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儿》眉上轻愁

139、第一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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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经过之处，四方狐兽纷纷趋避。

　　程雨见老者有如此奇能，惊讶不已，问老者从哪里来，到这儿来干什么。

　　老者说他就住在此山中，因为发现这里有人受狐兽攻击，特来相助。
　　程雨听说他就住在此山中，更加疑惑了，道:“这狐兽如此狡猾凶残，为何您住在这山中却没事呢？”
　　老者笑道:“狐兽虽然凶残诡诈，我却有降它之法。”
　　程雨道:“既然您有降伏它们的法子，为何不将它们斩尽杀绝，却还要留它们为祸至今呢？”
　　老者道:“只因这山中有异宝，时常有强匪贼人来盗宝，若非有这些狐兽护山，山中宝物早就不复存在了。”

　　老者又道:“将军在出山之前如要宿营，可将此匣悬在树上，将两端的绳子拉开围营地一匝，这样，狐兽便不敢进犯了。出了此山，你只要将此匣挂在一棵树上就行了，到时候我自会来取。”说着，将手中托着的匣子递给程雨。
　　程雨接过匣子，只见这匣子平平无奇，不信其有驱赶狐兽的神奇功能，待要再详问老者，老者却已身在数丈开外，再一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下朦胧的树影中。
　　程雨返回去时，梦雪儿也从部队后方赶上来了。狐兽全都已经退了，大家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家问程雨寻找杨容结果如何，程雨只摇了摇头。大家默然一阵。
　　杜子腾发现程雨手中的匣子，问他捧着的是什么。
　　程雨便将刚才遇到老者的事说了一遍。
　　当晚又行了数里，在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宿营。程雨照老者所说，将匣子挂在树上，用匣子两边的绳子绕营地一周。梦雪儿仍不放心，更加派岗哨，以防不测。
　　到了半夜，果然有狐兽在匣子绳圈外窥视徘徊。每每想要靠近偷袭时，都是到了连接着那匣子的绳子前又退却了。杜子腾亲眼看到，有一只狐兽试探着靠近绳子时，那绳子瞬时如活了一般弹出，将其绞住。一着其身，绳子便似火绳，烧得那狐兽身上皮毛嗞嗞作响，而且绳子越绞越紧，不一会儿，那狐兽便呜呼哀哉了。这只狐兽的死，似乎使其它狐兽意识到这就是它们一向都不曾敢冒犯的宝物，再也没有胆敢试探的了，很快便全都退去了。
　　天亮后，大家吃过干粮便起程。也许是他们随军带着那只匣子的缘故，一路上狐兽并未再来。接着，他们又行了一天半的路程（其间还宿营了一夜），终于出了这片深山密林。

　　程雨把匣子挂在一棵树上。
　　在路上又行了三天，张涛指着前方一座高耸的大山道:“那就是莫道山了。”
　　众人看去，只是这山前凹后凸，活像一个坐着的老者。
　　杜子腾对张涛道:“我们就这么上山去，会不会太冒昧了呀？他们土匪应该有他们的规矩吧？”

　　梦雪儿道:“是啊，咱们这么多人突然造访，事前也没通个声儿，别被人家误当作了敌人，那可就不好了。要不你先带几个人上山去见一见你那老兄弟？”
　　张涛点点头道:“也好，那你们大家就在此地休息着，等候消息。我这一趟上去再回来，至少得半个时辰以上呢。”
　　张涛也不带从人，匹马往莫道山行去。

　　刚走到山脚下，突然从道路两旁隐蔽处窜出二三十个持刀汉子，将张涛团团围住。
　　那头目喊出“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话来。
　　张涛一眼认出了他就是高明，与他的老友李恢同在此莫道山为伍。张涛道:“是我呀，高明。”
　　高明听张涛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细看之下，也即认出了他，喜道:“呀，原来是涛哥呀，瞧我这眼神，一下都没认出来呢！你啥时候当上朝廷的军官了？”
　　张涛道:“说来话长。恢哥呢？”
　　高明道:“在山上呢。咱兄弟几个多久不见了，走，一块到山上去边喝边聊。”说着，骑上小厮牵来的一匹马，与张涛一同往山上驰去。

　　到了山上，才进得山门，高明迫不及待下马就往里冲，边走边喊道:“哥啊，你看谁来啦？”

　　李恢在屋里听到喊，出来一看，见到张涛，也是又惊又喜，道:“呀，涛兄弟，好久不见，今儿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涛道:“弟我来投奔恢哥了，不知恢哥可肯收留么？”
　　“哎呀，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你能来我正求之不得呢！”李恢一把拉住张涛的手，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道，“我以前就劝你别走，一块儿留下在这山上，你不肯。这回终于想起哥来啦！哈哈哈……”
　　三人同到屋里，李恢命人摆上酒菜，一边吃喝，一边聊叙。
　　李恢喝口酒，道:“以前我们劝你留下来，你死活不肯，定要去外面闯荡一番。如今看你一身将服，是当上将军了呀！这可是咱兄弟们比不上的！怎么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反又想起回莫道山来了呢？”
　　高明道:“是啊，涛哥，你好不容易挣到了将军，该当继续努力精进才是，日后有机会咱兄弟也能跟你沾沾光呢！”
　　张涛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被打入死牢，被梦雪儿救出，受她提携，才穿上这身军服，后又随她出征，遭人算计，以致走投无路，一同来莫道山等事说了。
　　李恢听说梦雪儿等就在山下听候消息，道:“哎呀，这样的一位女中豪杰，又是你的恩人，怎么不带她一块儿上来呢？我可是迫不及待要见识见识她的风采了！”于是挥手叫人马上去带山下的客人上山。
　　被打发去山下请梦雪儿等人上山来的人去了之后，张涛道:“风哥呢，怎么不见风哥呀？”
　　李恢叹一口气道:“他呀，去乡下接他的老母亲去了。他老家那地方被鲁国占领了，他担心他母亲在家里不安全，所以想把她接到山上来。”
　　然后李恢赶紧叫人备筵席，他对张涛道:“今天有这么多兄弟上山来入伙，实是天大喜事，可不能怠慢了，得好好庆祝一番！”

　　过不多久，只听山门外一声喊，是梦雪儿他们到了。
　　将士们暂且在外面的大场院里休息，梦雪儿等几位主要将领由人领着气度风发地进来了。

　　李恢出屋迎上，道:“听张涛兄弟说梦将军乃当世绝无仅有的女中豪杰，一见才信此言果然不虚呀！梦将军今日光降莫道山，实是令莫道山大增光辉呀！”
　　梦雪儿拱手为礼道:“李大哥见笑了。梦雪儿四方飘泊流亡之人，寡德无能，撞大运得了个将军之衔。今遭奸人陷害，以致无处安身，特来投奔李大哥，还望李大哥不弃，容纳收留！”
　　李恢见梦雪儿言语谦卑，甚是喜欢，邀同梦雪儿及诸将入屋饮宴。

　　突然之间增加这么多人，山上的房屋已然不够住。李恢让人去山中砍了树木干草来搭了许多临时茅屋。这才解决了住的问题。可是一下增加二千多张口吃饭，山上的粮食眼看一天亏空一天。这天，李恢召集诸位将领，道:“山上粮食已经不多了，而山下的兄弟们最近也没什么掳获，看来咱们得多派些弟兄，到远些的地方去打打秋风了。”
　　梦雪儿道:“咱们现在人多马壮，靠这些小打小闹的掳掠些东西，或可管得一时，然而终非长久之计。况且小民百姓身家来之不易，夺其身家，无异害其性命，这便有伤天道，实是得不偿失。我觉得咱们要么不轻易出马，要干就一劳永逸地干票大的。”

　　李恢道:“哦，那你一定是有什么好办法了，不妨说出来大伙参详参详。”

　　梦雪儿道:“前日我已派人打探到一则消息，陈国于本月十五左右将进贡西戎一批财物，咱们何不埋伏在其必经之路上，将其劫了来。”

　　听说有如此一条暴富捷径，大家都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了。
　　李恢道:“这确实是件大美事，若成了，则兄弟们今后衣食可保无虞了。只是要打探确实了，官府早就想对我莫道山下手了，切莫误中了他们的奸计阴谋。”

　　高明道:“那陈国国小民弱，常年向西戎进贡以求苟安，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只是以往咱们人少力薄，未敢造次。如今咱们已兵强马壮，岂能再错过这样的天赐良机？”

　　梦雪儿道:“李大哥的担忧不无道理。然而，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咱们干的本就是行走刀口的行当，这一趟活儿虽是险了些儿，却是一桩大富贵，如果坐失良机，确实可惜！”
　　梦雪儿见李恢欲言又止，知道他已有所动，又道:“我知道李大哥定是担心山寨无人看守。没关系，此一行不须劳驾李大哥亲自出马，山寨原班人马也一个不要动。我只带本部两千人马，定将这趟富贵劫取来。李大哥及诸位兄弟只在山寨等候好消息就是了。”
　　李恢道:“我相信你们此去定能满载而归。然而，多一个人便多份力量。我就让高明兄弟带一百余人，随你同去干这番大事。”说着，向高明使了使眼色。
　　梦雪儿料知他是担心一旦得手后，自己独吞了这等富贵，叫个高明跟随，只不过是起个监督的作用。表面只作不知，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