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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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虽然幸免于难，却也并非全身而退。”
城郊的破旧小屋中，众人围坐案前，面色皆是难以形容。
婉灵的战术起了作用，玄翦的犹豫削弱了白亦非的气势，并不十分牢靠的结盟被轻易动摇，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计划竟也无疾而终。
只是，短暂并不代表长久。
虽然婉灵用微妙的现代心理战喝退了来犯的敌人，但姬无夜岂会是善罢甘休之人，短暂的安全背后往往酝酿着更加惊天动地的危险。
何况经此一战，紫兰轩受损严重，修缮期间无法继续作为根据地，不过好在婉灵初到韩国之时所置办的宅子尚可使用，这才在能够继续与姬无夜斗智斗勇的基础上，没让某沙扛把子露宿街头，只是今日之景，着实狼狈。
“我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了。”
婉灵苦笑，目光略过在场每个人的脸庞，面色逐渐严肃，一字一句，郑重开口：
“抢占先机。”
即使婉灵不说，众人心里也是明白的。
失败的围剿只会引起姬无夜的愤怒，引来更加狂戾的血雨腥风，狂轰滥炸的环节已经过去，接下来必定是犀利疯狂的要害攻击，没有人能在姬无夜这样气急败坏的攻势下存活，除非，能够抢在姬无夜和他的爪牙动手之前下手。
虽然经此一役双方都是元气大伤，但交战时期，是不会有大把时间用来给任何一方的认真调养的。在这种情况下，拼的就是耐性和毅力――敌不动，则我不动；敌若动，则我先动。
常年混迹江湖的婉灵深谙此道，相信老谋深算的姬无夜也一定明白。
“最糟糕的是，姬无夜接下来的火力，一定会非常集中。”
“你是说，他会将我们逐一击破？”
张良微微放大的漂亮眼眸中充斥着浓浓的讶异和不可置信。
“既然没能一网打尽，我想，他并不介意换一种战术。”
“婉姑娘可有头绪？”
“没有，在座的每个人几乎都上了他的死亡名单，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
婉灵顿了顿，目光微移，扫过众人脸庞，斟酌了半天，才复又开口：
“不过论可能性，九公子首当其冲。”
“韩兄！？”
“所谓擒贼先擒王，既然不能团灭，那就直接拔掉敌人的主心骨。”
说到这里，婉灵突然冷笑一声，露出一副阴森森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而狠戾的光，幽幽说出后半句话。
“反其道而行之，方可颠倒乾坤。”
此话一经说出，众人皆惊，迅速领会了婉灵的言下之意。
但谁都知道姬无夜对付敌人颇有一番手段，否则按照他树敌无数的尿性早死好几个来回了。不过，即使是参天古木也终有倒下的一天，就算姬无夜在韩国的地位和势力如同埃菲尔铁塔一般难以撼动，婉灵也有办法把他扳倒。
“直接把姬无夜定为目标太不合实际，我们可以从四凶将下手。”
“他们能够呼风唤雨到现在，你真以为是凭运气？”
卫庄冷哼一声，抱起鲨齿倚在窗边，一边暗中确认屋外的情况，一边不咸不淡地冷声打断在他看来完全是异想天开的预案。
“四凶将之所以抱团，是因为他们需要互相弥补自身的不足。”婉灵笑笑，起身倒了一杯水，轻抿一口，慢条斯理地继续道，“若以己之长克敌之短，逐一击破，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四凶将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
“怎么，难道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不靠谱的人？”
卫庄的质疑咄咄逼人，婉灵也不甘示弱地针锋相对，话一出口，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顺了顺气息，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再度开口，只是语气依旧有些硬邦邦的。
“早在这个方案还没有正式成立的时候，我就已经考虑过它的风险和可能性了。”
卫庄似乎并不在意婉灵依旧不太友好的语气，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动作，流露出寓意不明的神色，好似嘲笑一般地反问：
“哦？结果如何？”
“虽不是必胜，但也不至于低得可怜。”
这一点，婉灵倒真是没有说谎，姬无夜能活到现在，绝不仅仅是因为韩王昏庸无能，他本身一定也是有相当实力的。
而四凶将的存在，虽然不排除是弥补他的权力所覆盖不到的地方，但也有很大可能是为了巩固地位，让本就权势滔天的他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外力加持。
正巧就是这种的可能性，才让婉灵想到这样一个突破口。
既然本就不是一个整体，又非平起平坐，没有足够的情谊维系，那么难免其中有些个野心大的人会生出异心，只要看准时机播下因的种子，它便会迅速成长为参天大树，最后形成的果就是主体与附属间再也无法跨越弥补的鸿沟。
幸运的是，根据婉灵的观察，四凶将之中，根本没有谁是真心实意效忠于姬无夜的。
卫庄瞥了婉灵一眼，没有再说话，倒是张良，一副愁云满布的样子。
“怎么了？一脸鬼吃翔的表情？”
注意到张良的神色，婉灵心中已有计较，却依旧明知故问，打趣般地调笑。
张良虽然不知道“鬼吃翔”为何意，却也明白婉灵这是有意缓解气氛，但紧绷的心情实在无法放轻松，斟酌半晌，才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真的不会铤而走险吗？”
“挣扎不一定有效，但放弃一定会死。”
听到婉灵的反驳，张良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韩非打断了：
“你有何打算？”
*
午后是新郑城一天之中最为热闹鼎沸的时候，错过了用餐的高峰，劳累了很久的人们总是喜欢忙里偷闲地坐在茶棚里聊上那么一时半刻。
平凡的人们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平凡生活，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娱乐方式，就算是在这样的乱世，也一样可以在任何风吹草动中，找到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原本紫兰轩作为新郑城中最受欢迎的风月之地，因为踩到雷区而险些被拆家完全可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大概是与头条无缘了，原因很简单，还有别的话题更能引起百姓们的兴趣。
“哎，听说了吗？韩国首富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闹市中的茶楼小棚一定是打发时间的最佳选择，这个神奇的地方总是能满足各种各样瞎扯淡并乐此不疲的人。
“什么样的大人物？”――嗯，重点是，不论何时，这里总会有忠实听众。
“就是……”
说话的人打住了话头，四下看了看，流露出一种好像是窥得天机的神色，又打量打量面前的人，半闭着眼睛神神叨叨地点了点头，一副遇到有缘人的架势，殊不知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可匹敌的神棍气息。
“号称百年最强之将的姬无夜姬大将军。”
“哎呦喂，那可真是不得了！”――呵呵，你倒配合！
“我听说，这两人原先走的很近，可是现在……啧啧啧，真是伴君如伴虎。”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竟然惹得将军大怒。”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人又停住了，谨慎地瞟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嗓音，继续道，“我猜应该和最近满城流传的谣言有关。”
这边还在兴致勃勃讨论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角落里的客人，那人一身粗布麻衣毫不起眼，遮阳防雨的斗笠已有些许磨损，风尘仆仆的仿佛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
饮下最后一口茶，那人微微抬首，露出斗笠下美艳的眸，随即若无其事的拉下蓑笠边缘挡住半张脸，渐渐退出人们的视线。
*
“如何？”
方才进屋，便是一句紧张急切的问句。
婉灵看了看满脸焦虑的张良，注意到剩下几人有意无意地目光，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将蓑笠挂在墙上，又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轻抿细品一番，才在众人几近冒火的眼神中得意地做出回答。
“初有小成。”
“真的有效？”
“那是自然。姬无夜原本就对翡翠虎有一丝嫌隙，我只不过是把它放大了而已。”
“可总觉得有些不安……”
“无妨，纵使他怀疑我们，也是口说无凭，不足为惧。何况我们也做足了准备，就算他能查到，那也是后话。”
婉灵安慰性地拍了拍张良的肩，再无多话，却是言语尽在其中。
这样的和谐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卫庄高冷而犀利的问句给打破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婉灵斜了一眼某自以为霸气的冰山，撇了撇嘴，长期被压榨的心叫嚣着反抗，于是决定果断选择无视他顺便也高冷一把，径直回到自己的屋子，咣当一声合上房门，只迅速且干脆地扔下两个字：
“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