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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   史有劲一抹面上的泥土,再吐掉口中的泥土,抬头一看,云中鹤手中操着他的那把断剑,正向他走过来。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却感觉双腿疼痛无力,站不起来。想是刚才被云中鹤那几下折腾,摔伤了腿。只好就地坐起来,眼望云中鹤在手里不停地耍着那把断剑,来到他面前。不免心生惧意,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嘿嘿,干什么?”云中鹤狞笑道,“你敢打我兄弟,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举起断剑就要朝史有劲脸上划下去。

      “慢着!”就在云中鹤手中剑将下未下之际,突然一声喝令传来。听声音便知是范依稀发出的。

      云中鹤一听到范依稀的声音,抛下史有劲,转身向范依稀跪下:“属下云中鹤参见姑娘!”

      范依稀背起双手,踱着闲娴的步子来到他面前,喝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准备干什么?”

      “自,自己人?”云中鹤见史有劲重拳击伤刘青云,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刘青云现在有不有命在还不知道呢!他只道史有劲定是心怀歹意的恶贼,或是敌国派来掳杀公主的刺客。现在听范依稀说史有劲竟然是“自己人”,登时如堕五里迷雾,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范依稀“嗯”了一声,道:“这中间或许有些误会,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把他俩搀到客店里面去,咱们再作计较。”

      “好。”云中鹤扔下断剑,过去扶起史有劲,又牵过刘青云,一手搀一个,随着范依稀往客店走去。

      路上,范依稀又问云中鹤:“顾振彪怎么没和你一块儿来?不会是你仗着轻功比他好,把他一个人给甩在后面了吧?”

      “哪有的事!”云中鹤道,“我们在路上又打听到另外一条关于姑娘你的线索,所以就分开来走了。”

      范依稀叹了一口气道:“顾振彪是你们三人中武功最好的,现在正需要人手的时候,他却又不在!”

      云中鹤忙问是什么事。

      范依稀便将她如何救了罗逊以及他后来在客店如何遭人暗算负伤、并与他结识的经过大略说了,又说她打算好人做到底,帮罗逊将这件事彻底了却清楚,再随云中鹤他们回去。

      云中鹤心想,“公主平素是最不喜欢烦琐的人了,如今却又为何有心情管起别人家的闲事来了?”不过听到她最后一句愿意跟他们回去的话,大喜过望,也就不去细想那么多了,只盼能早点帮她办了这桩事,好带她去见王上,卸却一副重担不说,还是大大的功劳一件呢!“也不知王上一高兴起来,会赏赐我们些什么!”想想就美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云中鹤想到美处,干劲儿也特别足,一手挟抱一人,在范依稀后面,越走越有劲儿。

      范依稀还以为他功夫又长进了,笑道:“行啊,云中鹤,想不到这些日子没见,你的功夫又长进不少了啊!一手抱个百多斤,行走起来,也脸不红气不喘的!”

      云中鹤语带喘息道:“范姑娘,你就别打趣了,我都快支持不住了!”

      原来云中鹤施展轻功时极力调匀了呼吸,范依稀疾行中耳畔带风,故没有听到他的细微呼吸声。而云中鹤因这一开口说话,气息紊乱,呼吸立刻变得粗重起来。

      范依稀扭头一看,见他刚才还正常如昔的脸色一下变得红涨起来,笑道:“别硬撑着了,要不,让我来吧?”

      云中鹤把嘴巴抿得紧紧的,摇了摇头。想是他又卯足了劲,不愿张嘴松懈了这口气。

      范依稀见他如此,道:“那好吧,咱们就把速度放慢些。要是实在不行了就说一声,可别强撑着啊!”

      被云中鹤挟在肋下的史有劲暗暗心惊,像云中鹤这样负着两三百斤还能健步如飞的轻功,他当真见都还没见过。他与这两人交过手,深知他们武功都在自己之上。而听范依稀的说法,那个叫什么顾振彪的,武功竟还在这两人之上!也不知这青衣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使这样的高手替她卖命!从她刚刚制止云中鹤对自己下杀手似乎可以判断出,她并没有歹意。至少死而复生的他,对她已经消除了敌意。

      到了客店,朱发见史有劲负伤,而且又是被范依稀和另外一人送回,心中疑窦丛生。尽管范依稀解释说这是一场误会,他还是有点不信,但听史有劲也这么说,心中的石头才落下来。

      史有劲和刘青云的伤都不重,不日便将养好了。
      罗逊也已从昏迷中醒过来,只是仍下不了床。范依稀半开玩笑对他道:“你看,我已经请来了帮手,等你的伤一好,咱们就去找那个负心女人报仇!”

      罗逊垂下黯淡的眼神,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范依稀见他这般神色,道:“怎么,你不舍得?”

      罗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范依稀冷笑一声,道:“好个‘另有隐情’,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上了对方,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理的了。”

      她说自己没什么,但她非要说梦雪儿的不是,这就让他忍不住有火,当即咆哮道:“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么?你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你给我滚,滚啊!”

      范依稀万料不到自己救过他,他竟这样对自己。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委屈的她登时双目涌泪,道:“好,是我犯贱,行了吧!从此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会管了!”说完莲足一顿,转身冲出了客店。后面跟着刘青云。
      “哼!”云中鹤冲罗逊怒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也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罗逊发泄完了,等范依稀一走,立刻后悔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呀!罗逊啊罗逊,你怎么就这么忘恩负义呢!就你这样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你所爱的人呢?再说了,人家刚才那番话也是一片好意啊!人家那是在劝你放弃一段已无可留恋的感情而已,你怎么能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呢?你可真不是人!”冷静下来,细思之下,罗逊懊悔异常,忍不住就要下床拔腿去追,但被最后云中鹤摔门而去的巨大声响给震退了。“罢了!她这一去,是对我彻底绝了望了,我即便追上,也不过是自寻烦恼,徒添她的伤心罢了!在如此伤害了人家之后,你难道还指望人家捐弃旧嫌,和你重新言好么?”在经历了对梦雪儿的真正的爱情之后,罗逊已经转型变成了一个至情至性之人。恶言斥走范依稀之后,他深悔自己的过错,然而终因种种顾虑,他没有去向她道歉并挽留她。他坐在床上悲天痛地地惨嚎了一声,为她,为她,也为他自己!

      见罗逊如此歇斯底里般痛苦的样子,朱发有心上来劝慰几句,但他深知罗逊的脾性,实在不知该怎样开口才能使他的心情得到舒解,而自己又不致遭受他的毒打。

      但经过这一出,朱发之前心里的一些疑团,如范依稀为何一路帮助他们,以及她为何一直以布遮面等,一切都豁然开朗。据说梁国许多地方都沿袭着这样一种风俗,那就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在出嫁之前,是不能随便与陌生男人见面的。这也就好像咱们中国自古以来看重女人的贞操一样。这么说,这位姑娘应该是梁国某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可惜的是,人家一腔热忱来帮忙,却被公子硬生生给赶走了!

      尤其是史有劲,他同罗逊一样,受着范依稀的救命之恩——虽然略有区别,但总也是救命之恩了,心中着实对她产生了不少好感,现在眼见罗逊好没道理地将人家赶走,心里很是为她鸣不平。但也仅此而已。他又不懂得劝解人的法子,何况罗逊正当气头上,谁敢去捋他的虎须啊!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无所适从时,客店大门又被擂响了。难道是范依稀他们去而又复返了?

      不等罗逊吩咐,史有劲就要去开门。

      朱发一口叫住他,道:“等等!”

      史有劲停步回头道:“怎么了?”

      朱发道:“只怕是来者不善!”

      这时罗逊也已抬起头来,他将目光在大门和朱发之间走了两个来回,最后盯住朱发,问道:“什么情况?是过往行人来投宿的吗?”

      朱发道:“这个客店荒废已久,说明这一带人迹罕至,怎么会突然有人来投宿了呢?”

      史有劲道:“会不会是客店的原主人回来了?”

      朱发道:“客店的主人不会用钥匙或直接推开门吗?”

      史有劲道:“我去开门。”

      朱发拦住他道:“别去,你在这里保护公子。门又没上闩,让他们自己进来。”

      房间里的三人和大厅里的众小厮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屏息静待,不知即将闯进来的会是什么人?

      敲门声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重重地踹开了。闯进来十几个声势汹汹的军士。领头那人一脸胡子拉碴,一进来就大大咧咧地骂道:“你姥姥的,敲了这半天的门,我还以为没人呢!”将目光在众小厮们脸上一一扫过,“怎么,你们都是死人吗?听到敲门声也不去开门!”

      其中一个小厮不满他的嚣张跋扈,忍不住回了一句:“门又没上闩,你们现在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哟呵,还敢顶嘴!”头领抬脚就朝那个小厮踹去。

      小厮当即手捂着肚子,像只虾公一样缩在了地上。

      “你怎么可以随便动手打人呢?”另一个小厮挺身出来质问道。

      “打人怎么了?惹毛了老子,还要杀人呢!”那头领说着,“呛啷”一声,从腰间拔出了佩刀,在这个小厮的面前比划来比划去。

      领头的一拔刀,其他士兵也都跟着拔出刀来。

      刀一出鞘,一场大战势不可免。小厮们见对方亮出了兵刃,也都纷纷从桌子底下抢出事先预备好的家伙。

      头领见小厮们胆敢起来造反,首先将被他用刀比着的那个小厮一刀杀了,然后同其他士兵一起,与奋起抵抗的小厮们混杀作一团。

      史有劲见斗杀已起,忙对朱发道:“你赶紧带着公子从后院骑了马先走。这里由我来挡着。”

      罗逊道:“为什么我们先走?要走大家一起走!”

      史有劲道:“公子你现在重伤未癒,留下也是枉然,倒拖累我应敌。公子你和朱管家先走,等我料理了这些吃公粮的家伙后,自会去找你们的。”

      可不是吗,罗逊现在可算是残废一个,留下来不但一点忙都帮不到,还得让史有劲分心来保护他。倘若万一给士兵们掳去了的话,史有劲少不得要投鼠忌器,最后的结果也是大家全都被士兵们所杀掉。史有劲说得在理,罗逊无话可说,只得任由朱发将他弄到马背上,两人同乘一匹马,从后院小柴门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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