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齐木楠雄篇（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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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Τ）
在比赛发生的那个圣诞假期，我回到安稳的麻瓜世界度假，直到霍格沃茨开学了也不想回去。我以为我不会再到魔法界了，一想到那个地方我的戾气就不可抑止。又一个多月后，我还是返校了，因为有戾气的人是无法释然的，也无法逃离任何事物。
出乎我意料的是，原本阴霾密布的霍格沃茨竟然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战斗意志。这意志从风纪委员会的成员身上扩散到每一个年级，全校学生都在越阶学习黑魔法防御课程。拿起武器的他们无比兴奋，这一群未成年人用无知无畏，为自己换得一张足够体面的未来投票权。
而我呢，则取下锗戒，在全校学生积极的意识中加入了一些锦上添花的诱导，让他们对自己的力量有更强更乐观的估量。哀兵必胜还是哀兵必败，取决于对这“哀”意识的诱导。一个格兰芬多相信，“士气”对战争的影响不只是对战时的骁勇，也可以增强战争创伤的愈合力。
我原以为我这只是在深夜开播的地下电台会做到润物无声的隐秘，却还是被发现了。那一天，和我一向没有任何交集的学生会主席向我投来了和善的微笑，亲切地表示向我讨论学习，问我一个选择题如何作解。
A、把这瓶超致死量五倍的生死水兑入特拉法尔加·罗的睡前镇定剂中。
B、把这瓶未稀释的巴波块茎脓水泼在特拉法尔加·罗的脸上。
C、把这瓶超致死量一百倍的八眼巨蛛提纯毒汁注射到熟睡中的特拉法尔加·罗的静脉中。
D、把这个口香糖吃了，我们交个朋友吧。
灾难啊！我还有得选？话说主席你到底对罗有多深的仇恨！就此暴露的我，成为风纪委员会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的老师，学费是坂田教我变性术。而且这暴露并没有随着我的让步而止步，很快我就接到了英国魔法部的入伍邀请。
所有正义阵营的巫师都希望我用这难得的天赋参战，我可以选择拒绝，但我没有。回想起来，是那场被雨淋出来的气怎么也消不了，而我生起气来真是太可怕了，我竟然连麻烦都不怕了。
随着我的应征，各种金光闪闪的头衔加到我头上，多到密恐令我窒息。魔法部的舆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热度的话题，聚焦之下总有燎原的星火在不断爆破。他们将我塑造成几千年来最强的摄神取念天才，把我誉为霍格沃茨全体学生的精神导师，说我掌握了激发巫师魔力的催眠术，我还能随意控制任何人的意识，并断章取义地说我是唯一入侵了黑魔王大脑还幸存的英雄……
好像我一人什么事情也不干，就能敌得过上千食死徒的大军。我这已经不是被塑造成英雄了，按照那种夸张的人设我必须得是□□头目啊！我有个槽想吐但是不能吐，谁叫我脑子一热竟然趟了魔法部这深不见底的浑水！
整个霍格沃茨能让我脑子放松的地方已经不再是校长办公室了，那个新任的校长节操堪忧，每天想着怎么和高年级的漂亮女生交个朋友交换清新口气。但我还是发现了一处心灵停泊之所，这个港湾不是个固定的地点，而是漩涡玖辛奈。
那时的她已经怀孕，无比美妙的声音其实是从胎儿的大脑中传来的。某天和她相遇，灵机一动的我想探索一下胎儿的意识，然后就听到了鸿蒙初始时海洋的声音，隆隆风声般的洋流、无序却无色无伤的水波，以及由此为背景透来的鲸歌幻响。那仿佛是被世界孤立的生命，用浑厚的低赫兹叠音在广袤的大海中无妄地寻找前路，这种持续不断的悲咽呜鸣是自然的奇迹啊。一个生命从宇宙中孤独而来，天空中的某颗星因其降生而获得了轨迹，一个人生就这么注定存在了。
我试图和那个新的生命对望，潜入胎儿深海一样的意识。那漆黑的水下什么都看不到，偶有极光（彗光）闪过半昼阴晴，粼粼光波漾过这个世界，四周依旧和冥川般死寂无物。
这是所有人类在身为胎儿时的意识吗？这段声音和场景是潜在DNA中记录下的显生宙海洋记忆吗？是在映射生命的产生便是在对抗全宇宙的孤独吗？
“生命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我似乎把这句话问了出来，我看到原本一脸安详的漩涡女士愕然地望着我。然后她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对胎儿说道：“抱歉呢，擅自让你以这样的方式降生。你要面对的未来虽然很痛苦，但人间也有很多美好的风景，他们会让你喜欢上生命，喜欢上这个世界的。不要怕，不要怕还未发生的一切，爸爸妈妈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然后模范丈夫波风老师从背后揽住妻子，下巴依枕在她的肩膀，也把手搭在了腹部，原本有些悲伤的场景顿时散发着现充的柔情蜜意。
妻：“若是男孩，会像爸爸一样勇敢呢。”
夫：“若是女孩，会像妈妈一样聪明呢。”
妻：“若是男孩，会像爸爸一样如同太阳一样耀眼呢。”
夫：“若是女孩，会像妈妈一样如同月亮一样美丽呢。”
……
啊，真是受不了这种爱情互吹……我都不想给你们剧透胎儿性别了喂！好像我说的答案不是“人妖”简直对不起你们综合的遗传优点。
（Υ）
最后一战前夕的那个暑假，霍格沃茨的大多数学生都没回家，我也没有回家。但谁也没我不幸！我是被魔法部抓到了前线！并扔到了没有一个正常人类的红月军情局……
每天睁眼，几十双写轮眼盯着我；每天闭眼，几十双写轮眼盯着我的眼皮。这群宇智波不睡觉也不要我睡觉吗？不睡觉会短命的！生命在于睡觉啊！
长眼的新闻媒体如《预言家日报》说这是在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把我吹捧成战争的隐藏王牌；瞎眼的新闻媒体如《女巫周刊》说每天都有几十个宇智波陪我睡觉，把我捧杀成女巫们竞相诅咒的对象。真正明眼的我知道，他们是在借保护之名，轮番探我的底。不过残念啊，我这大脑好歹是黑魔王一手训练出来的，即便你们的写轮眼精于致幻和操控意识，也无法惊动我分毫的。
我来红月军情局的主要工作是搜集敌方核心情报，次要工作是配合宇智波对战士们进行精神治疗和积极暗示，植入必胜意志——但我一般都以装睡拒绝加班。
人在执行力至上的军队集体内，本身已经置于强大的场力催眠中，更何况宇智波对战士们的精神管控一向处于积极以上水平。一个战士从他入伍第一天，周边所有人都在言行中透露出胜利的自信，他完全没有这场战争会失败的思考立场。即便战士们在夜深人静思乡时对战争有所怀疑和动摇，宇智波也会在其耳边轻轻煽起炙热的荣耀之光。风起时四方无隙，燎原的火便势不可挡地席卷千里。
我是很不喜欢这种做法的，我染上了黑魔王那种过于尊重个人意志的阶级恶习。但这世界上坚定意志的人少，在战争中保持自我的人更稀缺，在经历了那场比赛之后，我对巫师的软弱和劣根也是长了深刻的见识。我甚至承认对他们进行精神诱导是有必要的，他们怀着理想去承受时代的伤痛，好过他们跪在地上祈求苟安。只有站着的人，才有谈论自由意志的资格；那群以“自由意志”跪着的家伙们，连人都不算。
宇智波是战争主力，也是精神风标，这场战争是他们赢下来的。他们成为风头无二的救世家族，即便宇智波没有对远离战争的巫师们有任何精神诱导，但他们已经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宗教偶像，受到那群软骨头们的自动朝拜。
没人怀疑宇智波对战士进行催眠诱导的做法有失偏颇，除了他们自己中的一小撮，其中包括一个羽翼未丰的大孩子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宇智波为这场战争投入了举族之力，已经到了无人看家护院的穷兵黩武，家眷都全部带上了。于是在清理战场时看到利落补刀爆脑浆的俩熊孩子时，我也只能边吐布丁边释然。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据说是天才标准远比其他家族高的宇智波在这一代唯二的两个天才。
在看到熊大宇智波止水的那一刻，我的脑子一怔，我竟然在吐布丁分神那瞬被摄了，不愧是最强的幻术天才。
在看到熊二宇智波鼬的那一刻，我的心尖一颤，我竟然摄了个小孩子还看穿了他很想吃布丁的心愿。对着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我到底是给呢，还是给呢？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从黑魔王手中获得甜食，那就是坂田银时。而唯一从坂田银时手中获得甜食的人，那就是我齐木楠雄。能从我手里获得甜食的宇智波鼬，简直是黑魔王的克星的克星的克星，站在食物链巅峰的男人，本事岂可小觑！这个孩子将来是能干大事的！
我们三个的第一次会面就坐在尸体遍布的战场上，看着满目的血浆、脑浆以及啄食尸体的乌鸦群，吃着布丁。这一场战争是魔法部胜了，望着那些兴奋着的战场清理巫师，熊大神情很忧郁，并说出了一句实话：“这是一场无意义的战争。”
熊二鼓着腮糯声糯气道出：既然无意义，那么结束战争就变成了这场无意义战争最有意义的事情。但问题是，唯有一方对另一方彻底的杀戮才可以结束战争，那么杀戮是不是也变成了有意义的事情？
熊大摇头：有没有意义，都是人定义的。只要人相信有意义，那么就有。但我不相信战争有意义，我拒绝战争。
熊二追问：如果有一天你正处于战争的漩涡中心，那么你怎么拒绝呢。
熊大释然：我会阻止这个漩涡扩大，不顾一切，包括生命。别忘了，我是止水啊，就是要抑制风波的。
我和熊二吃完布丁，同时叹气，又同步微笑。乱世还有理想主义者，这个世界并没有坏到无药可救。
熊二抱着熊大撒娇：我不会让你死的，不顾一切，包括生命。我不会让宇智波再进行这样的无意义战争。
熊大笑摸熊二小脑袋：嗯，那么我的命，就交给你啦，未来族长。
在那个血腥味和鸦鸣组成的黄昏中，我相信，如果宇智波是这两个孩子执掌族印，也许就能避免眼前弥漫的不祥之兆。他们俩都很清楚：善于煽动和玩弄人心的能力不义且危险：越是容易被煽动的民意，越是随意塑造的民心，越是无根的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齐木楠雄篇（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