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常乐》李春花

25、头号打击目标

　　赞助到位，卓怀诚笑成招财猫：“好的呀！好的呀！”

　　他立刻拿了手机联系米雅，打字打到一半听见卓怀谦在旁边喊他名字，又把手机放下。

　　“你跟米雅说一下，如果不愿意去就算了，别勉强她。”

　　卓怀谦这话有些歧义。

　　卓怀诚根据大哥的眼神表情做了一下阅读理解，搞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裴常乐。

　　“嗯，我知道了。”卓怀诚回应，发现现在气氛还挺融洽，小心询问：“你怕常乐姐不愿意去？”

　　卓怀谦没说话，不置可否。

　　卓怀诚看看大哥脸上的淤青，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事件背后的真相：“大哥，这不会是常乐姐打的吧？你惹她生气了？”

　　“我现在可不敢惹她生气。”卓怀谦的苦笑里带着三分奈何，不再理会弟弟的刨根问底——他现在不能再给裴常乐压力，得慢慢来。

　　米雅从卓怀诚那里听过了所谓“真相”，特意隔了几天，等到周末才给裴常乐打电话。

　　她以日常的客套询问开始，经由刚刚圆满收官的电影聊到自己工作室的装修设计。等气氛渐入佳境，这才不露痕迹的进入正题。

　　“常乐姐，这个月底我能有三天休假回来潞城，正好怀诚跟怀诺也放寒假了，咱们叫上怀谦哥，一起聚聚吧。哦对了！还有阿飞，他给我那工作室做设计也辛苦了，把他也叫上，咱们还能再聊聊设计方案的事情。诶算了！干脆这样吧。你把你工作室的人都带着吧，人多，热闹。”

　　卓家四叔的那对双胞胎裴常乐见过几次。姐弟俩一卵同胞，性格却走了相反的极端。

　　卓怀诚是天生自来熟，初次见面一声“常乐姐”喊出来，她听着那叫一个顺耳。

　　如今五年没见，也不知道小伙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米雅已经在电话那边追问月底27号的周末可不可以。

　　裴常乐抠抠抱枕上的刺绣花纹，没做明确答复：“我现在也说不好，这样吧，我周一再打给你，可以么？”

　　“行！没问题！”米雅挺痛快，约好了周一晚上再联系就结束通话。

　　唐茹在旁边给儿子切火龙果，等裴常乐放下手机就问了一句：“大明星都说啥了？”

　　“说月底的时候想一起聚聚。”

　　唐茹嘱咐唐唐别弄脏衣服，转眼见着裴常乐表情不对，心里已经有了大概：“卓怀谦也去？”

　　裴常乐点点头，把沙发上的狗咬胶收起来——新年第一个周六，火腿仍旧在早饭后被卓怀谦接走。

　　“不准备去？”

　　裴常乐为难：“米雅让我带着咱们工作室的人，还特意点了阿飞的名字，说是想再确定一下设计方案的事情。”

　　“人家要这么说，你不去就不合适了。”唐茹捏掉被儿子吃到脸上的火龙果籽，并不等裴常乐回话：“要我说啊，咱们就大大方方的去。要不然这样扭扭捏捏，反倒让人误会。再说了，阿飞因为米雅这单连海浪沙滩都没看成，怎么也得给他多安排点儿员工福利吧。”

　　裴常乐又抠抠抱枕，听见手机二次响铃。

　　屏幕上显示来电人姓名是“妈”，裴常乐看了，第六感很是不好。

　　电话接通，裴母惯常询问裴常乐在干嘛。

　　“在家，跟茹姐看孩子。”

　　“那太好了。是这样，今天你姑姑跟她同事去潞城玩儿。两个人上午逛街买了不少东西，想把东西先寄放到你那里，等下午看完电影，再过去拿。你等会儿给你姑姑打个电话，然后到商场去接一下，别让她们再往你那里跑了。”

　　裴常乐听到最后就知道了母亲所谓的“姑姑的同事”是哪位同事，并且开始琢磨家里这三个女人唱得是哪台戏。

　　她给裴欣打电话，询问好两个人在哪个商场，跟着就想到上次自己没见成的那位相亲对象搞不好也在。

　　绑好头发拿了车钥匙，裴常乐随便登上一双运动鞋就裹着臃肿羽绒服出门。等到了见面的地方发现真的只有裴欣和裴欣的同事，很是意外。

　　如此平平安安过了一整个下午，裴常乐在六点钟的时候接到裴欣电话：“常乐啊，你住在几号楼几单元几层？我和你阿姨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了！不用不用！你不用接我们，我们自己上去就行！”

　　裴常乐把具体楼牌号告知，准备热茶水果，心里惴惴不安。

　　大约六七分钟之后，有人敲门。

　　裴常乐一边应声一边往玄关走，开门见着来人仍旧只有裴欣跟同事，总算放心。

　　客人进门，唐茹帮着裴常乐一起让座递水。

　　姑姑同事第一次见着唐唐，喜欢的不得了。

　　另一边裴常乐听到裴欣说她们两个人还没有吃晚饭，又张罗着请两位长辈去吃饭。

　　“是得吃饭，不过不用你请。”裴欣笑得神秘兮兮，看看身边老同事：“今天下午你阿姨的儿子过来接我们来了。现在就在小区门口等着呢，你跟唐茹赶快穿衣服，咱们带上唐唐，一块儿去吃饭！”

　　百般提防还是中了计，裴常乐没办法，只能答应。

　　四个大人带着唐唐一路到了小区门口，停在路边打双闪的福特就开了车门。

　　男人叫乔岩，中等身高戴着眼镜，白白瘦瘦看上去挺斯文。

　　他跟两位长辈问好，和裴常乐唐茹打招呼，帮忙把唐唐抱上后车座。

　　乔岩爱说话，会照顾人，整个晚饭期间从没让气氛冷场。

　　七点半钟晚饭结束，裴欣告诉裴常乐她跟同事还有一场晚间电影，委托裴常乐带着乔岩再随便逛逛。

　　裴常乐在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就接到了卓怀谦的电话——他带着火腿回来，结果家里没人。

　　所以，裴常乐不得不让唐茹先带着唐唐回家去给卓怀谦开门。

　　乔岩跟着裴常乐一起把唐茹母子送上出租车，继而重新指指身后商场：“我看见里面有个咖啡店，咱们去坐坐？”

　　裴常乐应下，已经决定等会儿讲清楚就结账走人。

　　两个人挑了靠窗的位置，乔岩等到服务生下单离开，率先开口：“抱歉，今天突然过来，唐突了。我回去会跟我妈说清楚，不会再有下次了。”

　　裴常乐很是意外，等着乔岩的后话。

　　乔岩还是那副斯斯文文不紧不慢的样子，笑起有两个小酒窝：“咱俩都一样，根本没那份心思，我今天也是被忽悠过来的。”

　　“是么。”裴常乐回应，整个晚上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革命同志之间相互亮明了身份，后面的谈话就轻松不少。

　　裴常乐听乔岩说他离过一次婚，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能遇到这么一个条件优秀的相亲对象。

　　“我跟她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就结婚了。我们俩一起考的公务员，我进了税务，她在辖区派出所管档案。一年之后我们准备要孩子，要了两年都没成功，就去检查，结果查出来她怀不上。”

　　裴常乐转转面前的咖啡杯：“所以……你们就离婚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看我的眼神跟看渣男一样？”乔岩开玩笑，却笑得并不轻松。

　　接下来的叙述，乔岩说了有十多分钟，概括起来大概就是：想要孙子的婆婆不能接受无法生育的儿媳妇儿，作天作地终于拆散有情人。

　　裴常乐因为乔岩的经历沉默，有了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裴常乐不说话，乔岩就会错了意。

　　从离婚到现在一年多了，他心里憋了这么久也苦闷难受。

　　既然今天过后就不会再见面，不如好好说道说道，顺顺这口闷气。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我被我妈这么闹闹就离婚了，也不怎么样。但是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么？我妈她心梗躺在医院，我不同意离婚她就不接受治疗，我能怎么办？看着她死？我爸去世早，我从小是我妈带大的。说实话，我妈这人毛病不少。但作为母亲，她是合格甚至优秀的。我没办法因为她的不好，就把她的好也全部抹掉。还有，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我努力了，坚持了。可是”

　　说到动情处，乔岩红了眼圈：“可是我实在扛不住了……那个是我妈啊！是我妈啊……她大半辈子都在为着我活，我、我没办法啊……”

　　“我知道，我明白。”裴常乐开口，后面不知道该怎么说，复又沉默。

　　乔岩说“我没办法因为她的不好，就把她的好也全部抹掉”，这话一点儿问题没有——但凡不是到了极端，血脉相连，哪那么容易说断就断。

　　而对于一段感情，得不到祝福和不被祝福，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成语里说情比金坚，可黄金最显著的一个特征，就是它的柔软性。

　　“到了后来，她在医院抱着我跟我一起哭。跪在我妈病床前面指天发誓说第二天就去民政局，我们俩没办法了，真没办法了……”乔岩低头，匆匆拿了纸巾擦眼睛。

　　裴常乐移开视线去看玻璃窗外面，喃喃自语：“都不容易……”

　　咖啡喝到最后还掺进了男儿泪，乔岩平复情绪之后老大不好意思。

　　裴常乐接受乔岩建议点了店里最贵的甜品作为封口费，吃到一半才想起来两位长辈的大包小包还放在家里。

　　两个人结账走人，到了家门口隔着门板就听见火腿在屋里嚎。

　　“我们家养了一只哈士奇。”裴常乐解释，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与此同时，门把转动，防盗门打开。

　　屋子里，火腿正跟在卓怀谦身边扯着脖子挽留。

　　而卓怀谦看过裴常乐还带着笑的脸，立刻就锁定了裴常乐身后跟着的头号打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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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春花广播站：头号打击目标已确定，请各单位注意！
乔岩：！！！
火腿：？？？
裴常乐：……
卓怀谦：那个码字的，有本事写乔什么岩，有本事你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