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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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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饱喝足,许辛又去搞乐器了,他没事可做,拿着手机闲玩,可是这个玩的静不下心,他忍不住喊了句正在擦架子鼓的许辛。
“我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许辛仔细地擦东西,没抬头,“应该快了,下午两点我们练习。”
他看了眼手机,“你知道现在几点么?”
许辛瞅他一眼,示意他说,“十一点,还有仨儿小时。”
“正好,能睡会儿午觉。”
许辛很是开朗,他差点儿气笑了,“敢情不是你朋友出事,你不担心?”
许辛没吭声,擦完最后一个鼓面儿,拿过旁边的一瓶水喝了几口,“我感觉你挺燥的。”
他愣了愣,没反驳,好像被说中了啊。
“我以为昨晚那么冷,能把你脑子冷却一下呢。”许辛找个凳子坐下,对他说。
昨晚是挺冷的,他盖着被子都冷,不过这和他燥不燥关系不大,而且现在他在意的不是他心情,在意的是许辛一语中的,这样他挺难为情的。
“你这话有毛病。”他说:“我燥也是因为我朋友。”
许辛笑笑,“我感觉这个朋友不简单。”
曲甯远听他说的很平静,可这个平静的语气下怎么感觉有点儿波涛暗涌呢?不过他既然知道任野和柏薰的事,那么也应该知道那方面的事,毕竟现在都新世纪了,外国许多还允许结婚,就算是那个,说不出来也不奇怪吧。
“他是我的好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朋友。”
他补充,许辛乐了,“这么好?那刀能插多深?”
“刀有多长,就能插多深。”
他一本正经地说,许辛看了他会儿,说:“当你朋友也太划算了,动不动的就插刀,那以后还不的挡枪子儿?”
他考虑了一会儿,觉得他在涮自己,可是他要顺着他给的坡下,不然丢脸。
“一命换一命都不是问题。”吹完牛逼,他感觉柏薰欠他的太多了,他可赶紧回来感谢他吧。
许辛捂着肚子直笑,“你也太好玩儿了。”
“我操,你涮我啊?”
“没有,我被你感动了,感动天感动地的兄弟情,改天我写篇文章,帮你宣传。”许辛拿出手机说。
“多谢。”
他不卑不亢地回答一声,发觉扯了会儿,没那么燥了,他寻思许辛是不是故意和他说,但又想就算是的,自己不可能谢谢他吧?
他以为许辛拿手机又要开始今天的网瘾任务,没想到他说:“任野回我了。”
“是吗?回你什么?”他有点儿激动的贴过去。
他看到聊天记录上,凌晨三点四十八的时候许辛发了给消息给对方,让他悠着点,那边刚才才回:没悠住,现在在医院。
曲甯远看到这条消息,心底腾地冒上来一团火,“你问他在哪个医院!”
咬牙切齿的声音听了让人耳根发酸,许辛挺镇定,手指快速动着,这下任野没瞒着,直接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
“去吧?”
许辛转脸问他。
“去!有没有刀?!”曲甯远目光沉沉地问,许辛看着他说:“有,剃须刀,要么?”
“要,我今天要给那条狗插两刀!”
转身就在屋子里找能不能拿上手的东西,许辛着看他,感觉这个儿实在太有意思了,“别找了,就算剃须刀,你能伤害的着吗?”
“我要和他鱼死网破!”
曲甯远正处于怒火冲天中,看什么都是红色的,就许辛是正常色,他拿起门后的扫把,“走,慢了那狗跑了。”
许辛过去夺过扫把,把它放好,“差不多行了,去医院也没说什么大事,先去看看再说。”
曲甯远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他对他说:“等会儿我揍他,你不说话吧?”
“不说,你往死里揍都行。”
许辛拿好钥匙和帽子,出门前把帽子扣在头上,跟旁边的人说:“你要不要戴?外边儿挺热的。”
“不要。”他脸色不太好,一想到柏薰可能出了什么大事,他太阳穴突突的疼。
许辛看他一眼,又进去拿了一个帽子扔给他,“戴着,防止热着。”
他拿着帽子有点儿无语,想把帽子扔了,可是他不能没处撒火就把火撒别人身上,他捏帽子的手松了紧,紧了松,终于完全冷静下来了。
他把帽子戴上,和许辛并肩走着,他想直接打的去,许辛和他说不用,他有车,于是他就跟他来到停车棚,许辛让他在外面等着,进去没一会儿骑了辆哈雷,排气管发出的‘嗡嗡——’声音特别响,加上它炫酷的外型,很容易让人兴奋。
可是这会儿他压根没想这些事,看许辛出来,直接跨上去坐着。
许辛转头和他说:“抱着我,不然后果自负。”
他心说关键时候就你事儿多,一边用手抱着他,许辛看他抱好了,加大马力开起来。
许辛开车很快,而且还是开跑车,那速度直接赶上小轿车,不,比小轿车还快,一条大街上,就听见他的摩托发出的引擎声。
‘嗡嗡——’
‘嗡嗡——’
一路上无人阻挡,也没人敢挡,纷纷退避三舍,路人看他们跟看神经病似得,想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儿,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一飞而过,快到只能看到一个黑乌乌的影子。
曲甯远死死抱住许辛的腰,生怕自己后半生就交代在这,虽然他是个没有梦想也没有大志的人,但蜉蝣尚且偷生,况且他还是个人。
现在他没心思想把任野怎么着,先想想活下去再说吧。
等到他感觉自己快有飞起来的时候,他心想许辛是不是故意的,不想让他揍任野,所以给他个下马威,随后他感觉这个想法太幼稚了,又想难道他发现自己和他爸有一腿儿?来报复了?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前者好些,起码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要是后者,以许辛的性格,能直接把他干翻。当然他也不怂,可是他不想和他闹翻,挺好一朋友,毁了蛮可惜的。
就在他连思维都开始无法运转时,许辛终于减慢速度了,他依旧紧紧抱着他,不敢松手,前面儿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顺着风刚好传到他耳朵里。
“这就怕了?不是连插刀都不怕么?”
他脸上一阵臊,嘴硬说:“我第一次玩这个,正常反应好吗?”
许辛又在笑,笑的他老脸刷刷往地上掉,但仍不敢松手,生命诚可贵,现在命比脸值钱。
缓冲了一会儿,许辛速度越来越慢,他敢抬头往四周看。
“前面到了。”
许辛说着,没几秒就停车了,他等车完全熄火了,从上面下来,斜眼看他,“你是故意的?”
“不是。”许辛无辜地说:“我就想测试下你的胆量,好奇敢插刀的人胆量有多大。”
“现在知道了?”他有点儿想揍他了。
“知道了。”许辛一脸平静的说:“挺大的,比芝麻大点。”
“欠抽呢吧?”他作势挥手,许辛侧身躲到旁边儿,“你要是怒了就代表你真是芝麻大了。”
曲甯远懒得和他贫嘴,扭头进医院,许辛也不说了,跟着他一起进去。
今天是周三,看病的人不减,好像每天都有看病的,许辛问了任野病房号,两个人找了十分钟也没找到,看上去都是路痴,最后曲甯远叫住一个漂亮的护士姐姐,问他病房307在哪儿,护士姐姐人很好,亲自带他们去。
“307病房不在三楼,不怪你们找不到。”护士姐姐甜甜一笑,扭头看看他们两个人,问:“来看女朋友还是谁呀?长得这么帅。”
曲甯远很没自觉性地接话:“谢谢姐姐,我来看我朋友。”
护士姐姐掩嘴笑说:“朋友啊?男的女的?你有女朋友不?”
他有点儿莫名其妙,不回答还不好,“男的,没有女朋友。”
“真的呀?姐姐我也没有男朋友呢。”
护士姐姐瞅着他,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就差在脸上写着:要不我们搞个对象吧。
他不想接话,看了看旁边的许辛,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低头玩手机。
“嗯,那个,小帅哥,你看姐姐我怎么样啊?”
这下意思更明显了,他张口无言,尴尬地想从三楼跳下去,虽然他长得帅,可是他不喜欢这种只看脸就贴上来的啊,他看的是内涵,内涵。
“我觉得你……”
“你不怎么样,带路少说话。”
许辛低着头蹦出一句,两个人都措手不及,他松了口气,反观护士姐姐脸上红了一片,不过没到丢脸抬不起头的那种,把头扭过去继续走着。
他突然觉得许辛这样的酷,挺牛逼的,不分男女,不知道分不分老少。
四楼很快就到了,护士姐姐把他们领到一条走廊里走了会儿,停下说:“到了。”
他抬头看了看,是307,不过307在四楼,也是够奇葩的。他推门而入,后面许辛跟护士姐姐说了句谢谢。
一进门,就看见正对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他走进一看,正是他失散了足足一天的儿子,柏薰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右手上吊着水。
他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发现只是有些苍白后,才放下那颗悬了很久的心,许辛从后面过来也查看了下,说:“看上去没什么事。”
“身体没事,精神就说不好了。”
他站着看,觉得柏薰好像瘦了,才一天吧,经历了什么事能这么憔悴啊。
“别多想,等他醒了再问。”许辛把手机放兜里,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任野不在。”
“不在最好,不然我可说不好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他不提还好,一提他怒火又上来了,越想越觉得不能就此罢休,“不会跑了吧?真厉害的。”
许辛没说话,在床头发现很多水果,苹果、梨子、橘子一类,曲甯远也看到了,“还买水果,他当他来慰问的?”
许辛看着水果有点儿想笑,他想起一个小事儿,闻人律女朋友有次大姨妈来了,还挺严重,住进了医院,闻人律让他们去看看,好歹是‘嫂子’,他和任野就去了,路上他在一个水果摊儿上停下来,他奇怪地问他干什么,他说:“我买点儿水果,不然空着手去看多尴尬。”
他问:“干嘛带水果,其他也行。”
任野回答:“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么,我们也走一个。”
他被他这个‘细腻’的一个举动弄得笑到医院,因为任野就是个不上道儿的人,居然还有去医院带水果这么世俗的习惯,反差这么大,能不好笑么。看来桌子上的水果肯定又是他买的了。
他正想着,门就被推开了,曲甯远和他一起回头,三个人目光碰到了一起。
任野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被他扎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儿凌乱,他看着许辛说:“来了啊。”
许辛嗯都没来得及嗯,身边的人就冲出去了,紧接着是‘嘭’地一声,曲甯远一拳就砸上任野的脸,准而快,像许老师掐住他弱点一样,任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曲甯远是一点儿没留情,砸了一拳,接着又是一拳,专门往脸上砸,任野一开始没反抗,等他到了四五拳,终于有点儿反抗意识了。
“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谁让你动他了?!”
拳头上沾上了温热的东西,他直觉那是血,可没停手。
“你要是把他怎么着了,我今天就和你拼命!”
任野伸手挡住他的攻击,抿着嘴说:“把他怎么着关你屁事?你是他的谁?”
“我是他朋友!好朋友!”吼完他感觉不够气势,攥着任野的衣领说:“我是他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把他怎么着了,我今天就全部还给你!”
任野一鼻子的血,可他的眼神里没有害怕,“是吗?这么厉害?那你打死我好了,我已经把他操.晕了。”
“我操!我操你妈个逼!”
曲甯远感觉眼前一片花,耳朵里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他不停地出拳打,感觉身体都气的颤抖。
“我他妈今天成全你!”他下一拳就对准他的眼睛,任野扭头躲了下,握住他的手用上力了,“打死我也不是你说了算,你再动手,我就还手了。”
“还啊,我多怕啊!你他妈不还手你就是孙子!”
他呸了一口,想用另一只手打,任野真的用膝盖顶了他的肚子,顶的还挺重,胃都跟着抽搐。被从他身上顶下来,曲甯远接着就要扑过去,任野长腿一踹,正好踹中他的肩膀,他一屁股坐地上。
“任野!”
旁边观战的许辛发声了,任野满脸血地抬头看他,对他冷笑,“合着跟外人一起打我?许辛你今天动动手指头,我们就算掰了。”
许辛盯着他,没再吭声。
任野转脸对地上的曲甯远说:“我和他的事,你少问也少管,刚才那几拳算我该的,你他妈要是不识相再扑过来,就别怪我给你拆胳膊拆腿了。”
曲甯远一点儿都没听进去,他忍着胃的剧痛,站起来,扬着下巴挑衅,“你算老几?让我别管就不管了?你把我兄弟搞上医院了,我他妈装瞎子看不见?!你他妈把他睡昏了,我他妈是聋子听不见?!”
说着就冲了过去,攥紧拳头就砸脸,任野也真动手了,毫不客气地砸了他下巴一拳,不过那点痛和柏薰受的比起来应该不算什么,他忽视痛觉,很快就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任野比他高,体型好像也比他壮,虽然他以前打架没怎么吃亏,但是跟他打似乎差点。他感觉鼻腔一热,血就流出来了,接着是脸和肚子,疯狂地疼痛。
他是个很怕疼的人,什么事能说最好,要是动手,他一般是占上风,可这次要坑了。
任野出手也狠,还是那种不出声一个劲儿打的人,曲甯远刚才砸他的几拳没什么用,对他用的力度不比他用尽全力了轻。
两人对打了一会儿,都是伤痕累累,可没人说停,也没人罢手,都是视对方为杀父仇人一般地狠狠盯着,恨不得吃了对方。
许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打圆场,他拉开曲甯远,把任野推到旁边,说:“够了,再打下去明天这个医院就热闹了。”
任野被推开没有上前,只是冷冷地看着曲甯远。
曲甯远不愿意,拉都拉不住,“我他妈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曲!你别拦我!”
“够了,别打了。”许辛冷静地说。
“够个屁!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曲甯远怒火上头,劝什么都没用,即使现在他浑身都疼,可他不想就这么放过糟蹋柏薰的人。
“你当你打仗?他死你亡?差不多就行了。”
许辛看着他一脸的伤还有一身的脚印,脑子一阵抽。
“行了?!不行!就这么算了真便宜他!”
“那你要怎么办?别说什么死不死了,不可能的。”许辛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必须有一方服软,不然没完没了。
“怎么办?”在许辛怀里挣扎乱动的曲甯远停了下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办?最好把他化学阉割!可明显不切实际,打架吧,没个好解决答案,打完他倒挺冷静的,感觉打架好像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不过他打的绝对没错!
但是既然他不肯这么算了,那要怎么办呢……怎么办都不能消除柏薰受的罪。
“让他跪在柏薰面前道歉!”
他看着任野说,任野冷笑一声,用短袖抹着脸上的血,“跪着?道歉?你做梦吧!”
“我他妈看你还没打够!”
说着又要扑上去,还好许辛把他抱得够紧,“你他妈给我冷静一点!别动不动就打!”
许辛的喊声挺有震慑力的,曲甯远扑腾了几下脚,就没动了。
“这个方法不行,太折人面子了。”
许辛看着任野说:“这事任野虽然有错,但你朋友责任也不少,不能把锅全扔在他身上。”
许辛说的似乎很对,昨天是柏薰自己要让他送他的,就算告上法庭,这也不算犯罪,可是不能白白便宜这孙子,把人弄到医院跟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啊?不让他吃点苦头,曲甯远心里怎么咽下这口气。
“行,你不跪,那你和他道歉!”
他平复了会儿心情,对任野说,任野这次没出声,低着头一个劲儿擦血,大概擦不干净,他转身出去了。
“你他妈去哪!”
他骂也没能叫住他,许辛看人走了,这才把手松下来,“你不命了?这副德行还要打?”
“我这是替天行道!什么德行都自豪!”
曲甯远站起来,感觉腿弯儿有些虚,他是不是太久没锻炼了,怎么才打一架,身体就弱成这个样子。
“行屁的道,你一点儿度都没有。”
许辛看不过去,从口袋里拿出纸给他擦鼻血,“快,仰着头,不然你他妈血流完了。”
他听话地仰头,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儿,心想这个天花板颜色真白,他要不要弄点血上去,给它点缀一下。
“架打完了,一会儿任野认个错,这事就这么算了,听见没?”
许辛一边帮他擦血一边说:“别他妈再没脑子扑上去打,你知不知道任野学过跆拳道?而且是黑带,你要是不信,我让他回来给你骨个折试试。”
嗯?跆拳道啊?还是黑带?
怪不得打架那么狠,那么厉害。
不过他一点都没有怕的,这个架打的特别值,不仅让他活动了筋骨,还让他以后能和成晏予吹牛逼,他和跆拳道黑带打过架呢,你说牛不牛逼。
牛逼,特别牛,牛死了,牛的他全身都疼。
“他要是道歉,那我就不追究了。”
“好,等他回来我说。”许辛看他擦不完的鼻血,眉头直皱,“一会儿去找医生看看,你血止不住。”
“没事,流一会儿就不流了。”
他不在意地说,许辛还在看他的脸,“不行,一定要去看医生。”
“你怎么这么矫情……”
他嫌弃地推开他,扭头无意扫了眼病床,惊喜地叫了声:“猴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