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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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宴陪周秉仁看了一圈画，稍稍休息了一会。她一向不是长于社交的人，在美国这几年也只学会些场面上的皮毛，今天周旋了一天是真的累。周秉仁也清楚她的性子，否则他今晚也不会来。两人从画厅出来，孔宴环顾了一圈没看到霁初，正想打电话时周秉仁环住她的肩，带着她微微转了个方向，她疑惑的抬头看过去，便看到秦熠向这边走过来。
其实回国后，她总觉得和秦熠之间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她当他是最亲的哥哥，她周末从学校回来，只要秦熠有空，总是想法子带着她出去玩。而现在，她觉得他们之间绷着一根细丝，秦熠在慢慢把她拉过去，她不想将细丝挣断又只想保持从前的距离。每一次见面都像在博弈，她知道自己根本抵不过秦熠，但这一切是从哪里开始错的呢？从她的不告而别，还是她根本不该回来？
“三哥。”孔宴轻轻叫了一声。
秦熠点了点头，嘴角牵起一点笑意，说道：“周总，又见面了。”看了一眼孔宴，接着说道：“没想到您也认识宴湘。”
周秉仁不置可否，淡淡说道：“从前听湘湘说起过她在北京的朋友，对秦总也耳闻已久。”
周围有人认出了周秉仁，开始上前攀谈。秦熠见状向孔宴示意他先离开，留话说明天会让秘书来拍卖会。周秉仁不意逗留太久，他本就是为了看看孔宴才来的，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托事离开。不过到场的人即便再不认识孔宴，看到这几位爷来捧场也都有了谱。
回到家，孔宴洗完澡出来，看到Sally统计完数据发来的信息，不论展出的还是待展的竟然都一售而空。很多竟是人没到打电话拍下的，孔宴打趣说,咱们要一战成名了。其实她心里知道今晚是沾了秦熠、林城还有周秉仁的光，那些想要打点关系的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皇城根下的人最善钻营，哪个不是人精，自己不过狐假虎威。人情欠周秉仁欠的多了，她这些年早就厚着脸皮不去想了。只是秦熠，也许还有江沅，孔宴揉了揉额角，将被子拉上来盖住脸不再去想，天大的事也等她明早起来再说吧。
画展过去了几周，孔宴也渐渐融入了国内的圈子，她自己气质品位不凡，背景明眼人都门清，自然到哪都少不了追捧。好在她是负责艺术品管理的，平常大多只和圈内艺术人士接触，公关自有人负责，免了她社交无能的苦累。秦熠中间倒是约过她一次，只是刚巧她在纽约复诊，没能成行。
今天是周末，林城一早便打电话来放了话，今儿晚上约了圈老朋友给她接风洗尘，不许迟到不许早退。孔宴挂了电话想了会，还是拨给了章满。章满是秦熠的表妹。孔宴刚来北京的第一年，人生地不熟，每天两点一线。加之她从小在巴黎长大，国语远没有现在流利，在学校里除了练舞也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章满是第二学期进班里的，小姑娘随父母回国定居，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舞都能像模像样的跳一点，没靠家里自个硬气地考进了这所舞蹈学校。章满的一口京片子地道的很，没几天就混了一圈熟，两人就是这时候认识的。
号码还是之前和林城要的，自孔宴出事后两人便断了联系。
“哪位？”熟悉的有些沙质的嗓音，孔宴一听眼便热了。
“是我，湘湘。”过了一会，她才压着哽咽低低说出来。
电话那头长久的没有声音，章满再开口时，声音里已压着满满的怒气，“要是林城没攒今晚的局，你就打算永远不联系我了，是不是？”
孔宴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住了泪意，慢慢说道：“我发那封邮件给你前，刚刚在电脑上看完你在莫斯科的演出。而那个时候，我在波士顿，进行康复治疗，在练习——走路。”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章满惊疑地叫道。
“我到美国的那一年，发生了车祸，差点成无脚鸟。”孔宴开着玩笑。
“孔湘湘，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吗？”
过了好一会，电话那头才又传出声音，“那现在怎样了？”
“放心吧，今晚去吃饭是没问题的。”
章满听她还有心思打趣，稍稍放下心。“在家等着，我待会开车去接你。”
“好，我把地址发你。”
孔宴挂了电话，一瞬间有些不真实感，离开8年，与旧友的一通电话就迅速将过去种种与现在联系起来，仿佛这8年的空白不值一提。可终究物是人非，所有人都已不再单纯，社会赋予的身份、关系丝丝缕缕牵绊，她要面对的已不仅仅是过去的心结。
两个人到会所的时候还有些早，经理领着她们一路去到包间，章满随口问道：“有人到了吗？”
“两位到的早，还没上餐，秦总他们也刚来不久。”经理边说边引他们转过花厅，到拐角的时候便不再向前，欠了欠身便离开了。孔宴有些奇怪，章满却没停下脚步，带着她一路向里走。这间花厅隐在会所尽头，院子里流水潺潺，几盆兰花孔宴打眼看过去就知道不凡，再走了一段回廊，便看到中式的双扇门隐在廊下。
章满拨了拨头发，“这地儿是三哥的。你也知道林城那地儿人太乱，沅哥他们不爱去。瞧瞧这院子，你猜是谁的手笔？”
孔宴摇头，“不是三哥？”
章满手扶上门扣，笑着掠了眼身后，“是沅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