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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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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颂恒接明家进京后,为明家张罗好了,安排妥当就赶上一波事脱不开身。而今有一段时日了,明归云托人找他,他再忙也要抽空去看看。
翰林院门外的齐颂恒脚步有些踟蹰,下意识地正着衣衫,理顺了额边碎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去。
明宅外,明归云翘首张望着。
直到看见齐颂恒向她挥了挥手,明归云不自觉地笑眯了眼睛,随着齐颂恒大步流星的走近,心内都是满足。
齐颂恒长得极好看,一双丹凤眼,唇红齿白,气宇轩昂,永远是人群当中最扎眼的存在,即便是翰林院的官服穿着都格外好看。
该是多少人的梦中佳婿,明归云捧着帕子在心口,心满意足的想着,如此的人竟然是她的未婚夫婿,真的是何德何能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了吗?”
“有东西给你。”
明归云神秘兮兮献宝一样捧出来的,是一条绣了几朵桃花的帕子。
“你怎么又送了帕子给我?”接过来后,齐颂恒的神情些许无奈:“不是说过我不喜欢这种东西吗。”
明归云撒娇道:“之前的帕子很久没见你用过,想来是旧了,掉了,花样不喜欢了。再说了,给你缝制的锦囊你也不要,缝制衣服你又说穿不上。”
“不是说好了嘛,你在家里什么都不要再缝制了,安安心心的就好。”齐颂恒略带了些许抱怨:“你们刚刚进京来,许多事要忙,何必做这些呢。”
“闲不住嘛。”明归云笑的娇憨:“也算是谢礼了。”
齐颂恒停滞了下,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明归云继续撒娇道:“为了我和爹进京的事,你忙前忙后的,又是找宅子又是找人又是屋内打点的,还没有正式谢过你呢。”
齐颂恒不自然地偏过头,清咳了两声后,方才道:“何必这么客气。”
明归云笑弯了眼睛,道:“即便是一家人,也要谢过的。”
齐颂恒的手指捏紧了帕子,努力遏制想要伸手抚上明归云的冲动,收回的手指,指尖被捏的泛白。
“你安安心心在家里就好,我得空了去寻你。”齐颂恒不放心地叮嘱道:“而今都在京都内了,见面的日子也就多了。”
明归云笑着重重地点头。
“翰林院内杂物繁多,我抽出空隙来见你,马上还要赶回去。”齐颂恒难免有些依依不舍,撑着笑道:“你先回去。”
明归云欢天喜地地退后几步,挥了挥手后进了院子。
目送明归云蹦蹦跳跳远走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内不安地齐颂恒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正是明归云送给他的第一条锦帕。
那时候他们刚刚定亲,明归云绣的是一副鸳鸯成双,含羞带怯赠与他时,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浓烈情谊。
齐颂恒拿在手里婆娑了一会,回过神来惊觉嘴角昂扬的笑意,下意识地四下打量唯恐别人看见。没有察觉什么异常后,忙正一正神情,大步离去。
大凤朝,勤政殿偏殿。
屋内乱哄哄的,来来往往的人神情中都是紧绷。
眼见着要换季了,采女们并着女官们的衣服是要换的,身量有变动的免不了要重新量尺。
况且,前段日子宗不为送进宫内的绢花也要替了之前的铁簪,将之前分发下去的铁簪收回来后要清点清楚。
虽然有晚翠过来帮衬着,也少不了初凝看着人忙着。
初凝在殿内手忙脚乱着,也看到殿门口的柳琴儿不住地向着殿内张望,觑得空隙初凝脚步匆匆地出来了。
柳琴儿扭捏着凑到了初凝面前,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柳琴儿,初凝问道:“你可是有了什么事儿?”
柳琴儿颇为扭捏:“凝姐姐,你也知道,此刻我不过是个小宫女,陛下身边的三等采女而已,能比正宫内的采女强一点点。我是想问,陛下一向喜素,但我如今快到了嫁娶的年纪,总想着...”
“你这丫头,是对谁动了春心吧。”
面对初凝的取笑,柳琴儿又是不依的跺脚又是将双手拧成了麻花。
“听闻了陛下要为后宫的宫女们改服饰,我好奇嘛,能不能改的更为鲜亮一些。姐姐必定要问一问陛下。”
“陛下而今这么素净,想必也不会为宫女们多添加了什么颜色了。”初凝委婉道。
柳琴儿年纪尚小,又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在心底宛如妹子一样了。
“我八岁进宫,已经进宫将近十年了。”柳琴儿着重强调着。
初凝收敛了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柳琴儿的眼神,一字一顿道:“是有人找你,要你来说些什么吗?”
面对初凝的诘问,柳琴儿茫然无措,硬生生地转移话题道:“只请姐姐问问陛下,什么时候能准我们淡妆浓抹呢。”
初凝叹道:“你好奇这个干嘛。”
“陛下如今又得了绢花,满宫内的女孩子带着都是素净,听说宫外也在宣扬绢花,一时都是人人效仿。”柳琴儿鼓足勇气继续问道:“凝姐姐告诉我无妨的,我谁也不会说的,只是想心内有个数。”
看着柳琴儿天真无邪的笑脸,初凝心里又是感慨,又是感伤。
“陛下的心思谁能知道呢。”初凝婉转道:“绢花艳丽,更胜铁簪,定然能衬得起你的风光。”
柳琴儿懵懂又喜悦地重重点头,算是附和。
大凤朝,仇府。
宫内闹哄哄的,仇湛也得到了消息,反复婆娑着手中的折扇,仇湛难以心平气和。
“前段时间宗不为招揽了一群艺人,我还在想是要做什么,原来是给陛下做簪娘。“仇湛轻笑着:”当真是心怀不轨。“
“陛下遣内务府造绢花,若是假以时日,全天下的人都带簪花,谁还带铁簪了。”陈钰德凑上前低声道:“宗不为是在抢咱们的买卖。”
仇湛停滞了下,笑道:“银阁门一向同徐家交好,才能垄着铁簪,虽不说是囤积居奇,这些年来也算是赚了不少了。今年先不急。”
“要不家主还是去见见宗不为吧。”面对陈钰德的劝说,仇湛心浮气躁地望向他,难以下决断。
思来想去,仇湛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往谷家去了。
谷微粟自视甚高,常常对内务府众人吆五喝六,许多人奉承逢迎苦不堪言,早在心内暗存了火气,又碍于朴相霖不敢作声。
仇湛一向是听得谷微粟的坏话,而今见了谷微粟,心内更是生出了几分轻慢,连应付都觉得疲累。
仇湛与谷微粟在内务府内说说笑笑着,谷微粟极尽阿谀奉承的词汇,仇湛偶尔搭腔看似好脾气的笑着。
“一向听姑父说起,仇侍郎是朝中最有能耐的名门子弟了。”
“不过是朴尚书谬赞罢了。”仇湛呵呵笑着,一派风光霁月。
说着话,正见意气风发的宗不为昂首阔步地迈出了屋子,见到了谷微粟瞬间弯腰行礼,格外恭敬。
谷微粟哼都不哼一声,懒得理会,偏生仇湛兴趣盎然地凑上前。
“宗大人要去哪里?”
“仇侍郎说笑了,我如何担得起。”宗不为愈发卑躬屈膝,笑容给更加讨好。
仇湛取笑道:“宗大人如此本事,堪称是更古至今第一人,以后是不是应该尊称宗大人一声花儿宗了?”
宗不为被笑的毛骨悚然,忙将头垂的更低,陪笑着:“仇侍郎说笑了。”
“知道是说笑就好。”谷微粟不耐烦地开口道:“真以为弄了个时新玩意,得了陛下欢心,就能用得盛宠了。”
宗不为抬起头,咧嘴假笑着:“掌司说得是。”
仇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会热闹,谷微粟被看的心惊胆战。
啧,蠢人,蠢而不自知。
谷家门里出了这号人物,真是宗不为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