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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   第二十五章

      发热终为见喜实,移宫骨肉暂相离。
      心牵三面坚强泪,愿佑平安待聚期。

      翌日晨,学士府。
      昨日福伦福晋入宫,从令妃处听说绵亿的病似乎不轻,老佛爷和皇后处这两日已是免了小燕子的晨昏之礼,只要她在景阳宫安心照顾绵亿便是,余者无须计较。晚间回府后,福晋便将此事告诉了紫薇。紫薇心中也是一面替小燕子担心,一面替绵亿祈祷。又想着明日尔康该从直隶返京复命,遂与福晋说明日早起先去上香,再入宫一趟,大略会同尔康一道回府。福晋也是立刻依允。于是这日清早,紫薇便起身,吩咐鹃儿带上昨夜已备下的祭祀物品,打算先去位于城南的法源寺参神,为绵亿祈福。正在房中收拾着准备动身,忽听鹃儿在门外回说尔康已回府,心中十分诧异。遂忙出来至上屋,只见福晋在正厅里忙着,却未见尔康踪影。
      “额娘早!”紫薇方进了正厅,先福身跟福晋问安道。
      “不必多礼了!紫薇,你不是说今日要入宫吗?怎么这会子了还没出门?”福晋问道。
      “额娘,尔康……人呢?”紫薇没回答福晋的话,而是试探着问道。
      “方才有宫里来人传话,他出去会,就进来。”福晋微笑着答道。
      “额娘,您倒不说尔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散了朝,跑回家了,反倒觉着我晚了。”紫薇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恩?你不说我倒真没注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福晋听紫薇如此一说,方想起来似乎早了点。
      “卯时三刻已过,还没到辰时。”紫薇回道。
      “倒是真早了些,他阿玛都还没见回来,他倒先回来了。”福晋带着奇怪的语气嘀咕了句,方笑着对紫薇道,“那你是继续准备去上香,还是晚些时候再去?”
      “我……”紫薇正想着怎么办,只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转身,只见尔康已在自己身后了。
      “尔康,你回来了!”紫薇微笑着道,眼睛里也似乎带着笑意。
      “紫薇!”尔康勉强给了她一个微笑,脸色却显得异常凝重。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方才话还未说完就出去了,是不是宫里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你阿玛有事?”福晋忙有些着急着问道。
      “哦,额娘请放心,阿玛仍在朝房,只是……”尔康停了停,皱了眉头。
      “只是什么?是不是,宫里皇阿玛出事了?”紫薇也抓住了尔康的衣服,焦急的问。
      “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日守卫好像特别森严,皇阿玛把九门提督衙门的人都调去了各个城门,出城的路封了个水泄不通。早上我进京,还好碰上了田大人,他告诉我说皇上今日辍朝,并下旨九门提督府要严守京城,只许进城,不许出城。刚才是宫里来的人,传圣上口谕让我不必进宫,只等通传就是了。”
      “怎么今日这么奇怪?”紫薇听罢,方思索着道,“那我还能去上香吗?”
      “你只管去吧,这寺庙一时半刻的也还封不了。只是今儿进宫可能不行了。”福晋接过话茬,又道,“哎,也不知道你阿玛那头怎么样了……”
      “上香?紫薇,你要去拜神吗?”尔康听了她们的对话,忙问道。
      “恩,绵亿病了,我本来还说今日去拜拜菩萨,再进宫去看看小燕子的……”紫薇话还没说完,只听有下人在外回道,“老爷回府了!”
      “哎,你阿玛总算是回来了,听听他说到底怎么一回事!”福晋遂念了句佛,又边张罗着叫人倒茶,边跟尔康紫薇道。
      “阿玛早安!”只见福伦这时已走入正厅,尔康紫薇忙问安道。
      “哎,尔康你回来了!”福伦见尔康已到家,方舒了一口气道,“我还在想叫人去城门截你,省得你白往宫里跑一趟!”
      “阿玛,宫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整个京城好像都封锁了一样?”紫薇忙着急着问。
      “我也不清楚具体出了什么事!”福伦边说边示意众人坐下,又端起丫头方才送上来的茶碗道,“我们卯时在午门候着的时候已觉不大对劲了。平日里刚过卯时,路公公就会差人来带我们入朝,可今日一直等到进二刻了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报。倒是过了二刻,方才有位公公出来通传圣上口谕,说今日有事,辍朝一日,又听得他说着九门提督衙门的田大人即刻调派人手把手所有出入京城的道路,不得让一人出城。”说道这里,方停下喝了口茶。
      “那是怎么一回事?就没说什么因由吗?”一旁的福晋追问道。
      “没有啊!我们一干人等也不知如何是好,大家索性都等在朝房里听消息,可过后没多久,路公公就出来叫我们先回家了。”福伦解释道。
      尔康紫薇听到如此之说,方面面相觑,却不由得心中担忧:究竟出了何事?

      景阳宫。
      且说尔康紫薇等人正在学士府悬着一颗心,小燕子这头却早已人心惶惶,愁容满宫了。
      原来,这日天方破晓之时,给绵亿守夜的明月起床小解,听得绵亿的咳嗽声促,便移灯开柜,想给他多添一床小被褥。谁知刚触着绵亿的小身子,便觉烫手得吓人,明月忙点起房里所有的灯,转身再去看了一眼绵亿,这不看还好,一看可将明月吓得不轻:只见绵亿额部似乎现出了点点的红疹!明月此时忙翻开绵亿的衣裳,只见手腕、臂、上肢以及腿处均出现了红疹!这下明月所惊非轻,心也慌了:一方面想着一定不是一定不是,肯定是自己弄错了;另一方面又怕自己误判,白白叫众人担心,所以也不敢声张,倒是慌慌张张去叫醒了彩霞。
      彩霞闻言,也不知如何是好,这边跟着明月来看了看绵亿,似乎红疹又没有她说得那么明显,但她心中也实在没底,转念突然想到以前听小卓子说似乎见过此病患,忙拉着明月去敲小邓子四人的房门,想叫他来看个究竟。
      彼时他四人正是酣梦香甜,明月彩霞两人又不敢大声,好在他四人所住之处与小燕子的卧房隔得甚远,叫了半日门,才死活弄醒了小顺子。情况一说,吓得小顺子睡意全无,忙推醒了小卓子,两人披了衣裳跟着明月彩霞来到绵亿房间。小卓子看了绵亿半天,急得明月彩霞两人左拉右拽,他只是支支吾吾的,最后无奈只有轻轻点了点头。但见明月立刻吓得软到了地上,便忙解释说自己其实也看得不真。彩霞心里知道小卓子是在安慰明月,因为如果她没记错,小卓子的一个哥哥就是死于此病。此时,小顺子提议说,与其大家在这里束手无策,莫若索性叫醒格格传了太医来看,即使是虚惊一场,也比现在坐立不安的好。明月和彩霞已是有些六神无主了,见他如此说唯有同意。她二人便让小卓子出去传太医,又死推活拽的把小顺子压到小燕子卧房门口,让他去叫醒主子。
      这里小顺子敲了小燕子的卧房门,也没敢回明绵亿的症状,只说了绵亿仍是高烧不退,已让小卓子去传了太医。小燕子忙起床,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便去看绵亿。伸手摸他的额头已觉十分烫人,却没太注意到绵亿的红疹。小燕子有些着急了,忙催着问明月太医何时到。
      未几,太医到来,小燕子见来的是胡杜两位太医,方也顾不得礼节了,忙抓着胡太医的朝服,着急的道:“胡太医,杜太医,请你们一定要救救绵亿,我求你们了!他又发高烧了,好像比昨天还厉害了。你们是看着他出生的啊!我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们!”
      两位太医见她如此着急,又见她虽未流泪,但言语中明显带着哭腔,一时也面面相觑,胡太医遂躬着身子回道:“格格放心,老臣等一定会竭尽全力!”一旁的明月也忙回来拉住小燕子,将她扶开。
      胡太医走近摇篮,刚伸手拉开绵亿的衣服想要号脉,方见他手臂处皆是依稀可见的红疹,忙叫过杜太医,两人又号了回脉,又细细翻开绵亿的衣服,良久,两人也是有些怔怔的,紧锁着眉头。
      小燕子见此,忙张口问道:“太医,怎么样?绵亿到底怎么样了?”只见胡太医和杜太医都沉默着,又小声商议着什么,自己也不敢多插嘴。
      过了会,胡太医便吩咐小邓子小卓子再去太医院,将钟太医等人传来,又唤来小顺子和小桂子两人,嘱咐他二人去通报皇上,又叫小燕子先退出房间,待他们会诊商议。小燕子虽然不知道绵亿到底身染何疾,但见事态到了如此田地,肯定是病的不轻了。虽然她很焦急想知道绵亿的病况,但见太医们如此说,自己只好耐着性子等结果,明月又在一旁劝着她,说可以出去用点点心,小燕子由明月扶着出了房间,坐到了偏厅里。明月拿出了点吃的,但此时的她又何来胃口?
      不一会儿,太医们都到了,汇聚在绵亿的房间中。尔后,乾隆也急冲冲的赶了来,跟来的还有令妃。小燕子一见乾隆和令妃,便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又道:“皇阿玛,绵亿不知道究竟得了什么病了!怎么办?我不能让绵亿出事,绵亿不可以出事!我答应了永琪,要跟孩子在宫里等他的!绵亿不可以出事啊!呜呜……”
      “小燕子,不哭不哭啊,绵亿到底怎么了?小顺子他们说的也不清不楚的,太医怎么说?有结果了吗?”乾隆忙拍着小燕子的背,边安慰边询问着。
      “不知道啊,现在胡太医他们都在里面看,也没说是什么情况。”小燕子哽咽着回道。
      这里令妃也忙安慰着她,又劝她道:“小燕子,不要哭了!你已经是当娘的人了!你要想想,如果你坚持不下去了,你的两个孩子要怎么办?来,擦下眼泪!绵亿他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太医那还没结果呢,你就先自己吓自己了!喏,好好擦擦!”
      “朕进去看看!”乾隆说着,方朝里面走去。令妃小燕子众人也忙跟了过去。里面早有人进去通传了,胡太医忙带着一众太医出来接驾道:“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啰啰嗦嗦的!都起来吧!”乾隆不等众太医说完,方打断道,“胡明芳,你告诉朕,绵亿他到底怎么了?”
      “这……”胡太医支支吾吾的道。
      “怎么了?你平日也看过不少顽疾重症,怎么今日倒吞吞吐吐起来了?”乾隆道。
      只见胡太医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而一干众人都是低头垂手而立,不敢多言。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乾隆忙急着问道。
      “回……万岁爷,经过臣等的紧急会诊,世子得的恐怕是……”胡太医说道这里,方停了停。
      “是什么?快说啊!”乾隆忙关切的追问道。
      “世子得的恐怕是…..是……天花!”胡太医说完,遂忙跪下。
      “什么?……不可能!宫中不会有如此烈疾!不可能!”乾隆听到“天花”二字,顿时瞪大眼睛,摇头否认道。
      “回陛下,确实是天花!出疹的症状已十分明显!加之世子这两日的寒战高热症状,如若不是天花,此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啊!”胡太医语气凝重的回道。
      “是……天花?!”乾隆简直不愿说出这两个字。
      “确实!”胡太医再次肯定的答道。
      乾隆方慢慢转头,看着身后已是睁大眼睛的令妃,仍是在轻轻的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忽又听到一旁的小燕子嘴里轻轻的嘀咕着:“天花……天花……绵亿得的,是天花……绵亿得是……”一语未了,便晕了过去。
      “格格!格格!”一旁一直扶着小燕子的明月忙惊叫着,众人也忙过去看她,胡太医伸过手去搭了搭小燕子的脉,便说不碍事,遂示意叫明月等人将她送回房间去休息。
      此时方已到了早朝的时辰,这边乾隆只有先回乾清宫传旨辍朝一日,又调九门提督去守住京城城门,现不知京城染病人数如何,唯恐有人出城将病疫扩散。又将此事告之老佛爷,请懿旨下令后宫戒严。不久,便有人来传老佛爷懿旨,命先将绵佳送到宫外福佑寺,且景阳宫封锁,除太医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景阳宫里众人不得外出,每日膳宿等用品均由专人负责运送。东六宫众人,上至贵妃,下至各贵人常在答应等主子,另未分府而居的阿哥格格,均暂迁至畅春园避痘。紫禁城除东六宫之外的其他宫人暂留在宫内,且不得随意走动。禁宫范围如果未得皇上圣旨和老佛爷的懿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另北五所,玄穹宝殿等处由于离景阳宫较近,也暂时封闭,不得留住任何人。
      乾隆这才传旨太医院全权负责此次疫情的控制与治疗,且要小心防止并尽一切可能控制疫情蔓延,又令胡太医一定要医好绵亿。胡太医当然知道此番事态严重,遂表示定当竭尽全力以求京城平安!

      如今且说紫薇这边已得到了消息,宫中出现天花。紫薇在学士府内又是担心小燕子,又是担心绵亿,又是记挂着已送去福佑寺的绵佳,始终坐立难安。正盘算着是不是先去看一看绵佳,再如何想法子最好可以进宫一趟,只听宫里有人来传旨,说宣额驸福尔康进宫觐见。紫薇忙嘱咐尔康最好能打听到小燕子里面的情形,尔康叫她放心。
      到了南书房后,尔康回明了直隶之事,乾隆方下旨,病疫期间由他负责看守皇宫各处宫门,务必要控制人员进出。尔康领旨后,遂问起景阳宫的情形。乾隆知道一定是紫薇交待他的,想着也不必让紫薇太担心,便说绵亿已现痘症之状,据太医说病情只要顺利,便可以险中求胜。尔康听乾隆如此一说,方知他的答案是避重就轻,但也只好点头称是。又问起是否已告知永琪,乾隆说暂时先不要,走一步看一步,未免又多一个人担心。乾隆倒是想着绵亿现如今单独在福佑寺内,虽有奶娘和老嬷嬷照顾着,安全也自不必担忧,但毕竟没有贴身的宫女照顾起居和日常,且不说明月彩霞已困在景阳宫内,就连其他宫的宫女也不好随意调配,而且也不是一直伺候小燕子过来的,总还是有些不放心。遂问尔康是否能从学士府派两个丫头过去,有人问起也容易,就说是紫薇送给小燕子使的。尔康倒是一口应承了下来,说晚间回去与额娘和紫薇商量,再决定具体派谁。
      尔康出了南书房后,便先差人把守住了午、神武、东、西华门,又交待所有进出人员必须登记姓名时辰以及出入宫因由,各宫门负责登记造册,以备查用,而诸如巡夜之类此种事由,病疫期间可暂停止。另每日定有三班侍卫负责巡宫,且每日自申时即锁宫门,明晨除午门卯时开外,其余三门均待辰时初刻方可开启等等详细事宜。后又有太医院的人来传话,各宫门侍卫每日都需派两人至太医院,按当天当值人数,取煎好草药给每人服用,以抵抗病疫的传染。如此,直至戌时方得回学士府。
      进府后,紫薇便迫不及待的拉着他问长问短,遂将乾隆所交待之事一一同她说明。后又说起丫头的事情,紫薇忙说正好小燕子跟她提过让真儿进宫的事情,这么巧绵佳那边又需要人,索性就把她带过去得了,另外再加上鹃儿,那丫头虽然年纪小些,但知礼节,懂轻重,且做事也从不躲懒,这几日替莺儿伺候自己,倒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尔康见既如此,晚间便跟额娘回明此事。福晋也依允。一时又差人去会宾楼先接了真儿来,明早便可直接带她和鹃儿去福佑寺。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起,紫薇便带着真儿和鹃儿二人去福佑寺看绵佳。这福佑寺就坐落在紫禁城西华门外,顺治末年,圣祖康熙爷也曾在此避痘,直至后来痘症痊愈,才搬回至宫中。此寺坐北朝南,外垣门西向。寺内外均树木环绕,也是个清修养身的之处。

      且说尔康自紫薇等人出府后,遂命人备马,独自来到城郊的“聚贤”茶楼中。原来,昨日他已将书房中里的公文看过一遍,当然,他也看到了那封信。信的内容只说明日晌午老地方见,落款处写了一个瞻字。尔康看过后,忙将信和信封统统烧掉。心里却是乌云一片!
      未等多时,弘瞻便出现了。只见他身着普通汉人的长袍,却显现出了富贵之气。腰间仍是挂着两样饰物。
      “你找我究竟何事?”自从上次被迫答应弘瞻后,尔康已觉似乎已经掉入了一个陷阱里,他想爬出来,但终将越陷越深。
      “哟,现在看到本王,也不知道请安问好了,态度怎么变得这么恶劣了?”弘瞻嬉笑着道。
      “你到底找我何事?”尔康不愿意与他说话,但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如此。
      “好好好,随便你对我是个什么态度。只要我交待你的事办好了,咱们俩好合好散!”弘瞻仍是笑着道。
      “你休想再要挟我,要我帮你掩盖什么真相!”尔康愤愤的道,自己不想再做他的工具了!
      “掩盖也罢,不掩盖也罢——总之,这里有一包药,要劳烦您福大人给那位被格格救下的真儿姑娘吃下去,那么大人您,也就可以不要再看到本王我了,怎么样?”弘瞻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开门见山的道。
      “什么?你让我去帮你下药害真儿?不可能!”尔康立刻断然拒绝道。
      “你可给我放聪明点,这可不是你说可不可能的问题!如果我说你有可能被乾隆定罪,你说有没有可能呢?”弘瞻阴笑着问道。
      “你!”尔康抓住了弘瞻的领子,憋红了脸,愤怒的看着他,良久,方放开手,转身丢出四个字道,“悉随尊便!”便想夺门而去。
      “站住!”弘瞻大声叫道,恶狠狠的说,“福尔康!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答应倒也容易,我明儿就差人到府上去给紫薇格格还有福大人福晋‘送礼’,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你!”尔康转身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弘瞻,半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这是最后的一次!”说罢,遂抓起桌上的那包药,头也不回的走了。
      “哼,福尔康,只怕是要到你临死,才会是最后的一次吧!哈哈哈哈……”弘瞻看着尔康的背影,冷笑着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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