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制服的人》叶999

103、解谜

　　天亮前，渔船就到了指定位置。

　　没多久，就驶来一艘渔船，船桅挂着红旗，隔着老远对方就减速了，双方都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木棉换了一身白衬衫，站到了船头最明显的地方，透过望远镜，轻易地就看到了同样站在对方船头的向方师兄。

　　“小叶，你这女朋友怎么越来越帅了？”
　　马克斯看着船头站着的唐木棉，有些控制不住地激动，一肘子差点把叶君问撞飞。

　　叶君问得意地说：“你懂什么，这就叫魅力，和你泡的那些妞可不一样”。

　　马克斯摸摸自己的小胡茬，似乎在认真地思索：“是不一样，但是南宫鹤那身材也是一绝啊，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不上她？”

　　叶君问瞪他白眼，“妈的，你嘴巴放干净点，还有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要拿南宫鹤和木棉对比，想死是吗？”

　　“站那么远，她听不到”，马克斯非要继续说：“我是真他妈的好奇啊！你知道吗，最近我看到唐，每次都觉得后背冷冷的，好像我没穿衣服一样！记得在暹罗第一次见唐的时候，她被人跟踪，差点就被绑架，完全就是个小白兔啊，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叶君问怼他：“可能就是经历了你这种人，才变成这样…”

　　马克斯并没有否认，毕竟他自己本来就不是好人。
　　他反倒有点担心地问：“你说，唐再这样下去，不会变得和南宫鹤一样可怕吧？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这种类型的，是比较刺激吗？”

　　他觉得小叶的精神可能有点问题。

　　叶君问起脚直接踹马克斯身上，骂他：“滚，她们完全不一样！快闭上你的狗嘴”。

　　她边说边去迎接木棉。
　　唐木棉已经收起望远镜，正在走过来。

　　马克斯很谨慎，让船伙计放下了小船，准备把她们送上船。
　　“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木棉主动伸出手，向马克斯道别：“好…马克斯，再见…”

　　马克斯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这个握手，他赶紧疯狂地搓胸口，擦干净手心的汗。
　　“哈哈再见…下次有生意，记得找我啊”

　　木棉皮笑肉不笑地说：“下次，你还是去找南宫鹤做生意吧”。

　　马克斯握着木棉的手瞬间僵硬住了，手心的汗又不受控制地冒，还他妈有点冷。
　　叶君问眨巴眨巴眼睛，扭头假装没看到，没听到。

　　小船已经放好，船伙计过来救了马克斯。
　　他目送唐木棉和叶君问上船，就后退给出安全距离，让向方的渔船靠近，直到木棉和叶君问上了对方的船，他才调头离开。

　　他刚离开，远远处就驶来了更多的船。
　　原本安静的海域，不一会儿就热闹了起来。

　　向方见了木棉和叶君问，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让她们到船仓休息，自己又火急火燎地进了驾驶舱。

　　船舱里的几个年轻人急急忙忙地冲上甲板，拖出一圈圈水管，固定到架子上，蹲守在旁边。

　　“这些小平头，动作很干净利落，不像渔民”
　　叶君问眼神好，一看就瞧出了门道，她凑近木棉，小声地提醒。

　　“有热闹看了，走吧～”
　　木棉带着叶君问也往驾驶舱去。

　　外面闹腾成那样，怎么可能休息得好，索性一起看热闹。

　　几艘外籍渔船放下渔网，没头苍蝇一样乱串，根本没在认真打渔。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挨上了。

　　向方果断地指挥：“喇叭喊起来！警告他们不许再靠近！”

　　警告是喊了，但对方完全没听见的样子，照样横冲直撞。

　　船长也急了怒吼：“操！这帮猴子！不要命啊！！那个渔网再那样拖着，万一卷进我们的船桨，就危险了！不能再让他们靠近！”

　　向方拍桌子骂起国粹，抄起手边的对讲机喊：“水枪！开到最大！射他们，再敢靠近就他妈的直接给我射翻！！！”

　　叶君问兴奋起来：“靠！还能这样玩？！”
　　木棉也是没想到，印象里风度翩翩的师兄，爆粗口起来也是很顺口的。

　　这热闹是让人大开眼界了，跟玩儿似地，木棉甚至都怀疑向方是来玩儿的。

　　闹了一两个小时才平息，向方这才闲了下来，回船舱去。

　　木棉带着君问去找他。

　　“你和我一起去见向方，让我应付他就好，你尽量不要和他对话”，木棉交代她。

　　“怎么啊？是怕我说漏嘴么？”君问不太乐意。

　　“呵呵……他这个人心思缜密，说话也滴水不漏，我有好几次都被他绕进去，那你想会一会他的话，我也没意见～”木棉笑着说。

　　“算了吧，我连你都绕不过，等下当哑巴好了～”君问自己拉上了嘴巴的拉链。

　　向方早就等着她们了，只是没想到还多来了一个人。
　　“哈哈哈，终于来了！小慕来坐！这……这位也坐……”

　　木棉坐下，介绍道：“向师兄好，这位就是鲨鱼，可以叫她小叶”。

　　“小叶！你好，久仰久仰！”
　　“师兄，你也好！”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比想象中的平静。

　　向方招呼两人坐下，递上两杯水，客气客气。
　　“刚才有没有吓到你们？也就是这两天，我跟船出来，才知道他们在海上是这么不讲理，以为装成渔船就能为所欲为的，昨天还和另一艘渔船对冲”。

　　木棉打趣他：“师兄这船也不像是打渔的啊～”

　　“该打渔的时候打渔，该打架的时候打架啊哈哈哈哈……”向方又看向叶君问，“没想到小叶也一起跟着来，我以为你从现港回国了”。

　　木棉却笑着替她回答：“我让她来的，师兄不介意吧？”
　　叶君问刚张着嘴，又识相的闭上了。

　　向方来回看着两人，无奈地笑笑。
　　看她护着小叶，向方不好继续扯，直奔主题地问：“小慕，急着叫我来，是有结果了？”

　　木棉也不和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回：“有了”。

　　向方的声音有些发颤：“是地图吗？他给你了吗？”

　　木棉却问：“你这里有地图和海图吗？”

　　“有！”
　　向方起身，慌乱地翻找乱糟糟的桌面，摊开地图大家共看。

　　木棉和君问也都起身。

　　木棉解释：“先说一下大的逻辑，胡老早就勘好了海图，他把标点都藏在那份论文里，暹罗取回去的论文是谜面，我们解出来的乱码并不是没用，就像你说的还需要一组密钥，那组密钥能解出多个相对的标点”。

　　木棉撕下手边的一张薄薄的草稿纸，用笔随意点了几个黑点，覆盖在地图上。

　　她接着说：“像这样，这几个点，就成了标点”。

　　向方兴奋得拍手叫好，“这才是真的地图，这些标点就是坐标！你拿到那份密钥了？”

　　木棉摇摇头：“那组密钥早就在我手上，只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在胡老租赁的别墅里，我才发现的，他要给我的不是密钥，是标靶”。

　　“标靶？”
　　叶君问听得糊糊涂涂，这些话，她也是第一次听。

　　木棉手里的草稿纸随意地来回摆动，继续说：“密钥是可以解出标点，但是标点的位置是相对的，像这样，挪到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无法确定真正的坐标点，所以需要在地图上定两个靶点”。

　　木棉用笔在地图上点了两个黑点，再把那张薄薄点草稿纸覆盖上，两个黑点与草稿纸上点两个黑点对齐。
　　海图上的标点就固定成坐标，真正的地图解开了。

　　向方看着地图，眼睛都发光了，手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期待地问：“你解开了？”

　　木棉回答：“还没有，但拿到了靶点”。

　　向方激动地看向木棉，“就是……是你让我去的那个坐标点，对吗？那另一个点呢？”

　　木棉点点头，颇有深意说：“另一个点，师兄应该早就已经从风暴那里拿到了吧？981平台正在勘探的那个点，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决定的，是那个点吗？”

　　向方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表情，连叶君问也看得出来他都惊讶。

　　向方并没有否认，反倒笑了：“你怎么知道的？一年不见，刮目相看……”

　　木棉也笑了：“师兄说笑了，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师兄愿意，我们找个时间，细说”。

　　向方这样聪明的人，当然听出了话里话，木棉不想在这里多说。
　　他只好问密钥的事情：“第二组密钥呢？已经在你手上？”

　　“很早就在我那里了，也是因为它，才让你们盯着我不放啊……”
　　木棉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翻着桌面上的一本书。

　　那本书有四指那么厚，引得叶君问和向方同时看过去。
　　这个示意两人都明白了，胡老的那本字典成了最关键的点。

　　木棉继续说：“现在有2件事情请师兄帮忙，第一，这两个标靶点，需要平台勘探，证实海底的地形和储藏情况，第二，赶紧回国，我需要回学校公寓，你要的东西就在那里”。

　　向方立刻答应：“好，现在就调头，接下来我会和你一起行动，楚局那里我会去报备，不过小叶呢……”

　　木棉看向君问，毫不犹豫地说：“小叶……她还有自己的事情……到岸她就自己行动了，不影响”。

　　“好！”
　　向方得到答案后，欣然地离开。

　　叶君问不是第一次见木棉认真工作的样子，但依旧每次都被她吸引。
　　她搞事业的样子，实在太可怕、太有吸引力了。

　　特别是听这两个人谈话，更可怕。
　　虽然说的都是华语，可却让人听得又不是很懂的样子……

　　叶君问在一旁回味了半天，等向方都走远了，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你们……一直都是用这种……这种加密一样的对话？不累吗？”

　　木棉手指点点她的额头，说道：“累……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哪知道下一句话是不是一个坑等着我们跳？”

　　叶君问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心想眼前这个女人不就是经常给人挖坑。
　　回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踩了很多木棉挖的坑，一想到这，才意识到刚刚就又被她安排了！

　　叶君问抗议道：“刚刚为什么说我要单独行动，不可以丢下我！我也要和你回去！”

　　木棉这次并没有遂她的意。
　　“不可以，我们本来就各自有任务，只是在越国碰在一起，回国了你应该赶紧联系本部，回去交差，不要乱跑，知道么？”

　　叶君问想糊弄过去，开始闹腾：“不知道！不知道！我不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就要和你去！”

　　“想回去多写几份报告吗？这艘船上到处都是眼睛耳朵，就算是一只老鼠上岸都要登记，还这样胡闹？”木棉把草稿纸撕得粉碎，塞兜里，准备离开。

　　叶君问拦住她：“可是，这件事还没完，我总是觉得心突突地跳……怕你出事！”

　　木棉火气瞬间上来了，揪起她耳朵一字一句地说：“不会有事！回国了你老老实实地，我们都不会出事！等这件事情过了，你来南城找我！我会把小柒介绍给你认识，听话好不好？！”

　　“小柒？？”
　　君问不再胡闹，她可不傻。
　　小柒不是重点……重点是，木棉要把她介绍给小柒认识！

　　叶君问从来没敢想过这个事情，或者说不敢奢望走进她的世界。
　　到目前为止，叶君问都还没真正的做好准备。

　　在暹罗的时候，江佐当众拆穿了叶君问靠近木棉是另有企图，木棉被气得吐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这件事一直梗在叶君问心里，虽然木棉从来不主动说起，可是并不代表她真的不在意。

　　叶君问的靠近、试探、都是有目的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取她的信任，木棉真的无条件的相信了，一想到这些，叶君问半夜醒来都会扇自己两巴掌。

　　她离开的背影在叶君问眼里竟然有些重影。
　　刚刚说话的人，到底是唐木棉，还是邱慕？

　　她们是同一个人，可又不是……
　　或许她真的已经脱胎换骨，她不是邱慕，就是唐木棉。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叶君问的脑子，到底是我骗了她，还是她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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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速开到了最大，可就算这样也要花一整天才能到。
　　木棉从出海就没敢睡觉，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才稍微放松了些，困意就上头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醒她来，渔船已经进港。
　　向方早就收拾好东西，皱着个大眉头，在甲板等她们，一看就没好事。
　　“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都不想听”
　　木棉观察着四周的情况，面上看不出情绪。

　　向方扯着嘴角笑，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先苦后甜，你在学校的公寓被入室盗窃了”。

　　他已经尽量把声音压低，但还是被叶君问听到了。
　　小叶阴阳怪气地怼他：“师兄的线报业务也不怎么样啊，能让人偷到家里去了啊……”

　　向方笑着瞪小叶，又扯着嘴角问木棉：“那个东西如果丢了，能有替换的吗？”

　　木棉也笑了，她笑得更假，直说：“没有，好消息是什么？”

　　向方的笑脸直接僵住了。
　　“好消息是，公寓的门虽然被撬开了，但屋里的东西都还整整齐齐的，摸不准有没有被人偷走……已经让人把现场保护起来了，楚局派车来接我们，等船停稳马上过去，拿到东西就走”。
　　这种时候，他已经不信任任何人，只有自己去现场才是最安全的。

　　叶君问忍不住地嘲笑：“哈哈……这也算好消息？”

　　向方咬紧了后牙槽，半天憋出一句：“小叶，要不是看在小慕的面子，早把你扔海里！”

　　“嘁……打嘴炮谁不会”
　　这种威胁，在叶君问眼里毫无作用……
　　甚至给他翻了个白眼。

　　最后还是木棉开口收住了叶君问。
　　“和师兄说话礼貌些，没大没小的……你东西收拾完没有？等下就回去报道，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你注意安全……”

　　“嗯……”

　　渔船刚刚停稳，向方就拉着木棉直奔学校去。
　　叶君问跟在身后晃晃悠悠地下船，拦住一辆的士，看着他们上车离开。

　　唐木棉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上了。

　　向方在车上一直显得急躁不安，不停地看手机。
　　木棉问他：“楚局怎么说？”

　　向方：“他在局里等我们，去完学校直接过去找他”。

　　“嗯……”木棉扫了一眼他，心想还有个问题，可能只有向方能帮她解答，就问了出口：“我想知道，另一个坐标，你是怎么拿到的，是风暴吗？”

　　向方的视线毫不避讳地和木棉对上，顿了一会儿，回答道：“是胡老主动放出来给风暴的”。

　　木棉问：“你其实是有办法联系他的，为什么一定要我掺和进来？”

　　也许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这次的交谈，向方显得更坦诚。
　　他直接说：“他对我还是有防备心的，对你才是完全信任，一路引导你去解谜，这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控制不了。

　　木棉还有一个疑惑：“我在芽庄住的酒店，爆炸着火了，炸之前接到了一个电话，让我离开酒店，还叫了我的真名，那个人的声音很像风暴，是他吗？”

　　向方听完并没有惊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答：“可能是……我和他不是上下关系，只是合作，他有自己的独立网络，他知道你的真名也不是什么难事，提醒你危险这个事情不是我做的，可能是他自己干的”。

　　“哦”
　　木棉不再问其他事情，向方管不到风暴，她问不出更多事情的。

　　车辆疾驰在街道，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车子刚进学校，一个电话打破了沉默，向方接了起来，眉头立刻皱一起。

　　“支援呢？速度！快点！我马上就到了！”
　　向方脸都黑了，他放下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说：“又出意外了，刚才只安排了2个人在你宿舍蹲守，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楼下那个兄弟说听到楼上有枪声，妈的！”

　　木棉也紧张了起来：“枪声？楼上情况呢？为什么就2个人？！那里会有很多学生经过！”

　　向方：“这是学校，直接封锁公寓容易引发恐慌！没想到他们还蹲在公寓，操！”

　　木棉：“动静大了容易引来很多学生，要赶紧封锁”。

　　向方：“他已经叫支援了，正在上楼看，我等下就上去支援，你待着……”

　　“待个屁！要出人命了！”
　　木棉直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直奔宿舍。

　　向方一愣，赶紧跟着下车，还不忘交代开车的兄弟：“你你…去把围观的人都赶走！”

　　老式的宿舍没有在门前预留车道，只能跑着进楼栋，向方跟着木棉撒丫子地跑，在楼梯口却停了下来。

　　楼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手里提着水果，木棉一见对方立即停下脚步。
　　两个女人都惊恐地看着对方。

　　“小慕？”

　　木棉：“师太？！你怎么在这里！”

　　师太有点懵：“我…不是…小柒说你给她打电话，说你回来了…她刚刚先上楼了……”

　　木棉激动起来：“我？！我没打电话啊！她上楼了？”

　　师太愣了一下，点头：“嗯……”

　　砰！

　　楼上传来一阵闷闷地金属声。

　　师太被突然的声响惊吓到了，木棉手疾眼快摁住师太，不让她上楼。

　　向方转头交代开车的兄弟：“看着她！不要再让人上楼！”
　　接着立刻跟上木棉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