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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寻师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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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雾和篱并肩驱马进了一座城。
雾看着一脸疲惫的篱,提议道:“今晚,我们在此休息一夜吧。”
篱无神摇摇头:“吃点东西换匹马便走吧,师父……”
“师父不会有事的。”雾一笑接过篱的话,“夜斜阳可以劫走师父,但还伤不了他,他可是我们的师父,纯阳观主啊。”
篱听着愣了,自己还真是关心则乱啊!
雾见篱不语,以为他还是不放心,语气不免软了些:“我们已经不眠不休走了两天三夜,到武林盟还有两日的路程,铁打的人到那时也垮了。你看你现在都疲惫成什么样了,怕还没到武林盟你就先倒下了,到那时怎么救师父。我们就休息一夜,明早换了马就走。”
篱看着同样一脸疲惫的雾,一抹自责浮上眉梢:“……好。”
雾欢天喜地的带篱找了家客栈,一进门就说:“掌柜的,要两间上房。”
掌柜刚绽放笑容,一个“好”字还没出口篱就道:“要一间便好,睡一晚而已,况且这路还长着,盘缠能省就省吧。”
雾眉开眼笑,其实盘缠什么的倒不用担心,但如果这样能和自家师弟同床共枕,他是不介意装穷的:“那好,掌柜的,给我们一间上房。”说完一袋银子也到了掌柜跟前,掌柜原本僵住的脸顿时堆满笑,一分分皆如手里那沉甸甸的银子般真:“好嘞,小二,带二位公子去看房。”
“是。”小二应着走上前,“二位公子楼上请。”
选好房间后雾就让小二去打点热水来,小二自然问了句:“公子是要沐浴还是洗漱?”
“沐浴。”
小二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又问:“公子是要一人份的水还是两人份的?”
雾想着自己也累的不行,懒得再等,便说:“两人份的,事后你再为我们备些吃的。篱,你想吃些什么?”这是师兄弟俩下山时说好的,为了不暴露,在人前他们还是叫对方名字好些。
篱摇摇头:“什么都行。”看见这布置温软的房间,他这才感觉到困倦,眼皮不由打起架来。
雾看出了他的困倦,过去将他扶上床:“那你先在床上躺会儿,水来了我再叫你。”
“好。”篱应着就闭上了眼。
给篱盖好被子后雾才对表情有些古怪的小二说:“先备水吧,吃的你看着准备就行,量少些,要有汤。”
“好,二位公子请稍等。”小二应完就飞快出了房门,风一样跑下楼,看得雾直赞叹这客栈服务如此之好。
“怎么了,风风火火的!”掌柜正数钱数得开心,被小二这样一打扰,不免有些愠怒。
小二管不上这些,只一脸惊恐道:“那二位公子是、是断袖啊!”
掌柜的一翻白眼:“我当是什么大事,人家断不断是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伺候好他二人就行,又不会少你钱。”
小二点头哈腰应着是去了后厨。
小二走后,掌柜拿着雾给的银子,摇了摇头:“多俊俏的公子啊,可惜,可惜。”
也不怪掌柜的叫雾和篱“公子”而不是“少侠”,只因雾和篱这次下山本着“伪装”二字,不但收了刀剑,换上的衣服虽还是一黑一白,却端的是偏偏公子样。他二人这伪装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免得夜斜阳察觉。
小二同几个杂役将一大桶热水抬到雾和篱的房里后说了句“公子有事再叫我,我先为二位去让后厨备食”就匆匆走了。
雾道了声谢并关上门后才回身去叫篱,结果篱给睡死了,怎么叫都不醒,雾无奈一笑,只好为篱褪去衣物亲自替他洗,洗着洗着雾也褪了衣物进浴桶去,反正本来就打算一起洗的。
篱是在雾为他搓背时醒来的,明白情势后脸上立刻范了红,他喊了雾一声,雾应着道:“我叫不醒你,就只好替你洗了。洗个澡,睡着也舒服些,只是待会儿你别又睡死了,等饭来吃了再睡。”
“好。师兄……我帮你搓背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累了就别动了。”
篱早已没有半点睡意,他想着也该为自家师兄做些什么,明明他也一身疲倦,却是硬撑着来照顾他。思及这儿,篱一急便转身面向雾:“师兄我不困了,倒是你……”接下来的话篱说不出了,自长大后他就没和自家师兄一起沐浴过了,此时坦诚相见,他不免有些害羞。
雾笑看他:“我什么?”
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索性起身出了浴桶,快速穿上衣服:“没什么,师兄你快洗吧。”
雾的笑浓了不少:“哈哈哈,小师弟,又不是没一起洗过,你害羞什么。”
“师兄,我给你搓背。”篱只披了件里衣就拿起帕子给雾搓起背来,他只怕这师兄再说些调戏的话来,他的无耻他是深知的。
小二端着饭菜在门外僵住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带着一脸的红晕轻手轻脚下了楼,又在后厨等了一刻钟才又端着热腾腾的菜再次上了楼,听见里边没什么不好的动静他才抬手敲门:“二位公子,你们的饭菜好了。”他话刚落门就开了,随便披着一件白衣,头发还滴着水的雾对他笑了笑:“劳烦了,放桌上就行。”
小二心想怎么可以有人笑得如此好看,脚步更是被这笑弄得摇晃起来,他将饭菜放在坐在桌边的篱面前,笑了一下,权当打招呼,篱冷着脸向他点头以示回礼。
雾踱到篱身边,拿了碗筷,又对小二说:“再麻烦小二你叫人来将那水抬出去了。”
小二看了眼浴桶,低头应是,不敢再看雾一眼。
走出房门,小二呼了口气,心里直嚷嚷:“乖乖,如此温雅,也怪不得断了。”
雾将盛了饭的碗递给篱,全然不知那小二心里的想法。
吃了饭后,雾和篱的困意都涌了上来,雾却是硬撑着让篱先去睡:“你先睡吧,我去叫小二来收拾碗筷。”
“还是我去吧,我刚刚睡了一小会儿,不算困,你一点也没休息,去睡吧。”篱说着就要出门去,但被雾拉了回来,雾将他按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叫小二上来而已,要不了多久,你安心睡吧。”
“那好。”篱应着闭上了眼。
雾下楼去叫了小二来收拾,等小二走后就也上床睡了。他看着熟睡的篱,伸手将他拥住,然后低头悄悄亲了篱一口,这一亲却是收不住了,舌头径直撬开篱的贝齿,与篱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篱迷迷糊糊的回应着他,雾的手不由伸进篱的里衣,整个人也因此醒悟了。
雾慌忙抽回手,暗骂自己畜牲,要是吓着小师弟该如何。转而又想到刚刚篱回应了他,顿时又有些开心,看来没白疼这师弟。这样想着想着雾便闭眼睡了,手依旧抱着篱。
篱的嘴角在雾闭眼后向上扬了扬。
第二日雾起的很早,他先下楼让掌柜给他换了两匹马并备下早饭后才叫小二打点水到楼上来。
等篱醒来,一切都已备好,他洗了脸穿了衣就同雾去吃早饭,早饭吃完两人就乘马走了。
望着远去的黑白身影,小二由衷道:“虽是断袖,却是胜过许多璧人。”
两日后,雾和篱到武林盟时,那里已人去楼空,师兄弟二人问了好些人才得知夜斜阳一回来就将武林盟挪了地,再问去了哪里,谁也答不上来,只说往西去了。
雾和篱将消息传回纯阳后就策马向西飞奔。这夜斜阳沉寂了十年,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了,想要知道他的住处更是难如登天,师兄弟俩只好边走边打听。
“纯阳在东,夜斜阳往西,看来是有意远离纯阳。”雾说着露出肯定的神色,“师父一定在他手里。”
最初的担忧过后,篱的思路也清晰了:“师兄,你难道不奇怪师父怎么一点消息也不传回纯阳吗?师父的本领你我皆知,他若不愿意,谁也逼不得他,他若愿意,别说一点消息,人都可以完整回到纯阳。可师父什么都没做,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师父无法联系外界,也就是说夜斜阳对师父做了什么,二是师父是自愿跟夜斜阳走的。我觉得第一种可能不成立,这世上能对师父做什么的人没几个,可又想不通师父为何甘愿同夜斜阳走,既是自愿,又为何不通知纯阳一声。”
听篱这么一说,雾也顿悟了:“我想师父是为了赎罪吧。”
“赎罪?”
“嗯,这十年来,师父恐怕一直在自责自己杀了夜斜阳的妻子,他可能一直在等夜斜阳来彻底做个了结。”
“可为什么,那样的女子死不足惜,师父为什么自责?”
雾看着一脸较真的篱,笑道:“不为什么,只因夜斜阳是师父眼里唯一容下的沙子,他不快乐,师父定会自责。”这话说得篱一愣,原来是他不懂师父吗?
雾看着凝眉的篱,已猜出他在想什么:“不是你不了解师父,而是你和师父当年太像了,眼里都容不下沙子,所以想法也和师父当年一样。”见篱疑惑地望向自己,雾又道,“师父后来怎样了,你我都深知。我在纯阳宫那样胡闹,明明坏了规矩,师父却什么都不说,由着我。你的事师父一开始便知晓,却也不像以前一样出手,而是让你自己去解决。那件事已经改变了师父。”
篱听懂了,但还是不免有些吃惊:“那现在师父恐怕会为了赎罪连命都可以不要!”
“有这个可能。”
“那不行,我们得快些找到师父。”
话落,师兄弟二人长鞭一扬,马儿便如风般向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