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暮她朝》四月豆

10、表白？

　　卓佳最近来消息很频繁，说她和周衍又看了什么电影，偷偷去哪喝了咖啡，在哪个游乐园牵手，送她回家时奉献了彼此的初吻。话里话外都是周衍，字里行间挡不住的青涩欢喜。

　　姜苜认真地扮演一个听众，适当时表现出艳羡。只是卓佳说了太次，姜苜都听得发腻，很无语地问卓佳为什么总是朝她炫耀。

　　卓佳记仇，揭露了两年前的一段往事。
　　“你当时说我找不到男朋友，今天我就是特意让你来羡慕的。”

　　姜苜无语。

　　初二她和卓佳同桌，一整天都忍受卓佳疾风骤雨的狂轰乱炸，耳朵最不清闲。当时姜苜就吐槽卓佳咋咋呼呼的性格找不到男朋友。

　　没想到卓佳小心眼记到了现在。

　　还想让她嫉妒，这可就是不可能的。她根本就不需要找男朋友，想谈恋爱的话，早就谈了。

　　但是让卓佳老来腻她，姜苜啧受不了啊。

　　“他妈妈没发现你们两的地下情吗？”一想到这话能给卓佳添堵，姜苜嘴角泛起了笑意。

　　手机那端长久沉默，然后霹雳啪啦地来了一大段话。

　　“别提了，他妈妈跟特务似的，把周衍看得特别严。每次的约会弄得跟搞游击，东躲西藏，还怕遇见熟人。”

　　隔着屏幕，姜苜都想象得到卓佳气恼又无助的模样。

　　“要是被他妈发现了，你该怎么办？”到底是卓佳的好朋友，姜苜逗弄好友的心思淡了，这会真替卓佳担忧。

　　“还能怎么办，只能瞒着呗。能瞒一天是一天，实在瞒不住了，干脆坦白。现在的家长都这么开放了，应该不会做强拆鸳鸯的事。”

　　姜苜盯着屏幕，不认同地摇头。

　　周衍妈妈是一个特别强势的女人，和姜苜母亲关系很好，时不时也会一起吃个饭。以姜苜对周衍妈妈的了解，卓佳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乐观情况，基本不会出现。

　　姜苜还在发呆，卓佳的短信又进了来。

　　“你看新闻了吗？我听我爸说，最近你爸的政治对手很活跃，出台的几项教育政策，颇受好评，在教育界风评很好。这会不会对你爸的升职有影响？”

　　姜苜呆在这里也不知道具体的状况，也想象不到政治场上的激烈。
　　像这样的境遇，在她九岁的时候也出现过。
　　来江水镇之前，姜苜母亲就曾经对姜苜解释过说，这次的角逐事关姜家能否在新政中站稳脚跟，向权力中心迈进一大步，需要委屈她在外躲一躲，以防九岁那年的绑架案再次发生。

　　身在江水镇，姜苜知道自己应该多关心一些姜家的情况，可她实在不想，那些角逐，她非常的厌弃，甚至痛恨。所以到了江水镇后，姜苜从来不看新闻，也不上网，为的就是屏蔽有关姜家的一切动态。

　　“丫头，快出来。”婆婆在楼下喊她。

　　姜苜甩开头脑混乱的思绪，下楼找婆婆。

　　“婆婆，怎么了？”姜苜走出门外，脚步顿了一下。

　　“丫头，快来看刺猬。”王婆婆见姜苜出来，让出了身后在纪辽脚边缩成一团的刺猬。

　　“这是...”姜苜看着那灰灰的一团，震惊了。

　　“昨夜里跑到我家来了，本来想让它自己走掉的。结果早上起来一看，这小东西蜷在我家屋檐下，怪可怜的。”纪辽自看见姜苜的那一刻，眸子里闪过一道光。

　　再一次看见纪辽，姜苜还是挺意外的。自前几天纪辽惹恼了她后，见纪辽时，姜苜表现的很冷淡，对他不甚搭理。

　　没想到，今天竟然送了只刺猬过来。

　　那刺猬小小的一只，鼻子尖尖的，见了这么多人，还恐惧地张望。
　　姜苜看着它，面对纪辽的冷漠目光软化了。

　　她慢慢靠近，半蹲着身子，看着小小的一只，“刺猬怎么会跑到你家去？”

　　纪辽也在姜苜身边蹲下，用手上的树枝拨了拨刺猬身上密密麻麻的刺。“就是前几天我们去的那个树林，里面会住着一下小动物，刺猬、野鸡、黄鼠狼什么的都有。这小刺猬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我家门口的。”

　　“这也没什么，刺猬就爱傍晚出来活动，我以前都不知道见到多少。”婆婆说着，拎着一袋芹菜进了屋。

　　姜苜想伸手摸一摸，看到它身上的刺，立马打住了想法，她不想手变成针眼。

　　“喂，你想不想养它。”纪辽转头看姜苜，神情散漫。

　　养刺猬？

　　姜苜摇头。

　　姜苜母亲不喜欢小动物，是以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养过宠物。让她养只刺猬，那画面姜苜都不敢想。

　　“真不养吗？你看它也挺可爱的。”

　　那小东西冲姜苜扬了下头，露出黑黑的鼻头。姜苜迟疑了一瞬，还是摇头。

　　纪辽手抬手轻轻抚摸了下刺猬，由于全身的刺，纪辽的动作很轻很短暂。谁知，小东西警惕地抬头看纪辽，慌忙后退了几步。

　　姜苜轻轻一笑，纪辽看她嘴角的笑容，也勾了下唇。

　　想了一会，纪辽站起来，将套刺猬的口袋重新拿过来，“小家伙，人家觉得你不可爱，不想要你。你只能跟我走了。”

　　说着，纪辽真的要带走刺猬。

　　“你要把它带去哪儿？”姜苜站起来。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遇到王婶，她问我要刺猬来着，说是要炖汤喝。既然你不肯要它，那我干脆就把它送给王婶算了。”纪辽漫不经心地，手里开始折起了口袋。

　　“熬汤，你竟然要把它送给别人熬汤。”一听说要炖汤，姜苜不可思议地瞪着纪辽，“你可以养它的啊。为什么非得送给别人炖汤。”

　　“我又不喜欢刺猬，为什么要养它。”纪辽奇怪地看姜苜一眼，然后小心引导刺猬钻进了口袋。

　　他手轻松一提，小刺猬就滚到了口袋底。
　　纪辽掂量了两下，自言自语道，“还挺重的，一锅汤应该也够了。”
　　说罢，就要走。

　　姜苜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纠结着看他走了几步，然后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扯住了纪辽的胳膊，“等一下。”

　　“怎么了，”纪辽猜到了姜苜的意思，不动声色地伪装，“不舍得，后悔了，想养刺猬？”

　　姜苜看着那滚滚的一团，脸上一满是挣扎之色，为了怕纪辽走，就死死抓住了纪辽的胳膊。

　　“要不，你就养了它吧。很好养的，就只吃一些蔬菜什么的，婆婆家里种的蔬菜很多，你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

　　“若是，你没经验的话，我也可以过来帮你。”纪辽放缓了声音，循循善诱。

　　“丫头，喜欢就养下来，你若是担心，养不好，婆婆可以帮你。”王婆婆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黄桃。

　　尽管婆婆都这么说了，姜苜还是有些犹豫，“真的很好养吗？”

　　她没经验，很担心养不活。

　　“好养的很，你不用担心，婆婆以前也养过，你不懂的，婆婆可以教你。”纪辽见她有了松口的意思，趁势又劝。

　　半蹲下身，纪辽不容拒绝地放出了口袋里的刺猬，“小家伙，你有家了。从此好好跟着姜苜姐姐。”

　　那小刺猬重见了天日，团成一团的身躯缓缓松展开，爪子扑了下鼻子，机警地看着纪辽。

　　到了这个地步，姜苜拒绝的话是真的说不出了。

　　她被赶鸭子上架地养了只刺猬。

　　纪辽说要给院子里给刺猬建一个窝，按照生理习惯来说，刺猬是住在洞里的，但毕竟被捉了，只能委屈它在院子里安家。

　　纪辽选择将窝棚搭在石榴树下，旁边就是门庐，潮湿阴凉，适合刺猬的习性。

　　他找了许多砖块，还和了水泥，本来姜苜只是站在一旁围观，可纪辽毫不客气地指挥她打下手，使唤起人来真是毫不手软。

　　于是姜苜当起了小工，递递转头，往水泥里添水。

　　她哪里做过这种粗活，简单的事也错漏百出，要么是半小盆大的水泥配多了水，要么是没有眼色地递了过小的砖块。

　　纪辽都忍不住了，差点就说她笨，姜苜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很不好意思地，近似讨好地朝纪辽一笑，纪辽的心就软了那么一下，他无奈地挠了下头，又认命地自己去择了更长的砖块。

　　“这几天没见到珍姨，她去哪了？”纪辽将抹子拌上水泥，抹在了砖块上，铲子一划拉，发出卡呲的一声响。

　　姜苜顺势又递上一块砖，“珍姨的儿子生病了，要做手术，现在去医院陪了。”

　　“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个小手术。”

　　纪辽用刀背把砖敲得严实，不再说话。

　　他们忙了半天，终于搭好了窝。

　　刺猬喜欢阴凉潮湿的环境，纪辽特地在里面铺上青草，撒了水，刺猬在里面拱来拱去，很欢喜的模样。

　　堆砌的窝棚没有设门，刺猬若想跑出来玩，随时都可以出来。

　　姜苜蹲在一旁，支着下巴看，时不时捻一根青草逗它的小鼻子。小刺猬忙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以此来躲避骚扰。

　　纪辽洗手从屋里出来，见到的就是姜苜翘起嘴角，歪着脑袋逗弄刺猬的怡然模样。

　　他走进，把玩着指尖上未滴落的水珠，屈指一弹，水花就零零撒撒地进了姜苜后脖颈。

　　姜苜一惊，转身去抹，见是水，不禁轻轻瞪了纪辽一眼。

　　纪辽笑了一声，在她身旁蹲下，也去看窝棚里的刺猬。

　　过了许久，他伸出脚尖，轻轻蹭了蹭姜苜的鞋跟，声音愉悦，“喂，你有男朋友吗？”

　　姜苜手中的青草倏地折断。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他认真地望着她，黑亮眸子里迷茫浮动，好像被这件事困扰住了。

作者有话说

　　不管了，我要放飞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