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突围》游小客

12、包围

　　地点在老民警的大帐篷，老民警和特战队的帐篷挨得挺近的。为了方便，就选择在这儿。
　　进帐篷前，彭楚跟他小声提醒过，不要去问特战队队长的腿，怕触及伤心事儿。
　　刘慎一进去给特战队的队长敬礼，他一向敬重当兵的人。更何况是为了保护民众保护物资失去了一条腿的战士，更应该值得尊敬。
　　特战队的队长姓尹，失去了了一条腿后只能靠着拐杖走路，自尊心还挺强的，不准被别人扶着，要靠自己走路，但仍然不卑不亢。尹队长点点头，“我听彭楚说了，你是退伍兵，其实也不用死守着那一套。你现在和外面那些老百姓一样，是我们保护的责任。”
　　刘慎笑了笑，“不，当兵的那段日子是我最怀念的时光。军魂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随着退伍而消失。”
　　尹队长赞叹道，“好小子，嘴挺甜的。”
　　除了尹队长和刘慎外，帐篷里还有老民警和慕靖。刘慎对这里多得出奇的丧尸非常担心，一时间丧尸是找不到这里，但是它们始终如同鬼魅一样游荡在山林里。迟早会找上门。
　　这里这么多手无寸铁的妇孺老小，更应该尽早离开。
　　“我们的队员也出去巡逻过，遇见的丧尸比较少量。但是留下的足迹确实是相当恐怖的数量。”老民警道。“很奇怪，活死人还会隐藏吗。”
　　“不，也许跳瀑布去了。”
　　刘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后，指了指慕靖，“这位同志也看到了一些情况，可以问问他。我和他所看见的丧尸结合起来，恐怕没过多久，这片山区已经不太安全了。”
　　老民警一脸祥和，“这位小同志是……？”
　　慕靖笑了笑，“我叫慕靖，末世前是在大学城里的当一名微生物教授的助教。”
　　刘慎顿时震惊了，卧槽，你居然是高材生？！刘慎头一次知道慕靖是干什么的。
　　老民警和尹队长也挺惊讶，因为慕靖的长相，他们先入为主还以为是从事明星偶像一类的工作。
　　尹队长沉吟，“小刘同志说的我不是没考虑过，但是会有很多人走得慢。如果能带上他们，就带上。就例如那名孕妇。”
　　“几天前特战队在巡逻时恰好遇见了他们，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吊桥上都是丧尸，孕妇的丈夫不肯割断吊桥的绳索，说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没过来，那名孕妇还动了胎气。救下他们后，我们队的医护人员也不太懂如何照顾孕妇，这种情况下，我们不敢擅自动身。”
　　“还有我，像我这种情况，必定会给部队增加许多麻烦，还有其他拖家带口的老百姓，有的老人的身体可能坚持不了迁徙。”
　　刘慎皱眉，“那你们运送物资的任务呢？”
　　尹队长道，“管不了那么多，以人为本，人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老民警幽幽道，“我和尹队长确实担心过，也规划出了一条路。如果情况危急必须离开，我们应该会过河。这座山翻过去会有一条河，再往上走就是瀑布的上游，但我们只需要过河，应该会安全。彭楚小同志冒着生命危险去侦查过，那里很安全，瀑布的丧尸都在下游上来不了，而且是现今离我们最近的安全地。”
　　“那打算什么时候迁徙？”刘慎问。
　　大家都看向尹队长，尹队长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事关重大，尹队长的决定也堪称雷厉风行。
　　“好。我也来帮忙。”刘慎道。
　　老民警负责与老百姓讲明事态与动员工作，他比较熟悉这些居民。有很好的影响力和说服力。
　　康桥倒是有些郁闷，好不容易遇见这么多人，又有安生的地儿，没想到还是要离开。他们的主要问题是徐乐乐，刘慎就算是特种兵，也不会给孕妇看病啊！
　　特战队的医护兵也忙不过来，毕竟还有老人小孩。
　　这可愁的。
　　“我来。”慕靖说，“我好歹学生物的，隔壁寝室就是学医的教授，学科都有互通的知识点。”
　　徐乐乐自知成了麻烦，摸着肚子，抬头两眼一闭，“来吧，我能行。”
　　杨文只能把徐乐乐交给慕靖。
　　也不知道慕靖怎么捣鼓的，在出发前表示，徐乐乐可以走。但必须跟着他，方便随时照料。
　　老民警所指的那个地方还挺远的，首先得翻过这座山。还得渡河。老实说，这里的植物繁茂到连疏密关系都没有，之前刘慎迷路很大程度是植物倾光的那一面没找到。
　　举个例子，假如一个人都胖成了一个宇宙，谁分的清你是左是右。
　　导致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前面走几步就看不见后面的东西，视觉上会造成很大的障碍。不过尹队长他们的设备仍在，以特战队队友打先锋头和断后，老人和小孩走中间，年轻力壮的人必须搀扶着家人保证不脱离队伍。
　　每隔两个小时，特战队队友就会报告一次。
　　以求最大限度的安全转移。
　　刘慎背着一位老人向前走。他是以“退伍兵”的身份加入的这个队伍，尹队长自然不会给他安排在职军人做的事儿，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他不是在职人员，其实没必要。
　　所以刘慎只能来帮助居民们。
　　居民们也怨声载道，不过还好，他们知道这是为了安全着想，现在哪个敢真的不走？
　　刘慎靠近慕靖，“怎么样？累不？”
　　慕靖似笑非笑，“妖精怎么会累？”
　　这家伙还记着刘慎给他取外号的事儿呢。
　　刘慎轻咳了一声，“我那是在夸你长得好看呢！”
　　“别。”慕靖道，“我倒想知道，下次给我暖床是什么时候，这个我非常关心。”
　　徐乐乐在旁边不小心听到了，顿时被口水呛到。刘慎和慕靖双双看过去。
　　徐乐乐不好意思笑了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刘慎还敢继续若无其事谈下去？当然不，现在他十分心塞塞。他什么时候成了慕靖的暖宝宝了？
　　徐乐乐倒是在意得很，趁刘慎不注意，戳了戳慕靖。
　　“慕靖啊，你说的暖.床是怎么回事儿啊？难不成你真的和刘哥……嗯嗯……”
　　慕靖失笑，“他可讨厌暖.床那个词儿了。”慕靖真是太喜欢徐乐乐的想象力了。每日快乐源泉。
　　慕靖不会把他体温低所以要蹭一个暖宝宝的事儿告诉徐乐乐，就这么误会着吧，等刘慎知道的那天会是什么表情呢？
　　慕.小妖精.靖表示非常期待。
　　徐乐乐从来不知道她还有做腐女的潜质，听到了慕靖暧昧含糊的回答，心都快飞出去了。要知道刘慎在她心中的形象那是相当威武的。
　　对外强势威武的人，对内却被压。真的十分带感啊。
　　前方忽然停下，后面差点撞上前面的人。
　　刘慎道，“大家蹲下。”
　　几个特战队队员打了几个手势，其他人看不懂，但是刘慎看得懂，是后方出事了，他们要去支援。
　　刘慎靠近杨文，“杨文，你帮我照顾一下老人。一旦特战队的人让你们跑，就一刻也不要停，一定要过河。”说着把老人放下来。
　　“好。”
　　“慕靖，你和我一起去。”刘慎道。
　　慕靖没有反对。
　　果不其然，刘慎和慕靖匍一刚到，就看见大批的丧尸尾随着扑上来，虽然被特战队暂时火力压制，但坚持不了多久。
　　刘慎吼道：“小心！”
　　一只巨人观丧尸摇晃着硕大的肚子咚咚咚扑过来，因为有事先刘慎有提醒过，队员们都能及时地躲开。
　　巨人观经不起磕磕碰碰，嘭的一声，炸了。顿时下起了人肉雨，这人肉还是臭烘烘的，好恶心。
　　虽然配合得当，但是丧尸数量太多了！
　　弹药迟早会被打完。
　　而且为了不吸引更多的丧尸，例如制造大范围声响的武器还不能使用，如有必要，须得上冷兵器了。
　　彭楚抹了一脸泥土，“刘慎，你去保护队长和居民先离开。我带着人断后！”
　　“你们呢？”
　　“再怎么说也是特战队！”彭楚道，“这群丧尸只是数量上占优势，中国军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被没有智慧的尸体搞到团灭？当老子是纸糊的吗！”
　　彭楚一急起来，一口一个老子，看起来这才是他的真性情。
　　刘慎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点点头，“那行！你们可一定要要活着！”
　　彭楚往前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不再回头看。
　　围观的慕靖当然是跟着刘慎走，一直都是若有所思。刘慎看他这副样子，龇牙道，“干嘛？”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察觉身体发生了变化。”
　　刘慎一脸懵，“什么变化，饿得快吗？”
　　这事儿真不怪刘慎反应慢。每天都在思考那条路线那个方案能最有效的保住性命，整个人都忙成了陀螺，脑袋都不够用，哪有什么空间去探索自身发生的变化。
　　慕靖失笑，“好吧，当我没说……”想来那群军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容易团灭的话他们也不用混了。
　　他们很快找到了杵着拐杖走的尹队长，尹队长还没开口问，刘慎嘴里说着“尹队长冒犯了。”
　　居然直接扛起了尹队长，跟扛米袋似的，全场震惊掉了下巴，尹队长的胃被顶得难受。刘慎大声道，“所有人，火速前进！”
　　犹如起跑时的鸣枪示意，众人纷纷拔起腿就跑，后有豺狼虎豹追咬，此时不拼命跑，那就等着没命吧。众志成城的大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看起来相当震撼。
　　为了防止踩踏事故，所有年轻人务必集中精神，照顾好一家老小，别死在了自己人的脚下，这个死法太憋屈了。
　　尹队长终于抽出点声气儿，“它们什么时候来？怎么会这么快！”
　　刘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恐怕早就盯上营地了。”
　　让尹队长断腿的那个运送物资任务，其实就是运送的军需品，如果给足够的时间，他们可以完整的转移它们，但问题是时间太紧急，来不及了。尹队长打的是“反正丧尸不吃那玩意儿，暂时留在那儿也无妨。”的主意。
　　等所有人安全了，他再让特战队回来取也不迟。
　　谁知道丧尸来得这么快。
　　背着尹队长，这感觉对刘慎来说跟负重奔袭差不多。
　　不过还好，前方传来水流的轰鸣，怕就是老民警说的那条河。河的两岸都有奇石，重量可观，应该能支撑。
　　刘慎点了几个年轻人，“你们和我一块过去拉绳索，动作要快。”
　　现在这个队伍里，刘慎依旧去打头阵了，慕靖身手好，他自觉的去队尾警戒。刘慎感觉挺对不起他的。
　　虽然慕靖从未展示完他的能力，但是刘慎知道慕靖大有本事。甚至不用刘慎他也可以活着。
　　刘慎至今没想通，那只被爆成异形的丧尸，慕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但现在根本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刘慎很快下了水，他打前阵，感受着这条河最猛的水流动的速度。心里估摸着，这水流还行，没有他参加黄河怒江特训时那么冰冷急促。
　　河的两岸绑好了绳子，接下来就该大部队拉着绳索过河。
　　康桥战战兢兢道，“我、我不会游泳……”游戏肥宅的痛苦。
　　徐乐乐安慰他，“没事，我也不会。不过杨文会。”
　　康桥要晕了要晕了。
　　杨文鼓励着康桥，“我们还算是被保护着，你就这么害怕，那怎么行。想一想你刘哥，还有慕靖那孩子，他可比你还小。你一定要鼓起勇气，过了河就安全了。”
　　康桥已经晕了。
　　杨文：“……”
　　徐乐乐：“……”
　　“咳，我扶着他走吧。”毕竟是他不小心把人给哄晕了。
　　杨文深深地自我怀疑，难不成他的话真的那么恐怖？
　　慕靖被尹队长塞了一把刀，自卫用的——给枪慕靖也不会用。慕靖摇摇头拒绝，颇有自信道，“我不需要它，也能把丧尸都击退。”
　　“年轻人，含蓄点。张狂会立死亡flag的。”尹队长道。
　　慕靖笑了笑，“我有那个张狂的本事。”说着，慕靖直接回到了树林警戒。
　　刘慎浑身湿漉漉地回来，顾不上那么多：“一户人一户人的过，不准推挤，脚程要快。”
　　刘慎来到尹队长面前。
　　尹队长看了看自己的腿，“不用顾及我，先让老百姓走。我最后。”
　　刘慎皱眉，“尹队长，我答应了彭楚……”
　　“好小子，你得知道，我不可能丢下我的队员独自离开，要不然我这队长当得也忒乌龟王八蛋了！即使不能和他们一块儿上战场，我也得等着他们，等我的队员凯旋。”
　　刘慎咬住下唇。他最恨这种无力。刘慎没能救自己的战友，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成了刘慎心里的一道过不去的坎儿，现在却连尹队长也帮不上！
　　将来如果回到原属的特种部队，他该怎么陈述？他怎么面对教官？
　　但刘慎又没有立场去阻止尹队长。
　　尹队长笑了笑，“刘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血性，这不会是一名普通的陆战兵该有的，我也是见过上面的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掩瞒身份，但你是一个好兵。”
　　“你一定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吗？”
　　刘慎吸一口气，“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立正，稍息。赶紧滚。”尹队长笑骂道。
　　尹队长笨拙地用拐杖，走到一块水石旁坐下。刘慎咬牙扭过头，去协助平民过河。
　　人已经差不多到了对岸，刘慎火急火燎奔回去，丧尸已经逼近了河岸，但是它们仿佛被灌木里什么东西缠住，吼叫着十分生气，想要挣脱却睁不开。慕靖冷着一张脸，右手对着丧尸，仿佛在下达什么命令。
　　尹队长当然还活着，瞧见刘慎过来，“赶紧把你的人拉走，别碍着我等人。”
　　刘慎简直一口凌霄血喷出，尹队长你从哪儿听的风言！
　　“闭嘴！”慕靖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但还在坚持。
　　“慕靖！”刘慎扶住他，大惊失色，慕靖浑身已经冰凉到仿佛是一块石头，以往娇艳饱满的唇瓣如今苍白得失去了生机。
　　无论慕靖使用了什么力量，但他现在一定已经透支了！
　　“刘慎，赶紧走！”尹队长骂道。“别拎不清犯蠢！”
　　刘慎挣扎着，慕靖是因为他才留下，甚至断后。但是……
　　“尹队长，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尹队长不再保持风度，翻了个白眼，“我下次再也不夸特种兵了。”死犟脾气，跟谁学的呀，太气人了。
　　刘慎一带慕靖离开，灌木丛被困的丧尸便重新获得了行动力。刘慎咬破了唇，不忍回头看。
　　这次过河，是刘慎入伍以来，最漫长、最痛不欲生的一次。
　　刘慎游到了对岸后，把慕靖交给了杨文。等他回头看，对岸已经被乌压压的丧尸填满，各种扭曲不堪的青紫尸绿的脸庞充斥着视野。
　　丧尸想要过来，但是它们不会水，也不懂得如何攀住石头固定身体，一个个下饺子似的，呼啦啦的河水送它们下瀑布玩。
　　看起来暂时是威胁不到他们了。
　　刘慎忍着汹涌澎湃的酸楚，对老民警道，“您带着人先进去，这里留我守着就行。”
　　老民警拍了拍刘慎的肩膀，“别伤心。”
　　刘慎深吸一口气，“我没事。”
　　嘴上说说而已，老民警也不戳破年轻人要强的心理。安抚了几下刘慎后，他还得继续他的工作。
　　刘慎也不知道彭楚他们究竟有没有活下来，但是，尹队长是真的没了。
　　他辜负了彭楚的嘱托。刘慎很难受。
　　对面的丧尸一个个下汤饺，刘慎看着也解恨，顺便补个刀。
　　等丧尸自动清理完了，刘慎想着，能不能找到尹队找到尸身，最起码，立个碑。
　　杨文知道刘慎心里难受，过来陪着他。
　　刘慎看了一眼杨文，“你说，丧尸究竟是僵尸变的，就是吸血鬼变的？”
　　这个问题有点玄幻。杨文道，“吸血鬼我不知道，不过僵尸肯定是编的。”
　　“为什么？”
　　杨文指着天，尽量以通俗的话解释，“你看呐，人们常说，死去的人会变成天上星星，会看着亲人。这话听得治愈，但实际上根本没有联系。人类的很多哲学思想，也在思考死亡与死后的世界。”
　　“人类想知道，死后的他们会看见什么？于是僵尸出现了，吸血鬼出现了，神话里的地府天宫也出现了。都是人类对于死亡哲学的思考所衍生的产物，有浪漫，有发人深省，甚至还会规束一些人的行为道德，从社会角度上来看，这也是必不可少的。”
　　刘慎嗤笑，“所以，这玩意儿就是死后的代表？”他指的丧尸。
　　杨文挑眉，“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突变的代表。只有被丧尸伤到才会成为丧尸，没有被咬到的正常人仍然可以入土为安。我在营地的这两天，也不是没有人倒下，但他们没有变成丧尸，所以我大胆推测，丧尸是突变的一条指令。”
　　刘慎若有所思，“只有被丧尸伤到……”
　　“刘慎？”
　　“我没事。你刚刚讲到哪儿了。”
　　杨文失笑，“我说，丧尸更像是一条错误突变的指令。”
　　“这又是什么意思？”
　　“数学、或者说是计算机一个小知识吧。”杨文道，“假如把这块石头看成一台每秒百万条指令的计算机，它正常的指令是不动、随着时间腐朽，每一秒它都在运算，算多了算久了就会出现错误。从而产生第一条错误的指令。”
　　“我明白了。那出错后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也许它会蹦出个石猴儿来大闹一场，顺便杀完所有的丧尸。也许会风化成沙，悄无声息地结束一生。连那些大学者也无法笔算尽所有演化，何况我一个小小的文员。生命与物质与宇宙的迷人之处，不就在这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知识里吗。”
　　刘慎很少去用心理解弯弯道道，但这一次，他真的能感受到生命的繁荣与荒凉之处。
　　丧尸很多。直到薄暮冥冥，还在“下饺子”汤。河边只有刘慎和杨文在警戒，杨文没有刘慎的身体素质，很快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刘慎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警戒。
　　人类会因为丧尸灭亡吗？他几近冷漠地思考着。
　　不会。
　　求生是所有生命的本能。智慧生物怎么败给毫无思想可言的丧尸呢。
　　你说是吧。尹队长。
　　是的。
　　已经丧尸化的尹队长出现在丧尸群里，一双眼睛浑浊得就像被丧尸污染过的尸绿的河水。似乎包含期待地，凝望着刘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