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告别》岛肆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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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景又接到了成湛的电话。
　　自从上了大学后，他从未这么频繁地接到过成湛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很吵，像是在外面。

　　穆景皱眉听了一会，忽然那边传来一个甜腻的女声，接着成湛的声音出现了：“在哪玩呢？”
　　穆景垂眼敛住眼里的光：“在寝室。”

　　“不是吧？”成湛夸张地拉长了声音，“跨年夜都不出去玩，你的生活越来越没趣了啊。”
　　“有事？”
　　“有，我交了个女朋友，你不是说如果我交了女朋友要带给你过目吗？我给你发照片，你给我看看怎么样。”

　　成湛说完就挂，几秒钟后穆景看到了成湛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成湛和一个长发女生搂肩站在一起，背景是隔壁省的典型建筑。

　　穆景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而后问叶涧嘉要了一张他的自拍。
　　叶涧嘉没有多问，迅速选了张照片发给他。

　　穆景把叶涧嘉的照片转发给成湛，说：“礼尚往来。”
　　成湛的短信回得很快：“不错啊！可惜没我帅，放假了带出来看看？”
　　穆景想说“不了”，然而手指在屏幕上方顿了好久，最终还是发了一个“好”字。

　　H大离穆景的家只有短短十五分钟的高铁车程，又是省内排名靠前的双一流，读书时他和成湛曾开玩笑似的约定一定要上这所大学。
　　当然，最后的结果很清楚了，他选了H大，成湛去了隔壁省。

　　不过虽然H大距离穆景家近，但穆景回家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当他打电话到家里，说放假当天就会到家时，穆妈妈还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寒假很快就到。
　　穆景约了叶涧嘉看电影，成湛却打电话来说路上堵了，叫他们先去电影院，如果十分钟后他们还没到，那就他们先看。

　　“不过千万不要选变形金刚，”成湛说，“错过开头我宁愿不看。”
　　穆景说：“好。”

　　叶涧嘉安静地听完穆景的电话，然后陪着他在路边发呆。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成湛发短信问她进了电影院没，穆景回他说进了。
　　成湛又问选了什么电影，穆景说变形金刚。

　　手机彻底安静下去，成湛再也没有发来短信。
　　穆景有些倦了，对身边的叶涧嘉说：“你先回吧，今天不好意思了，让你白出来一趟。”

　　身边的人很久都没说话，穆景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叶涧嘉的眼睛。
　　下一秒，叶涧嘉忽然抬手把他拽了起来。

　　“先回去？我从中午陪你到现在，你叫我先回去？”
　　穆景说：“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你简直是……”
　　他突然顿住，接着道，“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样对我。”

　　穆景淡淡地看着他：“我简直是什么？”

　　叶涧嘉呆了一下。

　　穆景扣住叶涧嘉的手，轻轻挣开。

　　“你可以回家，我记得你就住在这家电影院附近吧。”
　　叶涧嘉愈发呆住，穆景说：“我记得你，你是成湛的同学，但那时你不爱说话，平时我去约蒋续飞他们打篮球，你也从来不参与。有一次我去找成湛，你以为我是去找蒋续飞打球，还提醒他不在教室……那是我们第一次说话。”

　　穆景说着笑了一下。

　　“你怪我，我怪谁呢？我们都傻，明知无人会来，却仍要来赴这场自欺欺人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