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逍遥乐（还珠完结版）》蔷薇海棠

54、第五十三章

　　重伤初愈换平安，未肯相离情舍难。
　　拜祭虽勾悲痛忆，仍执前往愿心间。

　　紫禁城。
　　如今且说到了第二日，自有人传话进去禀报了乾隆永琪和小燕子遇刺的事。乾隆听了大骇不已，竟然有人想要置永琪和小燕子于死地，此事自然非同小可。乾隆盛怒之下，一方面担心永琪和小燕子的安全，另一方面又对何人有此一举毫无头绪。本想下旨叫永琪和小燕子即刻回宫，可知道小燕子伤势着实严重，故而忙命九门提督调了一队人马赶去蓟州，务必确保永琪等安全，且他们如有新的情况，立刻回京禀报。一时又命太医院再派两名太医同去蓟州。老佛爷那边也得了消息，都挂心着他两人。到了下午傍晚时分，却听回来的人奏称小燕子小产，更是焦急不已。
　　而蓟州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小燕子服药后未见太大好转，依旧高烧不退，气若游丝，偶尔间说着几句胡话，却不是叫着永琪的名字，就是含含糊糊的重复那几句话。永琪怎么都不肯离开小燕子的床前，众人知道劝不了他，也只有随他去。都盼望小燕子快点醒来，渡过此劫。
　　到了第二日下午，小燕子仍没有什么起色，永琪已是几近崩溃的边缘，只求胡太医一定要想法子救小燕子，却听胡太医又把过脉，同永琪回话道：“五阿哥，老臣实不相瞒，福晋的外伤倒好办，只是这……小产的情况没有想象的乐观，更可以说是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差。现在福晋体内仍有出血之症，若不尽快止住，怕是……怕是她真的熬不过多久了啊！”
　　永琪虽懂些医理，但此时已是方寸全乱，忙冲胡太医道：“那就快点给她止血啊！”
　　“非也非也！”胡太医忙解释道，“五阿哥，福晋已是气血两亏，如今还高烧不退，何况一般的止血药又不宜小产后服用，所以，所以……”胡太医说到这，遂叹了口气，又道，“除非此时有上好的阿胶配当归，否则老臣已是束手无策了！”
　　“难道这蓟州县就没有这两味药材了？”永琪诧异的问道。
　　“回五阿哥，当归倒是寻常药物，应有尽有，可要上好的阿胶却比这人参更难得。宫内御药房本是有的，老臣也让侍卫们回去取了。只因福晋的小产之症是老臣未料到的，故而……咱们只能在这等药了！”
　　“我们能等，可小燕子她能等吗？”永琪几乎是低吼着回胡太医道。胡太医不知如何答复，唯有低头，垂手不语。
　　“不，不，小燕子她一定能撑下去的！”永琪见胡太医不回答，便也没有再难为他，只自言自语的又坐回小燕子的床前，握紧她的手，哽咽着道，“她一定不会出事的！有我在这里陪着她，守着她，给她打起，她一定能感觉到，她一定能撑下去的！”周围之人见他如此神情，无不悲戚之情由然而生。
　　“小燕子，你一定要醒过来！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跟你说，我们也有好多好多的事没有完成！你不能就这样离我而去！不能……不能……”永琪嘴里喃喃着，又道，“绵亿，还有绵亿，你舍得他吗？你还没有听他叫你一声额娘！还有我，你不是说，你认输了，你认命了！你舍不得我，离不开我吗？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世上！还记得在南阳的时候，我跟你说过：‘这世上，有因才有果，有你才有我！’如果没有你，我何以为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醒过来……”永琪说道这，已难成声，只将小燕子的手紧紧的握着，轻吻着。
　　“她不会死的，她肯定不会死的！”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永琪听罢，如同抓着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怔怔的回头转身，却见晴儿和秦黛菡站在不远的门口，脸上都挂着淡淡的泪珠。
　　“晴儿，秦……秦姑娘！你……你们怎么来了？”永琪见到晴儿倒不很吃惊，可是黛菡竟然会出现在这，真是叫他大吃一惊！
　　“我们是从老佛爷那知道，你们在路上出了事，小燕子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所以才赶来看看情况的！”晴儿忙解释道。却见秦黛菡拿着带什么东西，已走到了小燕子的床边，看了看床上奄奄一息的小燕子，回头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都吃了些什么药？”
　　众人听黛菡如此一问，方都面面相觑，胡太医将把脉的结果告诉了黛菡。黛菡听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边翻着随身带着那袋子，边道，“劳烦诸位，可否找碗米汤来？”
　　大伙听了黛菡这话，又是一番茫然，永琪方问：“你要米汤做什么？”
　　“自然是吃药了！”黛菡微微一笑，答道。
　　“什么药？”永琪忙追问。
　　只见秦黛菡从那包里拿出一个锦盒，方将那袋子放在一旁，再打开锦盒，里面横四竖三的有十二个格子，每格里均放着一丸龙眼大小的丸子，外面包着蜡封。秦黛菡从中间的头一格里取出了一颗，对永琪道，“就是这川黄止血丹！”
　　“川黄止血丹？”永琪还没开口，却听胡太医忙接了一句，又沉吟一番，遂恍然大悟着道，“老臣倒是差点忘了，秦姑娘府上正是当年的庆安堂老号！真是失敬失敬了！”方捻须而笑，向永琪道，“五阿哥，福晋这次有救了！”
　　“真的？”永琪也不论胡太医的反应，却听了他最后这句，喜从中来，人顿时也精神了。
　　“秦姑娘的祖上，正是在江苏曾名震一时的庆安堂。前明时，秦家出过两任太医院院判，庆安堂的药，更是得过几代的宫廷的供奉，专治的就是疫症伤寒，奇难杂病。只可惜，后来秦家犯了大事，后辈才没有依旧干这一行。”胡太医忙解释道，“而川黄止血丹，八宝红灵丹，紫金活络散和梅花蛇胆丸等等，都是秦家偏方秘制的百年良药啊！”
　　“不错，这川黄止血丹用熟地黄、川芎、白芍、艾叶、当归等入药，再加家中独门秘制的阿胶而制成，正对产后下红，内虚外寒之症，乃是补血通络的奇药！”黛菡接口，继续道。
　　永琪听罢胡太医和黛菡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他原本只知秦氏乃钟鸣鼎食的大户人家，却没想到秦府还有这样一段曾为杏林世家的往事。猛的又想起了，南巡路上，她做给老佛爷解乏用的那些话梅蜜枣，说是依家传之法加入草药而制，如此看来，这于她家而言，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此时方有一名侍卫端着米汤进来，递给了黛菡。黛菡接过，方走到床边，将那颗川黄止血丹捏碎了蜡封，塞入小燕子口中，再喂给她米汤。可那米汤依旧顺着小燕子嘴角流了出来，黛菡见此，忙是一惊。
　　“没关系，我来！”永琪说罢，顾不得房里站了多少人，忙示意晴儿坐在床沿，轻轻将小燕子扶起，靠在晴儿身上，取过黛菡手中的米汤，还是自己喝了，再“喂”到小燕子口中。
　　黛菡见此情景，已是愣住。她没想到永琪会用这种方法，旁若无人的给小燕子喂药。一时又是感叹，又是羡慕，又是悲凉，又是感动，百味杂陈，只在片刻间，亦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是不是这药吃下去就可以了？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永琪喂过药，见小燕子已然咽了下去，忙转头问秦黛菡道。
　　“嗯……”黛菡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留意永琪在同她说话，半晌才忙答道，“呃……接下就只有等她醒过来——”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永琪脸上带着一份欣喜和期盼，忙追问道。
　　“这个……”一时，黛菡被永琪问得不知如何回答。
　　“是我太心急了，秦姑娘不要见怪！”永琪见黛菡的反应，这才发觉自己的唐突，转而又问道，“秦姑娘，你怎么知道要带这川什么丹的——还有，你又怎么知道小燕子正好用得着？”
　　“嗯？……”黛菡还在想着怎么回答永琪上一个问题，见他又问，遂笑了笑，答道，“不过只是歪打正着罢了——随驾上路时，爹将家中所有的独门配药都给带上了，所以我来时，每样都带了点！”说罢，便将那袋中余下的几个锦盒都取了出来。
　　“原来如此！”永琪这才露出些笑容，道，“秦姑娘，我……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表达我的谢意和感激，请受在下一拜！”说罢，就要跪下地去。
　　“哎！五阿哥，你这是做什么！”黛菡见永琪竟然行如此大礼，忙要去制止，却又想到“男女授受不清”，手伸出一半又停了。好在晴儿在一旁忙扶住了永琪，只听黛菡道，“五阿哥不需行此大礼，民女万万担当不起——更何况这些药亦不是民女所造，不过是家中正好有，而又带来了京城罢了——五阿哥您若是真个要谢，民女实在受之有愧了！”
　　永琪听了黛菡的话，又见她十分诚恳，并非客套，方微笑着向黛菡一揖，道，“即是如此，那就大恩不言谢了！”黛菡亦忙还礼。
　　尔后，众人也只有耐心的继续等。永琪见小燕子有药得救，心里也稍稍放宽了些，傍晚时分吃了些东西，照旧寸步不离的守着小燕子。晚间，仍是给小燕子喂了一回太医开的药。萧剑劝永琪去歇会儿，小燕子若是醒了就立刻去叫他。可永琪说什么也要自己看着小燕子醒来。众人都知拗不过他，也就依了他，各自散去，只留他一人静静陪着小燕子。
　　永琪到底已是两天一夜没有睡过，握着小燕子的手，迷迷糊糊的便渐渐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依稀听见小燕子嘴里断断续续的叫着“水，水”，声音虽然微弱，可又那么真切。永琪惊醒了过来，再看小燕子，确实嘴唇在动，而那一声声的“水”在他听来，真是有如天籁一般！
　　“小燕子！你醒了？”永琪瞪大眼睛去看小燕子，但见她正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惊喜万分，忙的去倒了一杯水来，轻轻将小燕子扶起，喂给她喝。
　　“小燕子，你醒了？你真的醒过来了！”永琪此时有些语无伦次，见小燕子脸色苍白的靠着，自己倒恍惚分不清真实和梦境了，忙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才大声的笑着道，“你醒了！这是真的！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小燕子可没有永琪那么兴奋，见永琪欣喜若狂的样子，才轻轻的道：“我醒了——我睡了很久吗？”
　　“是啊！ 从昨天，不，应该是前天夜里，你就开始昏迷不醒，怎么叫你也没有反应，我好怕，真的好怕你醒不过来了！——谢天谢地，肯定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你终于醒过来了！我……我真是高兴的可以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永琪大笑着解释，又忙问小燕子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想吃点什么吗？”
　　“背痛，头痛，肩膀痛，连肚子也在痛……”小燕子老老实实的答道。
　　“我的心也跟着你一直痛了这么久！”永琪忙抓着小燕子的手，道，“不过现在没事了，都过去了！小燕子，让那些伤痛记忆都远离我们吧！不要在去想着它们了！”
　　“可是，我记得我们在路上，碰到了几个黑衣人，然后他们打伤了小邓子，还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我们的命？”小燕子忙问永琪道。
　　“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好起来，其他什么都不要去想，知道吗？”永琪怜爱的看着小燕子，温柔的道。
　　“那——”小燕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永琪一口打断道，“不要这呀那呀的了——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粥来？”
　　小燕子只有缓缓的点头，永琪正想出门，却听见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晴儿正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见永琪一脸惊讶的表情，遂笑着对永琪道；“刚才听到你们这边有动静，我便猜到可能是小燕子醒了。这不，现成的粥，一直都在灶上热着，就是怕小燕子醒来了肚子饿——赶快‘喂’了她吃吧！”
　　永琪听见晴儿重重的那个“喂”字，便知道她的意思，这才不好意思起来，忙得从晴儿手里接过了粥，却听小燕子在床上惊喜的道：“晴儿！我都忘了问，你怎么会来蓟州了？——对了，萧剑呢？这……怎么就只有你？”
　　“侍卫把你们在路上的情形都说了，我当然就赶来了！”晴儿忙笑着答道，“萧剑就在对面的厢房里，不过刚才我听见了声音，这深更半夜的，也就没过去喊他——你要想见他，我去给你叫！”说罢，就要转身出门，却听小燕子在后头忙叫“不用”，但闻屋外又是一阵敲门，来人一推门进来，正是萧剑！
　　“不用去叫了，我自己过来了！”萧剑一进门就道，想必是听到了刚才几人的对话。他来到小燕子的床前，笑着道，“我的好妹子，你可终于醒了！——真是把‘某些人’给急死了！”
　　小燕子听了萧剑的话，心知他的那个“某些人”就是指的永琪，便一本正经的道：“我就说嘛，晴儿都在这儿，你怎么可能没来呢？——果然真是妇唱夫随啊！”
　　“嗯，此言差矣！”永琪见小燕子打趣萧剑和晴儿，便忙接过话茬，道，“应该说是夫唱妇随才是——小燕子你不知道，是萧剑先赶来了的！”
　　“哦，原来如此——”小燕子虽然没多少力气，却依旧拖长了声音，答道。
　　“我看呐，我们可以不用来‘探病’了！”萧剑对晴儿无奈的笑道，“你看她这么伶牙俐齿的就知道，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回去歇着，让他们小两口慢慢说笑，慢慢‘喂饭’吧！”说着，便拉着晴儿，转身要出门。
　　“哎！你们这就走了？”小燕子忙想拦着他们，便有些委屈的道，“我这才刚醒，你们看一眼就走？”
　　“我这两天可一直都在‘看着’你！你就是不醒啊！刚才回去眯了一会儿，你倒是醒来了——所以说，我还是回去再躺会儿，明日一早再来看你吧！”萧剑忙答道，“而且，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我也实在累得不行了——况且我们不在，某人才能好好的给你‘喂’粥不是！”
　　“你醒了，我们也放心了！”晴儿看了看萧剑，遂笑着冲小燕子道，“明儿一早再来看你了！”言罢，遂跟着萧剑出去，将房门关好。
　　“他们怎么了？怎么老在说什么‘喂粥’？”小燕子虽然不知道萧剑和晴儿在打什么哑谜，可他们三番两次的说起那个“喂”，便让她产生了好奇，见他们出去了，忙问永琪道，“到底这里有什么玄机啊？”
　　“没什么，没什么……”永琪忙端过粥，掩饰着道，“来来来，先吃粥吧！”
　　“不对！一定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小燕子见永琪躲躲闪闪的，遂把头一偏，耍着性子道，“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才不吃这粥！”
　　“这……”永琪有些为难，嘴里却小声嘀咕一句，“你叫我怎么说嘛……”
　　“哦？还不能说？”谁知小燕子竟听到了他的话，便又接了一句。
　　“不是不是，这……”永琪忙陪笑着，转念一想，遂笑着冲小燕子道，“你是不是想知道萧剑他们在说什么？”小燕子好奇的看了一眼永琪，忙点了点头，又听永琪道，“那我就再来一次？——你可不许有任何反应哦！”
　　小燕子见永琪神情古怪，却又想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便犹豫着，还是点点头。哪知永琪不管三七二十一，喝下了一口粥，就凑了过来，示意让她张嘴。她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永琪已是一口亲了上来。
　　一口粥就这样喂到了小燕子嘴里，此时她也不知道是要害羞还是想痛打永琪，只听永琪笑着在她耳边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口？”
　　“你……”小燕子又羞又恼，正要发作，身上却没有力气，这一动，便牵动了伤口，一口凉气吸入，又连声咳了起来。永琪见小燕子动了气，忙轻轻拍着她，道，“哎！你不要乱动嘛！碰着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
　　“你……坏……”小燕子又气又急，又咳又痛，也不知道要说永琪什么，才骂一句，便也就没了精神，只狠狠的瞪了永琪一眼，却见他笑着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燕子姑奶奶，你只要养好了伤，想怎么收拾我都行！”
　　永琪便用调羹将那些粥给小燕子喂完，又将她轻轻扶着躺下了，叫她继续休息。小燕子见永琪两眼发黑，遂心疼的让他也去睡。谁知怎么说永琪也不肯动窝，说要看她睡着了自己才走。小燕子拧不过他，便只有先闭眼睡了。永琪见小燕子睡安稳了，亦是不肯离去，只趴在小燕子身旁，渐渐睡了过去。

　　晌午后，两人才前后醒了过来。萧剑和晴儿知道小燕子已醒，也就不去吵他夫妻两人，只看准时候给他们送吃的，其他的事自然随永琪去。
　　之后，小燕子吃过了药，便又问永琪她自己的情况。永琪不忍将孩子没了的事实告诉小燕子，可小燕子却奇怪为什么自己的肚子也那么疼。永琪支支吾吾的态度让小燕子又急又恼，便直嚷着要胡太医来。永琪见状，遂只有缓缓将小燕子小产的情况告诉了她。
　　哪知永琪说完后，小燕子便怔怔着不说话了。永琪见她呆呆的，便又想起去岁绵佳过世时小燕子的神情正是这样，又是心疼她，又是无助。
　　“小燕子，你不要这样，听我说，孩子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再努力——可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呢？”永琪安慰小燕子道。
　　“不……孩子……我们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小燕子哽咽着，喃喃着道。
　　“小燕子！”永琪此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只叫着她的名字都觉得心痛万分。
　　“孩子……没了……都怪我，都怪我……”小燕子哭着继续道，“我怎么早没有意识到？我怎么早没有反应过来？如果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叫你去求皇阿玛让我们去祭陵，我一定不会……那么我们就不会碰到那些黑衣人……孩子也不会就这样……都怪我，这都怪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得他没有机会出生，就离开了这个人世……呜呜呜呜……”小燕子说到这，已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燕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只是求求你，不要再怪你自己了，好吗？”永琪紧紧抓住小燕子的手，心疼的道，“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了好吗？我们都不想这样的，不是吗？如果这样你都说你有错，那我岂不是更加错？我竟然没发觉你有了孩子——我们又不是感情不好，又不是没有过孩子，而且我也看出来你之前精神脸色都不大好，可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这里……”说到这，永琪便痛苦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永琪，永琪……”小燕子忙去拉住永琪的手，又往她自己头上敲着道，“不是你的错，要打就打我吧！是我笨嘛，是我自己没反应过来！就是我笨，就是我……”可永琪却大力拦住了她，叫着她道，“小燕子！你冷静一点，这真的不是你的错！听我说，不要在折磨你自己了好吗？孩子没了没关系，可是你要再这样虐待自己，说是你的错，我可真要生气了！”
　　大概是永琪的语气震喝倒了小燕子，她才停了下来，只抽抽噎噎的哭着。永琪忙又安慰她道：“小燕子，不要这样，答应我，不要再责怪自己，我们一起面对！你好好休息，赶快好起来，好吗？”小燕子呆呆的看着永琪，须臾，方顺从的点了点头。永琪这才露了一个安慰的笑容给她。
　　如此，小燕子又服了几日川黄止血丹，而伤口亦渐渐开始愈合。永琪亦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只求她快点好起来，余事也都暂且不论。却说小燕子身体底子到底也不差，这样调养十余日，也就渐渐康复了。
　　再说紫禁城这边。每日蓟州都有奏报回宫，乾隆和老佛爷处得知小燕子已无大碍，也都放下了一颗心。乾隆只命尔康等负责永琪和小燕子的安全，至于那些杀手，虽说毫无头绪，却也仍下旨给刑部抓紧追查。
　　永琪和小燕子一直身在蓟州，后紫薇也去蓟州看了一回小燕子。见她伤势恢复的不错，心中也甚是安慰。本来尔康奉旨，待小燕子伤势转好后，就要护送他们回京，可小燕子说什么也要再去遵化东陵，且蓟州离遵化亦是只有两个时辰左右的路途，已到此地，小燕子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的。永琪拦不住她，便也只有写了封折子让尔康带回京给乾隆。乾隆无法，只得命尔康护得他二人周全，便也作罢。
　　却说弘瞻，自得知行刺失败后，便是惶惶不可终日。而弘昼暗中从江南回来后，只命心腹传话给弘瞻叫他暂且按兵不动，弘瞻见连日来也没闹得满城风雨，遂猜到了乾隆打算私下调查此事，又想起应该没有什么把柄留下，心中倒也稍稍放下了。如今也只有先避避风头，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