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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差点翻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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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差点翻脸
龙二娃为何要着急找温医生质问出院记录的事呢？
原来，龙氏姐弟与律师商量准备些什么证据，谈到父亲的精神状况和是否是具有正常的民事行为能力时，姐弟都表示两人中每天至少有一人在医院，亲眼所见，父亲从生病开始，情况就相当糟糕，昏迷，抢救，诊断出大脑中出现体积巨大的恶性肿瘤。
他最主要表现就像是精神病，打胡乱说、记忆差、不认识人等。长时间都是嗜睡、昏睡和意识模糊，病危通知都下了几次。两人对自己父亲还能正常书写遗嘱深表怀疑，把这一意见给律师说了后，律师建议到医院去复印病历，看看里面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龙二娃来到医院，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门诊角落一个科室旁边的信息科档案室，一到档案室，看到这里还非常热闹，排队的人不少。
排到自己时，回答了病人姓名、住院号，拿出龙极菲的身份证复印件和龙二娃身份证及复印件后，另一女人清点了有多少页，开了张条子，叫到门诊缴费处缴费。
现在的医院可热闹了，像进了大商场，人声鼎沸，人流如过江之鲫，又是排队、等待。缴费后，拿着缴费单子交给档案室，这时另一女士见到收费单，开始打印。
当龙二娃拿着盖了医院鲜章的病历资料，心里那个兴奋是可想而知的，蓝玛瓶都把自己和姐姐告上法庭了，他当然希望能在病历中找到能驳倒蓝玛瓶，对姐弟有利的证据。
他连忙查找，找到离遗嘱时间最近的出院记录一看，他惊得眼睛差点蹦出眼眶，嘴都合不拢了，一口气读完，脑子里反复闪现出院记录、意识清楚等大小字样，他心头一凉，脚下一软，“轰”的一屁股瘫坐在档案室外面的铁皮连排椅子上，冲着小孔的不锈钢椅面，在寒冬时刻十分冰凉，龙二娃一只手按在冰冷的椅面上，这时却浑然不知。心说：完了，完了！
龙二娃坐下时巨大的动静，惊得坐在连排椅子上的另两个正在看复印件的人跳了起来，一人还把挎包和复印纸撒了一地，两人都愤怒地往龙二娃这边看，准备发作。可当看到龙二娃惨白的脸和呆滞、失望的表情，愤怒变成了恐惧，连忙收拾自己的病历复印件、挎包等物品，仓促离开。
怎么回事？龙二娃看到出院记录那么失望？
龙二娃找到他姐，有气无力地说道：“姐，你看，温医生写我老爸出院时，完全是意识清楚。”
龙大妹一听，像坐在滚烫的煎饼盘上一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盯着出院记录道：“意识清楚，不可能！老爸整天不是一睡不醒就是神经兮兮的，怎么会意识清楚？还有，老爸一直在医院住院，怎么会有出院记录？”
龙二娃抬头望着她姐，也显得一脸的无奈，把出院记录一递：“好像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办一次周转，应该是周转出院。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意识清楚，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你自己拿去看。”
龙大妹坐下，拿起那几页纸一字一句，念念有词地认真读了起来。
女人要细致点，最后她把出院记录往沙发上一扔：“兄弟，我感觉，这个温摘星、温灾星完全是在打胡乱说。嗯，不对呀......要说我们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呀！他岳母死了，我们还去看望和吊唁了的，还送了礼金的，要说我们对他，礼数还是到家了的。光看他那个样子，不像是伤天害理的相。呃，你说，会不会是蓝玛瓶找了关系了，给他使上钱了？有人说，一脸猪像，心中嘹亮，你莫看温医生表面上温温和和的，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收红包。一定是这个温医生，收钱后昧了良心，在出院记录中做了手脚了！你看这里怎么有两处意识清楚，完全是画蛇添足嘛。”
龙二娃听到这，若有所悟，也一下子来了精神，两眼放光，感觉出院记录这样写，一定存在什么惊人的秘密：“你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他们完全有一起作假的可能，蓝玛瓶的干哥哥，和医院的关系熟，那真有可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凡是作假，总有纰漏。”
龙二娃连忙抓起沙发上的出院记录，又认真地查看了起来。除了看到一句语法有点不通顺，不长一段话，出现两次意识清楚，日期有点像是修改的外，也没有看出更多问题。
龙二娃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现在的医生，本来就是写天书的，医学的东西，咱们是七窍通了六窍。这样，我们去找下温摘星，看他怎么说，看他如何解释这个意识清楚。”
所以，龙二娃先打电话，感觉温摘星可能真的有问题后，龙二娃决定上门堵温摘星了。
他打听到温摘星当班日期后，决定行动了。
癌症科医生办，龙二娃突然出现了。他这次把温摘星堵办公室了。
龙二娃进门后就大喊起来：“温医生，电话都打爆了，你都不接，你以为这事躲都能躲过去吗？”
快下班了，除一个女医生外，只有温摘星了。听到大声喊叫，温摘星抬头一见是龙二娃，心里暗中叫苦。他嘴张老大，惊得说不出话。
女医生一见来者不善，有些恐慌，立即收拾东西跑出去了。
龙二娃走到温摘星身边，见他有点胆怯的样子，他故作姿态，屁股的一半坐在桌子边，也不顾墙壁上贴着的巨大的禁烟标志，拿出一支烟，点燃。向温摘星喷了一口烟，开始问话：“我上次电话中问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医生脸憋通红，支支吾吾好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呃……我，我,我反正是按我的观察来写的。”
见他嘴里不承认有乱写病历的情况，但是他的眼神、表情和声音出卖了他，龙二娃注意看着温摘星的表情变化，厉声警告他：“温医生，你是我爸的主治医生，我敬重你。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跟你讲，现在蓝玛瓶已经把我告上法庭了，同时她还拿出了一个在你主治期间，说是我老爸写的一个乱七八糟的遗嘱，说我父母的房产，全部归她。我想，你写的所有病历一定会出现在证据名单上，你如果敢乱写，敢做伪证。那我们一定要找你麻烦的。”
听他所述，他已经拿到医院的病历了，病历反正我现在也动不了，乱写的事绝对不能承认，想到这，他稳定了心神，心想流利地说话，但是话语不受控制，偷眼看到龙二娃咄咄逼人，带着血丝的眼神，温摘星低下头，说话更加口吃了：“我，我，我真没，没有乱写，后来蓝玛瓶来，来，来找我写诊断证明，我也是严，严格按病程记录来写的，来写的。”
龙二娃心里一惊，她找他专门写诊断证明，那没说的，一定把我父亲的意识写得很清醒，那他们沆瀣一气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可惜开庭前这证据自己看不到。他眉头紧蹙，大声问道：“你给她写了什么？”
温摘星吓得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他害怕龙二娃对他动武，他快速扫了一下龙二娃的穿着，感觉没有携带刀具，然后套近乎一样地轻拉着他的手说道：“我绝对没有乱写，没有乱写。基本是按原来的病程记录抄写的。”
龙二娃甩开他的手，听到他说证明没有专门编写，稍有些心安：“那就好，你只要敢乱写，那就小心点，你不是党/员吗？那你可能也要小心吃官司了。尽管我与你接触不多，久了，你就知道了。谁对我好，我们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你若不仁，那么就休怪我不义了，到时我姐弟那也是不认黄了，你可能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温摘星手拍胸口，然后头像鸡琢米样的点头：“我绝对没有，没有乱写，没有乱写。这我清楚，清楚。”
龙二娃见他神情，感觉他绝对有问题。但现在他一口咬定没有乱写病历，不承认在其上做了手脚，现在还没有开庭，怎么判决心里没有底，这时如果对温摘星动武，不是时机。他一时也想不起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对付他。
龙二娃内心还是有了主意，想在有空闲时，托人找其他医生、专家学者，咨询一下，看出院记录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次交锋，龙二娃自觉气势占了上风，但没有结果，他有了黔驴技穷的感觉，最后他有些悻悻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温摘星低头轻轻走到医生办公室门边，往走廊两边望了望，确认龙二娃已经离开了。才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一看，手掌、指肚上全是汗，他这才感觉前胸、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顾不得这些，连忙推开防火门，来到楼道，上下看看，确认无人，心急火燎地给蓝玛瓶打了个电话：“喂，蓝玛瓶吗？”
“嗯，是我，温医生啦，什么事？”
“什么事？你把龙氏姐弟告上法庭了，是不是真的？”
“嗯。”
“那我跟你讲，我给你开的那个诊断证明，你千万不要拿出来！”
“兄弟，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千万不要拿去作为证据。”
蓝玛瓶听到这，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试探道：“我看了下，拿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呀？”
温摘星气急败坏，加大嗓门：“反正你不能拿出来！”他也被自己的大嗓门吓住了，又上下看看，才放低声音，却明显有些生气说道：“本来病程记录就是按你说的意思写的，与实情出入大，这个你最清楚。“
“嗯。“
“证明按那个抄，问题仍在。你要我开证明，没说拿去打官司。你先说的话，我绝对不会开给你。加上我也怕出问题，当时我就多了个心眼，没有给你说必须拿到院办去盖章。
“呀！你……“
“你如果把这张纸拿出去，我就恼火了，违反诊断书程序了。按程序需要有正副本的，不光要盖章，医院办还要留底。“
“反正那是你写的，有你签名。“
“谁知道你是准备拿去打官司的。你当时好像说是去弄什么补贴的，你这不是骗我吗？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呃.....”蓝玛瓶半天没有说话，她在犹豫是否把证明递交法庭。
温摘星听到她不言语，这下真急了：“蓝玛瓶，你还在听吗？我给你讲，这个证明，你千万不要拿去上法庭，如果你不听我劝告，休怪我翻脸！”
噫！温医生要干什么？他居然还敢威胁我？蓝玛瓶也来气了，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一个女人是好欺负，是不是？”她越说越气，称呼也变了：“我告诉你，温灾星！你翻脸，那我也翻脸！你原来做的好些事，我都调查过，我要到医院和卫计委去告发你。”
温摘星也气昏了头，作最坏设想，大不了老子不在这个医院干了，什么季度奖、年终奖不要了，威胁道：“哼，蓝玛瓶，老鸡婆！到时候，我最多承认是我当时病人多，工作压力大，工作马虎，业务不精通，岳母病重心情不好等等，说诊断、判断有些失误，最多受个处分，少点奖金。“
“……“听到温摘星这么多的应对策略，蓝玛瓶一时语塞。
“原来你叫我打激素，把病历写那么好，原来就是想证明那个写的乱七八糟的遗嘱，是你老头大脑清醒的时候写的。那你哪天弄遗嘱，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提前说，我怕你拒绝！“蓝玛瓶嘟哝道。
“狗曰的烂堂客！真的是最毒不过妇人心！“温摘星心里骂了一句，接着说:“完了，完了！龙二娃把遗嘱书写日期说了，但是，遗嘱当天下午，不是刚做了核磁共振吗？不是才吃化疗药吗？龙极菲大脑中左侧额叶中那么大两砣胶质瘤，胶片拿内行一看，都明白，他怎么也不会意识清楚？哎…嫩良笔，懂也不懂就敢乱球整！憨逼！“
蓝玛瓶闻听，如五雷轰顶，内心惊慌，连忙蹲下：“兄弟，那你得想想办法，看能否把它隐藏好！“
“那是肯定的。你先打招呼的话，病历呀、检查呀，我就会围绕遗嘱来做文章了噻。你可好，当时悄悄给我安了一个陷阱，一下子就把我绑在你那条破船上了。你，你，你，东西真的有点多呀！你害人不浅啦！”
“兄弟，你帮帮我，帮帮我……”蓝玛瓶假意服软。
温摘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哎，只怪我遇人不淑，人霉呀。我冒着巨大职业甚至法律风险帮你，你却瞒着我，绑架了我，还想把我推向深渊。我真的是瞎了眼，怎么遇到你这样的所谓朋友！“
“……“蓝玛瓶不知如何回答她。
温摘星好似下了决心，同时也恢复了信心，道：“好，前面的事情过去了，就不说那么多了。咱们先君子，后小人，你如果非要把证明拿出来打官司，我可以要求出庭作证，恐怕证词就对你不利了。你想独吞老头遗产，可能就要成为黄粱美梦了。“
“嗯……“蓝玛瓶为了私利，还在犹豫。
“我已经想好，我可以说，病历中好些内容是后来按回忆写的，我说我记忆不是太好，写错了，也可能张冠李戴了，把其他病人的情况写在龙极菲头上了等等。你知道不，病历在24小时内补写都有效。我跟你讲，原来我也学过继承法，那里面遗嘱生效的必要条件，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
蓝玛瓶无语了，沉默片刻，来了灵感：“你别说那么多。你想弄我还是不容易的，我跟你讲，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嘿嘿，我都录音了。一旦公开，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哎呀，又上这妇人当了！“温摘星一下子有些蔫了，又口气了:“这，这……”
蓝玛瓶听到他说要出庭作证，从他口气来讲，证词可能对自己一定是非常不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话风一转，立即化成了春风细雨：“温－医－生，好兄弟，你莫激动。怎么可能嘛，你看你，又紧张了，姐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可以录音嘛，你写的证明，如果不合规，不拿出来就行了。“
“嗯……“温摘星不辨真假，一时无话。
得说点谎，把他稳住，万一他顶不着龙氏姐弟压力呢？蓝玛瓶道:“那个遗嘱是龙极菲自己心血来潮，写给我的。现在我遗嘱在手，你那些病历呀、诊断书呀，本来就不起什么作用的。这个你就放心吧！如果龙氏姐弟来找你，你就说是按当时的实情写的就是了，法制社会，他们绝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这女人也太坏了吧，还好是虚惊一场！温摘星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一屁股坐在刚拖过不久、冰冷的梯步上，连喘几次粗气，才说道：“呃，我的美女……姐，没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吧,我跟你讲，我有了精神病，绝对你要负全责。你如果官司赢了，房子到手了，我绝对要你大出血，来补偿补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