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及莫》班师

6、显势

　　艾星一咬牙，上前挡住艾橦，使他不得不看向自己，“少主，这地方太破旧了些，与您的身份不搭，右厢华美，才是您······。”
　　剩余的话，没能说出口，在艾橦幽深看透的注视下吞下了肚，没有勇气再行冒犯。
　　“呵，呵，看来星管事还迷糊着，本少主的意志你也想左右，你到是反驳啊。需不需要我到父亲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呢!”艾橦阴恻十足的话打入艾星耳中，令他冷汗直冒；也使他意识到，恐怕大家都看走了眼，艾橦并非不谙世事的可以随意拿捏的柔弱少爷。起码他不敢拿自己一个管事的身份去与艾橦在家主心中的地位比，世家少爷，都相对于半个主子，何况少主。
　　管事与儿子，相信家主会毫不犹豫地偏向后者。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并非家主的心腹，平日想见家主一面都极难；对艾橦说是家主派来指引的，纯粹是无的放矢，自己不过是得了族府管家吩咐。要不是管家只唯族规是从，韵夫人也不会找上自己。
　　“属下知错，望少主饶恕，这次是真的清醒明白了。”艾星急忙跪下，言明自己的态度，他刚从艾橦眼里探到了明显的杀意。认清了自己的斤两，就明白即使少主此时实力低微，可若想玩死自己，他有的是办法。
　　“既然如此，起来吧。”得到恩准，艾星乖乖站立起来，垂手于艾橦侧面。
　　“不过，错了，错哪儿了？”艾橦笑问道，那笑配上他稚嫩中带了几分妖冶的面容，叫艾星脚底生寒。只得僵着脸，低下头认真回道：“回少主，属下不该心有轻视、话中不敬，不应想着左右少主的思想，不该以下犯上。可是，属下也只是听他人之命，并非有意惹少主不快。”
　　在聪明人面前再说假话，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一切为利，不然他也犯不着冒着得罪少主的危险替韵夫人办事；可要是小命不保，再大的好处，又有什么用呢。
　　看来艾星并不是莫离韵的心腹，不过倒是个聪明人。只用利益就可收买的人，就如同一把可估价的器具，有用却不是非他不可。
　　“星管事是个识时务者，我想，该怎么回去复命，不用本少教吧。”盯着艾星，向他施于实质性的势压。
　　“属下明白，请少主放心。今儿少主只是心情不好，像孩童般故意找属下的麻烦，没任何不同之处。今日之后，属下想必不再出现于少主面前。”明白自己项上之物保住了，心中一阵后怕。熄了其他不该有的心思，此刻只想留着命踏踏实实地过活。
　　艾橦满意了，走近，凑到他耳边低语：“星管事放心，只要你乖觉明事理，我是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自然，作为回报，就提点你一下吧：逾幽岩东南方向的雪洞中，有你需要的东西。你若相信，前去查探，寻得也是你的一大机缘。”让一个人忌惮，需要的不仅是言语上的借力打力，还需予人以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上对方呢！
　　反正那东西于他，并无用处。
　　“你先下去吧，到主殿候着，我自己在这里待会儿。”没理会艾星的惊愕，直接打发出去。
　　艾星走后，艾橦淡然无波的姿态顿时荡然无存，他急忙就地盘腿打坐，静气凝神。
　　刚才对艾星用了清心溃意术，固灵级别的灵术；就算艾同有上辈子的灵术基础和魂识空间的支撑补给，用起来也使灵力在灵海里乱串。唉，15岁的身体里灵力太少了，连基灵都没达到；看来，增强实力才是首要任务。
　　乙袭峰属于三等灵山，用来基灵正好。
　　想到修炼，感觉得灵力已经平缓下来，艾橦迫不及待地巧设了个防护结界，内布繁密的阵法，无需大量灵力支撑。平息入定，进入魂识空间。在看清自己的魂体时，艾橦讶然。他的魂体显然异变了，整个的呈紫蓝色。
　　仔细查看，发现除魂心还是原来的样子外，其余部分仿若由魂心衍生。上面布满了艾橦从未见过的古老符文，从魂心处向外扩展，颜色越来越深，符文也越来越密。
　　此刻，如艾橦缩小版的魂体正安静地守坐于魂识中心的紫蓝光团旁。他试图与魂体沟通，发觉魂体毫无反应。静下心沉思一番，只好归结于自己现在的灵力不足以引起魂体共鸣。
　　对于中心处的光团，光芒太盛，根本没法辨认出原形。不过，艾橦直觉光团于自身无害，还可能是令自己重活一世的宝物。
　　将注意力放到魂识空间内的其他地方，接下来所见到的情况让艾橦的心滴血不已。
　　魂识空间明显经过重熔再造，其代价便是里面原来存留的珍宝只余下三件。两件是艾同上一世灵阶修炼到破灵后凝成的灵器——血鞭染刃；另一件宝贝便是他丧命原由之一的品易药诀，当初他留了个心眼，记入族库的是他后来仿造的灵拓本诀谱，其魂拓原本一直存放在魂识空间中。
　　能放入空间的珍宝，自然不差；对此，艾橦肉疼一阵后，也就放开了。能再活一世，重新开始，已是奇遇，他知足了。若所有东西都完好无损地存留下来，这一世，会不会不再沿着上一世的轨迹发展。所以说，用珍宝换往后十年记忆中及莫大陆的大致走向，他不亏，一点也不。
　　唯一的遗憾，就是查看下来，居然连个护身杀器都没有。两件灵器现在无法使用，身体里灵力不足以催动它们，更别说驭用，灵海太小，必须扩张；至于药诀，作为天级诀谱，仅是入门，也需要达到丹师级别。
　　修炼一途，果真是没有捷径可走，艾橦即使有着修炼的经验，也只是少走点弯路。拾起自己复杂的心情，离开院落，沧涯殿还有事儿等着他呢。
　　沧涯殿内，艾星目不斜视地侯着，恢复了之前的不卑不亢，不同的是，眼里的不耐了无踪影。“少主安。”瞧着艾橦进来，艾星和他身后的一众恭谨地问安，起码面上是如此。“嗯”艾橦颔首示意，直接走到殿内主位坐定。
　　“禀少主，族府拨了32人打理峰上日常事务，其相关能力都记录在册。”艾星说着，将册子捧递给艾橦。“若没其他事，属下先行告退。”小心询问着，在得到艾橦的准许后，艾星离了乙袭峰。
　　大致扫了眼册子，艾橦忍不住冷笑，没一个省心的。送来的32人竟全是族府内各系的人，不过，想看住自己，也要看他们各自的本事了。将他们按册上的记录的能力，按部就班的吩咐了下去。既然全是不安分的，就让他们各自去斗吧；艾家，他待不了多久，何必为里面小小的利益费神伤脑。艾橦如此安排，不偏不倚，简直就是顺着他们的安排走；没人不满，短期内是不会有问题的，等他们各自扎下根后，就不一定了。
　　“管事，一会吩咐两人去忘问阁将主母的所有遗留物都拿回来，直接送到我的院落来。”
　　“是，属下记住了。主子，您既然选了左厢院落，那请赐名。”新上任的管事拿着峰谱开始尽心管事。
　　“流染，名为流染院。”说完，艾橦陷入了沉思，管事记下了院名便知趣的告退了。
　　“流泉得月光，化为溪雪染晨霜。辄染，你这院就改名为流染好了，多贴切啊！”结义后，昔梧初次登门，那夜他们院中的井泉旁煮酒许聊，昔梧如是叹道。
　　重生后首次想到昔梧，想起最后当头他为自己的死白头、乱智，心里一抹绞痛；此生，定要与这个义兄相逢相识，全心相对，回报他对自己的真心。现在一切可以重来，自己不会刻意去改变什么，在实力没法撼动艾家这尊大佛前。
　　“少主，韵四夫人偕同族中一众前来探见。”仆从的声音让艾橦回归清明。看来，在闭关修炼前还得碰一面啊，也好，立立威，省得族里人一天到晚蹦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