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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四章 ...

  •   折返江南遇贵人,东陵祭奠泪悲坟。
      面谈终诉痴心爱,婉拒坦言唯燕珍。

      蓟州。
      小燕子在这蓟州驿馆逗留了半月左右,她的伤势也渐愈了。胡太医又再三交待由于小燕子失血过多,虽补了回来,但到底还是伤了元气,不宜车马劳顿。小燕子身在蓟州,终日除了跟永琪说些话,其他时候不是在服药换药,就是在睡觉。起初几日,大伤初愈,又有紫薇作伴,她还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可十余日下来,她早已是待不住了。紫薇,晴儿和黛菡各去蓟州看过她两回,尔康却时常往返京城和蓟州,而萧剑则一直在蓟州陪着小燕子。
      又过了数日,这天胡太医来请平安脉,小燕子又问起胡太医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动身去东陵,却见胡太医一阵迟疑,方急不可耐的道;“胡太医,您就跟我说清楚嘛!每回你诊了脉都是出去单独告诉永琪,有什么话不好跟我说吗?身子是我的,好不好您总要跟我交待声才是嘛!”
      胡太医听了小燕子的话,又瞟了一眼永琪,见他无反对之意,方沉思片刻,捻着胡须答道:“回福晋的话,下官只是不想扰福晋休养,这才没有同福晋讲。其实,您的伤已无甚大碍,只要不过度劳累,适当的活动还是可以的……”
      “这么说,我们可以动身去东陵了?”小燕子忙打断胡太医的话,兴奋的问道。
      “回福晋的话,下官以为,若是福晋您想早日启程,就得继续按时服药,再将息数日,方可上路。”
      “真的?我马上就可以走了?”小燕子忙兴奋了一阵,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方道,“可是,还得再过几天啊?”但见胡太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小燕子这才耷拉着脑袋不言语了。这里胡太医又嘱咐了几句,趁小燕子不妨,向永琪使了个眼色,便告退出门。永琪想大约还有话要说,催着小燕子躺下后,寻了个借口,也出了屋子。
      “胡太医,还有何要说的吗?”屋外,永琪小声的问着胡太医,道。
      “回五阿哥,”胡太医亦是轻声向永琪一揖,道,“有些话,老臣以为只跟五阿哥您说才是——至于福晋那里,她大伤初愈……还是不知为妙!”
      “嗯?”永琪听罢,忙道,“请太医明言!”
      “此次福晋遇刺重伤,加之小产失血过多,虽然血补回来了,可终究是元气大伤。故而,老臣有句话,不得不说……福晋今后若再想得一子半女,只怕是……”
      永琪听到这话,怔怔地不知如何以对,半晌,方有些激动的道:“太医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五阿哥已知老臣言指何意,勿需老臣再多言!”胡太医只低头回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我和小燕子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永琪将信将疑的问道。虽然他心里明知,这就是胡太医说的事实。
      “微乎其微!”胡太医叹了口气,沉声答道。这一刻,气氛如死寂一般。
      “好……”又过不知几刻几点,永琪才缓缓道,“胡太医,有劳费心了……你退下吧!”方慢慢的转身进屋,胡太医只垂手目送。
      如此再过几日,小燕子伤情基本已好,永琪便张罗着启程往东陵之行。又因他们路上出事,乾隆下旨,着他们带了百名大内侍卫和九门护军前往东陵。萧剑不放心他二人,恐路上再出岔子,便跟着他们去了东陵。而胡太医等见小燕子已无大碍,也就放心回京复命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弘瞻自行刺失败后,终日坐立难安。却见宫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倒将心稍稍放下。这日,却见从不登门的弘昼红光满面的来找他,心下蹊跷,忙命心腹将弘昼带至书房内室相见。
      “‘无事不登三宝殿’,五皇兄今日登门,不知……所为何事?”弘瞻见了弘昼,忙问道。
      “哈哈哈哈,本王此次前来,可是给十一弟你解围来了!”弘昼大笑着道。
      “哦?皇兄何出此言?难道是那李徽……”弘瞻试探的问道。
      “李徽之事,十一弟你不必费心,本王已亲自交待过了——至于乾隆那里,你我如今只差一步,便可高枕无忧了!”
      “嗯?五皇兄您今日说话透着玄机啊!”弘瞻见弘昼如此信誓旦旦,半信半疑的道。
      “哎!十一弟,本王也不同你卖关子了!”弘昼忙笑着道,“本王今日来找你,便是有一事相托——日前本王见到了李徽,他也将所犯之事都跟本王交待了一清二楚。这里头的细节,本王日后再告诉你,眼下,本王倒是想让你去找一个人!”
      “找人?找谁?”弘瞻忙追问道。
      “那青!”弘昼一语道破。
      “什么?找他?”弘瞻一百个不解的道,“这……这事还跟国舅爷扯上关系了?”
      “可以说有关,也可以说没有关!”弘昼笑里带着一丝阴险的道,“那就只看这位国舅爷,怕不怕咱们手上的这些‘有关’!”
      “哎呀,五皇兄,你把我的头都绕晕了!”弘瞻有些不耐烦的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徽告诉本王,原来这私盐的案子里,还有户部那个高恒的好处!若不是有他得来的户部文书,他们怎么能次次顺利的调动朝廷官盐?而此人的背后,可正是牵着咱们这位国舅爷的!你说,他是怕还是不怕呢?”弘昼笑着解释道。
      “那……就算如此,他能帮咱们什么吗?”弘瞻仍是不明所以。
      “正是如此,才叫你现在去找这位国舅爷!”弘昼小声在弘瞻耳边道,“当初南巡,乾隆查蒋洲河工一案,已是闹得满城风雨。那蒋洲一干人已是凌迟的凌迟,充军的充军,发配的发配了。前一阵子,高恒在那四处活动,上蹿下跳也是你我都看在眼里的,虽然他算是暂且躲过了这一劫,只怕这私盐案一办,他也只剩一个下场罢了。至于那青那头,乾隆早已对他失信,到时候他也是难逃一死——可如今,咱们这里却有一个救命的好计,不但你我无事,只要他们略施手段,亦可保得平安,你说这样的好事,这位国舅爷能放掉?”
      “那……既然五皇兄有妙计,何故要寻国舅爷?平白给他这个恩惠,他也不见得领你我之情啊!”弘瞻疑惑的道。
      “非也!”弘昼一股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此事只有你我之力,定是无法了结。须得他在内襄助,才可事成!——咱们两下得利,也不亏了他!”
      “可说来说去了这半天,到底是何锦囊妙计的,您倒是直说啊!”弘瞻听得出神,可弘昼始终不肯透漏半分,忙又问。
      “哎!十一弟,不要心急嘛!且听本王慢慢道来,见了国舅爷,你就这样跟他说——至于这妙计嘛,如今还是‘天机不可泄露’也!哈哈哈哈……”弘昼大笑着道,又俯在弘瞻耳边,轻声交待了起来……

      却说小燕子这头,伤势基本好了以后,便跟着永琪自蓟州县来到了东陵。这东陵坐落在直隶的遵化州境内,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北有昌瑞山做后靠如锦屏翠帐,南有金星山做朝如持芴朝揖,中间有影壁山做书案可凭可依,东有鹰飞倒仰山如青龙盘卧,西有黄花山似白虎雄踞,东西两条大河环绕夹流,更似两条玉带。群山环抱的堂局辽阔坦荡,雍容不迫,真可谓地臻全美,景物天成。是以当年世祖章皇帝到这一带行围打猎,被这一片灵山秀水所震撼,当即传旨“此山王气葱郁,可为朕寿宫”。从此,昌瑞山便有了这规模浩大、气势恢宏的东陵。
      永琪和小燕子行至东陵后,因小燕子不宜车马赶路,永琪便想着索性于此暂歇一两日再返京。自有守墓的侍卫引他们到陵寝外行宫处落脚。萧剑亦住行宫内,而随行的侍卫则在行宫后安营。
      休息片刻后,永琪和小燕子便拿着祭品,先至愉妃墓处焚香叩头,将祭品摆上。愉妃之墓位于东陵妃墓园寝之北,正倚着一颗大树而立。永琪见墓旁之树已长得是茂密繁盛,参天而立,不由得感慨不已。小燕子问下方知,原来此树乃十年前永琪跟着乾隆来东陵谒陵时亲手所载,心中亦是叹岁月匆匆。小燕子见永琪心神恍惚,悲从中来,虽没见他说话,但自己也能感觉到他心中的那份痛,便走到他身边,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安慰道:“永琪,我知道你思念额娘,可是你不要这么难过好不好?因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也好难过——”
      永琪轻抚着小燕子的发际,听了她的话,轻声“嗯”了一声,良久,方回道:“小燕子,我没事。额娘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不过是偶尔感触,见景有些伤情罢了,过会儿就好……”
      小燕子只靠着永琪,见他这么说,方从他怀中移开,牵着他的手,走到愉妃的墓前,道:“你让额娘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是让她担心了吗?还有,我可是答应过额娘的,你的快乐你的幸福,都由我负责——现在可让额娘看见了,岂不是我的错?”
      “哪有,哪有!”永琪忙改了神情,揽过小燕子,微笑着道,“谁能说你错?谁敢说你错?跟你在一起,我可是‘快乐得像老鼠’啊!”
      “什么嘛!”小燕子抬头,冲永琪道,“你这是笑我!”
      “我可不敢笑福晋大人你啊!”永琪遂笑道,“让额娘听听你这‘还珠语录’,肯定也能开怀一笑的!”语罢,只见小燕子没好气的瞪了永琪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额娘,永琪现在过得很好!”未几,永琪收起了笑脸,手仍搭着小燕子,冲愉妃的墓开口道,“有小燕子陪着,还有绵亿,永琪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皇阿玛对永琪亦是恩宠有嘉,您九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对了,这次我们不方便带绵亿来,嗯,下一次,说不定可以带两个甚至更多的孩子来看您!”
      “永琪——”小燕子此时轻轻一叹,接道,“你又何必骗额娘……”
      “你说什么?”永琪心中咯噔一下,详装不解的道,“什么骗?我骗额娘什么了?”
      “你还要装……”小燕子道,“那天胡太医单独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们……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语毕,已是泪眼蒙蒙了。
      “你……都听到了……”永琪未料到小燕子提起此事,忙给她拭泪,又道,“小燕子,不要伤心啊!我们不是已经又绵亿了吗?而且胡太医说了,这也不是绝对的!你不要这样……”
      “可是……如果我真的再也不能生孩子……那你……”小燕子说到这,看着永琪投来的温柔的目光,不知如何继续,想了想,方道,“你不能只有绵亿这一个孩子的,就算你答应,宫里……也不会答应……”
      “小燕子,你在说什么?”永琪不知小燕子怎么冒出这些话,忙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小燕子怔怔的道,“永琪,你不能只有绵亿一个孩子,所以,你必须娶秦姑娘,否则……”
      “小燕子!看着我!”永琪气急败坏的抓着小燕子,打断她的话道,“是谁教你这些话的?你不可能会这样说,是谁告诉你的?谁找你谈过这个话题吗?老佛爷?还是皇阿玛?回答我,回答我!”
      “没有,没有谁,是我自己……”小燕子挣扎着解释的道。
      “不!不对!”永琪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日,小燕子的神情恍惚……眼前一亮,遂道,“是老佛爷对吗?肯定是老佛爷!皇阿玛无缘无故不会跟你说这些——一定是那天,老佛爷叫你去慈宁宫,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告诉我!”
      “没有,我不知道……”小燕子有气无力的摇头道,“永琪,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我知道了,这下我全明白了!”永琪见了小燕子痛苦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又想着她那日昏迷时所言,这前后一串起来,老佛爷的话他也能猜到个十之八九了,遂抱着小燕子,在她耳边坚定的道,“小燕子,听我说,不论老佛爷都跟你说了什么,你只要知道,我爱新觉罗•永琪的妻子,这辈子都只有你小燕子一个!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跟你发誓,永远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挡在我们的中间,我也永远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出现,好吗?你相信我!”
      “我……”小燕子听着永琪这番彻骨的表白,先是愣住,片刻才道,“我相信你!可是……我知道老佛爷说的是事实,而且,现在我不能再生孩子了,万一绵亿像绵……”那个“佳”字还没说出口,小燕子的嘴已被永琪一吻堵上,剩下的那些话,只揉碎在了轻轻碰撞的唇齿之间。
      片刻,永琪才渐渐放开了小燕子,环住她的双手又紧了紧,轻声道:“不要再可是可是了!要知道,我爱的只有你,要的只有你,这辈子想要生死与共的,也只有你一人!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绵亿,即使我们无法再有其他的孩子,这也够了,我们还可以多疼爱他一些,又有什么不好呢?至于绵亿,他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小燕子在永琪怀里抬起头,道。
      “我就是肯定!”永琪急急的打断她的话,道,“你想想,既然他跟绵佳是双胞胎,那么绵佳少活的那些阳寿,老天自然会补偿在绵亿的身上!倒是你,不要再咒他了,刚才的那句话,给我吞进肚子里,永远不要再去想它,听到吗!”小燕子柔顺的点了点头。永琪停了停,思索着什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如果,老佛爷定要苦苦相逼——大不了我跟你离开皇宫,什么阿哥,什么福晋,格格,我们都不要当了!天涯海角,我们流浪去!只要能跟你,跟绵亿在一起,就算做一对平凡夫妻,粗茶淡饭,我也心甘情愿!”
      “永琪……”小燕子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已沉醉在他这番海誓山盟里。须臾,又道,“可是……”
      “都说了不要再说可是了!”永琪只忙道,“你要再说,我可真生气了!”
      “不,不……”小燕子的声音还是很弱,道,“我刚才是要说,你……抱我抱得好……好紧,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永琪闻言,忙松了手上的劲,放开小燕子,微笑的道:“这样可以了吧?”小燕子含笑点了点头,不语。
      “你要答应我,今后再也不说刚才的话!”永琪严肃的道。
      “好!”小燕子笑着道,“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语毕,又将头埋入了永琪温暖而宽阔的胸膛……

      且说永琪小燕子在拜祭过愉妃后,又叫上萧剑,去了绵佳的墓前。而之前小燕子本想要烧给绵佳的襁褓,也因路上遇刺撕坏,只得再带回。来至绵佳目前,此处虽是新坟,但乾隆特别交待礼部要好好打理,园寝内的侍卫自是不敢怠慢,处处都很是妥当。二人照旧焚香,摆了祭品,小燕子遂心中难过,却见永琪萧剑在旁,亦不好再痛哭,只是泪水不由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永琪见她只静静的流泪,怕她再像去岁时忧伤添病,遂叫她索性痛快的哭一场,倒比憋着好些。小燕子便趴在永琪肩头嘤嘤的哭了起来,永琪边安慰她,自己亦是哀痛万分。萧剑在一旁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唯有唏嘘不已。
      如此,两人自绵佳的墓返回行宫,逗留了一日,方上路回京。一路自有侍卫随行,因小燕子不能劳顿,众人又于蓟州驿馆暂住一晚,次日方进京还宫。一时两人见过乾隆,乾隆忙问起小燕子的伤势,见她脸色很差,又见她这一路去后,着实瘦了不少,忙让永琪先送她回景阳宫去好好休息,不必到处费神请安了,老佛爷皇后那里,乾隆会派人去传话交待。永琪正巴不得这样,领旨谢恩出来后,便押着小燕子回了景阳宫,交待明月等好好服侍,自己往慈宁宫去。
      一时太监通传,永琪进去请安后,太后忙也问起了小燕子的伤势。永琪据实回话后,知道太医的话自然是跟乾隆和太后都说过了,遂大着胆子向太后一揖,正色道:“老佛爷,永琪今日专程来此,除了请安,还有另一要事与老佛爷说!”
      “嗯?”老佛爷见他神情严肃,忙道,“你有何事,直说便是。”
      “回老佛爷!”永琪朗声答道,“永琪知道,胡太医应该已将小燕子的身体状况,一字不差的告诉了老佛爷——”永琪边说边看着太后的反应,停顿片刻,方道,“故而,永琪想让老佛爷收回成命,不要让永琪再娶秦姑娘!”
      “什么?”太后听了永琪的前半句,正不知他打得什么算盘,可听了他后面的话,方立刻惊诧不已,厉声道,“永琪!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回老佛爷!永琪当然知道!”永琪依旧不改颜色的道,“永琪也知道,老佛爷是为永琪着想,才有了让永琪娶秦姑娘的念头,可是,永琪心里只有小燕子一人,永远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的任何女子,而且,永琪也不能辜负小燕子对我的一片真心,所以只有冒昧顶撞,望老佛爷明鉴!”
      “永琪,你……”老佛爷一时不知如何教训永琪,只瞪着眼睛看着他,未几,才苦口婆心的道,“永琪,且不说小燕子她的身世,当这个嫡福晋本就够不上,当初是你皇阿玛赐的婚,哀家又见那孩子生得也不错,这才勉强答应了你们的事。可是,你不能因为她就什么也不顾了啊!难道哀家的苦心,你一点也不明白?”
      “不,永琪都清楚!”永琪的声音这才柔和了些,但依旧还是坚定的道,“老佛爷和皇阿玛对永琪的期望和厚爱,永琪从心底感谢——可是,这不能成为让我再娶他人的理由跟借口,就算您单独找小燕子谈话,永琪也不会动摇,我此生只能容纳小燕子一个妻子,再也不能接受其他任何女子!”
      “哦,这么说,小燕子她都跟你说了?”太后从永琪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冷笑着道,“告状是挺快的嘛!——依我看,你的这位福晋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不,老佛爷,小燕子什么都没有跟永琪说!”永琪忙解释道,“之所以永琪会知道这些,实在是意外,或许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吧!也正因为永琪知道了老佛爷找小燕子谈过话,才更加下定决心要告诉您永琪心中所想——在永琪的眼中,任何人任何事也比不了小燕子来得珍贵,包括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永琪知道说这样说是大不敬,但这的的确确就是永琪心里的话,请老佛爷明察!”
      “什么?你……”太后闻此言,不由得脸色发青,方气愤的道,“难道在你眼里,那个忤逆犯上的罪臣之女,还抵不过这九五之尊的皇权吗?”
      “不错!”永琪没有丝毫的犹豫,正色反问道,“老佛爷,若是我连自己唯一最珍爱的女人都要伤害,还要这个皇位来何用?”
      “你……”太后不由色变,但永琪的话句句在理,她实在想不到该如何辩驳,只听永琪又道,“何况,小燕子她也不是什么‘罪臣之女’,当初她爹方之航的‘文字狱’案另有隐情,乃是为人诬陷所致,并且,永琪手上也握有了一定的证据,不日便可上奏皇阿玛为她家平反。如此说来,她也算是书香世家出身,就算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绝不是无父无母的野丫头,还请老佛爷以后不要再这样叫她了!”
      太后只怔怔的不出声。慈宁宫内此时的气氛很是压抑,而永琪却没有丝毫的惧色,他只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不会再娶任何女子,至于后果,雷霆风暴,莫非圣恩,叩头领旨便是。
      “好吧,哀家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老佛爷才缓缓开口道,“你皇阿玛没有说错,你果然会不顾后果出言顶撞!——哀家可以暂不提此事,或许……时机尚未成熟吧!”
      “不,老佛爷!”永琪好像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只听他又道,“永琪希望您明白,这辈子永琪都不会动再娶的念头,所以,请您永远不要将这个想法再提出来吧!永琪……不想再如今日一样顶撞老佛爷,与小燕子共度此生是我最大的心愿,还望老佛爷您成全!“
      “但是……”太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那黛菡姑娘也算是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秀,长得也一点不比小燕子差,或许你同她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她的好了……”
      “老佛爷——”永琪忙道,“管她是什么花容月貌,天仙下凡,‘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永琪此生要小燕子一人,足矣!”
      “哎……”太后重重的叹息声传来,良久,才闻她怔怔的道,“永琪,你的心意,哀家明白……”
      “永琪无意顶撞老佛爷,无论您怎么惩罚永琪,绝无半句怨言!”永琪忙跪下,道。
      “不必了——”太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像是跟永琪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没想到,你也遗传了你皇阿玛的痴心,而且是更胜一筹——想当年,富察皇后过世,是哀家下懿旨才让他勉强答应了册立景娴,可如今看着他们的下场,倒让哀家不由得回想当初是不是错了——哎!也罢,哀家就是看黛菡那孩子好像对你有那么点情,既然你不同意,此事也只有作罢……”
      “永琪谢老佛爷成全!”永琪闻言大喜,忙磕头道。
      “你也不必谢哀家,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哀家也尊重你。”太后摆手示意,道。
      “老佛爷,永琪……还有一事想……”永琪小声的道。
      “哦?你还有事?”太后无不奇怪的道,“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何事?说来听听!”
      “老佛爷,恕永琪斗胆,想再问您一句——您是如何得知小燕子和萧剑的身世的?”永琪直截了当的道。
      “这……”太后没成想他竟然问这个,思索片刻,方道,“这事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回老佛爷——”永琪答道,“永琪不知道如何说清楚——不过,永琪确实想知道这件事的始末,还望老佛爷告知……”
      “告诉你也无妨,哀家本也不知,但前阵子,有一日早上丫头在宫前打扫时,捡到一封匿名的信,那信上将小燕子和萧剑的身世来龙去脉,都写了一清二楚,哀家看完后震惊不已,原以为小燕子那丫头无父无母也就算了,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家仇!”太后回想起当日的情形,无不感慨的道。
      “那……不知——永琪可否看一看那封匿名信?”永琪忙问道。
      “这倒不难。”太后当即首肯,方唤来丫头,叫去内室开匣取信。须臾,丫头将信取回,递给了永琪。永琪见那信纸上所书乃是隶书,字迹说来有些眼熟,一时倒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匆匆读过,不由得皱眉沉思:这信里讲述清晰,言辞犀利,字字句句下笔均是辞藻锋利,想是定能要了小燕子和萧剑的性命,才会有如此之行文啊!但不知谁,会这么做呢?……这字……
      太后见永琪神色凛然,问道:“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哦,回老佛爷!”永琪这才回神,忙道,“信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这字……永琪好像在哪见过……”
      “是吗?”太后上前接过那信,细细又看了一回,道,“哀家倒认不出这字。”
      “老佛爷,永琪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这信……可否赏给永琪?”永琪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要这信?”太后不知永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吟一番,道,“罢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要,给你便是了!——哀家乏了,你跪安吧!”
      “谢老佛爷!老佛爷海涵,永琪铭记于心!”永琪忙磕头谢恩道,“永琪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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