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精气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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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一微微颔首，接着再度伸手一点，又三本落到了陈渊怀里。一本名为《灵枢法典》一本名为《太白斩灵剑诀》一本名为《万物真符》。
“《灵枢法典》这是灵枢门规，需谨记于心。你每日抄一遍，抄之三年。”
陈渊听着不免一愣，他那六师兄可从未跟他提及要抄门规之事，这法典，看起来得有五六十页吧……
陈渊抬头望向了张启年，正巧见他挂着一幅看戏的表情望过来，陈渊感觉颇为无语。
“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抄便抄了……”
陈渊心中想着，突然一愣。
“自己才十五岁，不是个小孩是什么……”
陈渊正在为自己的年龄纠结，自然没给出张启年什么精彩的脸色，张启年无趣的收回了视线。
周天一继续开口道：
“修道之路，凶险无比，这护道之法也必不可少，《太白斩灵剑诀》乃是一门修心剑的法门，颇为玄妙，你日后好好生参悟。”
周天一话音一落，那看起来冷冷的何寒山突然转头望了过来，眼神里冒出了一种好奇的打量。
“看来五师兄醉心剑道是真的。”陈渊心中想到。
“我灵石峰弟子，无论将来成就为何，都需修行符道，这《万物真符》是我灵石峰所传的符道真法，博大精深，你金丹之前都需日日专研。”
“张启年，陈渊第一年的功课由你来带。”
师父之命，张启年自然不敢不应，他立即挂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正经地杨声道：“弟子得令。”
周天一自然清楚自家徒弟的德性，让张启年来带陈渊自然有他的计较。
人道，需得上下都做过才能通顺，不为父便为师。如今张启年这幅所谓“跳脱不羁”的模样，就是人事不通表现，这般下去，日后大道难期，就算没有李老给的灵梦，也必有杀劫难过。让张启年带陈渊也是让他提前做一下“师”，以陈渊来映照他自身。
但这事不好言明，端看张启年自身的悟性。
至于陈渊，梦中五年智慧已开，且他心性坚定，张启年未必能影响到多少。
“而且，这几年我都不需闭关，每月十五讲道，总不至于让他长歪了。”
周天一瞧了眼自己的几位弟子，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长袖一挥，地上出现了六个蒲团。
陈渊自然猜不透他这个师尊的想法，他见几个师兄师姐依次坐到了蒲团上，便跟着做了下去。只是他的这几个同门都是以道门独有的静坐之法坐下，他可不会这些，只得用上了他父亲教他的“正襟危坐”。
虽然不伦不类的有点尴尬，但总比瘫做一滩的好。
周天一见几位弟子都做好，闭上了眼睛，也不见其如何作势，水寒洞中突然一静。
风定，水止。
“混沌之先，太无空焉；混沌之始，太和寄焉。寂兮寥兮，无适无莫。三一合元，六一合气，都无形象，窈窈冥冥，是为太易，元气未形；渐谓太初，元气始萌；次谓太始，形气始端；又谓太素，形气有质；复谓太极，质变有气；气未分形，结胚象卵，气圆形备，谓之太一。”
“元气先清，升上为天，元气后浊，降下为地，太无虚空之道已生焉。道既无生，自然之本，不可名宣，乃知自然者，道之父母，气之根本也。夫自然本一，大道本一，元气本一……”①
水寒洞中，周天一声音不再清冷卓越，反而变得幽远微妙，这声音好似包含了一种奇妙力量，洞中灵气渐聚，水光微倾，潭水起皱，仿佛那无知无感的死物也在聆听这讲道之音。
陈渊第一次听道，开始不觉异常，但渐渐地，他也沉醉于其中。他不再仅仅是看到了阴阳变化，六气流转，而是仿佛化作了一道元气，随着周天一的声音从混沌中生出，开天辟地，造化万物。
直至周天一停下讲道，洞中清风吹来，水光摇曳，陈渊才醒过来。
陈渊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过了片刻才缓过了神。
“这是过了多久？”
讲道之时陈渊早已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这时回想，颇有些“山中不知岁月老”的感觉。
抬头看了眼几位同门，见他们都在还未睁开眼，他先是有些疑惑，接着心中一动，也跟着闭上了眼。
眼睛一闭，陈渊不自觉便回忆起了先前讲道内容，眼前不禁出现了一幅幅画面，从混沌之寂寥，到太初元气始萌，再到清浊划分天地开辟，最后阴阳交感，三才出，天地万物涌现。
若是普通人，到这里便也差不多了，但陈渊天生通灵，他本就见过天地万气的模样，于是不自觉便与脑中所想的一一对应，不断纠正，无有杂念，渐渐地，心中玄妙渐生。随着他印证地越多，眼前所有景象渐渐退去，也不知道了何时只剩下一片白茫茫。但陈渊却不觉有任何异常，好似这一片白茫茫本就正常一般。接着，连着白茫茫也消失，陈渊心中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忽而，一点光芒闪现，接着仿佛大爆炸一般，弹指间天地万物涌现，再度展现在了陈渊眼前。
水寒洞中灵气不再是一团团模糊的模样，每一丝的灵气都好似化作了一张由无数更多元气编制而成的图画，而这些元气又似有更基础的元气构成，似无有穷尽，精微玄妙不可言语。
陈渊此刻再“看”洞中诸人又是不同个景象。
周天一和江道周身虽皆是水汽不绝，但前者是一泓清冽之水，后者则是雨雪霜露聚散不定。按照陈渊听道时对这个世界的万气理解，前者为先天之水，乃是最近道之物，可生万物。而后者则是天地开辟之后的后天之水，乃是天地间水汽的变化的之道。
同为水之道，但两人道行高低，可谓天差地别。
彭九天周身火气不断，但其焰通透明澈，透露着一股光明之意，乃是取火德光明，照彻万物，明辨是非之意，即礼。
何寒山虽剑气薄发，有伏魔之力，但其核心却不是《太白剑典》所修的先天金气。其修的乃是太阴广寒之力，取的乃是水道之中的冬之道，寒之道，北方之道，其展现出来的伏魔之力，乃是冬寒之力使万物伏藏的一部分。
而他的六师兄张启年，其周身造化之气不绝，却难无有核心，难成气象。
在陈渊看上他的几个同门的一瞬间，众人纷纷有感，睁开了眼睛。
“小师弟是从何处学来的心观之法？”江月神念一动传音给了几人。此刻是讲道间隙，弟子间相互讨论乃是常事。
“呵，陈渊天生通灵，自然有些灵异，可没人教过他心观之法。”张启年的神念插了进来。
江月清秀的脸上讶色一闪而过。
“心观之法观彻天地万物，是引气一境的基础，但对于陈渊目前而言却是太早了。道门修炼当以锻体为基，冒然炼气必是个爆体而亡的结果。师弟，你可要看好了陈渊。”彭九天的神念也插了进来。
张启年听到这话忍不住眼睛一翻，神念传道：“我自然晓得轻重。”
陈渊能见到几位同门之间灵气微微震动，却不知为何，但他见众人都睁开了眼，便退出了心观之境。
毕竟只是观察世间万物更加深刻了，他本就能看到天地律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而没有普通人第一次以心映照天地时的激动或者念念不舍的情况。
周天一对于陈渊自悟心观之法并没有多少意外，先天之象自然远非常人可比。他见众人皆已睁开了眼，再度开口，这次他却不是讲的天地大道，而是修炼之法。
“道门修炼，万般法门皆是以气为宗。所谓人有三宝精气神，人族的修炼便是以此三宝为序。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返虚。这便是道门修炼之总纲。”
“虚无生性，谓之元神②，元神来自虚空，返虚即元神归返虚空，简言之便是飞升。唯道集虚③，这返虚也是真正触碰大道的境界，即我道门的天仙道果！”
“炼精，炼气，炼神便是此间修炼的三大阶段，每阶段又可分为三境。锻体、感气、通窍、引气、玉液、道基、金丹、通玄、天门共九境。天门之上便是长生不死之仙。如此便是如今道门的境界划分。炼精阶段，寿元极致便是两百，炼气可达四百，金丹一千，通玄三千，天门万年……”
陈渊听着心中震惊无比，他知诸峰峰主皆是天门修士，只知其境界高远，寿元悠久，但具体如何并没有直接感受。但如今看来，可不是此界极致的存在吗？离那跳出三界，不再五行中天仙之位不过一步之遥。
但他转念又想起了那经纬峰下神秘老者，他隐隐有感觉，这老者比周天一等人境界还高。
“师尊所言的天门之上便是长生不死的仙，那不该已经飞升了吗？”
陈渊心中不解，但他已发下誓言，不可透露那借梦一事。他如今已明白，那一个誓言也是经历了天道见证，若是擅自破了，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精气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