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突围》游小客

22、元凶？（已修）

　　他们来到了三原，一开始担忧程目会吃了他们，但他没有，他自称是个守信用的人。虽然不知道肉身崩溃成泥山的程目还算不算人类。
　　程目垂涎地看着活人，所有叶子都在颤抖，康桥与徐乐乐相互握紧了手。
　　一把匕首敲响墙壁清脆的声音回荡，程目看过去，刘慎一直坐在门口没放松，他对程目说，“眼睛移开点，别总是盯着我的队友。”
　　“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程目颇为郁闷的说着。
　　“从来没听说过救命之恩，要给别人填肚子的。”
　　程目只好期待慕靖快醒来，这样就不用老惦记着肥肉在眼前而不能吃了。
　　一颗眼球垂挂在半空中凝视床上的人，慕靖还在昏迷着，整张脸呈现冷紫色的微僵，慕靖的额头上有热毛巾，房间开着暖气屋顶缠满着树根，生态缸被甩到房间的另一头，仔细一看就发现这里是慕靖的实验室。
　　康桥小心翼翼开口，“那个，慕哥他……”
　　眼球转到康桥面前，果冻包裹珍珠的球体还散发着血的气味，他立马噤声了。
　　程目把眼睛放回树干中，平淡无波地说着，“暂时昏迷了而已，保持温度，让他喝一些热汤。剩下的等他醒来就好。”
　　程目忽然想到了什么，“既然现在无事，不如就跟我描述一下慕靖的异能，我对他的异能很好奇，不保持思考的话，我会饿的。”
　　康桥浑身抖三抖，满头大汗，“慕哥的异能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只是看起来很像召唤兽。”
　　“哦？”程目兴意一下子就涌上来了，他冲到康桥眼前，彼此的眼珠距离非常近，“听你的意思，慕靖的异能不是这个?”
　　豆子般的汗珠一颗颗冒出，康桥吓得眼神涣散，“我、我……”
　　刘慎：“慕靖的异能不就是变出大蛇吗？还有什么问题？”
　　“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程目抽出一条青藤模拟蛇类的形态，“那条蛇又时会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见。我虽然不是研究生物学，但也认识几种蛇类，如此艳丽璀璨的蛇，完全不像地球上的品种，又或者它真的是活物吗？”
　　“你想说什么？”刘慎冷声道。
　　“我怀疑慕靖的异能不是召唤蛇，而是控制空气密度，搜集空气中的水分压缩到具体的形体，阳光折射出颜色。所以它们才会来无影去无踪，别看着我，这些都是我个人的猜测，并没有科学依据。”
　　“可是他们都很有灵性。”
　　程目质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慕靖赋予它的呢？”
　　“……”
　　是的，除了慕靖谁也不知道，只是海棠与青竹屡次天降神兵救了他们，它们活灵活现的神态让人不自觉忽略了异样，理所当然认为它们是活物。
　　“异能致使慕靖降低体温，一旦超出他所能承受的界限，慕靖会陷入寒冷永久的沉睡，总有一天，他的异能会杀死他的。”
　　“那么教授你呢？”
　　掀开沉重的棉被，妍丽的美人眼角红润眸光水波，他手里是先前敷在额头上的热毛巾。“我猜测，你的异能是催生植物，并从中汲取营养和能量，但是它太过蛮横，作为吸管的枝蔓会迅速死亡，你的身体也被异能打散，才会造成肉身崩溃。总有一天，你的异能会彻底打散肉.体，你会彻底死亡。对吗？教授。”
　　徐乐乐恍然大悟，“所以说并不是植物异变，而是……”而是有人在幕后操控。
　　如此一想有几分悲哀，倘若完全失去理智，还可以自我欺骗安慰，这是飞来横祸，躲不了的，可却不是这样。丧生者人为谋杀，明明可以活下去……
　　程目道：“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我很好奇。”
　　“慕靖，你真的没被唐远山做研究吗？他应该也会发现你的异状，你很信任你的导师，会手足无措地把自己送上研究台供他仔细研究，他会做到哪一步？记录、解剖，你的器官会取出来切片吗……”
　　“够了……”
　　“哦？看来我说对了。那唐山远从你身上取得哪些研究成果，和我说一说。”
　　“够了！”
　　慕靖咬住下唇，一拳锤在床铺上，血珠从下唇出现，滑落，他死死瞪着程目，太过锐利，瞳仁里竟有一种火焰燃烧的错觉。“有时候真想揍您一顿，您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同理心了……”
　　程目毫无诚意道，“啊？是吗？这种情况我应该说——对不起？你很愤怒？我不理解。你不是宣誓过吗？要为科学奉献一切奉献一生，你在愤怒什么？”
　　慕靖冷笑不语。
　　“只要你帮助我完成研究，随时欢迎你走这具身体。”程目毫不在意道。“你既然醒了，就跟我去实验室吧，我的时间不多，应该赶快开展工作了。”程目毫无关爱病人的同情心。
　　“木教授濒死的那段录音是你上传的，为什么？”
　　“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想。好了，起来工作吧。”
　　刘慎想说什么，但被慕靖摇头阻止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康桥的嗓音极低，他很害怕被那个怪物听见，“刘哥，怎么办啊！它不会是要偷偷把慕哥吃了吧？！”一想到程目吸食人类的恐怖场景，他就恨不得昏死过去。
　　“慕靖他是自愿跟去的，我们讨论再多也没有用。”
　　徐乐乐叹息，“如果军队在就好了……”
　　刘慎想到什么，他握住戴着的项链，手心里的金属物体微微发热，连同心底某个位置也火热起来。
　　“欸？刘哥你去哪儿，慕哥说不定过一阵儿就回来了。”
　　“我去找电脑，记得守好门，保持警惕。”
　　说完，刘慎便头也不回离开房间。康桥懵逼地看着开合又砸过来说大门，觉得自己就像空气里的一颗尘埃，什么也不懂，他弱弱‘哦’了一声，莫名委屈的向徐乐乐讨安慰。
　　另一边慕靖跟随程目来到打开照明的实验室里，慕靖穿着科研人员的白褂环视周围，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图谱，紫色线与红色线交织飞舞，编出一张无处可遁的大网笼罩整个房间，这里还有一个奇特的地方，慕靖来到它的面前，嵌在墙体内的透明的玻璃破碎，不难看出是重物击碎了它，里面暖黄色的灯光与枯死黑瘤遍布的黑渣。玻璃墙的一角贴着信息：玉米。
　　正在沉思之际，一根枝蔓关掉一半的灯，慕靖发现他还在灯光下，而对面的黑暗里悄悄蠕动着，是程目。肉丝与枝干纠缠的怪物催促他，“看我干什么？赶快开始吧。左下抽屉里是我的记录本，从灾变前就开始记录了。”
　　“从灾难前就开始了？”慕靖皱眉拿出记录本翻阅，肉眼看见的可观厚度，也对，程目没有了人类的情绪，不会藏私，现在的他，才能算是绝对的理智和公正。他里面的东西发现和墙上的图片一样，是记录某种东西活跃时间匀能量计算的图谱。
　　程目，“一开始只是观测它，我们所有人否以为是某种噪音，但很快就发现不是这样的，它蕴含着庞大的能量，我们无法估测它，并且参与研究它的实验人员都或多或少出现一些问题。”
　　“慕靖。我说过你很幸运。你是怎么在爆发那里横扫全球时活下来的？你的导师对你做了什么？我很好奇，你的身体一定蕴含了许多秘密。”
　　慕靖呵呵一笑，“教授，你得想清楚了，我可是你的帮手。”
　　程目无辜道，“当然了，你是我的助手，我有说什么吗？”
　　慕靖拿起载玻片和镊子，他来到程目的面前，对着那颗眼球说，“那么作为助手，我想取一点东西。如果你愿意，顺便讲一讲你们观察它所发生的事情。”
　　程目想了想，“可以。不过我补充一点你的猜测，从一开始，我的身体就被它蹂.躏散了。”
　　——那天和往常一样。程目按时打卡上班，对路上遇见的每一位科研者说句早上好，脚步走进科研大楼。
　　打开手机，热搜是某个地区发生地震，震级不高不低，但万幸没有人员伤亡，平时这种新闻扫过一眼，就不会再看了，程目之所以记得住，是因为后面紧接着发生的事。他的助手跑过来，“程教授，昨天我们又捕捉到了一次泽西波长！你快来看看！”
　　他的助手是个研究生，脑袋里充斥着世界无可救药的悲观想法，吃盖饭都会哭泣塑料污染迅速生态环境的年轻人。是个可怜可悲的人。程目对助手的印象便仅限于此。
　　慕靖问，“泽西波长是什么？”
　　一条枝蔓指向墙上的图谱，慕靖眼角一跳，他抬头仰望着，密密麻麻飞舞的线条此时嗡嗡做声在头顶上肆意叫嚣，明明是死物，明明没有生命，可这一刻它似乎活了，一部分组成皮肤的纹路、一部分组成眼睛与手爪，扒拉着惨白无助的墙体，似乎连白炽灯都黯淡下去。
　　——是它。是它们。
　　“我们不知道它是如何产生的，当我们一次发现它时，就已经充满人类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看似平淡的生活里。”
　　泽西波长就是那段诡异至极的探测显示，一开始所有人都有信心去破解谜题，去探索它怎么产生的、对人类社会是否有帮助等等。大家都相信迟早能揭开‘恶灵之地’懂神秘面纱。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泽西波长开始展现它‘灵异’的一面，十分不科学的现象让近距离接触它的人开始慌张。
　　程目呵斥他,“站住，这像什么样子！”
　　助手只得满眼通红地痛苦地停下脚步。程目拿过他手里的相片，波谱里有一段格外突出，“昨天有发生什么吗？”
　　“嗯。波长出现之前，昨天房间里的所有人七窍流血，有不同程度的眩晕、心跳加速、呼吸困难，有位老教授险些休克死亡，这简直就是看不见的鬼魂杀手。”
　　程目停下脚步，“会慢一些吗？”
　　助手不解，“什么？”
　　程目想了想，解释道，“既然有反应，那肯定有触发源头，这样才会造成七窍流血的果。我有两种猜测，一是泽西波长会造成因果颠倒，果有反应后，因才施施然出现；但是这个猜测颇为冷汗直冒；我个人更偏向第二种猜测，它比我们的计算机快一些，在人类看不见、机器还需要反应的时候，其实它已经到来了。它会十分迅速扫过人类的视野，破坏了近距离观察它的人体，然后悄然消失。别慌张，先安排年迈的学者负责其它事宜，接下来由我接手。”
　　这样一解释，思绪陷入混沌的助手开始恢复理智，“听道您的猜测后，我有些心安，能有一些猜测就好了，起码不是完全陌生。果然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恐怖故事，我差点儿被吓死了。”
　　程目丝毫不被助手起伏的情绪所影响。他带着图谱来到实验室。打开所有灯泡，所有墙壁贴满了图谱相片，排列整齐，从第一次发现的泽西波长开始依次排开，程目把最新的贴上去，转身去另一个方向；其中一面墙壁有一半有镶嵌墙体里的玻璃温室：暖灯下，枯败的玉米叶长满黑瘤，杂草衰黄，将死不死。这里是程目的专用实验室，在越来越多人恐惧泽西波长时，程目也就离同事们也越来越远了。
　　他不怕困难，不怕挑战，更无畏死亡，程目已经做好跟踪途中暴毙的准备，打开电脑，调出昨天的内部监控想要仔细分析。
　　那一刻就突然来了。
　　有人说心灵感应只是一种玄学，不可相信。但是当程目感受那股气息时，他恍然舒展全身的肌肉，他对自己毫无预兆说了一句誓言，“誓为科学事业献身。”
　　这是每个科研工作者参与工作前都会念诵的一句誓言。
　　所有的计算机屏幕上都还未捕捉到它，能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震动扫荡所有，穿过皮肤、骨骼、肌肉，一种奇特的战栗占据所有感官，就像一首古老足矣击碎灵魂的歌。与此同时温室的玻璃被震成粉末，他已经坠入温室。玉米被震荡化为一碰即碎的粉末，它像一阵黑色的雾气，飘进程目的耳蜗、鼻孔、喉咙，他能感觉到，那种力量彻底入侵他的内脏，开始疼痛，拧成一团。
　　如同助手所言，接触泽西波长的人五官流血不止，脑袋翁鸣，忽然觉得这股鸣声有些耳熟，却又无法凝聚思绪去思考。
　　直到藤蔓疯狂生长到这个实验室，他才恍然惊醒，那个鸣声是紧急避难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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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纯属虚构，请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