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木阳老友

9、第九章

　　次日上午，我刚上完朝回到太和殿，便闻声看见母后朝我这边走过来。

　　她带了几个皇宫侍女，另外还有一位装扮大为不同的女子紧随在她身后。

　　我忙上前迎接，挽着她的手，牵她入座后。她转身示意身旁那名女子也就坐，女子行了个揖礼，便也坐在了她身边。

　　我道:“母后，怎么突然想到来儿臣这了。”

　　她慈眉善目的说:“刚听刘公公说你正好退朝了，便过来看看你这太和殿，顺便帮你张罗张罗。”

　　“噢？”我一脸不解道:“张罗何事？”

　　“昨日我跟你提起的那个李员外家的小女儿，这事你可有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是为了这事来的，看来我不娶那李员外的女儿，母后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我纳闷:“母后你可错怪儿臣了，这事儿臣可谨记于心呐，刚让人传了口谕到李员外家。”

　　“不必了，我这把人给你带来了。”她说罢转身对旁边那安静的女子说道:“来，慧如，抬头让皇上看看你。”

　　那女子将头慢慢抬起来，风髻露鬓，柳叶细眉眼含春，肤白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浅浅赤，果然是国色天香，甚是好看。

　　然后起身给我行礼道:“小女慧如见过皇上。”

　　“你就是李员外的小女儿慧如？”

　　“是。”她回道，声音好似铜铃般清脆悦耳。

　　母后随即接话:“慧如不仅长的漂亮，还精通琴棋书画，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啊。”说罢便又转头对慧如说:“来，慧如，给皇上表演一曲吧。”

　　这时，宫女已将琴放置好在她身边。她跪坐在琴旁，轻纱缦姿，芊芊细指，抬手拨弦，给朕弹了一曲《绾青丝》。

　　我与母后静静听着。

　　慧如确实是个难得一遇的好女子，换哪个男子在她面前都会忍不住动心。可偏偏我却是皇上，身份显赫，也极不容意伺候，这宫中无论是何级位都免不了勾心斗角，况且还不知以后我会纳多少妃呢。

　　待她演奏完，母后便满意的鼓着掌，露出慈母般笑容。

　　她起身再行礼:“小女子献丑了。”

　　母后忙不迭的问我:“皇儿，这曲子弹的如何啊？”

　　“甚好甚好！慧如姑娘果然是个乐理大家。宛若出水芙蓉啊。”我和着母后含着笑说道。

　　“多谢皇上夸奖，小女子不才，自幼习琴，但也只懂些皮毛而已。”

　　我笑完了便抬眼看着她，语气忽然认真起来:“那你可知这次前来见朕所谓何事么？”

　　她也看着我，双眼清澈，似是含泪莹莹，轻声道，:“……皇上选妃……”

　　“那你喜欢朕么？”

　　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我又问了一遍:“可知你喜不喜欢朕？”

　　这回，她委婉的点了点头。

　　母后连忙笑道:“既然这样，那明日便完婚吧。”

　　我垂眼看了看母后，没想到她这么着急，难不成是怕我这堂堂皇上娶不到妻？可转瞬又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朕便只好娶了，日后封她为后吧，也算对她有个交代。

　　大婚那日，我安排人在殿内摆酒，请了些大臣一同庆祝，其中也有顾洺宇。

　　我与大臣说话期间，不经意看了一眼顾洺宇，见他盘腿坐着，刚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抬眼便对上了我的目光，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慧如坐在我左手边，她换了身金镶翠玉红裙袍，抹了些胭脂，精致打扮了一番，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母后则坐我右手边，她对我说道:“皇儿啊，你可要好好待慧如，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转脸又对慧如说:“慧如啊，要是皇儿欺负你，你就来我这告状，我替你撑腰。”

　　这话一出，惹的台下各位慷然大笑。

　　晚间，慧如盖着红盖头，早早就坐在床边等我。房内也被装饰的一片红，几杯酒劲上头，看到此情此景，倒也有几分妖娆之意。

　　我走到她身旁坐下，抬手轻轻掀开她头上的红盖头。她闭月羞花般的美貌再一次令我惊叹。

　　烛光映着她的脸庞，她抿了抿唇，似是想说什么。我牵着她的手，顺势凑上前亲了她一下。她娇羞的低下头，轻声说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可否明日再洞房？”

　　因喝了些酒，我觉得脑袋有些恍惚，心想着来日方长，也不急着图这一时之快，便依了她。

　　我俩躺在一个被窝里，她睡姿很是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我便缓缓握着她的手道:“那朕牵着你的手睡，可以么？”

　　“嗯！”

　　我又道:“你不用紧张，朕答应过今晚不碰你，便绝不会食言。”

　　“多谢皇上！”

　　“睡吧！”说罢我便闭上了眼，在一阵清香中沉沉睡去。

　　次日早晨，我醒来后翻了个身，发现旁边空空如也，便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了。

　　这时慧如推开门进来，她已换去了昨夜的衣服，穿着一身素色青白。她用手拂开床帘:“皇上，你醒啦！”

　　我按了按额头，太阳穴隐隐作痛，大概是昨晚喝多了的缘故。我抬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巳时！”

　　“咳，起晚了，今天本该早些去给母后请安的。”我掀开被子爬起来。

　　她替我摆好鞋，然后取下龙袍一边帮我穿上，一边说:“我看皇上睡的挺香，便没忍心叫醒皇上。太后那边我已经去请过安了。”

　　我转头看她，问道:“那母后没说什么吧？”

　　她摇摇头:“她说……皇上……昨晚肯定会累着，所以让你多睡会……”说完，她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羞涩。

　　母后也真是的，怎么能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呢。可朕昨晚确实什么都没做，岂不是对不住她老人家的一片良苦用心？

　　我故意打趣道:“那，朕昨晚没干什么坏事吧？”

　　她依然摇摇头，脸颊霎时一片绯红。

　　我轻笑了声，觉得她这样的表情甚是可爱。

　　用过早饭后，我携慧如之手走去太和殿的书房。刚走出太平宫便遇见迎面而来的顾洺宇，他连忙拱手行礼道:“陛下早安，皇妃早安。”

　　“免礼免礼。顾卿这是要去哪？”

　　“兵部那边在整军，需要我过去一趟！”

　　我笑道:“那你去吧，朕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他再次行了个礼，便大步流星般走开了。

　　我牵着慧如的手，边走边跟她说道:“顾卿乃是我亲自点名封的护城大统领，风度很是气魄。”

　　她听后莞尔一笑:“臣妾早已耳闻顾将军的名声，年纪轻轻便战绩累累，据说他还是个字画名家，确实翩翩君子啊。”

　　“噢？他还会画画？”

　　“臣妾也是听凡夫俗子所说，并没有亲眼见过。”

　　我微笑着朝他挑了下眉:“一会到宫殿，我画一个你，如何？”

　　她含笑着低下头，没有搭话。

　　已是秋天了，天气开始凉爽起来。我坐在雕花案桌上，翻着书卷，倒也不觉得沉闷了。

　　忽然听见外边有人说话，声音极其耳熟。正抬起头，便看见一个身影走进宫殿来。

　　“皇帝哥哥！”

　　“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