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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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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前夕劫数延,却得证物续前篇。
半途伤重危旦命,应不该绝怎见天!
小燕子正欲下马车,却见数十个蒙面黑衣人从四面窜来,直逼她和永琪。小燕子此时还在马车外,原本永琪伸手正要接她,恰在此时,一个黑衣人一剑上来,两人忙躲开手,永琪遂上去抢那黑衣人的剑,小燕子便回马车内,摸出了她和永琪的剑。这两柄剑只要他们出宫,都会随身带着。
“永琪,接着!”小燕子伸手将剑扔给了永琪,便飞身下了马车,跟敌人奋战起来。
“来者何人?竟敢对我们下杀手?”永琪边打边问道。
“少废话!管你是谁,我们只要取你二人首级便是!”一个为首的刺客恶狠狠的答道。一时两边打得难解难分。小邓子不会武功,永琪和小燕子自顾不暇,他也只有左扑右躲。随行侍卫虽说身手都不错,无奈对方功夫不弱且人多,纵然杀掉了几个刺客,可也有几个负了重伤。
来者招招为杀,式式难挡,若非全力抗敌,毙命只在瞬息间而已。原本永琪还可顾着小燕子,可没过多久,便有三个刺客轮番缠着他,渐渐的便离开了小燕子身边。小燕子本来还招架得住,她一直都倚着马车为靠,避免腹背受敌。但无奈小邓子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刺客也对付不了,只能围着马车来回打转躲着。小燕子自顾不暇,还得看着小邓子,便有些支持不住了。只见此时又是两个刺客左右攻来,小燕子正在马车一侧,无处可退,只有翻身进了马车里。那两人的剑依旧刺了进来,小燕子一时情急,遂用剑一挑,将那位子旁的襁褓甩向了敌人。其中一人刚将那马车帘子砍断,没料又是一张布迎面扑来,恰挡住了眼睛,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剑去刺那布。恰是这一空挡,小燕子顺势一剑刺去,正中那人心脏。襁褓从中而裂,而那刺客也随之命殒当场。而就在那一霎那,似有何物从那撕裂的襁褓中飘出,纷纷漫漫地静落在马车的角落。
小燕子根本无暇顾那襁褓。时马车里仍有一刺客,小燕子无处可躲,便只有从另一面翻身而出。可因那帘子挡着,她并没看到另一面早已有一名刺客正在马车外侯着。刚出马车,对方便是一剑砍来,正中她的右肩,小燕子吃痛,便重重的摔倒了地上。这一摔不要紧,小燕子立刻“啊”的惨叫一声,只见刺客又是一剑劈来,小燕子却再无力还手。
“小燕子!”“格格!”不远处的永琪听到了爱妻的惨叫,立刻痛喊着她的名字。此时的他,恨不得马上飞去她身边,替她当剑挨刀!而这时,小邓子恰在离小燕子不远处,眼看那一剑就要砍中小燕子,若这剑要是真刺入了小燕子体内,她铁定是当场送命无疑了!说时迟,那时快,小邓子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奋力扑向了小燕子,就在那剑落下的瞬间,他整个人挡在了小燕子的面前。
“啊!”随着小邓子的一声惨叫,那一剑刺进了他的背部。那刺客来不急将剑抽出,但见小燕子已是脸色惨白,可仍是咬着牙举剑一刺,将那刺客就地解决。
“小邓子,你伤得怎么样了?”小燕子虚弱的声音传来,忙想知道小邓子的伤势如何,却听小邓子使出全身力气大叫一声:“格格小心身后!”小燕子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小邓子向左挪了挪,后背便是一阵寒凉无比,且是钻心之刺痛,这一痛,她便晕了过去。
“小燕子!”永琪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爱妻受伤昏迷,却接近不得,顿时又气又急又伤心。且听见小燕子的叫声后,他便奋力向小燕子这边靠来。此时小燕子的周围仍有两名刺客,小邓子已受伤,小燕子更是不省人事。这下只怕小燕子命丧黄泉,就是片刻之间的事了。永琪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正巧逼开了两名缠着他的刺客,便飞身就往小燕子那儿去。
在此千钧一发之时,但见一只萧飞了过来,打中小燕子身后那刺客之右手。那刺客原本是要送小燕子最后一程,这样一来,手上吃痛,剑便“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随之便见一个黑影翻身过去,一脚踢开那个刺客,接下连着几式,便将小燕子身边的刺客均逼开了丈许。永琪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剑!
同在此刻,又有一身影窜至永琪身边,恰是一人之剑便要刺中永琪,叫那黑影正好一脚踢开,接下便跟永琪左右夹攻,重伤了另一个,余下一人见永琪来了帮手,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永琪再转眼去看身边并肩作战之人,却是尔康!
“永琪,你快来看小燕子伤得怎么样了!”萧剑大声叫着永琪。而尔康也上前帮他去抵挡那些刺客,永琪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挂着小燕子的伤势,忙跑过来看小燕子。
小邓子正扶着小燕子的头,哭着叫着“格格”,但见小燕子面色煞白,已全无反应。永琪脑中顿时蒙了,心里几千几万遍念叨着小燕子的名字。只见他整个人已是愣愣的,剑不知不觉中已掉落,缓缓走过去,从小邓子手中接过小燕子的头,手不由自主的抖着,抬起,想去试探小燕子的呼吸。
万幸!她还有气!
永琪顿时轻松了不少,但看起来小燕子的伤势实在严重,若不马上包扎处理,只怕命归黄泉也是迟早的事了。永琪不敢过分移动小燕子,只略略查看了一下她全身。只见背部,肩膀,胸前,手臂,甚至裤腿,脚踝处全部都是鲜血淋淋,有的地方仍旧在流着。永琪此时有如万箭穿心一般,又不知小燕子到底身中几剑,嘴里不断的道,“小燕子,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要死啊!还记得我们说过要相守一生吗?还记得我们说要一辈子幸福快乐吗?如果你现在死了,叫我以后怎么办?没有你,我还能活下去吗?小燕子,你不能死,你千万不可以死啊!”边说着,边撕下几块衣襟,先给小燕子将肩头和背部的伤裹了。
“啊——”永琪放下了受伤的小燕子,悲痛万分,只听他大叫一声,便拿起剑,又杀向了那些手中染满鲜血的刺客。他恨不得将他们个个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又拼杀一阵,只见敌人各个接连倒下了。余下的数人见同伴均命丧于此,也就无心恋战,便落荒而逃了。
“你们给我回来!”永琪还想追上,却被萧剑硬拉了回来。“永琪!不要再追了!小燕子如果再不医治,只怕她就要撑不住了!”
萧剑一语提醒了永琪,忙什么也不顾,就过去看着小燕子。小燕子呼吸微弱,一刻也不能耽误,可这荒郊野岭的,叫他们上哪去找大夫?
“永琪,我们现在先上车,这里离蓟州不远了,小燕子吃不消快马赶路,慢点走,大概半个来时辰就能到,我们去那儿!至于尔康你,就只有劳你快马回京城跑一趟报信,务必带御医和药过来——他们的安全就交给我了!”萧剑冷静的道。
“行,就这么办!——可是,我一个人回去禀报太慢,既然有你,那我再带两个侍卫走吧!”尔康沉吟片刻,回道。萧剑点头同意。尔康方又想起了什么,从衣服中掏出两个瓶子,递给萧剑道,“这里是白玉止痛散和九毒化於膏,对小燕子的伤势有助,你们先用着吧!”
“你怎么会带着这个?”萧剑吃惊的接过瓶子,随口问道。
“哦……不过是出门带惯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得先走了!”尔康脑子一转,遂想了个理由答道。
“好了!你快走吧!路上多多小心!”萧剑忙道。
“告辞!”尔康向萧剑一抱拳,转身牵过一匹马,翻身上了,便扬长而去。
这里萧剑和永琪忙将九毒化於膏给小燕子的两处伤口涂了,又给她喂了白玉止痛散。至于她脚上的血,永琪实在不知哪里有伤,且血也渐渐凝固,便也没有管那么许多。永琪抱着小燕子上了车,萧剑陪着,小邓子也包扎了坐在马车内。余下还有几名活着的侍卫,有伤的均暂时包扎了,两人驾着马车,余者上马,一行人便继续前行。
马车里,永琪只顾抱着小燕子,让她尽量少受马车颠簸之苦。萧剑看着痛苦不已的永琪,想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目光在马车里游走,便看到了角落散着些东西。
“嗯?这是什么?”萧剑注意到那些零碎的东西,便伸手去捡了过来,却是几张薄薄的纸。再细一看,那上面均是用蝇头楷书写着,翻了两三张,萧剑惊而喜,喜而笑,笑而狂。
“你笑什么?”永琪无法理解萧剑此时怎么会笑得出来,却见萧剑拿着那几张薄纸,笑着对永琪道:“永琪,你知道这几张纸上是什么吗?这就是我们苦苦找不到的家谱!就是我和小燕子的家谱,我们方家的家谱!我们有证据了!有证据证明我们与方孝标并非同宗了!”萧剑边说,边又大笑了几声。
“恩?什么?”永琪方觉不可思议,见萧剑笑得那么真实,心中顿时开朗了不少,原本他已有些心如死灰,听到萧剑的话,便又不解的道,“可是,这家谱怎么会在这马车里?”
“一定是刚才从那个裂开的襁褓中掉出来的!”一旁的小邓子肯定的道,因为那时,他就在马车边,帘子时起时落,他方看到了些马车里的情况。
“原来如此!”永琪和萧剑均是感慨不已,萧剑便分析道,“想必是先夫先母当时伸冤无处,便将家谱抄了,藏在这襁褓之中,为的便是不易被发现——只是这几页纸说厚不厚,说薄也不薄,怎么小燕子就没发现襁褓有夹层呢?”
“小燕子平时看到它,就想起自己的身世,就算摸着它,心里也只想着父母,哪里又会去注意这些!”永琪遂解释道。萧剑听了,觉得也在理,便也前事不管。如今有了这证据,翻案便指日可待了!永琪之前一心想帮小燕子,没成想如今小燕子性命堪忧,这证据倒自己冒出来了,真不知是否天意如此!
闲言少叙。且说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众人终于来至了蓟州县。永琪不敢住客店,便在驿馆落了脚。此时已过亥时二刻,天也早已黑透。这蓟州县内更是无人来往。萧剑寻思尔康就算马不停蹄,等太医到来,估计也已是明日晌午的事了。他不愿坐以待毙,眼见小燕子呼吸越来越弱,只让永琪守着她,自己先去寻个大夫来再说。
却说萧剑在这蓟州县内,也有一生死之交,此人姓杨名守忠。杨守忠在蓟州县里开了间不大不小的茶馆,生意不大,却也衣食无忧。此时情势危急,萧剑想也没想,便直奔杨守忠的茶铺而去。找到了杨守忠,简单说明了情况。杨守忠二话不说,便带着萧剑去找到了住在不远处的一位王大夫。这王大夫虽说不是什么名医,却也是行医用药了二十余年,颇有经验。且平日街坊有个头疼脑热的急症,都是去找他。他医德极好,又见是杨守忠半夜登门来找,想必定是关乎人命,背上药箱,便跟着萧,杨二人走了。
来到驿馆,永琪见了王大夫,忙的要跪下,求王大夫一定要救小燕子一命,幸而萧剑拉住了他。一时把脉,王大夫的眉头倒是越皱越紧。半晌,大夫才将小燕子的手放回被中,叹了口气。永琪见大夫如此神情,忙追问着小燕子的情况。
王大夫示意永琪和萧剑出门,来至屋外,方犹豫的开口道,“老夫实不相瞒,这位夫人的情况实在有些不妙啊……”
“她到底怎么样?大夫,不论如何您一定要救救她啊!”永琪激动得拉住大夫道。
“这位公子暂且莫急,只是……”那王大夫顿了顿,继续道,“夫人肩上和背上的伤倒不是太重,却是失血过多,这小产再加外伤,只怕……”
“什么?小产?”永琪惊呼一声,有些不敢相信:小燕子什么时候怀孕了?自己却全然不知!
“怎么?公子您竟然不知道,尊夫人有孕在身吗?”王大夫奇怪的反问道。
“这……”永琪被大夫一语堵回,不知如何作答,只剩得茫然的摇摇头。
“哎!这也难怪——夫人此胎,应该不足两月,头胎没有察觉,倒不足为奇。只是如今小产,又加上剑伤,失血过多,内外俱损,恐怕是……”王大夫说道这,便停了下来。
“恐怕是什么,恐怕是什么?”永琪奋力摇着王大夫问道。
“哎,哎,哎……”王大夫被永琪这样晃着,自然支撑不住。萧剑遂忙拉住永琪,大声冲永琪道,“永琪,你这样折腾大夫也没用啊!还是先听大夫把话说完!”
“咳咳……”永琪遂松了手,只听那大夫咳了两声,接下道,“恐怕夫人熬不过今夜啊!……”
“不,不会,不会的!”大夫的话有如当头棒喝,永琪已不知心痛是什么滋味了,他只大声凄厉的叫着,“不可能的!小燕子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你骗人,你骗人!”
“大夫,您要想办法救救她,您不能就这样算了啊!”萧剑见歇斯底里的永琪,也顾不上劝他了,忙拉着大夫道。
“好好好!你们先别急,我这就去开方子,让守忠陪我回铺子里去抓药。若是夫人能将药都吃下去,只怕还有得一救!老夫如今就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说到最后一句,王大夫已是立刻转身要去叫杨守忠了。他可是上了年纪,实在经不起永琪和萧剑的左右夹击,连番轰炸了。
“小燕子,小燕子……”永琪此时什么也不顾了,含着泪,转身忙进房间去守着小燕子。伸手一摸,她浑身发烫,永琪便又转身去打了冷水来,用毛巾给小燕子冷敷,萧剑知道这时跟永琪说什么也没用,再来责怪永琪也是于事无补,只见他此刻唯小燕子是命,也就随他去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杨守忠带着方子,药和罐子回来了驿馆。萧剑早已生好了火等着,正愁上哪里找药罐子,却见杨守忠正好捧了一个来,两人即刻煎了药。尔后萧剑便将药给小燕子送去,永琪才喂了两口,却见那药都顺着小燕子嘴边流了出来。永琪无奈,跟萧剑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也不顾萧剑是否在场,便让他扶着小燕子,自己喝了药,一口一口的“喂”给了小燕子。
一碗药尽,两人忙将小燕子放平,但见她没有吐药,心中到底有些安慰。可她依旧是昏迷不醒,永琪只有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但说尔康这边,他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已过寅时,城门关了不说,紫禁城也早已关了宫门。尔康也不管什么规矩了,叫开了城门,方让随行的一名侍卫去学士府报信,交待他能找到多少药就找多少药来。自己只有带着另一名侍卫,夜闯禁宫。宫门侍卫见是尔康,也没拦着,尔康便让跟着的那侍卫去通知城门护军参领,先调二十个身手好的侍卫来,在宫门等着,自己径直找去了太医院。正好当日值夜的是胡,杜两位太医。尔康草草将情况说明,便想先带杜太医先去蓟州。
谁知胡太医却自告奋勇的说他跟着尔康去。尔康见他年事已高,有所顾虑,却听杜太医在一旁说胡太医老当益壮,身子骨硬朗的很。尔康也告诉了胡太医要连夜快马赶四个多时辰的路,胡太医只笑着道不妨事。
如此,尔康将小燕子的伤势简略说了,胡太医带了药箱,又多拿了几位救命的良药,便跟着尔康出了太医院,只留杜太医继续当值。继而来到宫门,尔康便让那侍卫留下,明日一早给皇上报信,自己带了那二十个侍卫和胡太医,往蓟州赶去。
再说小燕子这边。永琪寸步不离的守着小燕子,却见她仍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到了后半夜,更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一般,心中已经祈祷了几千几万遍。又在小燕子耳边不断说着话,无奈小燕子却怎么也没有清醒。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剑趴在桌上睡着了,永琪拉着小燕子的手,坐在床边也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猛然间,见到小燕子似乎有些醒了,眼睛在动,忙过去唤着小燕子的名字,终于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永琪大喜不已,问他觉得怎么样,却听小燕子道:“永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呸呸呸!你在说什么啊!你都已经醒过来了,怎么会死呢?”永琪忙答道。
“不要瞒着我了,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只是,我好舍不得你,好舍不得绵亿!”小燕子含着泪道。
“不不不!小燕子,你不会死的,你忘了吗?你答应了要跟我白头到老的,我们要相守一辈子的!你死了,我哪里还有一辈子可言?所以你不能死,你也不会死的!”永琪忙笑着的道。
“永琪,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顾绵亿,答应我,好吗?”小燕子虚弱的道。
“你不会死的!你肯定不会死的!你不是说舍不得我,舍不得绵亿吗?”永琪哽咽着道。
“你……答应我,答应我……”小燕子已是气若游丝,喃喃的道。
“不!我不答应你,我不会答应你!若是你死了,我就陪你一块死!小燕子,小燕子!”永琪忙道。
“不……你答应我……否则……我死……死不瞑……”却见小燕子最后那个“目”字还未说完,便是一歪,已气绝身亡。
“小燕子,小燕子!……”永琪摇晃着小燕子的尸首,惨叫着她的名字……
“不要,不要!小燕子,小燕子!……”永琪一激动,头便从床沿滑了下来。这一动,他整个人也都清醒了,忙下意识的抓紧了小燕子的手,再去看床上的小燕子,仍是昏迷不醒。
“还好只是梦……”永琪吓出了一身冷汗,又摸着小燕子的额头,便将那已被她捂热的毛巾取了下来,换了另一条。永琪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些微有些发亮了。
“不知道什么时辰了……”永琪想着,再看看萧剑,仍旧撑在桌旁睡着。
“永……永琪……”只听小燕子嘴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可此时房内悄然无声,永琪自然听到了小燕子的这声呼唤,忙惊喜的扑到床前,抓着小燕子的手道:“小燕子,你醒了?我在这,我在这!”
却见小燕子根本没睁眼,永琪怀疑自己是否紧张过度,有了幻觉,但闻小燕子又轻轻的道:“永琪……永琪……”
真的是小燕子在叫他!永琪大喜过望,忙冲小燕子道:“小燕子,我在这,我在这里!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不论永琪怎么叫小燕子,她就是不睁眼。再摸她的身上,仍旧浑身发烫。永琪顾不得那么多,算算时辰,应该又可以吃药了,他见萧剑睡着,也不忍叫醒,便自己跑到厨房,把药煎了。待他回来时,却见萧剑已醒,正守在小燕子的床头。两人依旧照昨夜的办法,把药给小燕子喂了下去。
“永……永琪”只听小燕子又微弱的叫着永琪的名字,永琪也忙回叫着小燕子。这次,却听小燕子断断续续的道,“永琪……是我的……我不能……也不会……把他……分给……别人……”
永琪听了小燕子这话,方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听小燕子又道,“我……我不会……答应……让……永琪……娶别人……如果……这样……的话……我……宁愿……死……您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痛快……”
“小燕子?小燕子……”永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方轻声叫着小燕子道。
“我……不会跟……永琪……分开……我们……还有……绵亿……永远都……不能……分开……求求您……永琪……不要……娶……”小燕子仍旧没有停。
“皇位……永琪……皇位……不要……永琪……说过……他……不会娶……别的……女人……皇位……不……不……”小燕子的声音越来越弱。
“小燕子,小燕子!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是不是有人逼你?逼你答应什么?是不是老佛爷?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永琪有些错乱,激动的便晃了晃小燕子的身体。
“永琪,你干什么!”萧剑忙去制止永琪,道,“她还在昏迷,你这样动她,是不是想要她立刻死?”
永琪这才清醒了不少,忙停了手上的动作,又轻轻握了小燕子的手,道:“小燕子,求求你醒过来好吗?原来我有这么多事情不知道,原来我让你受到了这么多伤害!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啊!求求你快点醒过来,你要把我怎么样,我都没有话说,只求求你,赶快醒过来好吗?”永琪说着,已经是失声痛哭了起来。萧剑不知应该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在永琪的肩膀上拍了拍。
如此,两人仍旧守着小燕子。永琪的情绪缓了过来,这才想起问萧剑昨日怎么恰好可以赶到,萧剑方解释道是晴儿想起了有东西忘了给他们,是去岁老佛爷赏给绵佳两兄弟的寄名符,因绵佳出事,他的一直都在晴儿那儿收着,下葬时也忘了拿给小燕子,这次小燕子要去祭陵,她前几日又有些小病,昨儿才想起来有这回事,便让萧剑来跑这一趟。至于尔康,萧剑也是在出宫门才遇到的,他听说萧剑要给永琪和小燕子送东西,遂道正好紫薇也有东西落了给永琪,便跟着萧剑来了。谁曾想他们这一遭真是来着了,正好救了永琪夫妇一命!
永琪方感叹着,也不知这都是什么命运!既然老天为他们安排了救星,为何又要让他们遭此一劫?萧剑方让他不要胡思乱想,小燕子福大命大,一定可以逃过这一劫!萧剑原本心中还怪永琪,可见永琪确实紧张小燕子,爱她甚至超过了他自己,便也不再追究什么了。如此两人同守着小燕子,不时说两句话,时辰便也过得快。
至天明后,萧剑便弄了些吃的来。可永琪根本没有胃口,只在床边陪着小燕子。萧剑见若是小燕子不醒,永琪也只有两个下场:一,等小燕子醒了,他自然会吃东西;二,他一直不吃东西,直到支撑不住晕倒为止,但只怕他就算是晕了,也要留在这房里,死活不肯走的。萧剑知道劝不动永琪,也就懒得管他了,索性自己要坚持住,好歹永琪不行了,还有他来照顾小燕子。
直到近午时时分,尔康才带着胡太医赶到了蓟州。胡太医自也不耽误,立刻给小燕子诊过脉,却跟那王大夫说得相差无几,只是依照胡太医看起来,小燕子的情形没有那么差罢了。永琪见小燕子即熬过了昨夜,又有起色,方十分欣慰。太医又看了王大夫的方子,换掉了其中的两味药,便只能让小燕子按方服用。小燕子小产这一症状虽是胡太医始料未及的,但他马上告诉尔康,得派人回宫去取几位丸药。萧剑想着尔康带来的人已是连夜赶路,不如叫昨日跟来蓟州的侍卫回去取药,尔康同意。
过了午时,萧剑又煎了药来给小燕子。但见她仍是昏迷,如今除了喂药以外,没有任何有办法要小燕子醒来,众人也就只得等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和亲王府。
“你你你!你干的好事!”弘昼忍不住大声痛骂弘瞻道,“你怎么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去年你就下手对付齐志高,人没死,反而让人家查到了证据!这次你说‘釜底抽薪’,直接解决掉那两人!又没成事!这下可好了,弘瞻,我丑话可给你扔下了,此事要是败露,你小子别他妈扯我下水!”
“五皇兄!”弘瞻此时也急得团团转,又听到弘昼的一通数落,忙道,“现在不是要您骂我的时候,就算您现在把我骂个狗血喷头,也是无补于事啊!您倒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事……”
“你还好意思来问我?!”弘瞻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弘昼吼了回去,只听他道,“请您,我,本王,请,不是,我求您了,行吗?出门不送了!我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跟您折腾了!”
“我的好皇兄啊!”弘瞻死乞白赖的道,“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而且,这里头您也……”
“你小子再说一句,看本王怎么对付你!”弘昼见弘瞻出口要挟,便咬牙狠狠的道。
“行行行,不说,我不说了还不成吗?”弘瞻忙捂住了嘴巴,又道,“那您说这……”
“事到如今,只有这最后一招了!”弘昼深思片刻,叹口气,道。
“到底……如何?”弘瞻忙道。
“本王明日告病,微服往江南一趟!”弘昼斩钉截铁的道。
“您这是要……”弘瞻不解的问。
“那李徽好歹是我的门人,且我对他又有恩在先,如今已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只有让他牺牲一下,来保全咱们了!”弘昼叹道。
“您的意思是……让他认罪?”弘瞻试探着道。
“不仅如此,还叫他畏罪自杀!”弘昼坚定的道。
“可……这样……能行吗?”弘瞻迟疑的问道。
“哼!你自己做事不干净,倒别来寻我的不是!反正我今儿把话给你撂这儿了,他日若是此事闹了出来,你小子可别拖我下水,否则,咱们可真就是要来个‘鱼死网破’了!哼!”弘昼说完,便是愤愤拂袖而去,只留下心急万分的弘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