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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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于我们是一座正在坍塌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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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摔坏了，孔霁初眼前一片模糊，车根本没开多远就被截停了，他被那个人从车里扯出来，拳头打到脸上，听到他大骂道：“你他妈不要命了！”
这一刻，喧嚣都远去，多久没看到那个人失态的样子了，该死的，他近在眼前的脸怎么都看不清，他扯起嘴角想嘲笑他，却不小心让眼中的液体坠落。
江沅冷冷看着眼前的人，嘴角被他打的肿起，闭着眼仰在车身上，竟然在笑。他松开紧紧捏着的拳头，把人按到车里，坐进驾驶位，伸出手对后面的车子比了个手势，随即开车离开。
“你要去哪？”孔霁初举起双手，任凭他有些粗鲁的替自己拉安全带。
江沅不看他，冷冷回道：“送你回家。”
孔霁初想着太子爷现在一定是张又臭又冷的脸，他突然凑过去，近到没有眼镜也足够看清江沅的脸。五年没见，他依旧是清贵冷傲的样子，只是眼睛不再似从前锋芒毕露，而是波澜不惊的、近乎无情的冰冷。他盯着看了一会，便重新坐回去，轻笑一声道：“太子爷亲自当司机，我怎么当的起。”
江沅没理他，狠狠踩下了油门，孔霁初猛地被摔在椅背上，低声用英语爆了句粗，却没注意到始作俑者嘴角牵起，笑意融化了眼里的坚冰。
周晟想了一路还是觉得奇怪，转头问周秉仁：“哥，秦熠有意在网上把你爆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哼，他前脚公开我回国，紧跟着我就和他见面了，你说其他人会怎么想？”
“那我们今晚还去见他？”周晟皱眉道。
“也好，本来回国也是为了这件事，他不合作才棘手。”周秉仁敲着车窗边沿，沉声道：“你让项目组的人明天就过来，尽快开始。”
“好。对了，后天湘湘的展览有个酒会，让我们过去看看”
“嗯，帮我后天空出来。”周秉仁看着窗外，难得的疏懒，周晟见状也不再开口。
房间里没开灯，孔霁初把钥匙扔在桌台上，背身抵上门，长舒一口气。静了一会，他缓步走进书房，取了备用眼镜出来，到厨房泡了一杯咖啡。咖啡机在萃取，这个晚上本应和五年来的每个夜晚一样：平静而规律，安排几个跨洋电话会议，就不需要面对漫长黑夜，累极和衣而睡，睁眼便是天明。然而今晚在酒店的和室见到江沅的时候——他曾想像过数千种再次相遇的场景，他一如平常一样，冷静、缜密、滴水不漏，而那个人似乎是被他的平静激怒了，暴力的打碎了他的眼镜，不顾他的反抗欺身吻过来。
他变了，比以前更加冷厉，对暴力毫不掩饰，与生俱来的清贵随着冠冕加身愈发凌厉夺目，他的眼里也不再泄露一丝一毫的情感。其实自己何尝未变，在这个圈子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真真稀罕，他身处那个位置只怕更难。只是，他私心里总觉得他那样万事不过心的人，该是一直四两拨千斤的冷情冷性。呵，也许他从来都不曾真正认识他。
江沅开车回去的路上，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那边交代了几件事，默了一会，才低声道：“我听说那孩子回国了？”
江沅将车靠到路边，拧了下眉心应道：“是，上个月回来的，我还没见到，秦熠他们几个碰见了。”
“嗯，你——费些心，有什么事看着点。”那边的声音好像一下松下来，透出浓浓的疲惫。
“我知道，您注意休息。美国那边过两天我去一趟。”江沅手敲着方向盘，目光有些幽深。
挂了电话，江沅心里叹道：上辈子他们家真是欠了姓孔的。多事之秋，收关之际行差踏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等了五年，不该在这时候忍不住的，可该死的自己见到他一脸静水无波的样子就克制不住的想去打碎、蹂1躏，没戴眼镜还敢开车......江沅深深吐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才发动车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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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展览的第一天，孔宴和几位同事忙了一天几乎没停。这会已是傍晚，大家就着咖啡吃了一点三明治，暂时纾解白日的疲惫。晚上还有一个酒会，邀请了参展的艺术家和一些名流，主要为了第二天的小型拍卖会预热。拍卖结束后，展览计划面向公众开放一周。
孔宴匆匆吃了一点，把酒会的各项细节又确认了一遍，才放心回家梳洗换装。虽然白天一直穿的平底鞋，但久站加上不时的走动，脚踝还是有些酸痛，草草揉了几下，便赶紧进浴房梳洗。掐着时间简单化了个淡妆，孔宴挑了一件杏色缎面的长款西装裙，临出门前纠结了一下还是换了高跟。
孔宴一进会所，Sally就急急跑过来，支吾说道：“宴姐，今晚的宴会名单有些不对啊，您还邀请其他人了吗？。”
“什么意思？名单上个月就敲定了的，我没变动啊。”
“可是今晚来了几位，额，我们也不好拦着。诶，您去看看就知道了。”Sally直接指了水吧让孔宴过去。
孔宴也有些摸不准，径直走了过去。林城眼尖，第一个看到来人，招呼了一声，几个人转过头来，孔宴便愣住了。除了林城和秦熠，江沅竟然也来了，这个时候，幸亏没人认识他，否则她真是——总算知道Sally为什么拦不了了，秦熠是有请柬的，他带着那两个人进来，况且林城的娱乐公司在国内首屈一指，Sally自然认得他。
孔宴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冰，见了故人，她感觉有些陌生，分明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看到各自的面孔却还是那么熟悉。
林城手里晃着酒，睨着她先开口道：“湘湘，回国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要不是秦三儿拿着请柬，咱们想进来捧场都进不来啊。”
孔宴和林城其实不怎么熟，只是他和秦熠是哥们，久而久之也就面熟了。她心里暗骂林城蔫坏，才见面就故意拿话刺她，只能做软道：“回来一直没忙开，上个月碰巧遇见三哥才联系上。再说我这小场子哪敢请林总来，您随便带个明星来我这儿都盛不开啊。”
林城听了笑骂道：“小丫头国外待这么些年嘴皮子倒没磨平了。”秦熠听了也笑，说道：“你俩这一见面就吵怎么就改不了？”几个人又聊了几句，孔宴总算找回了些真实感，心里也踏实了很多。余光扫到边上的江沅，他依然面上淡淡的，笑也是浅浅一瞬便隐去，当年她就因为这个特怕江沅，觉得摸不清他，其实他多数时候不怎么开口，但就是让人无法忽视。如今他这个身份，还一起过来这里，孔宴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也许大家的情分都是一样的，她在心底念着他们，他们也不曾忘记过她。
周秉仁是和孔霁初一起来的，两人到的时候，孔宴刚刚致完词。孔霁初开了一天的会，和孔宴远远点了点头，便找了角落沙发准备坐一会离开。周秉仁去寻她的时候，经过水吧，看到秦熠被围在几个人中间似乎在交谈，他皱了皱眉，脚步未停，继续向画厅那边走过去。
孔宴和几位参展的画家聊完，便看到了周秉仁。他今天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衬衫外套了一件长大衣，正站在不远处认真看画，也难怪没几个人认出他来。她轻轻走过去，低低说道：“这幅画的作者现在还不是很出名，不过我很欣赏他的作品，明天也会拍卖这幅。周先生觉得怎么样？”
“嗯，还不错。”周秉仁看着画点头说道，心想她家客厅里刚好缺一幅画。
“你和我哥一起来的？”她挽上他的手臂，陪他逛起画厅。这会画室里没什么人，大家一听说林城和秦熠来了，都去了外面的大厅。她的腿有些酸，于是坏心眼的整个人都借着他手臂的力，他也配合她，抬手微微扶着她。
“来之前在孔氏谈了些事，就一起过来了。”周秉仁随意答道，看着她轻靠在他肩头的乌黑发顶，心神越发疏懒。
“唔。我听霁初说你们和信远可能有合作？”孔宴懒懒倚着他问道。
“嗯，还在谈。”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就认识秦熠了，到现在十八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林城和江沅是后来认识的，我以前和你说过他们俩吧？今天在这碰到，我真有些吃惊，但是又一点不意外，好像他们本来就该和现在一样，从很久以前开始。”孔宴笑了一下自己，“我在说些什么啊。”
周秉仁没出声，他明白孔宴在说什么，江沅是身不由己，秦熠和林城的家世背景也早就决定了他们的人生道路。
两人安静地看着画展，偶尔低声交流。Sally站在画厅门口，准备进去时就看到这幅场景，孔宴轻轻靠在男人身侧，男人穿着宽松的长大衣，休闲随意，旁边的人身着华服又那样清泠本该被衬的有些违和，可是那男人却自有一身清贵不俗的感觉，那种厚重的贵族气息是消亡的朝代才该有的，非沉淀数代而不得。她没有进去，静静看了一会，随后轻轻带上画厅的木门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