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神隐】-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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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空花飘落，
莫非云外已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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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工作方面有了巨大的突破，问题解决以后，理奈也会隔三差五地就去找夏川一起逛街，打工的经验让她摸清楚了哪里是真的好玩哪里只是浪费时间的把戏。但夏川却没有那么多时间跟着她一起玩，理奈只好拉着夏川在买东西的途中稍微晃一晃。
作为生活在现世的人类，理奈的经验和看法和夏川这个刚恢复的守护神比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因此夏川定时去京都巡视的时候也会叫上理奈一起，听听她的想法和建议。
一来二去，关系好得不得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小半年。
这天理奈带着亲手做的小点心去找夏川，没想到夏川那会儿正准备出门，说是要提前视察京都西北角的结界。
理奈觉得有点可惜，又不能打扰夏川的正事，她顿了下，歪着头问“我可以在不远处找家店等你忙完吗？”
夏川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危险就同意了。因为跟平时采购商品不一样，这一回没有坐地铁，而是由夏川直接带着转移到了目的地。
一到地方理奈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与平日里不一样的气氛，神明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她看到了清光有些严肃的神情，连忙催促他们去忙正事，只说自己和鲶尾在这里等着就行。
他们是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显出身形的，因而神明和付丧神的再次消失不见并没有引起旁人的丝毫注意。等夏川和清光消失在视野里后，鲶尾就和理奈去了巷子外头的小食摊上等着。
等了大概半小时，他们还没回来，理奈心里就有些着急，推着鲶尾让他去看看。鲶尾从善如流地放下了手里的小吃，擦了擦嘴起身就往小巷子里走。没走两步就见神明和付丧神轻轻松松地从小巷里显出了身形，他对他们挥挥手，刚想回头告诉理奈他们回来了，就见夏川神色一动，一阵骚动从他身后传来。
鲶尾慌忙转身，却只能看见载着理奈的车绝尘而去。
——是他大意了。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过去对面就不会再纠缠着理奈，没有想到他们就像一条躲进暗处的蛇，就等着目标放松警惕时一击致命。
好在这里是京都的地界，夏川通过镇守的四方神兽，几乎是一下子便确定了对方的定位。
夏川被人当着面掳走了好友，心里憋着一股气，使着障眼法让人把车开进了死胡同。那一头大概是知道了付丧神不能伤害人类的规定，起初还有恃无恐，但当他们对上夏川晦深如夜的眼眸时，所有人都感到背脊一凉。
理奈瘸了腿的哥哥和他找来的同伙们乱七八糟倒了一地，理奈被顺利地救出。夏川拉着她就往外走，身后忽然就有了利器破空而来的声音，神明冷着脸侧眸看去，泛着寒光的刀尖直直地冲她而来。
神明侧过身挡在理奈面前，欲将她保护在身后再去对付那个人类，却没想到她忽然就冲了出来挡在了自己面前。
夏川惊讶之下还未来得及对那一头做出防备，温热的血液就飞到了她的脸上。
***
“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呢，我是神明呀，怎么会连人类都对付不了。”
“唔……当时没有多想嘛。”
一声叹息，“理奈你啊……知道为什么连你的亲人都会那样欺负你吗？因为你是一个大好人啊。”
药研静静地合上门，将两人的对话拦在门内。他深吸了一口气，径直地向西北角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所有的兄弟都在这间教室里。听到他拉开门的声音，教室里更是沉默。
好久才见坐在桌面上的乱搓了搓发尾，沉声问，“姐姐怎么样了？”
“吃了夏川大人取来的药，已经醒了，现在正和夏川大人在说话。”
“唔。”乱随意地应了声后又是死一般的沉默，所有人的表情都没有因为这个好消息的到来而放松。
终于，只听“咣当”一声，小夜站起身时动作太猛带翻了身后的椅子，但他却丝毫没有扶起的意思，反倒是握紧了腰间的本体就要往外走。
药研眉一皱，将将抬起手臂拦下小夜，另一头的后藤就握住了他的手腕。乱从桌上跳下，拍了拍自己的裙子这才抬眼看向兄弟，“我们已经决定好要去了，你拦不住的。只是……”他又勾勾唇角，笑却不达眼底，“药研，你来找我们，难道不是也想去的意思吗？”
原先或站或坐着的付丧神们纷纷向着门口走去，每个人的眼里都泛着冷冽又嗜血的寒光。药研环视一圈，缓缓放下了手臂，转而紧紧地握着了腰间的本体。
经历了百年的光阴，修罗们的刀刃在那一夜终于再一次尝到了人血的味道。
理奈的家人和聚集在那里的帮凶们迎来了真正的噩梦。萤丸一刀劈开了大门，付丧神们势如破竹从玄关一路闯入，国俊面无表情地手起刀落真的将理奈兄长捅了个对穿；五虎退的老虎们带着小主人四处寻找藏匿起来的人，找到了对方就是死；而想逃出这里的人被守在门口的前田平野一脚踹回了屋里，随之而上的小夜今剑直直地将本体送入了他们的心脏……
夏川匆匆赶到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了。血从客厅一路淌到玄关，付丧神们厌恶地擦着身上溅到的血，却在面对夏川时一齐收起了本体，低着头等她发话——他们都是抱着被刀解的觉悟来的。
却没想到，神明只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带理奈神隐吧。”付丧神们都猛地看向守护神，夏川重复，“这件事的后果不止刀解那么简单，带她神隐，这里我来处理。”她一挥袖子，众人背后的房屋在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付丧神们很快就离开了。夏川始终不发一语地看着面前的火光，让身侧的清光有些担忧，他转头看向神明。滚烫的热浪和刺眼的火光丝毫没有阻拦她半分，她依旧稳稳地站着——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夏川。
“主人……”清光话音刚起就被她拦下，“清光。”她的声线一如往日般柔和，只是面上无悲无喜，“什么都不要说吧。”
一小时内，天火便烧尽了整座建筑，抹去了一些存在、一段故事。
毗沙门天是在三天后到的，美丽的女武神一见到夏川就皱着眉，问她京都骇人的火灾与她有没有关系。夏川无辜地眨着眼，末了扯了扯毗沙门天的手，软着声音，“毗沙姐……”
“……”毗沙门天扶额，她狠狠地敲了一下夏川的额头，“你什么火不行居然用天火，高天原那群蠢材已经注意到了，大国主殿下也让我来问问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夏川撇过脸，不肯说话。
毗沙门天被她气笑了，深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她掐着夏川的脸，神情严肃，“这事儿我替你遮掩着，你去找佐野让他帮你，就说是他不小心降下了雷电打中了那间房子这才烧了起来，雷电引起的天火不算什么大事。”
佐野，八百万神明中掌管雷雨的神明，也是京都守护神的未婚夫。
夏川被毗沙门天掐的嘟起嘴，含含糊糊，“不太好吧……”
毗沙门天一指头戳她脑袋上，恨铁不成钢，“有什么不好的，你这刚恢复过来没多久，还想被高天原的蠢货们审判吗？这件事顶在佐野头上没什么，顶在你身上你的麻烦就大了！再说佐野是你未婚夫，替你解决事情还能叫麻烦？”
她松开掐着夏川的手，想想又气着点她的脑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次再有这样的状况谁都没办法救你了！”
夏川低头揉着脸，不声不响地，毗沙门天算她默认了，随即眉一挑，转身出去就揪走了夏川的近侍加州清光。
——她要好好教训一下没起到作用的“道标”。
毗沙门天和清光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时，夏川才反应过来，她慌慌张张地起身追了出去。
那位可是七福神之一的女武神啊，清光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本丸里头难得一阵鸡飞狗跳。
翌日，高天原临时准备的神议被取消。人类遭遇天火惨死的事情被雷雨神佐野一笔带过，京都守护神夏川再无任何嫌疑。
至于一整个本丸的付丧神带着审神者神隐这件事，只是在现世掀起了一些水花罢了。
***
展会里头人挤人。
夏川随着人潮在里头晃了会儿就觉得闷得受不了，她跟身边的喻音打了个招呼，在清光地帮助下艰难地挤出了人群。
清光护着她，一直走到大门口，人才算少了点。夏川轻轻呼出一口气，一抬眼却是狠狠地呆住了。清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清咳一声，自觉地站到了边上去。
夏川待在原地没动，直到理奈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她，这才“唔”了一声。陪着理奈一起过来的长曾弥虎彻也走了过来，勾着清光的肩膀转过了身，背对着她们，似乎是要谈事情的样子。
神明自我之境里头的一切都由神明规定，包括时间。虽然时间过去了五十年，但理奈看着还是少女的模样。
当时付丧神们带理奈神隐时，她还受着伤，而夏川在现世看着天火吞噬一切，两人没有见到面，本想着再也见不到了，却没想到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夏川难得主动亲近一个人，她抱住理奈，轻声问，“已经没事了吗？”话音一转又问，“怎么回来现世了？”
理奈笑笑松开手，“快五十年了吧？早就没事了啊。”她忽然神色一敛，正色，“我是来找你的。”
“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打量着夏川的神色，不确定地问，“夏川大人，你手里有若水珠对吗？”
若水珠，传说中可另死人起死回生、可另重病患者重获新生之物。相传其中还凝聚着海神绵津见的神力，拥有此神物之人便拥有了海神的力量。
夏川没有任何反应，理奈见她这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握住她有些凉意的手后才接着说——
“神隐以后我见到了许多以前没有见到的东西，也知道了神明的自我之境有时会连接到彼岸，前短时间常常有彼岸之物闯进来找我，厚他们抓了几个问过之后才知道彼岸现在所有的精怪魂灵都想得到传说中的若水珠，相传……在京都的某位审神者手上。”
“但若水珠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传说，如果真的存在，不会在普通人的身边。又牵扯到海神，我想来想去，只有你了。”
“彼岸之物们似乎是在策划着某一天进入京都，寻找那位审神者夺取若水珠。我想，仅凭一些小小的精怪居然对若水珠有十足的把握，敢贸然闯入京都，背后一定有更高级的精怪在支撑。”
“这一些我们没有问出来，只是我的猜测。我试着拿话试探他们，发现他们在提到神明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因此我猜，真正想对若水珠下手的，也许是高天原上的某位神明……”
“务必一切小心……”
………………
………………
喻音拿到了想要的奖品，开开心心地跟着药研在人群里挤着往门口的方向走。神明的模样和身姿比较出挑，她远远地就看见了她。
她似乎看见了夏川在和什么人讲话，但在人群里左挤右晃地，她看不真切。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颤着脚步走到夏川身边时，发现她身边根本就没人。喻音递了件奖品给夏川，随口一问，“夏川大人刚刚在和别人讲话吗？”
夏川浅笑一声，“并没有。”
喻音挠挠头，“唔，那我大概眼花了。”事情就此揭过，她又兴高采烈地拉着夏川往外头走，“我们去吃饭吧？我定的那家很好吃的喔！”
“嗯。”夏川眸色平淡，唇边浮出一抹笑意，“好啊。”
【神隐】-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神隐】-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