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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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客栈的气氛诡异起来，所有人能明白这是故意的刁难，当事人谈衍捂了一会手抬眼扫了一下卫言，恰好对上卫言那红了的眼，要不是他身侧那女子使劲拉扯着，怕是卫言就要冲过来了。
谈衍低下身子来收拾，收拾好了跟着店小二扔后院去，与卫言擦肩而过时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话，随即头也不回的跟着店小二走了。
“你别担心，我有些上好的膏药。”女子出言安抚道
卫言愣神了好一会，敛了暴怒的情绪。
待谈衍回来，他们早已吃完了，一点儿都没有剩下给谈衍，谈衍没多大反应，本本分分的当好一个下人的职责，听话的不像在秦楼里不可一世的谈衍。
越是这样，季温行反而越慌，每当他看见谈衍平静的眸子，那深邃的黑如同深渊般，令人看一眼便觉得心慌，仿佛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不复。
这顿吃的并不安稳，女子替季温行夹菜，季温行眼神落在一个地方久久的都没有移开，心思就不在这儿似的，女子便用手肘碰了碰他，这才把季温行的思绪拉回来。
谈衍站在一边等着他的差遣，时不时会用手轻轻的触碰一下伤口，看样子是疼得厉害，女子不动神色的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也难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做这等事情了。
“我好了，你们自便。”季温行吃了两三口就撂下了筷子起身要走，依在他身旁的女子也跟了上去。
待季温行吩咐下来的事儿都一一办好，已是半夜了，同行的人都歇息下来了，谈衍还抱着马草还在外面喂马，那马儿乖巧得很，吃饱了还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谈衍被蹭了一下就猛地缩了手，现在闲下来了手上的疼就更清晰了。
“卫言我知道你在，出来吧。”谈衍并不看那处，他就知道隐没在暗处的人是谁，“我看你舒服的很，那小姑娘挺喜欢你的？”
卫言从暗处显身，犹豫着来到了谈衍的面前，想跪下就被他扣住了手腕往上拉，手腕处被拉的生疼使卫言没有办法跪下来，眼看着谈衍今日所受的苦，竟比落在自己身上更疼。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杀了季温行。
可那是他的弟弟啊！怎么可以呢？
谈衍还是那个问题，说：“忍让换来了什么？”
卫言不敢直视他眼神，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能恳请主人把伤口给属下看一下吗？”
“没什么，脱了层皮就会长好了。”谈衍嘴上说的轻巧，悄悄的把手背到身后去了，“明天就能到季家剑庄了，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卫言不动，立在那里像个木头人。
“给你看，看完就回去？”谈衍见他如此，便主动的伸出手，“你这性子真是一言难尽。”
说好吧，这人活在这个世界观里容易被人害死，说不好吧，在所有人都想你死的时候，就他一个人愿意拼了命的想你活下去。
瞧着卫言，他还是不自觉的心软了，既然人设是这样的改不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就算了。
“嘶——！轻点！”
膏药抹在伤口处，他立即就感觉到火辣辣的伤口变得冰凉，触到了烫伤的地方多少还是疼的让谈衍叫唤了起来，说是不疼的人现在疼的脸部表情几乎不受控制。
涂完膏药后，清晰的看到谈衍的眼睛红了一圈，在月光的映射下更是浮现出一层水色，因疼微微眯着眼抱怨，睫毛便低垂下来微微颤动着，平日凌厉的眼神化作柔和的对视，难得的软化乖顺的凑上前，不带有丝毫侵略性，偏偏是这样就更无法招架，被谈衍步步逼退。
直到背部碰上了坚实的墙，卫言才发现手上的装着膏药的小瓷瓶快要被捏碎了。
“只能对我这样。”谈衍一只手压在他的耳边，微微俯身在其耳边吐息，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腰身，“看你身子都软了。”
卫言按住他掐在手上的手，不知说什么，唯有压低了嗓音轻轻的喊他：“主人。”
“真听话。”谈衍低下头蹭了蹭他的双唇，随即退开了身子，“你回去吧，我就在这儿歇息了。”
也不管卫言走还是不走，谈衍撩拨完了直接就着墙边坐下来，双腿合着弯曲起来方便他两只手抱住，形成了个圈把头埋进圈里面去睡。
听到一阵衣物的摩挲声，便觉身上暖和了许多，暖意增添了几分舒适，一天下来精力也耗得差不多，感受着身上的暖意就安然的睡过去了。
就是没睡多久，天就开始放亮了。
第二天醒来，晾在外面被烫伤的手已经重新上了药，冰冰凉凉的比起昨日没那种明显的刺激感，但皮肤下还是有着微烫感。
温暖的阳光落在谈衍的身上，只需片刻谈衍就被眼皮刺眼的光激得睁开了眼，睁开眼一回事，睡醒又是另一回事了，于是想着季温行没那么快启程，就闭上眼想再眯会。
客栈内一阵吵闹，紧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谈衍就窝在门的边上，眼看着客栈的门被震飞了。
“主子！”
“庄主！”
两声娇柔的嗓音同时响起，一红一紫的身影追出了客栈门口，拉住了暴怒的季温行。
季温行咬牙切齿的怒骂道：“那老家伙是死了也不愿意把他所学教授给我，我比你更有天资，凭什么我就因为是庶出的要受这些委屈？我娘忍得了低等人的生活，我可受不了天天看人脸色过活。”
“爹从未亏待你们！”卫言也是少有的怒目相对，“而你又做了什么？”
谈衍听了他的话，才有了兴趣。
“那我问你，你在他手下。”季温行看向了一旁的谈衍，冷笑道，“在他手下你就好活吗？做牛做马，他要你死你就要去死，他要你当狗你就得做狗。”
卫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痛色，趁此机会季温行甩开拉住他的二人就飞身跃起，落在卫言面前上来就是致命的一招掏心，卫言敛了心神只顾防守不进攻。
越是防守，季温行的攻势越快越猛，就是吃准了卫言不敢下死手。
“忍让换来了什么？”
卫言扣住他的手腕，忽的想起了谈衍的话，又看了一眼季温行，想起了昔日满目的鲜血，遍地的死尸。
女子看势不妙，忙上前拉开二人：“主子！你现在动手就前功尽弃了。”
是了，他不能动谈衍的人。
季温行狠狠的瞪了一眼卫言，伸手拦住身侧女子的细腰便转身进了客栈，围观的人也都散去了，徒留卫言站在那儿。
谈衍逆着光看过去，看到他低着头，平日挺得笔直的身子也稍显的弯曲了些，眼神只是盯着一处，看出了神，面容比起初见时憔悴了几分，双手也无力的垂在身侧，他抬起手看了看又慢慢的握成了拳。
“卫言！来！”谈衍提高了声音，喊他。
卫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走来了。
“手疼的很，你再涂点那什么东西。”谈衍把手伸出来，卫言微微蹙眉，抓住他的手看了看说：“主人忍着点疼。”
谈衍嗯了一声，温声道：“你看，你的手会替我上药，你还会替我打人。”
卫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咬紧了下唇，忙低下头继续动作了。
“轻点儿！”谈衍嘴上叫唤着，其实是分明看到了他转瞬即逝的茫然与脆弱，所以想他转移注意力，“小时候我记得你也给我这样子上药，那会你还不服我，老欺负我呢。”
那其实并不是他的记忆，是孩童的意识。
小时候的季景行，也就是卫言，初出暗部性子满是仇恨和倔强，根本就不是打心底里保护他，小公子的脾性还在总是不愿伺候谈衍。
何况小时候的谈衍长得秀气，跟个女娃娃似的，还总爱三天两头生个小病，半个月一场大病，练武还急于求成导致磕磕碰碰浑身是伤，他每次一受伤一生病，身为贴身护卫的卫言也要跟着受苦，所以卫言那会真的是恨死谈衍了。
“轻点儿！”
小白球练武的时候飞到屋上掉下来，摔伤了，命卫言给他上药，听了他抱怨，卫言手上动作依然很粗鲁，看着裹成个粽子的小白球哭唧唧的样子心下很不耐烦。
小白球就是谈衍，谈衍长得白净又裹着狐裘整个人就脸是被冻得通红。
“你——啊疼！”谈衍缩手大叫，“你想杀了我啊！我是你主子，三娘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伺候我么，你这什么态度？”
卫言冷着脸，面无表情道：“我就这样，不行你换别人。”
还未来得及发话，卫言就被一巴掌打的头偏向一方，很快脸上就肿了起来，扭过头的卫言嘴角都溢出了血，卫言淡淡的看了一眼蒋三娘，漠然抬手擦掉血迹。
“他是你主子！”蒋三娘厉声呵斥道，“跪下跟他请罪！”
谈衍害怕了起来，他看着卫言都被打的脸都肿起来，可见三娘下手的轻重。
卫言眼神发狠，直视着蒋三娘道：“我不，我给他上药了，是他不知好歹！我又没错凭什么请罪？”
蒋三娘怒极反笑：“看来暗部没教好你啊。”
在那之后卫言被带走，谈衍一整天都没有再见到卫言，想起卫言被打肿的脸很是担心，央求蒋三娘带他去找卫言，蒋三娘拗不过他，就带他去了。
去的地方很偏僻，谈衍还是第一次来，对此处的环境感到新奇，四处的溜达，才发现这处是一个刑堂。有了这个认知，谈衍就跑的更快了，在最里面才见到跪着的卫言，浑身都被锁住了，裸露出的背部都是交叉纵横的鞭痕，皮肉都翻出来了。
“做什么这是？快放开他！”谈衍怪叫起来，扑过去拉扯着坚固的锁链，“三娘快啊。”
蒋三娘就在那处站着，眼神虽有怜悯，但还是无动于衷。
“他是你的属下，不知规矩这是应受的。”
谈衍不听，哭喊着要蒋三娘解锁，蒋三娘索性把他也留在这儿了，命跟随的死士看好谈衍。
这下整个刑堂都是谈衍的哭声，卫言被吵醒了，睁开眼时除了身上彻骨的痛外，还有谈衍的鬼哭神嚎，那张白面馒头般白净的脸哭的涨红了都，还是一个劲奶声奶气的哭。
“哭什么？”卫言问他。
小白球哭唧唧指着他横七竖八的伤口，小小声地说：“你变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没关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