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攻其不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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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
在慢慢离开。
高采鸾白着脸，眼看着自己的衣裳被眼前的男人慢慢褪尽。手想使力，却使不出来。话语想说出来，口却被堵住。她恼，也恨，恼自己善心发作落到高芙雅陷阱里，也恨自己没有足够大的震慑力，若她自身有力量，高芙雅会动她吗？
自己，也会被逼到如此绝境吗？
冯氓忽然停手，朝她道。“恨我吗？”
恨吗。或许该恨自己。高采鸾无力再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殿内弥漫着草药香，香气让她意识渐无，头脑发热，却又不能闭气。也不知何时，她身子发烫，喘息越浓，额头细汗都似带着香气，盈足的香似要扰乱她的气息。
说句不知耻的话，现在她的身体在渴求着男人，以及爱抚。
男人……她想要男人。
这种认知在折磨她的思绪，她的身体，气息浓重不少，那为数不多的情%欲也被唤醒。所幸口被堵住，她才没有发出那种腻死人的声音。那种事情，她早就见过。深宫漫漫，就算没有皇帝的宠幸，侍卫与后妃的关系总是那么耐人寻味。也不知是哪位妃子，忍受不住寂寞，便在偏僻的元清宫做出违礼之事，唇舌亲吻，男女情￥欲，亲昵纠缠，她见的还少吗？
可如果，她此时的举动会祸及西云宫。她不敢妄动，也不敢再去看冯氓，怕是一个把持不住，就要惹出祸端，她只希冀春萤或李破能察觉到她的消失，能在错事发生之前，出现在这里。只要出现在这里，制止这件事发生就好。
衣裳已解下大半，由于药效，高采鸾即使在不断否认内心深处的欲望，可身体仍然是热的发烫，即便闭上眼，放空自己的心绪，可她能觉察到冯氓在脱衣裳。衣裳的摩擦声让她的思想紧紧绷着，丝毫不敢放松。
忽然，像是冲闯声，有人推门而进，又一记闷哼后，灯火似被人灭去，香味淡了些。而周遭声音像是静了，声音都没了，高采鸾不知道是谁走近她，也不知是谁坐在床边，甚至不知是抚上她的脸，然后说：“我拿你的眼泪，真是没办法啊。”
她丢失意识前，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高采鸾应该是做了个梦。
梦里的早棠花开的很美，成片的素粉映在她眼底，素粉之下，是接连无穷的荷花与碧叶，荷渚有舟，而她就站在舟尾，小舟摇呀摇，春萤在身边说些什么，她怀揣着几枝荷花混杂着新折的早棠花枝，在等待什么。
舟走不久，便有一亭出现在眼前。
亭里有两人，一素衣，一红衣，一高一矮。
见到她来，红衣认得她身份，有些打趣的说话。“哎呀哎呀，公主殿下可真是人比花娇。愚弟算是明白，为何这几日，都见不到大哥他了。”
红衣打趣，素衣却示意让其闭嘴。接着那素衣走至她面前，从自己身上解下柔软披风，熟练的为她披上披风，而后系好。和她说了什么话后，便送她从湖心离开。
她不知为何顺从，与春萤原路返回。
舟摇呀摇，她站在舟尾，瞧着远处天水一色的风景，不知为何惘然。
听到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最后也只得听到那红衣说话。“早棠生于中都，把它移植到此。你就不怕水土不服，早棠尽死吗？”
“死而后生。”
“想不透。”
“便忘。”
“……”
……
喉间犹有酸涩，思绪惘然，等她转到那一丝理智时，便已然醒来。醒来她就确定自己还在原来的殿里，金色流苏的床纱，细致如绸的软枕，床纱之外是静谧的宫殿，殿里未点灯，余有淡月从窗而来，周遭静谧。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尽管身体软无力，可高采鸾仍是拼尽余力，走下了床。
坤礼，她必须要去，管不得有没有尸体冒充，也不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离开皇宫。否则，她能活到什么时候，都是个问题。扶着墙，高采鸾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殿门，只需给她一点时间，给她一点时间就够了。她，绝不能死的。
绝对，不能！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殿门时，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殿外有月，月光融融，照应着殿内一切，高采鸾勉强抬起头，视线也缓缓向上，待看清来人时，她有些惊惧。
一袭华贵的国服，朱色为底，盘领与窄袖皆以明黄为缀，腰间束带以琥珀，透犀为主，浑身都有尊贵的气质。而眼前这张映进她眼底的脸容，则是高守湛。而除了高守湛之外，她还看到一旁故作惊愕的高芙雅，惊愕的春萤，几个目瞪口呆的宫人，还有殿外一众御林军等。
高采鸾对那些人没印象，但无疑，今夜她给很多人留下印象了。
她看向高芙雅，高芙雅不动声色，然而却是给了她最大羞辱。高芙雅略侧头，朝一旁不可置信的高守湛，言语尽是担忧的话：“皇兄，您，您快把御林军赶走，这让别人看到不好，毕竟是皇室丑事，公主失德。若是被传出去，对采鸾的名声就不好了。”
在遇到这样的事，首先把御林军闭嘴是最佳选择。但这种行为在高芙雅把话说完之后，再去做，就正好是落了高芙雅的下怀，所以高守湛不能这么做。
可……高守湛望着眼前尽穿薄衣的高采鸾，同时，高采鸾也看向他。
“皇兄。”高芙雅很是担忧，她轻靠近高守湛，柔声道。“您看是不是先让采鸾妹妹把衣服穿上，不然的话……”高芙雅若有所指的望向殿外一众御林军等，道：“让御林军看到采鸾妹妹如此情态，怕是不好。”
心有怒火，高守湛无以发泄，这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谁动的手脚。可碍于理，高守湛不能对高芙雅做什么，只是猛地甩袖，恰巧甩到高芙雅脸上，然后转身，朝殿外一众早已低头的御林军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出此殿半步，说半句话！”
“若有违反，以诛九族处置！”
众人噤声。
即使袖子甩在脸上，很有痛意，但高芙雅仍然温着脸，没有生气的迹象。然后道：“皇兄，公主失德的后果，是您一人无法承担的。”还在温着脸，高芙雅能想象到高守湛的怒火，也知道其痛点在哪，所谓打蛇打七寸，她又下了猛剂。“芙雅前日听说，细君病重，不如趁着北沙那里还不知道，先把三公主嫁过去，让采鸾一边照顾细君，一边服侍北沙少帝，可好？”
“芙雅可是听说，那北沙少帝生的是相貌堂堂，谦虚君子。与我们采鸾，很是相配。”
忍着怒火，高守湛转眼看向高芙雅，月光下，精致的妆容确实很美。可也就是这么美的女子，竟也想出这么阴损的计策，从坤礼没找到采鸾的踪迹，到她突然说要找到采鸾，再到非要拉着他去找采鸾，再再到经过这处宫殿时，一定要让他进去的理由，此时全都找到了。高芙雅确实了解他，知道他后悔把细君嫁到北沙，也知道北沙少帝绝不像传言至孝至亲。
公主失德，会祸及西云宫。而他则是举荐高采鸾登上大位的人，大位是贤德之位，采鸾做出如此失德之事，这把火会烧到他身上，说不定，皇后会联合王氏宗族将他一军。
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吗？
细君如此，连采鸾都要把自己赔在北沙吗？高守湛并不相信，高芙雅会对远在北沙的细君一直安稳着，细君虽体弱，但病不会如此偶然。只是他还未调查，高芙雅就给他来个这招，高守湛很生气，十分生气。
看到守湛生怒，芙雅双眸略转，随后又道：“不过，听说北沙少帝有些性格缺陷，万一三皇妹失德之事传到北沙，少帝一生气，那，那可如何是好呢？”
高守湛无视芙雅的话，只说道：“三公主不守宫规，先暂押至西云宫，等候……”
“采鸾愿意北嫁。”高守湛还未说完，沉默的高采鸾忽然道。然后行跪礼道：“既然大公主觉得有理，采鸾便请殿下应下此事。”
嫁不嫁，嫁给谁都无所谓。高采鸾只需顺着大公主的话，才能给西云宫的人带来生路。
这是屈服。高芙雅眼见此，心底自是得意。可面上仍然不说，她也就顺着采鸾的话说：“既然皇妹答应下来，我瞧皇兄您也答应……”反正嫁到北沙，基本不能再返回东魏了。
答应什么？高守湛哪能不知晓采鸾话里的屈服，屈服于高芙雅？他决不允许。遂猛抬起手，他抬起手的动作，又有意无意的打到高芙雅的脸，抬手的动作之狠，让高芙雅的脸顿时红起来，大公主身旁侍女见了，立马扶住高芙雅的身子，高芙雅站稳后，就看着高守湛的动作，既然借抬手打了她的脸，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太子殿下能不能狠下心掌掴高采鸾？
必须打。
高守湛只有打了高采鸾，才能表现自己生气，以让别人对她有几分同情。御林军虽都是男人，但因选拔出的都是读过书的侍卫，见识多，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若他下手狠点，采鸾是女人，那多少，这些御林军都会对采鸾产生同情之心，而在场的宫女也会怜惜。
想着，高守湛的手劲又大了些。
眼看就要打到脸上，高采鸾也没躲，打吧，如果能让高芙雅放过她，如果能让自己心底好受点，如果能不祸害她人，被打也没什么。如此想着，高采鸾认命的闭上眼，等待疼痛。
就在此间，一只锦袖伸过来，截住了高守湛的手。
“殿下，请住手。”
高守湛一怔。
高采鸾反射性的睁眸，头扬起，就恰巧看到男人的侧脸。男人生的甚是俊气，可当起面冠如玉四字，周身也都是谦和之态，略带书卷气的脸容，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谦谦君子。令高采鸾在意的是，对于眼前的男人，她有种熟悉感。
“你是谁？”没等高采鸾发问，一旁的高芙雅望见突然从殿内出现的男人，眼前男人亦穿中衣，站在高采鸾旁边，之间关系让人寻味。既然目的达到，公主失德是命中注定的局面，所以高芙雅也没再追究什么，只是问道。
男子的出现早就引来宫人的乱瞟，寻常人该是局促不安，可男子倒是淡定从容。
“在下，白竹实。”随后略转首，望向高采鸾道：“正是与三公主偷情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攻其不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