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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面目全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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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
祝淇高呼一声，满脸欢喜冲向院门。
只是跑着跑着又停在了原地。
因为，院门处空无一人。
祝淇形销骨立站在风中，眼泪无声溢出了眼眶。
“吱呀”一声院门开了，祝淇迷离的视线瞬间变得清晰。
他紧紧盯着缓缓打开的院门，紧张得都忘了呼吸。
院门大开，走进来一个人，却不是成羥。
“指挥使。”
卜祭“看”他一眼：“刚才去澄竹园看你没找到人，我就猜到你会来这里。”
祝淇苦涩一笑。
“成羥他……”卜祭顿了下， “他已经离开一年了，他……”
“他会回来的。”祝淇笑着回他，话是对卜祭说的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一定会回来的。”
卜祭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你下山一年人都瘦了一圈。”
“瘦了多补补就胖回来了，指挥使不用担心。”
“嗯，录无舟给你瞧过脉了么？怎么说？”
“瞧过了，没什么大事。”祝淇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院门，似在期待着什么。
卜祭假装没留意，继续道：“那就好，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就带你熟悉熟悉派内事务，毕竟白骨派以后还是要交在你手上的。”
祝淇收回视线看向卜祭：“再等等吧，不急。”
卜祭自然知道祝淇是什么意思，他不愿接掌门之位就是不想默认成羥已经离世的可能。
“也行，先养好身子最重要。”卜祭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院门口又止住了步子，“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可能没什么用，但就是想起来了忍不住和你说一说。”
祝淇看着他：“指挥使但说无妨。”
“其实你和成羥住的院子本不叫现在的名字，这名字是你十五岁那年成羥亲自改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祝淇点头：“嗯，改名的事多少有些印象。”
“那你可知为何成羥给这个院子起名嫱祈园，给你的院子起名澄竹园么？”
祝淇面露疑惑：“不知。”
卜祭回头“看”他：“祝淇是你年幼时他给你起的名字，他叫成羥你叫祝淇，嫱祈园，澄竹园，现在知道原因了么？”语毕，见祝淇没搭腔默默抬脚出了院子。
祝淇坐在桌边失了神。
澄竹园，嫱祈园……
成羥，祝淇……
两个院名竟分别是他们的姓氏和名字组成的。
祝淇灌了口半凉的茶，眼角滚落大颗的泪滴。
晚饭前，录无舟拎着食盒再次出现在了澄竹园。
祝淇正靠在窗前望着院中的竹林出神，录无舟进来他都没有察觉。
“小公子。”录无舟轻轻喊了一声，祝淇抬头看过来时他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食盒，“该吃晚饭了。”
祝淇朝他勾了勾嘴角，唇边笑意不显：“录大夫。”说着就要起身出门。
“你别动，天一黑风就凉了，饭我给你拎进去。”
录无舟进了屋，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祝淇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录大夫，饭菜吃食我跟饭堂吩咐一声就好，不用这么麻烦的。”
录无舟将浸了温水的手巾递到他跟前：“擦擦手来吃饭吧。”
祝淇愣了下：“多谢。”
刚坐下，录无舟又递了一双筷子过来：“快吃吧，不然饭菜该凉了。”
“有劳。”祝淇接过筷子才发现，桌上的清淡饭菜都瞧着眼生，“这……不是我们饭堂师傅做的吧？”
“不是。”录无舟笑了笑，“我做的。”
祝淇伸出去的筷子滞了滞：“录大夫其实不必这般耗费心思，我们饭堂……”
“我知道你们饭堂的大师傅也能做。”录无舟好笑看着祝淇，“这话你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不过就是想亲自给你准备饭菜罢了。”
这话，祝淇不知该如何接。
“先吃饭吧。”录无舟往他碗中夹了块豆腐，“这豆腐很嫩，口感不错，你尝尝。”
“嗯，好。”
录无舟剥了个清蒸大虾递给祝淇：“吃虾。”
“好，多谢。”
一顿饭在录无舟不断夹菜祝淇不停闷头扒饭的尴尬气氛中结束了。
祝淇阁下碗筷，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真是麻烦录大夫了，以后真的不用……”
“我不嫌麻烦。”录无舟打断他的话，开始收拾碗筷，“真的，一点儿都不麻烦。”
祝淇不吭声了，沉默了好久还是觉得有些话总归是提早说开的好：“录大夫，你是知道的，我心中只有掌门，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
“我知道。”这话丝毫没有打乱录无舟收拾东西的节奏，“你心中可以有成羥，这并不影响我心中有你。”
“！！！可之前你不是说喜欢的只是我的脸么？”祝淇着实想不通，他和录无舟的关系连普通朋友那种都算不上，怎么他就对自己动了那方面的心思了呢？
“是，我是喜欢你的脸。”录无舟抬头看他，“可后来我发现我还喜欢上了你的人。”
祝淇：“……这话又从何说起啊？”
“你对成羥用情至深，是难得的有情有义之人。我这辈子见过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能像你一般对成羥掏心掏肺的好。”录无舟说着，眼中光芒渐起，“你能为了成羥与茫茫江湖中苦寻一年仍不忘初心，说明你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我……”
“所以我现在相当确定，我不光喜欢你的脸，还喜欢上了你的人。”
祝淇觉得录无舟这话漏洞百出，根本当不得真：“若你这般说，那掌门对我也是一往情深，矢志不渝，你肯定也喜欢他了？”
“不喜欢。”录无舟斩钉截铁道 。
“为什么？”
“他脾气不好，长相也不是我喜欢的。”
祝淇：“……你这理由还真是……简单……又粗暴……”
“所以祝淇……”录无舟突然往前一步，吓得祝淇连退了好几步，“你……能不能给个机会，和我试试？”
“你这……”
“我知道你心中始终放不下成羥。”录无舟又逼近一步，“我不在意。”
“录大夫，这事儿……不成……”祝淇顾及录无舟的感受尽量将声音放得轻柔许多，“因为……我不喜欢你……”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喜欢。”录无舟思路清晰，“难道你从刚开始就喜欢成羥么？”
祝淇竟无言以对。
录无舟敏锐察觉到了他闪烁的目光，满意一笑：“看样子并不是，既然你对成羥能从不喜欢到喜欢，对我也未必没这可能。”
“录大夫你弄错了，我对你真的……”
“知道。”录无舟面上全无半分受伤神色，“你对我真的没那意思，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你放心，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才是你的绝配。”
说罢，拎起收拾好的食盒不紧不慢离开了。
望着录无舟渐渐隐入暮色的背影，祝淇直觉头疼，这录无舟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自信？
祝淇看了眼逐渐暗下来的天，目光落在了素净的月亮上。
今晚的月亮很圆，却不是什么团圆夜。
银白色的月光倾撒在红叶山上，给浓烈如火的九章树蒙了层轻纱。
兽林深处常有野兽出没，撕裂猎物时的惊悚声，恶兽捕食时的嚎叫声不绝于耳。
换做旁人，大半夜的在兽林行走怕是早就吓破了胆，偏就有人他胆大如虎。
九章树林里，一个身穿长衫的年轻人正左手拎着个羊皮灯笼右手拎着个大食盒不急不躁地走着。
他神色悠闲，眼皮半开，若不细看还以为人已经睡着了。
身边时常有不知名的兽物经过，奇怪的是这些野物都不敢近此人的身。
但凡遇见，掉头就跑。
那人在兽林中溜达许久终于停在一个半旧的木屋面前。
他从腰间拿出好几个药袋绕着木屋走了一圈，将先前铺在地上的药袋都换了新的，这才放心扣响了房门。
不多时，屋中传出一个嘶哑干裂的声音，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进来。”
那人推门进了屋子。
桌上燃着根白色蜡烛，光亮不大，要看清这窄小的木屋已经够了。
木屋里一应物件极其简陋，木床木桌还有把木凳。此刻，方才应声的人正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连根儿头发丝都看不见。
“给你送饭来了。”来人将食盒搁在桌上，顺势挨着桌子坐了下来，他的一张脸也终于被烛光照亮。
来人居然是录无舟。
“有他的消息没？”方才粗哑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录无舟自嘲一笑：“他昨日刚回来，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床上的人沉默了。
暗黄的烛光中，卧在床上的人似乎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血肉模糊的手轻轻掀开被子一角，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来。
面上皮肉尽毁，青筋混着血管爬了一片，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黢黑似夜，闪过一抹思念的光：“他……还好么？”
录无舟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床上之人：“挺好的，就是瘦了点儿。”
“我想见他。”被风沙磨过的声音湿漉漉的，像是染了霜。
“不成。”录无舟目光淡淡的，说不上是讨厌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成羥，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