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兵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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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士兵遇见这相貌娟秀的少女，调戏得正起劲。魏小椿这么一挡，他们就不耐烦了，要不是魏小椿身上义军的服色，此时只怕刀都抽出来了。
那几人看他样子文弱，不像是当兵的，便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看了看魏小椿，认出来道：“这是孟渡将军营里新添的大夫。”
“孟将军？”
换作平时，但凡点出魏小椿的大夫身份，寻常士兵都会敬他两分，又因为他是孟渡带回来的。孟渡在军中可谓积威已深，尽管不是最先随高明王起事的那批人，却深得明王器重。所以连带着对魏小椿，众人都高看两眼。
但这回也是魏小椿不走运，碰上了义军中有名的军痞营的人。和孟渡严明无犯的军风截然相反，这伙人算是“军容不整，漫无法纪”的典范。洛阳城破后，抢掠和奸污情况最多的，就数他们营里的人。
而他们的营帅，虽然也是高明王帐下的大将，却是盗匪出身，只因早早追随高明王，行军打仗也有几分长处，所以高丰年对他和他部下的所作所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样的人，自然也看不惯孟渡约束部下，安抚百姓那套，斥之为“假清高”。
“原来是孟将军营中的大夫，只是看你一双手细皮嫩肉，绣花还行，跟爷们抢女人，只怕牙都被打掉咯！”
为首的士兵说着，和同伴们一块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人目光轻蔑地打量着魏小椿道：“既然大夫要英雄救美，咱们也得给他个机会不是？这样，大夫你拿刀，跟我们兄弟中的一个比划比划，要是赢了，这小娘子就归你，如何？”
魏小椿内心“靠”了一声：有本事你跟哥比下五子棋啊，我们看谁赢谁？
面上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不擅武功，还是不在诸位面前出丑了。只是咱们既然叫‘义军’，就得对得起这个‘义’字……”
“咣啷”一声，一柄腰刀被扔在他面前。兵痞叫道：“要比就比，不比就闪开！要不是看你自己人，早把你打趴下了，还容得你废话？”
魏小椿没有去捡那刀，而是脸一绷道：“你们这样无法无天，就不怕军规处置吗！”
兵痞眯起眼，转了转手腕，朝魏小椿走来。他个子和魏小椿差不多高，只不过孔武有力，衬得瘦高的魏小椿像个空心竹竿。
“你不捡刀？那咱们就比划比划拳脚！”
话音一落，拳头就迎面而来，魏小椿连忙闪躲，只不过有人先一步挡住他面前，架住来势汹汹的拳头，笑道：“大哥消气。大夫初来乍到，不知道你们的规矩，若是冒犯了，小弟给您赔个罪便是。”
魏小椿愣了愣，却见那替他挡下一拳的小兵，是孟渡营中的人，也是新近收编入营的，之前受了点刀伤，在伤兵营里养着，渐渐和魏小椿混熟了。他和魏小椿是同宗，也姓魏，大家都喊他“小五”。
那兵痞瞥了魏小五一眼，笑道：“哟，又来一个求情的。姓孟的在明王跟前奉承得意，把你们一个个也惯得一副假清高的样儿。今天爷们就是要出出气，你叫你们大夫把小姑娘让出来，再给咱磕两个响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魏小椿冷笑道：“大家都是兵，你何德何能让别人给你磕头？”
兵痞道：“就凭你大爷的拳头！”
他一使眼色，余下几人上来把魏小五制住，按在一边，自个上前揪起魏小椿的衣领：“看这张脸，长得比那小姑娘还秀气呢！就不知道经不经打！”
魏小椿瞪着他道：“你敢打？你打我一拳，我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兵痞回瞪过去，扬起拳头，正要往魏小椿脸上开个酱料铺，忽然肩头给人轻轻一拍。
兵痞转头道：“又是他娘的哪个……”
来人一身蓝布劲装，身形颀长潇洒，道：“我同你比试，如何？”
兵痞对上他寒芒闪动的眼，心中大慑，连忙松开魏小椿的衣领，退后两步战战兢兢抱拳道：“见过孟将军。”
孟渡手里松松握着方才扔在魏小椿面前的刀，身后那兵痞的同伙已经并列低头站好，个个噤若寒蝉。他把刀扔回士兵面前道：“欺压良民，这是其一。”
“欺辱大夫，这是其二。”
“其三，若对我有什么不满，不妨当面说清楚。”孟渡慢慢走到魏小椿身边，脸色依旧平淡，“你们曹将爷虽与我不和，但也算是敢作敢当。你们在他麾下，没学会他半分磊落，反倒只会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士兵低着头不敢说话，孟渡端详着他道：“你是曹将军的亲兵？你且回去告诉你们将爷，他的人得罪了我营里的大夫，自然他要派人上门来赔礼道歉。”
兵痞讷讷地应着，和他几个同伴搀扶着退去了。
眼见一场风波平息，那抱着孩子的少女终于松一口气，向孟渡弯腰道：“多谢将军搭救！”
孟渡点点头，少女又瞄了他一眼，她往常见到的义军都是些粗鲁大汉，今日先遇上魏小椿，然后又见了孟渡这样的英伟男子，不禁面颊微红。还是弟弟在她怀里挣动了一下，少女如梦初醒，连忙弯弯腰离开了。
魏小椿看着少女窈窕的背影，心情很复杂，虽然他是个GAY，但英雄救美不成，反而让对手抢了风头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孟渡道：“方才你又何必激怒那士兵，若他真痛打你一顿，可就得不偿失了。”
魏小椿翻了个白眼道：“我若不激怒他，让他打我，孟将军怎么肯现身来救人呢？”
孟渡一怔，不禁笑出了声：“原来你早知道我在旁边。”
魏小椿“呵呵”一声，心想看戏看得爽吧？
孟渡又看向魏小五道：“你是我营中的人？”
魏小五这样的新兵蛋子，平时哪有机会见到大将军，忙道：“是。小人刚入兵营，专司在后营烧火做饭的。”
孟渡笑道：“方才你挺身而出，勇气可嘉。去找你们军官，就说我的口令，给你换个地方吧。”
魏小五忙道：“多谢将军！”
魏小五也走了。孟渡对魏小椿笑道：“小魏先生，我送你回住处吧。”
魏小椿看见他笑，头皮就一阵发麻，不是说孟渡笑得多阴森恐怖，事实上英俊成熟的男子笑起来，柔化了原本冷峻的五官，要换作是什么少女少妇在这里，当场就要给勾动芳心了。
但是孟渡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看在魏小椿眼里，就好像老虎在冲自己龇牙。
魏小椿东看看西看看，咳嗽一声道：“将军莫非是特地来找我的？”
孟渡颔首道：“是。”
魏小椿道：“什么事？”
孟渡道：“我打算带一千人马，往东去探探情况，想请魏先生一同前去。”
从军打仗啊。魏小椿虽然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但到底没有正式经历过。不过他迟早是要面对的，况且现在义军的几个老大夫年纪都大了，虽说也都精神矍铄，但到底比不上他个年轻人经得起折腾。
所以魏小椿很爽快就答应了：“这是我分内事，将军也不必特为这个来找我。”
孟渡笑道：“那么行军的日子定在十天后，你只需备好药箱，其余所需都有军务官准备。你可会骑马？“
魏小椿愣了一愣：“这个……不会。”
孟渡挑挑眉道：“那就让人带你去校场学学怎么骑马，再来，你是大夫又不会武功，身边没个人不行，我营中的人你这些天大多也混熟了，到时候就挑一名做你的护卫吧。”
魏小椿听他这样照拂自己，心里有点微妙，不得不拱手道：“谢将军。”
孟渡看着他低垂的眉睫，心里觉得这人的来历实在有点难以捉摸。这个魏大夫，虽说像个平头百姓，无财无势，但无论是样貌还是举止，都实在过于精致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百姓日子苦，养不出这样的金贵人，要说是富户乡绅之子，或者贵宦出身，这人在面对那些农人百姓出身的士兵时，又毫无芥蒂，与他们说说笑笑，没有一点骄矜之态。
当然，出身贵宦之家，也有见多识广，不以身份自矜的人，但这魏大夫明显有些涉世未深，不过人倒是机灵，虽说贪点小财，但也还算通透。况且若真出身富贵人家，又怎会对那点金银动心？除非是做戏……
孟渡想到这里，不禁暗自摇摇头，对魏小椿道：“到时候就让阿泱教你骑马吧，他年少时曾做过人家的马僮，骑术比我要娴熟。”
魏小椿嘴角抽抽，有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兵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