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她不是人》盈颖果

9、第九章

　　小玉和如欣吃过饭回来后，姚弦就躲进单间休息室里睡了。

　　伏姒向来精神旺盛，从不觉得自己缺觉，索性趴在柜台上闲聊。

　　“她经常要午休吗？”

　　“嗯，我们天一黑就下班了，剩下的时间要姚姐自己在店里看着，做宠物店的不比其他，小家伙们睡得晚，姚姐有时候半夜才走，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对面开房睡，很少回家。”小玉点头，给空掉的水壶续水。

　　伏姒点头，看向身后的门，如欣又说：“店面本来就小，姚姐的休息室又能大到哪里去，何况连窗户都没有，晚上关门以后别提有多压抑了，要我说，正常人在里面待上一个小时都受不了，老板每天却要在里面睡上两个多小时，真的很辛苦啊……”

　　“压抑？”伏姒伸手握住门把。

　　小玉紧张道：“伏姐，别动，会吵醒姚姐的。”

　　如欣看着伏姒茫然的神情，走过来把一个纸盒递给她，说：“伏姐，你高，帮忙把东西放到最上面的货架上。”

　　“好。”伏姒回神，去放东西。

　　小玉解释道：“姚姐从来不让我们在她休息的时候进去，里面……伏姐，理解一下。”

　　伏姒不再坚持，转身跟着丫头们清理宠物笼。

　　店里一整天没正经做过一场生意，下午卖掉的也都是宠物们的日常用品，小祖宗们该在哪玩还在哪玩。

　　身为店主的姚弦一梦到夜半，昨晚因为尾巴上的那点毛她愣是纠结到天亮，今天这场午觉也算是补回来了。

　　“醒了。”

　　伏姒站在门口吹冷风，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该下班的人也早就走了，只有她还在守着。

　　“嗯，她们都走了？”姚弦红着眼睛问。

　　“天刚黑我就让她们先回去了。”伏姒抬手指着对面，又说：“五分钟前对面宾馆的老板娘来过一趟。”

　　“老板娘？”姚弦走到玻璃门前，顺着伏姒的指尖看过去，笑道：“是老板，她还是单身，那店是她自己的。”

　　伏姒嗯了一声。

　　姚弦侧身，手臂绕到伏姒的背后去够货架上的湿巾，随口道：“怎么样？工作环境还舒适吗？要不要考虑跟着我干？”

　　伏姒：“你要聘请我吗？”

　　“薪水好商量，来不来？”姚弦抽出一张新的湿巾盖在脸上，两只手蒙在眼睛周围。

　　伏姒瞥了一眼正在打着手机闪光的女老板，无所谓道：“如果你不怕赔本的话，可以。”

　　姚弦擦完脸，又擦擦手，笑道：“怎么可能不怕赔本，你还没吃晚饭吧？现在差不多得有十点多了吧，小家伙们也睡了大半，我们关门去吃饭。”

　　“回家吗？”伏姒问。

　　姚弦摆摆手，把手机和钱包都检查了一遍，说：“不回去，街上应该还有饭馆没关门，我们先填饱肚子，吃完就去对面那家开间房，我今晚可能会比较难睡。”

　　“你和宾馆老板的关系很好吗？”伏姒走在后面关灯，出来后又伸手去够头顶的卷帘门。

　　姚弦突然转身拽着伏姒的衣角，拉着她在路灯下朝着宾馆门口的人摆手，片刻后说：“还可以，经常去她那住，一来二去就说上话了，算是熟人。”

　　“哦。”伏姒掏出手机，打开云相册开始翻找。

　　那个女人她总觉得在哪看到过，先前近距离接触除了有些不自在外也没有多想，现在隔了个十多米的距离，异样的感觉直冲脑门。

　　姚弦在一家小吃店门口停下，回过头看到伏姒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好奇道：“看什么呢，这么专注，不饿吗？”

　　“没什么。”伏姒收起手机，眼中流出一丝慌张，心脏砰砰直跳。

　　相册里没有宾馆老板的身影，伏姒的疑云凝聚心头不散，夜宵吃得也不安稳，不是被烫的流泪，就是被辣的怀疑人生。

　　“好好吃饭，怎么这么心不在蔫。”姚弦想笑又不忍，递过纸巾，点了一大杯冰饮。

　　白色的纸巾遮住通红的嘴唇，大口的冰水下肚，伏姒勉强好受了些，道谢：“抱歉，走神了，谢谢你的冰饮。”

　　“知道你走神了，在问你为什么走神。”姚弦抽纸擦嘴。

　　伏姒放下筷子，满脸严肃地看着她：“我在想，你今天一共卖了两袋狗粮，四个滚珠水杯，两个宠物笼，还有一袋专用尿片，一共收了不到四百块钱，店面不用交租金？你还有两个员工，我十分怀疑你开店是不是真的是为了糊口。”

　　姚弦扁嘴，叫来服务员买单，一脸无所谓的说：“真指望做这行糊口，我早就饿死了。”

　　“所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伏姒眯着眼睛，一瞬间她有点不确定，到底深不可测的是自己还是眼前人。

　　姚弦起身出去，边走边笑，一路笑到宾馆门口。

　　“为什么不回答。”伏姒跟在她身后，眼神不再如常。

　　姚弦没有回头，老板娘看到熟人从里面迎出来，笑道：“小弦，你今天比平时可晚多咯。”

　　“带朋友去吃夜宵了，我的房间留着呢吧？”姚弦说。

　　伏姒站在她身后，心里涌起转身离开的冲动，老板娘却客气道：“你好，小弦朋友？我姓何，是这家宾馆的老板。”

　　“你好。”伏姒点头，嘴角实在是挤不出她们那样的笑。

　　何老板问：“要两间吗？”

　　姚弦连忙拒绝：“不不，就一间，她跟我住一起。”

　　伏姒强压下要转身的冲动，姿势僵硬地跟在姚弦后面，直到进了电梯才重新开口：“她不是普通人。”

　　“我们也不是普通人。”姚弦低头看自己的脚腕，随后目光逐渐抬高去看伏姒。

　　伏姒：“她和我们不一样。”

　　姚弦笑出声，抬头看着电梯顶部安装的监控摄像头，微微张开嘴说：“是啊，她可比我有钱多了。”

　　伏姒：“……”。

　　电梯叮咚一声，两个人都没有动，门口空无一人。

　　“我那店确实不赚钱，一直要倒贴来着，可短时间内也转不出去，只能这样干耗着，不管怎么说我得给店里那十多只小家伙找到主人，不然我关门了，它们怎么办？”姚弦仰着头呼气，在电梯门关上前走出去。

　　伏姒握了握拳头，快步跟上去，听着姚弦继续笑道：“何影丽不是简单的主，不管你跟她有什么恩怨，暂时都不能动她。”

　　“如果不行……”

　　“如果不行，我会保她。”姚弦回头看着停下脚步的伏姒，眉毛下勾人的双眼微微弯着，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