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突围》游小客

23、日出

　　23日出
　　电脑和监控记录了一切。影像上程目被不可名状的力量袭击扔进温室，黑色飞沫包裹着他的身体，监控拍到室内电脑上突然出现明亮的红色线条，如同高峰和谷底上下跃动，所有的器皿像液体一样震荡。所有的事物就像一条丝线，被一双手拨动发出巨大的波浪。
　　程目的双腿不停抽搐，放大画面依稀发现皮下蠕动的树枝脉络，撑爆了血管，红色的树状丝线蔓延开来大量的鲜血流出来，以正常人的血量来看程目必死无疑。
　　桌上的蒸馏瓶怕嘭地咂下来摔碎一地。
　　电脑屏幕上的红色图谱也停下来。
　　窄小是温室突然涌现苍郁的枝叶，它们拥挤得挨肩叠足完全掩盖住程目的身体，宛如一片绿色的棺木，盖住程目的尸体。看来这是程目觉醒异能的过程，能保持人的思考真是中彩票的机率。
　　慕靖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但是没有，沾染着血迹的枝叶往走廊快速生长，枝干逐渐缠绕拧成一股绳飞出去，慕靖闭上了眼，他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
　　木教授和他的助手死了。
　　“到这个时刻，试验基地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丧尸的身影拖着浑身的血迹也出现在监控里……
　　慕靖已经收集完毕程目的样本，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呢？”
　　“图谱显示某个时刻波长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全世界的人应该会在这次一起变成肉沫，在瞬间的剧痛后奔赴死亡才对。可是结果截然不同，还是有人活下来，甚至出现了丧尸，这种物体太不合理了。并且在之后泽西波长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我一直在想为什么。”
　　“依您之见，它会是造成丧尸出现的原因吗？”
　　程目嗤笑，“该不会你会像普通人慌张以为找到元凶了吧？泽西波长一出现就会撕破人类的身体，一副尸骨怎么可能承受得住？绝对不可能。它一定是比泽西波长更柔和雨润无声入侵，不会彻底杀死宿主，就像病毒、微生物、空气一般。”
　　慕靖留意到他抽动如芦苇摇晃的枝条，手中载玻片上的屑沫也生长出树突状的触手。他脸色依旧，“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您才是最靠近最了解它的人。”
　　枝条指着慕靖的脑袋，“用你的知识好好想一想，想不出来你就没用了。”
　　“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我们？”
　　“不对，是只有你。普通人类我不会过多为难，但是你宣誓过，承担着必须解开谜团的责任，或许你可以在我的肚子里一起研究，放心，我会带上你的名字，不会被遗忘。”
　　慕靖握紧手，“我确实有一些疑问。”
　　“我曾在山脉里亲眼目睹成群结队的丧尸跳下瀑布，似乎有东西在水底吸引着它们。”
　　“山脉？瀑布？”程目颇为意外道。
　　慕靖看着他，“教授，你想到了什么？”
　　程目，“不确定。我们针对泽西波长制造是探测器一遇到水流就会被扰乱逐渐消失，我原以为那是水流声造成的。”
　　滴滴——电脑突然活跃起来。程目拖着破败的身体啪啪打字，肉眼可见黑色瘿瘤出现，他在警惕。慕靖开口问，“那是什么？”
　　“是丧尸。”程目道，“我在基地周围设置有红外报警器，它们知道这里有活人了。”
　　慕靖能感觉到气流变了，他闪身躲开，是程目的藤蔓，大声质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植物异能者吗？还怕丧尸？”慕靖警惕地看着他。
　　“我很珍惜我的大脑，不忽视任何危险。虽然理论上丧尸只是会动的尸体，但是不要轻视丧尸，它们会进化，并且是以天数为单位的速度。”
　　“什么？”
　　“大概一周前我剖开丧尸的脑子看了，有部分坏死，但有部分会格外活跃胀大，你在外面生存想必更有体会，丧尸变聪明了，它们学会使用计谋捕捉猎物。”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确有感觉到丧尸一步一步变狡猾。
　　“那你怎么不想想，泽西波长从哪里来呢？那个场地震真的没有造成伤亡吗？”
　　刘慎找到一个机房，将小卡插主机，他要联系教官，离开部队时他听说教官会调任到另一个军区去，具体是哪儿还不清楚，但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希望。刘慎从来没有实践过是否能联系到人，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系统结构，摸索了半天，根本无法点对点联系，只有一个发送上级的一个按钮，从第一份报告发送以来，刘慎没有收到过回信，那些信息就像漂流瓶石沉大海了。
　　难道就这样了吗？
　　他记得康桥的手机号码，刘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小队里每个人都有代号，刘慎把代号和号码写上去，如果有人看见的话……
　　门外突然拍响，这种熟悉的倒霉的感觉，刘慎很不愿意拿上武器，开门就有两个丧尸，利落爆头后，刘慎往楼下看发现外面无数双褴褛的手拍得震天响，全都是丧尸，而且它们就要进来了。
　　“操！”
　　房间里，苏醒的杨文正喝着徐乐乐的爱心煲汤，整个房间里全都是鸡汤的香味，有幸分得一盅的康桥发出喜悦满足的喟叹。
　　“乐乐姐的厨艺太棒了，好喝到满血复活！”
　　“是啊。”杨文毫不犹豫加入彩虹屁鼓吹队伍当中，汤汁格外的鲜美，尤其那个劲道，很有大厨风范。等刘慎和慕靖回来了也让他们尝尝。”
　　说起刘慎，康桥的眉毛都蹙起来，“话说刘哥怎么还没回来？等得花儿都快谢了。”
　　徐乐乐笑道，“再等等吧。能看出来他们两个是能做大事的人，说不定现在为人类的生存大计劳累奔波。”
　　康桥惆怅地长叹一声气，“乐乐姐，你觉得末世会过去吗？”
　　“肯定会的。”徐乐乐摸摸自家宝宝，“任何灾难都会过去的，我们生活在宇宙天体里，外面空旷得令人心生畏惧，再顽强的病毒也会失去依托。”
　　“那时候，人类还会活着吗？”
　　见他们陷入情绪的低谷，杨文在想说些什么，他把盖子想要盖在汤盆上，却发现本应该平静无波的鸡汤像水波荡起来，他心中暗道不好，“乐乐，有情况，拿上背包！”
　　不明所以的康桥慌乱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刘慎恰好回来了，他的武器上沾满了血，“外面有很多丧尸，它们包围了我们，必须突围了！”
　　“糟了，那慕靖怎么办？”
　　来不及多想，楼道的丧尸已经在拍打墙壁和门，实验室的强化玻璃隔断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你们快来看，外面的树开始动了！”徐乐乐趴在巴掌大的通风口上，神情紧张。
　　数道的苍色翻涌，形成一道道巨浪，扑向蚂蚁群似的丧尸，树叶从丧尸嘴巴进入，生出新生的绿芽撑破浮皱的行尸皮囊，倾洒一地分离的骨肉，是程目的异能。
　　徐乐乐道，“我看见慕靖了！海棠在他旁边，他上了一辆车，向、向这栋楼开来了！”
　　刘慎道，“走！我们下楼。”
　　然而这个过程可不是那么好走的，许多的巨人观丧尸拥挤在楼道，庞大的肚子如水球弹性摇晃，生怕它下一秒就会爆炸，两个巨人观之间的缝隙不大，想要穿过去也会被尸绿丧尸捕捉。
　　杨文带着徐乐乐从另外一边的楼道口返回，用力摆手，急得满头大汗，“不行！那边也塞满了丧尸！”
　　他们的目光投向了那道缝隙，康桥哭着不敢嚎出声猛烈摇头。
　　但他们还是拼了，利用手中的武器强行撑开缝隙，迎头就冲来一张大张的血盆大口，刘慎想也不想一脚踢开，嘭地巨响，那只丧尸螺旋飞出去，一块儿撞倒不少同类，最终摔在墙上。就连他刘慎都感到意外，即便是没有职业病最全盛时期的他，恐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那道他真的有异能？
　　徐乐乐忍着不去想手心底是丧尸的皮肤，是一种扒了鳞片纹路沟壑胀大的死鱼皮的感觉，在两个巨人观就像峡谷天堑，抬头不见天日，前后都是吃人的丧尸，这种特殊的经历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呜呜乐乐姐，我没力气了！”
　　康桥在徐乐乐的后面无助的哭着，她喘着气，拽着一根棍子从康桥的耳朵打偏过去，刚好塞进一个丧尸想要偷袭康桥的嘴巴里。
　　“刺不刺激！”
　　康桥汪汪大哭，“刺激！”
　　“喜不喜欢！”
　　他哭得更惨烈了，“不喜欢——！！！”
　　徐乐乐回答他，“我也是!”
　　刘慎发现他的怪力后，一路率先开杀，第一个到达一楼，但再恐怖的力量也会疲惫，也有用尽的时候，衣服破破烂烂沾满脑浆与血，他已经达到极限了。
　　在透进来的熹色中，似乎看见冲进来的紫光粼粼。
　　慕靖扶住摇摇欲坠的刘慎，对着后面的人说，“有受伤吗？”
　　康桥与徐乐乐齐齐摇头。
　　“走吧。快上车。”
　　这是一辆路虎，后排座位拥挤者三个人，徐乐乐发现后备箱已然塞满了各种物资，她转头问驾驶位的慕靖，“我们是要去哪儿？”
　　“想到哪儿就去哪儿。”
　　杨文从上车就发现了，“那个人呢？跟我们一起吗？”
　　“不。教授他要去另外一个方向，去找一些源头。”
　　“什么源头？丧尸吗？”康桥惊讶道。
　　慕靖摇头，“不知道，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杨文不可置信道，“他就那么容易放过我们？”
　　杨文见过程目吸食人和丧尸的过程，残忍且迅速，实在令人怀疑那番话的真实性。
　　慕靖笑了笑，“谁知道呢？也许他的大脑彻底坏掉了吧。”
　　“唔。”刘慎挣扎的睁开眼睛，靠着座椅侧头凝视慕靖的侧颜，“那你的疑问得到解决了吗？”
　　慕靖苦笑着，“得到了一些解答，可是又多了很多疑问。丧尸在进化，它们会更加无孔不入，即使是程目教授也感到威胁，幸存者也不团结一致，刘慎，有时候活着真难。和平年代里会和邻居比较、与同学比较、与天之骄子比较，想起来就头疼。”
　　刘慎正色道，“我第一次做任务时，队长问我害怕吗？我说害怕。但是我绝不会后退。慕靖，我就一个大老粗，不太会安慰激励的话，但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慕靖轻笑，“好土啊。”
　　“我是说真的！”
　　看着车窗外金光破雾霭的日出，大家都松了口气，杨文手指抚摸纸页上写的最后一句话：
　　灾难来临的三个月，这会是人类文明第几个日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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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通篇瞎编，请勿当真。终于写到了最初想到的情节。在末世里，处处都是危险，人们就必须面对一重一重的困难包围，想要脱离困境，那就拼尽全力突围吧。于是就有了文名、有了这篇文。顺便求个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