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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谈判 ...

  •   纪安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主动权,所以此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得万分谨慎,他能感觉到晏宁是一个话术极高的人,跟这样的人谈判一刻都不能松懈。他需要时间缓缓,所以他也不着急回答,慢慢踱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抿了一口茶。然后还不忘招呼其他人也都坐下,比晏宁这个主家都要自在。
      做完这一切才好似突然想起要回话似的,对着晏宁略显僵硬的脸一脸歉意“哎呀,刚才突然有些站累了再加上有些渴就喧宾夺主了,见谅、见谅!”说完之后突然严肃起来“晏先生啊,你刚才说的跟刚来时你给我们介绍的有很大出入啊。那时我还以为贵宗是无人敢惹的猛虎呢,怎么眨眼功夫就变成了弱不禁风的病猫呢?这让我如何相信你们啊?”
      纪安本以为晏宁听到他的质问之后会不好意思,没想到他竟然毫无尴尬之情,一派坦荡,“哎,当时不是一心想让纪公子加入我宗吗?就稍稍夸大了些,人之常情嘛!纪公子这么懂人情世故,一定能理解的对不对?”
      “好了,我没兴趣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先解释解释为什么我能帮你们壮大吧?我的能力不及在场任意一位,实在不明吧能为贵宗做什么?”
      晏宁见纪安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知道不能太过,便正色道:“四方宗内有大半门人祖辈曾属于首阳一脉,对首阳怀有无限崇敬。我宗在之前也常常为首阳一脉做事。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首阳一夕覆灭,四方宗措手不及,也颇有损失。
      十几年来,我们一直休养生息,努力恢复。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奋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保持现状难以向前。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断了术法来源,而这与首阳山之难有莫大关系。
      在那之前,四方宗靠着为首阳一脉做事能从那里拿到不少各类术法。首阳一脉作为顶尖势力不知道收集了多少典籍和术法,许多失传已久的传承也进入囊中。稍稍漏出一些就不知道能打造多少像中小势力,我宗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才能依仗首阳逐渐壮大起来。不过世事难料,庞然大物突然坍塌,我宗也难免受到殃及。更可怕的是首阳所传术法并非一步完成,许多强大术法只传下一半甚至只有三分之一,这就导致我宗很多修行之人断了传承,难以更近一步。
      所以我们十几年来一直在努力寻找这些术法的后续,但是收效甚微。而纪公子的出现给我们带来了一线希望。”
      听到这,纪安大概明白他们想要自己做什么了,不过还有一事不明“晏先生,不是我多疑,而是你们与首阳一脉交往千年,怎么可能拿不到完整的传承?就算一次不成,那就多次,难道一个传承还能交接千年?”
      晏宁苦笑,这纪安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说来惭愧,四方宗真正与首阳一脉有交往只有几十年。之前只是借首阳的名头行事而已,首阳一脉因着同根同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从未给什么实际的好处更别说传承了。”
      原来以前都是狐假虎威啊,怪不得这么久都一直处事谨慎。纪安勉强接受了晏宁的解释“说吧,你们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与首阳一脉虽然真正来往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大多是从首阳一脉出来的所以知道一些首阳秘辛并不为怪。其中很重要的一条便是首阳山上有无尽大阵覆盖,而大阵拱卫的核心便是首阳观。而首阳观便是首阳一脉传承之所在,也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地方。传闻即便首阳山被削平首阳观也不会出事,只不过若经受强大攻击便会隐于阵法之中不显世间,只有纪家嫡系血脉才能进出。
      十几年来,我宗多次派人查探,发现果然如传闻多言,首阳观并未被毁而是自动隐藏起来。但首阳大阵固若金汤,牢不可破,我们根本没机会进入其中。所以我们只好寄希望于找到纪家后人,可是纪家历来子嗣单薄,几乎没有旁系,即使有也根本无法进入首阳观。
      现今世上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你,纪安!我们寻你很久奈何你行踪成迷,直到近日才发现你的踪影。我们本想用帮你调查当年之事作为交换让你帮我们找到传承,不过现在看来筹码似乎轻了些。纪公子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但凡是我宗能够做到的我们必定万死不辞。”
      说完晏宁朝纪安拱手一拜,屋内除了纪安二人其他人也都朝他鞠躬,就连那个威势不凡的老者和一再对纪安不满的原子敬也不例外。纪安连忙起身回礼口称不敢、不敢。
      卫戈也走过来与纪安并肩行礼,起身后他拍了怕纪安的肩膀让他放心,在心底说“有我在,不用怕!”在晏宁说那一番话之前纪安已经猜到他们要打首阳观的主意了,就悄悄地同卫戈说了。卫戈在谈判这种事上比纪安有经验得多,便鼓励纪安说他会帮他。纪安也因此安心不少,突然有一种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的感慨,心里软软的又暖暖的。
      等众人礼让完毕,卫戈长腿一跨站至中间“晏先生好手段,言语上逼迫不说,还让这么多前辈对纪安行礼相。既是买卖,就公平公正,别耍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平白丢了贵宗的面子!”
      众人对卫戈怒目而视,原子敬到底年轻气盛又想跳出来却被那老者死死压着动弹不得,但那眼神却恨不得吃了卫戈。晏宁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之前没有压住纪安反而自己退了一步不说,现在好容易营造一个威逼纪安的好局面却生生被卫戈搅了局。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但都到这一步了即使打碎了牙也得和血咽下去。
      “卫先生多虑了,我们绝无此意,只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纪公子罢了。”
      卫戈却不吃这一套“先别急着谢,这事成不成还两说呢。我跟着纪安这么久,从没见他进过什么首阳观,传闻便是传闻,可信度有多少谁也不知不是?”
      不等晏宁反驳,纪安连忙上前接话:“是啊,我虽然学了一些小手段,但那都是纪家家学,是我远房舅舅拿着家学请他友人帮我解读的。我之前也说了,关于首阳的事情我都是道听途说的,还是最近才知道的。我知道的消息还不及你们万分之一,你们现在却让我进什么阵法隐藏起来的首阳观 。就算我能进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啊!”
      纪安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完美的扮演了一个不知情的人。在场大部分人看到他的表演基本上都信了,但晏宁却并不信他,只觉得纪安这人油盐不进、胡搅蛮缠,而他的耐心已经告罄。他貌似不经意的朝老者看去,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但那老者却微微摇头。晏宁有些沮丧,却无可奈何。
      卫戈将两人的互动看得分明,很明显晏宁眼见纪安不肯就范动了强硬的念头,那老者不知为何却不肯轻易出手,而晏宁做不了老这的决定只好作罢。得出这个结论卫戈知道今天这关算是快过去了。
      纪安很是满意自己和卫戈的配合,等着看晏宁会如何出招,没等到晏宁说话却等来了老者询问“纪公子眼下不信任我们不愿说实话也无妨,只是老夫有个问题还请纪公子能够给老夫解惑,你看如何?”
      纪安无可无不可,便点头应了。老者见状就接着说:“你刚才说你远房舅舅请友人帮着解读纪家家学,可却有其事?”
      纪安满脸疑惑“有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老者缓缓点头“大有奇怪之处啊!这纪家家学可是世间罕有的高深家学,家学家学,都是家族中一代代传下去的,其中含有这个家族独特的符号和印记。外人别说解读就是看懂都难,能够解读纪家家学更是难上加难。纪公子,你真能确定那解读之人不是你纪家之人?”
      纪安被老者煞有其事的说法搞糊涂了,那句话其实是他编的,但也不全是假的。只是那解读之人恰是毕先生罢了,而且他看毕先生解读起来信手拈来毫无难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能确定那位先生绝不是我纪家之人,而且我看他在解读我家家学时十分轻松,根本没什么难的。前辈该不是记错了吧?”
      “看来只能如此解释了。” 老者皱眉低声说道:“这世上能轻易解读家学的除了家族之人外,那便是那些修为高深精研术法的大师,他们真正做到触类旁通,即使是高深的家学也能解读。想来纪公子所说的那位先生也是这样的大家吧,纪公子能得这样的人物教导真是幸运之至,怪不得举手投足皆是不凡。”
      纪安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不过老者的说法也符合他对毕先生的印象。“原来如此,先生从未说多这些,只是认真教我,我原本还为先生的严厉抱怨过,现在看来到时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多谢前辈告知此事。”
      老者和蔼的笑道:“无妨,只是不知你现在可还与那位先生有无联系?若能的机会见上一面也是荣幸啊!”
      纪安脸上现出苦恼的表情“哎呀,我真是该死竟然没有要先生的联系方式,现在想想连他住哪都不知道了。”那老者表情一凝还未发作就又听纪安说“不过,先生曾说他在我身上施有术法,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以施法唤他。看来,先生对我还真是不错呢!”
      纪安的这一句话引得众人都火热的看着他,能得一位大师如此庇佑简直太幸运了。晏宁与老者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为何刚才老者要拦着他了。卫戈也看着纪安,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纪安刚才说的大半是谎话,难道这也是他编出来的?
      纪安迎着这么多人或疑问、或了然的目光表演得都快吐了,终于忍不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提出时间不早了要回去。众人一再挽留,最终纪安还是坚持带着卫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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