇头。
　　“ 我看得找个人照顾。” 章语郑重其事的说道。
　　“ 什么意思？” 许诺听出点蹊跷。
　　“ 给你介绍帅哥啊。” 章语眨眨眼睛，一脸期待的说道。
　　许诺听罢，笑出声来。
　　“怎么不留给你自己？”
　　“不识好人心。”
　　“我看你也缺人照顾。”
　　“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会主动出击啊。” 章语脱口而出，又看一眼许诺说道，“你这性格，不行。”
　　“ 见过几面就知道我性格了？”
　　“ 姐姐见多识广。”
　　许诺又笑了。
　　”怎么样？“章语打开手机页面，一个男人的照片赫然出现在许诺的眼前。
　　身着一件黑色外套，坐在餐桌对面，手上还拿着刀叉，脸上投射着餐定里温暖的灯光。
　　眉清目秀，笑容灿烂。
　　“帅吧？”章语转过手机自己又欣赏了几眼。
　　服务员把食物端上来摆放好，许诺便开始低头进食边含糊不清的回应道，”还行。”
　　“ 叶卓阳，本地人，28，单身，国外名校硕士毕业，最近刚回国，我表弟。“ 章语一口气骄傲的介绍道。
　　许诺停下手中的刀叉，抬起头看她，“ 你疯了吧？”
　　“啊？” 章语一愣。
　　“这么一个大好青年你介绍给一个离婚的大龄女青年？许诺自嘲道。
　　”呸呸呸，” 许诺瞪了她一眼，“ 你都大龄那我成什么了？”
　　“别闹了。” 许诺继续低头奋斗于食物中。
“我觉得蛮适合你的，见个面呗，就当交个朋友也行啊。” 章语努努嘴，“ 再说了离过婚怎么了，我弟不在乎这些。”
　　“ 得了得了你，我没这方面的想法。”许诺正经的说道。
　　“好吧。” 章语关闭手机，“ 可惜了。”
　　许诺觉得章语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对了，你工作双休？” 章语换了个话题问道。
　　“嗯。”
　　“那好，以后周末常约啊，我好喜欢你啊。” 章语实话实说，她这人从小都有点特立独行，许诺给她的感觉不错，“咋们可是朋友。”
　　许诺喝一口饮料笑着点头说道，”不做弟妹就行。”
　　章语听罢假装生气的扭头，连连说她不识货。
　　*****
　　回到家已经接近傍晚，太阳沿着海岸线降落，路的尽头呈现一道红色的晚霞。
　　许诺本身食量就不大，又因为下午才刚刚吃了下午茶，所以她决定直接放弃晚餐。
　　刚坐到沙发上就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银行卡的通知，有一笔钱的汇入。
　　崔雅兰从走的那年开始，从每月一笔汇钱给许诺到后来渐渐的半年一笔，再到现在的一年一笔，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但每次的金额却越来越多，雷打不动，有时候的数字许诺都会吓一跳。
　　这个冷漠的数字是她和她母亲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她觉得崔雅兰还存在的凭证。
　　而至于他的父亲许则深，基本上自从许诺结婚后就渐渐断了联系，偶尔会有钱汇过来，许诺都会原封不动的打回去，
　　她当初是判给崔雅兰的，许诺潜意识里不想再用许则深的钱。
　　而此时此刻收到的这笔钱来自另一人，张莫星，他给她的卡上，又多了5万。
　　许诺思忖半刻，还是打了电话给他。
　　“喂。”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
　　“是我，许诺。”
　　“我知道。”
　　许诺刚要开口又被打断。

　　“我现在很忙，等下说？”
　　“好，你什么时候有空？”
　　“要见面？”张莫星的声音稍微响了一点。
　　“ 对。”
　　“晚上9点，学校门口吧。”
　　“嗯。”
　　许诺觉得有些事当面说会比电话里来的更加干脆清楚。
　　挂了电话她就回房间睡了一会儿，醒来回了姚菲菲几条微信，关于婚纱的样式选定。
　　时间过的飞快，看了一会电视后，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门。
　　学校门口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进出，许诺在车里远远看到从学校外面走回来的张莫星，他穿了一件浅色衬衫，袖子微微翻起卷在胳膊肘处，与以往不同的是，带了一副圆框的黑色眼镜，他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神色淡然的漫步走着，在人群中不免有些闪光。
　　这么看今天的他少了份社会气，加了一丝文静风。
　　许诺按按喇叭示意张莫星，张莫星依旧慢悠悠的朝她的方向走着。
　　“ 你也会约人啊。” 他一上车就开口调侃道。
　　“ 以为你在学校里面。” 许诺问道。
　　“没，在打工赚钱。” 张莫星声音低沉，透着疲惫的语气。
　　许诺看了眼门口的保安和时不时经过的人群，边轻踩油门边说道，“换个地方说。”
　　张莫星点点头，不说话。
　　车子行驶到附近一块空旷处停下。
　　“说吧。” 张莫星看了眼她说道。
　　“钱我收到了。”
　　他听闻给了她一个继续的眼神。
　　“ 我说过了，上次的事情算了，钱以后都不用再打。”
　　张莫星低头不说话，看不清楚表情。
　　“ 本来就不是因为什么好事认识的，也算不上是朋友，就到此为止吧。” 许诺继续说道，“ 约你出来是觉得这种事应该当面说比较好，你也不用觉得有负担，那表刚好我也不想要，还的钱就当够了。两清了，行吗？”
　　“说完了吗？” 张莫星抬头说道，他自然听懂她的意思，这是要将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斩草除根。
　　许诺点点头。
　　“两清不了。” 他盯着她，眼睛亮亮，“我说了还就一定要还。”
　　“ 表不是你抢的。”
　　“我们是一伙儿的。”
　　“ 别装听不懂。” 许诺声音变得烦躁起来，她跟她说不通。
　　张莫星置若罔闻，掏出烟下车点燃，打火机的火苗一闪而过，许诺跟着下车，唐僧念经般继续劝到，“ 先不说你怎么打工赚钱，你还是学生，不要花时间在这种没必要的事情上。”
　　“你觉得表的钱不重要是吗？” 他冷笑一声，“ 他吗的那可是救命钱。”
　　许诺一怔，没料到是这个反应。
　　“ 那就当我做善事可以了吧。” 许诺觉得自己足够善良了，“ 算了吧，张莫星。”
　　他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身子僵了一下。
　　张莫星狠狠的在地上掐灭烟头，神情复杂的看向她说道，“就这么坚持？”
　　许诺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不带一点犹豫。
　　“就这么不想跟我有关系。”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但许诺还是听到了。
　　空气很安静，气氛很尴尬。
　　“ 好，随便你。” 张莫星转回头不再看他，大步向外离开。
　　月光皎皎，倾泻一地。
　　许诺一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没告别没回头，过了个路口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月光下拉的老长，和身旁的树练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剪不断的样子。
　　她回到车上，拉下窗户吹风，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
　　车子没有立刻启动，她打开音乐开始听歌。
　　夜色渐浓，天空开始飘起雨滴。
　　许诺开回家的路上觉得困意袭来，她打开雨刮器，好在这里离家不远，她选择抄个近路。
　　经过一个红路灯口时，黄灯闪了几下转绿灯，许诺轻踩油门刚要驶过，冷不防冲出来几个人，她紧急刹车，被安全带弹回座位上。
　　然后那几个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管她，他们没有撑伞，其中二个手上还拿着一根木棍。
　　许诺回过神来顺着他们的方向望去，那几个青年男子依旧在奋力直追前面已经扭打起来的两人。
　　电光火石间，许诺看到了一个穿着熟悉的衬衫，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全身已经湿透，但许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那件刚刚还出现在自己旁边的浅色衬衫，此时明显已经被他的主人弄的皱皱巴巴，湿湿的贴着上身。
　　张莫星全神贯注在和对方的扭打中，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大帮明显来帮腔的声音，低声开始咒骂起来。
　　许诺顾不上拿伞赶紧下车，她跑的飞快，只觉得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雨滴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她头发飞舞起来，有几丝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边往回拨弄头发，边暗暗想到，“ 出息了，这次到还没被打趴下。”
　　许诺人还未到他们面前，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在空旷僻静的小路上显得尤为刺耳，一下就传到扭打在一起的人的耳中。
　　“住手。”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