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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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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姨打来电话,说她孩子的手术很顺利,再过半个月就能出院。她又对姜苜连连道歉,说明明是来照顾姜苜的,却出了这样的事,万分歉疚。
生老病死的事谁人能预料,姜苜自然不会介意。况且,没有珍姨,姜苜生活得更自在,因此她反而宽慰起了珍姨,等她孩子病彻底好了再回来。
对于婆婆。姜苜感到抱歉得很,她肯定也是很担心孙子的,只是碍于要照顾姜苜,没法去。
晚上对卓佳说她养了一只刺猬,卓佳不屑地,“养刺猬干什么,不能亲也不能抱的,扎死个人,有什么好。”
姜苜无语,“你以为在找男朋友啊,又要亲又要抱的。”
“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才不要什么宠物来填补精神的空缺。”
两人就这件事争论了好长时间,卓佳又突然说,“你知道吗?宫琪整天来试探我,他就觉得我知道你的去处。真是有够锲而不舍的,气死我了。”
宫琪?
姜苜一愣。
她好长时间都不记得这个人了,若是卓佳不提,恐怕她都忘了。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整天端着,觉得自己多高贵似的,整个一个伪君子。若不是因为你和我交好,他根本就不会搭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整天卓佳同学卓佳同学的喊,恶心。”
姜苜看着屏幕上怒气冲冲的一大段话,好长一段时间反应不过来。她知道卓佳是挺不喜欢宫琪,但是从来不知道她那么大的怨气。
“我跟你说,你找男朋友可别找他那样的。要不然,我和你绝交。”
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姜苜抿嘴一笑,指尖在键盘上敲击,“放心吧,我对他没意思。”
而且,宫琪对她也没有喜欢的意思,她虽没谈过恋爱,但是也知道对待恋人也该是不同的。
宫琪和她相处时,永远是彬彬有礼,温和有加。好像宫琪对待谁都是这个态度。
不过,也有例外。
宫琪对他同桌永远是冷着脸的,不苟言笑。
姜苜和宫琪邻班,从他班路过时,时常见那女生嬉皮笑脸地逗它开心,不过宫琪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睡觉,对女生眼里的爱慕喜悦视而不见。
不过,姜苜猜测宫琪是喜欢那女孩的。
姜苜是午自习的检查生,一三五戴着红袖章检查同年级午自习纪律。
宫琪很爱学习,全班睡去,他还在奋笔疾书,所以姜苜看见过他替睡熟的,不知道自己衣服掉了的女生重新披上衣服。
神色罕见的温柔。
这分明是喜欢的。
不过宫琪为什么一直向卓佳打听她呢?
两家虽有来往,但也不至于如此。
宫琪到底想干什么?
同卓佳聊完,姜苜下楼去看小灰。小灰是刺猬的名字,之所以这么取是因为它的毛是灰色的。
怕惊动婆婆,姜苜没有打开灯客厅的灯,只拿着手电筒打光。
黝黑的庭院。
她恍然想起纪辽白天说的话。
就在这里他肆无忌惮地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后来还要求她考虑考虑。
当时她先是被他的问题惊着了,后来就狠慌乱,完全被他追人的路数吓到了。
神智恢复后,她立马拒绝。
纪辽歪着脑袋,神情困惑,“为什么?难道是我不够好?”
这个…
怎么说,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还是说,你不喜欢我……”纪辽全然没有被拒绝的尴尬,他只是很疑惑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你为什么喜欢我?”这大概是每个即将恋爱或已经恋爱过的人老生常谈的话题。
“一定要为什么吗?喜欢是一种感觉,非要具体的话,可能是”
不能否认,姜苜对纪辽是有好感的,可能不止那么一点,但也仅仅停留在好感上。
她对这个人很好奇,所以不排斥他的接近,在可能时,她也愿意让纪辽了解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纪辽说要带她去捉知了,她愿意去。他送她刺猬,她也愿意接受。
但也仅此而已。
所有的交汇都应维持这个平衡点,过了就不行了。
刺猬是杂食性动物,胡萝卜愿意吃,青菜也愿意,姜苜查了资料,才知刺猬也吃些虫子,蚯蚓,小虫,小虾。
青菜什么的都还好办,姜苜喜欢切成碎片,搁在小碗里喂。但是蚯蚓小虾就为难住了她。
难道要刨土吗?
解决这个问题的是纪辽,上午姜苜在院子里正愁刺猬食欲不怎么好,纪辽和孙齐拎着一小纸盒进了婆婆的家门。
“刺猬还好吗?”纪辽屈指害你。
“还可以。”姜苜并没有看向纪辽,说实话,她对纪辽若无其事的本领感到好奇,仿佛两人之前的尴尬完全不多在。
“我带来了一些蚯蚓和小虾,你喂喂它。”
将剩余的青草放进碟子里,姜苜接过了纪辽手里的纸盒子,打开只瞧了一眼,她就有些不知所措。
盒子里放着几十条蚯蚓,爬来爬去,用折纸隔开的半边就是碧青的小虾。
姜苜蹙了下眉,比起这些,她倒宁愿喂刺猬青菜胡萝卜。
她又露出了那种嫌恶却拼命掩饰的矛盾表情,纪辽找了根树枝递给她,“用树枝挑不就好了,尽快习惯吧,毕竟这里也不是你一尘不染的家了。”
姜苜接树枝的手一顿,轻飘飘地抬眼,对上的就是纪辽含谑无恶意的双眸,姜苜掠过心头的不适,用树枝拨出几对虾搁在了刺猬嘴边。
刚才她还以为纪辽是在讽刺自己。
小刺猬黑鼻子嗅了嗅,闻见了荤腥,就痛快地大嚼特嚼,不一会,几只虾就下了肚。
姜苜蹙眉,拨了四五条蚯蚓,明显虾的诱惑要比蚯蚓大的多,刺猬嗅了好久,才犹豫地逮住一条,慢吞吞地吮食。
有一条蚯蚓逃进了土里,其余的又被纪辽逮进了纸盒里。姜苜想继续喂虾,被纪辽制止,“别惯坏了它,要不然它只吃虾了。蚯蚓你就一条一条放,等它吃完了再放别的。”
姜苜意会,点了下头。
孙齐鲜见纪辽这么耐心,不由啧了两声,“姜苜啊,还是我纪哥对你好,”接收到纪辽警告的眼神,又忙改口,“不,我是说对刺猬好,他今天起的特别早,去给你……不,给刺猬捉蚯蚓,还去河里撒网捞虾,可勤奋了。你……”
孙齐还要可着劲美言纪辽,被纪辽一脚踢到了腿弯上,顿时将满口的话硬生生地瘪回了肚子里去。
“小辽,丫头,都快过来,我切了西瓜,可甜了。”婆婆对着他们吆喝。
“婆婆,你怎么没喊我。”孙齐一听有西瓜吃,立刻抛下纪辽和姜苜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呦,是孙齐啊,”婆婆上下瞅了他一眼,满心感叹,“几天没见,你是不是又胖了,天天都吃的啥!”
孙齐嘴巴一瘪,顿时不乐意了,他不就是胖了几斤吗?怎么谁都能看的出来。
“下次,不用把青菜胡萝卜切得这么仔细,随便喂喂就行。时间一长,刺猬的生存功能就退化了,不利于它们生活。”
“我可以喂他们啊。”姜苜不以为意,阖上了盖子,也站了起来。
纪辽告别婆婆后,回了家。
离开时,大门是上了锁的。
而现在,大门打了开,锁歪歪扭扭地挂在门栓上。
纪辽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径直入了家门。
不出所料,脚边横躺着个破旧的行李箱,棱角都磨平了,不难想象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
还未进客厅,一阵腥臭的酒气扑鼻而来,纪辽脚步顿了一瞬,继而听到了卧室的呼噜声。
客厅茶几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瓶青岛啤酒,那是他昨天买的,唯一的三瓶。
“砰”一声,纪辽面无表情的将酒瓶扔进了垃圾桶。
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门房一颤后,客厅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