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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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样的心情，司衡面色如常，他将盲杖放在一边，修长的手指摸索着打开鞋柜。
唐廿廿轻轻走到一边，想伸手却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等到秋桐站直，她才轻声道：“你回来了，秋桐。”
“嗯。”司衡早已看出她眼睛里小心翼翼的光芒，还有努力隐藏的开心。
他心情也扬起来，语气放得十分轻柔：“这两天还好吗？”
唐廿廿一怔，她悄悄把目光放在秋桐脸上，又烫着似的垂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点点头，犹豫道：“还好。”
其实，不太好。
唐廿廿问：“你呢？”
司衡勾唇，“嗯。”
他不好，心里某处一直在牵挂，时间仿佛凝滞了，再多的成功也不能让他快乐。
直到他能够回家看到他的廿廿。
两个人在玄关，不知不觉站了好一阵。
唐廿廿意识到，脸红地往旁边让开半步，“你……进来休息一下吧。”
“好。”
司衡伸出手臂，“你带我。”
唐廿廿轻轻拉住他的手腕。
体温从指尖熨贴，烫得她心尖发颤，连着话语也颤颤地：“去哪？”
“我想想。”司衡在后面注视着她的脊背，“就去沙发上坐一下吧。”
唐廿廿牵着秋桐直到沙发前，以为他会直接坐下，没想到秋桐他手腕翻转，自己的掌心就落入了一副手掌。
他掌心宽大，因为养尊处优而并没有任何薄茧，干净干燥，蕴含着男人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拉着，唐廿廿就觉得自己要脱力了。
“你也坐。”他低沉的嗓音传来，唐廿廿头脑停滞，只能跟着他的话语，坐下。
秋桐很快放开，他单手扯下领带，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
灯光打下来，能看到他下巴上隐隐泛青的胡茬。
此时他张开双臂，以一个极放松的姿势靠坐，唐廿廿正好坐在他臂弯位置。
司衡眸色深沉，他希望她能靠上来，不过现在还早。
他沉默一下，道：“廿廿。”
“嗯？”唐廿廿抬头。
司衡斟酌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进行心理咨询？”
唐廿廿抓紧衣摆，如实道：“其实对我来说……心理咨询不太合适。”
“我……我约了一位精神卫生科的医生。”
是吗？司衡挑眉，这样也好。
领域内凡是叫得上名字的医生已经被他全部找了一遍，所以他并没有问唐廿廿预约的医生名字。
他想了想。
“那明天要不要先去看看？”
“什么？”唐廿廿不解。
“我们一起去医院，我为你找了一位医生。”
“一起么？”
“对。”司衡说，“我去复诊，你要陪我，我已经让人帮我们挂了号。”
“那好。”唐廿廿几乎想都没想。
随后她又担忧地看着他的脑袋，“秋桐，你的头又不舒服了吗？”
“没有。”司衡噙着笑摇头，“例行检查。”
实际上，自从回来后，私人医生一直监控他的身体状况，说他什么问题都没有，视力恢复得十分令人满意，脑内血肿也已经吸收彻底。
他只是找一个借口，让唐廿廿尽可能自在地上医院。
唐廿廿稍微放心些，她点点头配合道：“好。”
一室安静，谁都没有再开口。
司衡借着机会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人，她皮肤如脂般嫩滑，司衡目光从她的小巧的鼻子，滑到她的唇瓣，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唐廿廿见他朝向自己，不由得有些紧张。她问道：“秋桐，你想吃什么呢？”
想吃的就在面前。
司衡一怔，呼吸加深，胸膛随之起伏。
他的耳根逐渐转红，不得不闭眼，调整呼吸。
可是偏偏，唐廿廿一无所觉地靠近。
沙发向下陷了一块，她坐过来，一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你又觉得难受吗？”
唐廿廿想起在筒子楼，他就有忽冷忽热的习惯，甚至病中吹冷风喝冰水。
便关心道：“要喝水吗？”
“不用。”
司衡嗓音透着沙哑，覆住唐廿廿的手。
他紧攥着她的手，从额上拉下，直到面前。
侵略的危险感袭来，一阵电流沿脊椎流窜到头顶，唐廿廿嘴唇颤抖。
她能感觉秋桐的手心越来越烫，他也捏得越来越紧。
司衡极力克制，终于强逼着自己放开了她。
松手时，那种难受的感觉像他心被掏空了一样。
他换了个姿势，拿过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放在腹部，淡道：“我回房。”
唐廿廿怔然地看着他离开的脚步，脸颊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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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廿廿因为刚才的事，不知道怎么就很回避见他，而秋桐在卧室很长时间。
唐廿廿不知道秋桐晚餐想要吃什么，算算时间怕他会饿，于是动手熬了份去火的粥。
砂锅慢煮，米粥咕嘟咕嘟冒泡，香味慢慢溢出。
她对照手机上的教程，认真计时，一边从橱柜中取出相应的餐具排列整齐。
她学什么都快，认真仔细踏实，一看就是老师最喜欢的好学生。
她眼中带着的那股机灵劲又让她熠熠闪光。司衡靠在门框，锁定着、注视着她。
他刚刚冲了澡，湿发微乱，衣襟微张，这样目光炯炯地，就像黑暗中的猎食者。
操作台旁，timer显示离出锅还有一些时间，于是唐廿廿坐到餐桌旁，打开电脑。
KKER里有几条信息，全是关于话剧的。
陈荔：这几句台词你给看一下。［附件］
陈荔：有一些地方要用到古德语，我们都不太擅长，本来可以咨询王教授但他最近请病假做手术，拜托你啦。
另外还有十几条好友申请，都是群里的萌新。
唐廿廿看了看验证消息，都通过了。
立刻，有小学妹发过来几条视频。
「学姐，我这样的发音口型对吗，眨眼眨眼~」
唐廿廿点开视频，拿过一旁的本子，边听边记，然后又书写一阵，才开始一一解答。
当她开口时，司衡是震动的。
她流畅的口语讲着世界上最严谨的语言之一，游刃有余又自信的样子和印象里判若两人。
司衡忽地笑了一下。
给学妹示范完毕，唐廿廿又打开陈荔的附件。
陈荔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确实是有些难度，唐廿廿准备去卧室找到专业课用的书，一回头，就看到斜倚在门框的司衡。
司衡僵了一下，维持着抱臂姿势没有动，直到唐廿廿走过来关心地问他。
“你怎么了秋桐？”
他才好像刚刚知道唐廿廿在附近一样站直。
“你在煮粥？很香。”
“嗯。”唐廿廿笑得眉眼弯弯，“很快就好啦。”
“要上楼？”司衡指指楼梯。
唐廿廿点头，“我要去取一本书。”
她站在侧面，而司衡朝前方挥挥手，示意，“你去吧。”
唐廿廿这才上楼。
司衡抬眼，眸光轻轻扫过唐廿廿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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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阳光明媚，家政服务人员登上了门。
唐廿廿穿着睡衣，看着保洁阿姨颇有秩序地将司衡在一楼的卧室原样恢复到二楼，就在唐廿廿卧室隔壁。
唐廿廿被司衡高大的身影遮着，只能看到走廊里阿姨的鞋底。
她们忙完，和司衡礼貌地打了招呼后安静离开。
司衡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楼下潮。”便转身进了隔壁。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已经上午9点。
在瑞城，就算挂了医院的号，9点出门也以为着拿不到合适的号……但秋桐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让唐廿廿选择默默相信他。
黑色商务车外观低调，内饰奢华，电动门打开，唐廿廿发现汪斌也在里面。
她礼貌地点头：“汪先生您好。”
汪斌在司衡的授意下坐在椅子上，没有和往常一样下来迎接。
“早，唐廿廿小姐。”
唐廿廿先上了车，然后贴心地扶秋桐上来。
目睹司总弱小可怜无助的表现，汪斌有些寒冷。
他系好安全带目视前方，吩咐司机：“走吧。”
一路上，唐廿廿随身携带着笔记本，不时敲敲打打，而惯常在车内办公的司总交叠着双腿，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廿廿不小心点开了视频，高铖晨练动员的大嗓门第一时间吼出来。
“咱们这个比赛……”
唐廿廿赶紧给按掉。
司衡转头：“要参加比赛？”
唐廿廿想了想，腼腆道：“算是吧……是学院话剧团的比赛。”
“哦？可以给我讲讲？”
唐廿廿见秋桐很有兴趣的样子，咬了咬唇，“好。”
……
“所以，你是他们请过去的专家？”司衡挑眉。
唐廿廿忙摇头摆手，“不算的，我只是想给大家帮忙。”
司衡笑笑，“我可以去参加？”
唐廿廿以为他说要参与演出，愣了下，有些为难道：“可能不行。”
她忙解释，“必须是K大在校生，而且如果你参加，会很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因为秋桐的笑容正对着她。
“我说的是，当观众。”
哦这样吗？唐廿廿脸红了。
她点点头，“可以的，话剧团会放票。”
“我是亲友吗？”司衡指指自己。
“……”
“您是亲属。”突然第三者的声音出现。
？
司衡和唐廿廿同时往副驾驶转头。
汪斌意识到自己不管听得再多，也绝对不该插嘴，但此时也晚了。
他硬着头皮强势微笑道：“您是亲属。”
他指指自己，“我是亲友。”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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