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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Pre-health 后传小结 II ...

  •   Critical Thinking 是教我们怎么辨识文章中的语言陷阱,从而看到问题的全貌,并在自己的写作中或运用或规避这些问题。有一个例子我记得很清楚——如果说得了这个病的人占人口的0.5%,因为0.5是一个很小的数,所以并不会引起大家的重视;但如果说近19万人被这个疾病折磨着,大家就会觉得很严重,可实际上这两个数字在意义上是等同的。

      Psychology让我印象比较深的是由1961年前在耶鲁大学的Milgram study衍生出的一个实验。当年,志愿者们以为自己是在帮科学家们发现惩罚和学习效果之间的关系而电击由演员扮演的学习者时,他们实则成为了测试人类对权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的屈服程度的被试。近半个世纪后,Jerry Berger在加州的Santa Clara大学做了一个相似的实验。这次,他让扮演学习者的演员发声,抱怨心脏难受,而科学家们则告知志愿者们这疼无伤性命。结果显示,同意实施到最高电击的被试们都把责任归咎为学习者的无能和实验者的强势,而要求终止实验的被试们觉得自己应为学习者因自己的决定而受到的伤害负责。

      引人深思的是1994到2004年内在美国发生的与实验相似的系列连环电话搜身案。如果你是一家快餐店的管事的,接到“警察”电话,说有一个店员从顾客的包里偷了钱,而“警察”的描述与店里十六七岁、身材苗条、性格温顺的一个女店员相吻合,尽管你向电话里的“警察”再三担保可能大概也许真的不是这个看上去十分乖巧、平常勤快伶俐、现在反复真诚否认并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女孩,“警察”还是让你去搜身,并且以一件衣服、一件衣服脱掉的形式,还得把眼前的景象(例如女孩的胸衣尺寸)描述给电话里的“警官”,如果不照做就是妨碍公共治安。搜完身后还要继续做“酒精和药物测试”,这包括让脱光的女孩蛙跳、检查私密部位等一系列甚至更进一步的行为,你会照办吗?听着匪夷所思对吧,甚至没准儿觉得傻子才不挂电话吧,但是在十年间美国32个州的快餐店,比如麦当劳、汉堡王、Wendy‘s、Taco Bell、Applebee’s、和Hardee’s,74通这样的电话持续了三个小时左右,难以统计多少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女孩遭到了怎样程度的侵犯。在众多案例中,甚至有一名受害者都不是员工,而是符合描述的顾客。那些听从电话指挥的经理或经理助理尽管实施了侵犯行为并应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责任,他们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害者——跟这些受害者们一样经受着“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不说不”的自我谴责。

      在特定的场景下,每个人都有可能屈服于权利,以为当下唯一的选择就是盲目听从指挥,短暂地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从而做出违背本性的事,尤其是对于生活在小城镇中、习惯于服从指令、恐惧失去工作的低收入人群和发育尚不成熟、没有生活阅历的青少年来说。甚至,如果环境条件充足,在没有明确指令的情况下,人的行为也会快速发生改变。

      1971年,在著名的斯坦福监狱实验中,12个穿上了狱警服的大学生们下意识地进入角色、各种折磨与他们一样的、只是穿上了囚服的另12个大学生们。原本注重人权和道德的Zimbardo教授的行为也在这个过程中也发生了改变——因为沉醉于实验过程和结果而忽略了实验伦理、无视成为囚犯的大学生们所遭受的痛苦,拒绝停止实验。直到第五天,他当时的女朋友加学生、后来的社会心理学家Christina Maslach一语惊醒梦中人,实验才得以终止。

      与此相似的真实案例发生在伊拉克的Abu Ghraib监狱。Abu Ghraib监狱在Saddam Hussein统治时期是伊拉克最残忍的监狱之一,大约50,000人曾被关押在这里,数以万计的人在这里被处决,“死亡之室”内有吊犯人的吊环,有焚烧尸体的烤箱,还有两个埋尸体的大坑。2001年911事件后,美国反对恐怖组织的氛围空前高涨。像历史上每一次的改革运动一样,坐在课堂里的学生们首先加入到前线。继推翻al qaeda 恐怖主义训练营和军事 Taliban 政权的阿富汗战争之后,2003年,打倒Saddam Hussein恐怖主义统治的伊拉克战争打响。两个月后,尽管布什总统向全世界宣布作战行动胜利了,但前线的战争并未停止,与此同时,被美国军队占领的以Abu Ghraib为首的监狱们需要在九十天之内完成“重建”——被改造成美国的军事监狱,羁押叛乱人员和恐怖分子的家眷。就这样,曾经冲锋陷阵的战士们在没有接受任何培训的情况下迅速完成角色转换——变身成为监狱狱警。

      随着战争的推进,约旦、土耳其等大使馆和美国工作者居住的Rashid 酒店相继被轰炸,在恐惧慌乱的笼罩下,抓人-审讯成了美军获取情报的重要渠道。囚犯-狱警的比例也因此在三个月内翻了六倍——在九月份,不到三百个狱警管理着六千个囚犯,甚至在关押人质的1B阶级一度出现了6、7个狱警管理1000名囚犯的情况。当时美国的国防部长Donald Rumsfield不满信息获取的进度,把在古巴Guantanamo Bay对付高价值羁押犯很有一套的Geoffrey Miller少将派了过去。

      监狱外,焦金流石,枪林弹雨,破片飞溅,有纷飞的战火和不绝于耳的轰炸声;监狱内,汗液、垃圾、屎尿在闷热的环境中发酵,空气里弥漫着死亡、苦难、和绝望的气息。就这样,没有经过上岗培训的战士们在恶劣的物理环境中,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监狱随时可能被炮弹夷为平地,囚犯随时可能联合造反,以及上级或明示或暗示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要从这些 “杀了美国人的恐怖分子们”的口中获取“掌握着对世界有重大影响的情报”。狱警们对囚犯们实施了非人的虐待与折磨——包括而不限于:高强度感受刺激(噪音、强光)、感官剥夺(关禁闭并断水断食物)、以及打击自信心(性羞辱、高强度裸体)、甚至性侵□□等一系列侵犯人权、直接导致囚犯死亡的违法犯罪行为。当时的他们不但对这些习以为常,还以此为乐,拍照纪念。尽管有些狱警们并不认同大多数的所作所为,但是如果不照做,他们就会受到排挤,在自己痛苦还是让别人痛苦之间,他们选择了让别人痛苦。酷刑并没有让囚犯们提供出有价值的信息,因为70-80%的人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美国政府的态度在反恐战役中也发生了改变——内战之后,美国就签署了日内瓦公约(Geneva conventions),这部国际法令严禁折磨羁押人员,反对侮辱和贬低人格的行为,崇尚维护人类尊严。1994年,美国还通过了联合国反酷刑公约(UN convention Against Torture)。很可惜,因为对折磨的定义模糊、解释宽泛,且故意在网上、电视上绑架、攻击、杀害、处决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的恐怖分子们并不遵守相应规则,美国开始秉承“只有每一个玩游戏的人都遵守游戏规则,规则才有必要存在”的原则,向在战区的、从未离开过美国的炮手下达“如果看着像敌人就射击”的作战指令。可是美国忘了,如果没有规则,战争就会无休止地进行下去。伊拉克战争的主旨是打倒Saddam Hussein恐怖主义统治,可是当时的美国士兵对于那些无辜的伊拉克百姓来说,又何尝不是恐怖主义呢?

      应该改变自我去适应环境还是应该保持自我无论环境如何的思考让我想起来了初中的一道作文题:把胡萝卜、鸡蛋、和咖啡豆分别放到沸水中煮,胡萝卜变软了,鸡蛋变硬了,咖啡豆不见了,可水也不是水了。当环境发生改变,是选择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还是揭竿起义、逆流而上;还是孟母三迁、择木而栖,而这些选择的限度又在哪里呢?

      Pre-health下半学期的我有点儿飘了,我的心飞到了打工上。不过,学的东西难度一加深我就开始贪玩儿,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好在一切也算圆满结束了。随着Pre-health落下帷幕,我Nursing的四年专业课也要拉开序幕了。你看这战线拉得多长,两年,在别人那儿专业课都要结束了,而在我这里,才是个热身,我也不敢打包票说好戏一定在后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Pre-health 后传小结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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