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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撬开牙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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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撬开牙口
前几年，就有纪监、检查院找荣国谈过话，要他承认给三水县王达常务副县长送过钱，他不仅矢口否认，而且还给他们扣上了对私营企业家有偏见，干扰企业正常经营的大帽子，纪监、检查院等部门这几年来也没能把他怎么样。大凡做工程的，谁没有给当官的递过包袱！荣国以前听律师说起过单位行贿罪的立案标准。他以为给三水县黑马产业园区江育副主任的钞票没有达到单位行贿罪的立案标准，那他就会跟以前一样，要么立即释放或者是得到一张检查院的不予起诉通知书，他又能大摇大摆地走出看守所，光荣凯旋，又能吃香喝辣、左拥右抱了。想到不给纪监和检查院点甜头，他们会不厌其烦地给他添麻烦，所以这次荣国很是配合，轻描淡写地把给三水县黑马产业园区江育副主任送钱的经过说了。
胖检查官伸出他那肥粗的大拇指，向荣国说道：荣国，荣老板，这次表现不错嘛！企业家应该知道行贿是犯罪，你看，说了多好。我想你心理上的负担一下子就没有了嘛。如实供述还有法定从轻的情节哟。
荣国嘴角抽了一下，他翻了个白眼，身子侧了一下，没有吱声。
“啪”的一声响起，荣国打了个冷颤。瘦检察官这时突然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起身问道：“荣国，刚才你说你把塑料袋递给江育后，你跟他讲，你还有几处要跑，那你是不是又去给人送钱了？给哪几个人？”
荣国吐了一下舌头，心中一惊，感觉头发都立起来了。好玄！还好我刚才说递给荣国的是土猪肉哟，不然把柄又被这个瘦猴子抓住了。想到这，他放下心来，狡黠地回答道：
“给江育的是票子不假。但是我给其他几个朋友的真的是土猪肉。可能年岁大了点，词不达意，我满脑子想的是土猪肉，就给江育讲错了。你看我这记心！”
瘦检查官追问道：“就是土猪肉，你递给几个人了？我们要一一核实的。”
耶！你个批崽儿还有点干筋火旺呃，还对老子一凶二恶，你唬谁呢？老子又不是吓大毕业的？老子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的？荣国一脸不屑地回答道：哼……就几块土猪肉，谁还记在心上，现在我也记不清楚到底送给谁了。
胖检查官硕大的脑袋微微点了几点，没有说话。看到荣国火气有点上来了，瘦检查官也没词了，他坐了下来，低下头，看起了审讯提纲。
一会，胖检查官拿了张纸，抓起笔在上面飞快地写了起来。写完后，他把笔往桌上一扔，朝门外叫了一声：带荣国去上趟厕所。然后瘦子起身把录音和录像关了。胖子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瘦子，两人到外面去伸腿、弯腰和抽烟去了。
过了一会，三人回到审讯室。看守关闭大门后，胖检查官打开了铁栅栏门，走到荣国面前，给他点了支烟。然后“啪”的一下把一本刑法扔到荣国审讯椅子的椅面上，说道：“你看看吧。”
荣国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左手拿起书，看到有折页，他打开又看到里面有张纸条。他嘴唇翕动，默念起来：你还是应该找个好律师，这案，估计你以为是单位行贿吧？实际你已经违反了建筑法、犯串通招标罪、向多人行贿罪、隐藏违法所得等罪行。你还拒不交待其他违法犯罪等罪行。不光要受刑事处罚我们还可以提出检察建议，让你受到行政处罚，那笔钱也不少吧。你还把你身后的朋友也坑惨了。他们看到我们来调查你，一个个都叫苦不叠。坐牢时间长了，家业、房子、票子、儿子、老婆子可能都成别人的了。现在你争取把怎么向王达行贿的事情交待了。我们可能给你争取减刑甚至缓刑，否则你将牢底坐穿。这些罪，见折页，你自己看。
荣国看完纸条，他翻了翻书后，很认真地把折页逐字逐句看完了。他看完后，把书一扔，身子往审讯椅上一靠，他带着挑衅的表情扬脸望着胖检查官，意思是我知道你们目的是想整我的恩人王达，老子就是不说，现在法治社会，老子有钱，请得有律师，看你能把我怎么的？
“怎么样？学明白了？”胖检查官两只手揣在裤兜里，稍息的那条腿抖动着说道。
他低头见荣国那副嘴脸。知道他不肯说，他伸出一只手，迅速抓回了书和纸条。
荣国很轻松，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他头一歪，他的头还上上下下微微晃动几下，说道：我没有给王达送过钱。
“哼”胖检查官冷笑了一声，转身走进铁栅栏门内，“哐”的一声关上了铁栅栏门，巨大的声响把荣国吓了一跳。胖检查官坐回到审讯桌后。他下巴一抬，对瘦子说道：“那咱们开始吧！”
瘦检查官站起身来，打开了摄像机和录音机。两人坐定身子，与荣国的正式交锋拉开了序幕。
……
荣国聘请的魏律师提交了几次探视申请，收到的回答是他所涉案子很多，一会说好像被纪监接去询问了，一会说可能被公安喊去做笔录了云云……
荣国在看守所羁押的日子不短了，怎么魏律师也有多天没来探视了，而且外面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进来。渐渐地，荣国的斗志开始衰退。他心中估计王达这个时候也可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等他找人来捞我出去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看来，他和我都是凶多吉少啊。
荣国毕竟在弱肉强食、拼杀残酷的建筑市场环境中拼博过来的，某种程度上讲，他也是与其他团伙的火拼中打拼出来的。他身体强壮，意志坚决，想到自己麻将可以几个通宵不下火线，他对自己头脑清醒、守口如瓶充满信心。
在审讯室里的强光照射下，荣国深吸了一口气，他提振精神，准备接受车轮大战的考验。
刑事审讯可不是打麻将，凡胎□□都有生化、物理极限，没有休息和睡眠，没几天，荣国就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精神几近崩溃。
想到一吐为快之后就能满血复活，最后他心灰意冷，大脑里一片空白，他有气无力，吃力地睁开他那像挂了重物的眼皮说了声：“我说。”
之后，荣国交待了多次向三水县常委、常务副县长王达行贿的全部经过。
询问完毕，胖检查官打开铁栅栏门，一手拿着那叠笔录，一手拿着印泥和签字笔，他皮笑肉不笑地递给荣国：“荣老板，好样的，你早这样配合不就完了嘛。你看嘛，我们好几个都差点没有整赢你。来，每页上划押，盖上你的大印。弄完你就可以去挺瞌睡了。”
……
此后，荣国见到魏律师时，他像见了至亲一般哽咽着哭了起来，他心中已经有了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的感觉，也带着一丝屈打成招的愤怒和当了判徒的愧疚，他声嘶力竭地说道：“魏兄……我实在是受不了哇！呜呜呜……我本来不想说的……呜呜呜……”
这种场景，魏律师见得多了，他很冷静，一边安慰一边有些警觉地问道：“哦……你不要有负担。我问你，你身上有伤没有？”
荣国扭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才有些肯定地说道：“没有？”
人家又没有打你，你最后还是交待了，那你何必受这个折磨呢？看来荣国还是缺乏经验啦！魏律师很是失望，他叹了一口气：“哎……”
荣国想起来了，忙说道：“好像医生还对我体检了几次。对我说一切正常。其他没有什么，现在我就是想睡觉，脑壳有点昏痛？”
魏律师挠了挠头，象在自言自语：“啧！哥，还是你身体好！去年三月份，我才连续打了两个通宵的麻将，散伙后没走几步，我两眼突然一黑，咚的一声，我头就狠狠地撞在墙壁上了，头破血流的，后来到医院还缝了十几针。”
荣国怔了一下，他突然明白了，哎呀！我怎么不自伤呢？那样律师就可以说审讯人员是刑讯逼供了呀！ 我说的一切，做的笔录就是非法证据了呀！在法庭上就可以翻供了呀！
我这怎么对得起王达、王大哥哟……不对，魏律师是不是在支瞎子跳岩哟？
撞墙的火候恐怕不好掌握，万一撞死了我对得起谁？对了，自己用拳头打自己的脑壳、打眼眶、打腮帮子应该下得去手。还有用指甲挖脸，抠身上，弄点血路子出来也行啦……
荣国暗骂道：“荣国呀，你个批哈儿！”他懊悔不已，举掌就开始扇自己耳光。
看到荣国的动作，听到清脆的耳光声，“你干啥！”一旁的看守怒喝一声，一道黑影一闪，他像猎豹追捕羚羊的样子，跳将起来，一把扼住了荣国的手腕。
……
作者有话要说： 2020-3-1 18：55删除最后两段，移到下一章
2020-3-13 老铁：待审是可以阅读的，不过要通过晋江的AP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