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苍霸』枯木怎生花》唱夜

11、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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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剑这时也总算上线摸进了组，这下众人也都明白了之前那出是乌龙。本来点人进组组错人这种事就很常见，不是有心人当然不会对这种事多在意。
　　可燕洛秋却偏偏是那个有心人，他不仅介意，还不爽得很。
　　“他是来找你的？”苍云的声音沉得能锉成冰锥子，“老朋友？”
　　柳羲对燕洛秋不明来由的隐约愠意有些拿捏不透，犹豫不答的时间里，燕洛秋的不爽程度似乎又上升了一格，“你和那个大名鼎鼎的清风一剑，关系有这么好吗，嗯？柳羲？”
　　“怎么了？”垂思皱眉，他对这些风云人物不感兴趣，但是他很在意燕洛秋这个不同寻常的反应。也是头一次，他将注意力投向那个对他而言存在感稀薄的小霸刀。
　　醉剑刚到频道，完全在状况外，“清风一剑？我知道啊那个藏剑，玩得挺牛逼的，怎么着老燕，有过节？”
　　“没有，但你们应该都知道，他名声别提多臭。这家伙，老来招柳羲……”燕洛秋黑着脸，特别有一种想把柳羲捞过来藏在背后的冲动，然后那个臭名昭著的藏剑敢过来，他就把那家伙乱刀砍跑。
　　博览贴吧的醉剑顿时get了燕洛秋的重点，“噢，那老铁虽然挨818的历史异常悠久，平时可能随便走两步都能抖落一路妹子怨念的眼神，但8的都是感情上的风流烂账，烟木徒弟好歹是个男孩子，还受不了什么害，甭理就得了。”
　　[小队][柳羲]：贴吧的818我看过，写得太假了，很多地方没必要那么添油加醋，原原本本地写不是更好。
　　——不然那位正主看过帖子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是受人诽谤。
　　他这句话在燕洛秋眼中反倒有些半像维护了，他心里的疙瘩越滚越大，焦躁到冲口而出：“那你是觉得那些帖子说的都是编造是非了？”
　　[小队][柳羲]：那也没有……但具体不好说。
　　柳羲真心实意地觉得，清风一剑本人，可远远比贴子里写的那种肤浅的渣男形象，要伤人得多。那种千篇一律的渣男只会让人鄙夷，而清风一剑不同，他给自己立了个道貌岸然的情圣人设，表现得绅士又温柔，出发点却从来不是对方的感受，而更像是自我满足。柳羲对着他，总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再多气恼都化作无力。
　　燕洛秋好一会儿没声音，半晌沉着嗓子说：“那就等晚一点，好好跟我说说。”
　　醉剑的八卦天线闻风而动，凑上来就想套柳羲话，“哎，烟木徒弟，你跟清风一剑熟啊？有什么惊天爆料没？”
　　“老酒鬼你丫……”燕洛秋把醉剑一脚踹出频道又拉回来，“别跟柳羲聊那乌漆抹黑的八卦啊我可跟你提前说好，把他带坏一点我都找你算账。”
　　醉剑带着酸意啧啧几声，“有问题啊我们老燕，烟木的徒弟你怎么这么上心啊，是时候来一场真刀真盾的皇城PK了！”
　　“不懂你在说什么骚话，”燕洛秋对醉剑的试探丝毫不为所动，“还有，别烟木徒弟烟木徒弟的，他叫柳羲，柳——羲，听清没？”
　　柳羲一愣，被提起名字之后又被醉剑视线锁定，有些不好意思，但燕洛秋顺口一提间自然而然的照顾仍然令他心头微微一暖。
　　如同置身于生僻环境中正无可适从时，有一双自己信任的温暖的手扶在他的背脊肩头，让那些不安不适都渐渐消散。

　　虽说是娱乐队，不过都是玩竞技场的，职业精神还是要有，柳羲和醉剑、垂思和除了燕洛秋以外的其他人互相之间是初次配合，有些预防针自然要提前打好。
　　“保奶的墙就我来吧，”醉剑抢先说，“我和烟木一起打了这么久，她的习惯我最了解，那个，那霸刀徒弟……啊，柳羲，你大墙去打进攻，我的墙看情况，你觉得呢？”
　　[小队][柳羲]：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不行，”燕洛秋拆台，“省省省省啊，差不多行了啊，队里最需要保的是谁你心里没点B数吗？墙你给奶歌，垂思奶花怎么办？”
　　“那我一块承包了得了呗？保奶都我来负责成不成？”
　　燕洛秋心想，我信你的邪？刚想怼过去，就听见YY消息的提示声，鼠标划过去一看，是醉剑小窗打字敲他：“兄弟，秋哥，给个面子看破不说破，好不容易能有机会遮风月不在，让哥们多表现表现，能助攻一手更更好，别拆我台啊。对了还有，别开直播。”
　　就知道丫在打这个主意，燕洛秋嫌弃地给他打了一串省略号，随后又打了一句：“行啊，那你得帮个忙。”
　　“什么忙？”
　　“毕竟我对霸刀研究也不算深，烟木的霸刀又有毒，柳羲的霸刀手法得有个正经霸刀好好指点一下，就决定是你了。”燕洛秋顺水推舟，“把你的霸刀毕生绝学倾囊相授吧，教得好请你吃饭。”
　　“秋啊，不是哥们信不过你，我真是没法不好奇……你到底为什么对她徒弟那么上心啊？”
　　醉剑口中的“她”永远特指一个人。燕洛秋敲字的手指停顿，这个问题，他也没想过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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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木和醉剑排名是用33打，55是空着的，五个人很快建好了队伍排队开打。
　　“哎，那这么一来我33和55能刷挺多币的，也不用狗比苍云和我打22了啊。”烟木说。
　　“这还没到十二点呢你就做梦，有垂思奶我，我为什么要带你的菜鸡奶歌？”燕洛秋是不可能给烟木台阶下的。
　　醉剑在一边立刻见缝插针：“那来和我打霸刀奶歌啊烟木，丐帮奶歌也行，和老燕他们场里见好吧？”
　　燕洛秋心想，遮风月打不死你，但为了柳羲的霸刀求学之路，憋了回去。

　　然而这三个人的对话在柳羲的解读里就成了另一副样子的修罗场，醉剑对他师父可以说是三句一撩，意思很明显，而师父似乎并不排斥，反而还挺配合的。反观平时总是习惯性怼上烟木几句的燕洛秋，这时候话反而变少了，烟木的话茬都是醉剑在接。
　　屏幕前柳羲微皱着眉扣起了双手，抵在抿起的唇前。
　　师父和醉剑这个气氛，洛秋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他忍不住担心起来。
　　而他的霸刀角色也一直跟在苍云身边不远，苍云大轻功起来他也跟着大轻功，苍云落在长安城巍峨的宫墙上他也落在一边。周围一个多余人都没有，柳羲就自顾自地猜，洛秋飞这么高是什么意思，高处不胜寒？苍云又飞下去打木桩，柳羲就也在隔壁的木桩上试刀，继续猜，洛秋孤零零在这打木桩又是什么意思，越猜越担心。
　　直到过了几场，燕洛秋出来之后点上了排队，闲极无聊地飞到长安插旗广场退队点垂思奶花插旗，悄悄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终于和别的活人有互动了的小霸刀才停下来从头回想了一遍，终于想到，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燕洛秋只是单纯地闲不下来？
　　……

　　“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啊，柳羲。”竞技场里向来能关注到全局的燕洛秋当然是几场下来就发现了柳羲的状态不正常，这小子有心事。
　　柳羲吓一跳，连忙否认三连。
　　没有想到，垂思竟然附和了这个话题，“原来是状态不对？还好这不是原本水平。”
　　他的语气冷淡疏离，一点也不像是在调侃。柳羲顿时有些僵住了，整个频道都有一瞬间尴尬的安静。
　　这时排队的进入框弹了出来，烟木也忙不迭喊所有人进竞技场，好在垂思没有多说，掀过了这个话题。

　　但是深海鱼雷就算暂时沉进了海底没有引起风浪，也早晚会有爆炸的时候。
　　他们打得还算顺畅，十几把过去，输了第一把，是烟木死了。
　　竞技场有输有赢是正常的，原本并没有人要责怪谁，烟木和燕洛秋还有醉剑的关系又那么铁，就算燕洛秋总跟烟木拌嘴，但他是不会动真格喷烟木的。
　　只不过，谁都没想到，人在家中坐，锅会从哪边来——垂思出声了，是对着柳羲。
　　“霸刀，刚才那把你在干什么？”
　　“垂思？”是燕洛秋带着些阻拦意思的声音。
　　柳羲被奶花这严肃的语气点到，心都紧了一紧。突然紧张，以至于冒出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发一张“你也太凶了”的猫咪表情包缓和气氛。
　　[小队][柳羲]：我被压得有点难受，一直在保命……
　　“对面有鲸鱼有和尚，压霸刀霸刀是没办法的，鲸鱼我们外功队也不好追，和尚也是难压死的职业，这不能强求柳羲。”燕洛秋说。
　　“对啊，而且被秒的是我，我的我的，不关我徒弟事啊，他抗压那么久已经很好了！”烟木也帮徒弟说话。
　　垂思不为所动，“烟木看不出来就算了，洛秋你不可能没注意到。”
　　所以我没有说不关他事，只说不能强求啊……燕洛秋头大地想。
　　他的沉默让垂思莫名地心头发堵，语气古怪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宽容了”
　　有吗？这个反问转瞬即逝没有出口，燕洛秋听着垂思尖锐的语气，有些恍惚地想，从前自己没有制止过垂思吗，以前为什么就不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很伤人呢？
　　他尚未意识到，只有在面对柳羲时，他真的宽容到不可思议，一切都可以好好说、慢慢来。
　　这一点，粗线条的烟木看不出，认识他不够久的柳羲不知道，先看出来的反而是与他许久不见的垂思。
　　垂思抛开多余的想法，回到复盘上一场的话题：“霸刀，看起来你好像极限抗压撑了很久，显得自己是一个会玩的霸刀，但是有意义吗？该打输出的时候你打了吗？该回防的时候你第一时间走了吗？什么时候该打，该在哪里打，你心里有数吗？你只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技能循环，但对团队没有贡献，你又不是奶妈只要活着就够了，交技能不是无脑循环，要看情况，这一波真的有击杀机会你就别按那个散流霞，顶着奶歌的圈，问我要春泥折叶强行打，不然要你有什么用，你的进攻意义还不如奶歌两个圈。”
　　“我不想多费口舌给你上课，我只是想说，你的大局观太差，只能靠洛秋这种级别的队友带着当个木偶，他让你怎么打你就怎么打，而55这种场合他要看全场十个人，他一顾不到你，你自己的处理就很混乱。之前有一把对面压的是醉剑的侯爷，但是你的伤害打得和他差不了多少，被对面放空的情况下，你的输出呢？上一把你跑墙减伤接小墙，看起来拆火了惊羽的一波伤害，但是你跑墙位移加小墙后跳动作的距离逼迫烟木向前走位，直接导致她被抓过去隐追。当然，我不是说烟木没有问题，我只是举这个例子，说明你这么多场下来很多类似的问题。”
　　垂思是才回归的玩家，新门派很多技能他记不清具体的名字，但是技能效果和动作却一清二楚，复盘时嘴里像含着片薄而利的刀锋，让人哑口无言，并且分起锅来是无差别攻击，不止柳羲被批得一无是处，烟木也躺着中了一枪。
　　好在烟木和垂思是老相识，对他在竞技场上的较真性子见怪不怪，但是初次见面的柳羲也被他这样一通指责，场面就很尴尬了。
　　而老天似乎是还嫌不够尴尬，一定要再加一勺佐料。
　　“行了啊垂思，打个娱乐55也要上升到大局观的高度吗？”燕洛秋说话了，烟酒嗓里没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意思，显得有七八分的认真，“况且，他要真是大局观不好，我就带到好为止，要多好有多好，话放在这，你们以后看着。”
　　“……”垂思没想到燕洛秋会这么干脆地袒护，一时缄默。
　　“我来教他就得了，所以，不用你给他上课了。今天就当刷个币，轻松一点打，输就输了，别来来回回抓着那一把纠结。”末了，苍云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