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戚顾同人)》尹子轩

5、第五章

　　刚救醒张婶的那两天，戚少商一直很紧张，顾惜朝走到哪里，自己就跟到哪里，因为顾惜朝绝不会是个乱说话的人，他既然说下毒的人会对他不利，而自己又非要他解毒，自然要负责他的安全。

　　几天过去了，没见到下毒的人有什么动静，而追命也开开心心地粘在顾惜朝身边，戚少商便不再担心，

　　这时，无情的信到了，信上有一串长长的名单，名单下有几句话：以上众人皆被下读，毒性古怪，无法可解。下毒人留有字条言明，此毒顾惜朝可解。尽快向顾惜朝所要解方，万事小心。

　　选择把信交给顾惜朝，戚少商明白，预期和他兜圈子，不如直接与他说。

　　顾惜朝冷哼一声，“该来的都来了。”

　　“你打算怎么办？此事不简单。”

　　瞪戚少商一眼，顾惜朝不悦，“不该出手也出手了，不该救也救了。如果不救张婶，今日便不会有此信。事到如今，我如何能不救！？”写下药方，扔给戚少商，径自走回厨房。

　　辛苦经营三年，稍有不慎便毁于一旦。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碍事的时候，自己总不能下定决心杀了他，一再留情，一再看着自己的心血化为烟云。

　　炮打灯中可以加很多药，自己却选了对身体毫无损伤而又十分昂贵的“幻芙蓉”。

　　顾惜朝杀戚少商，大概快要变成江湖上一个笑话了......

　　当晚，顾惜朝给小二放了个长假，让他回家等消息，然后交给他一个写着：“东主有事，暂结小店，择日重开。”的小木牌，让他挂在店外，再去通知镇外排队等候的人散去，并承诺重开之时免费招待一次。

　　回屋后，戚少商只看见追命一个人坐在屋里喝酒，“顾惜朝呢？”

　　“吩咐小二结店后就一直呆在前堂。”

　　夜很深，很黑，没有点灯，顾惜朝闭着眼坐在黑暗中。

　　刚近来的戚少商看到满室的黑暗，皱起眉头，看到他黑暗中的他，是如此......寂寞。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要让他不再寂寞。

　　自己却被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想起来意，“好好的店，为什么不开了？”

　　“累了。”

　　“如果有什么麻烦，你就说。”

　　“怎么，大当家喜欢为自己的仇人解决麻烦？”

　　戚少商带着问题来，又带着问题回......

　　追命喝多了酒，已经在床上睡了，戚少商睡在躺椅中，一夜无眠，不是睡不着，而是在等顾惜朝回来。

　　顾惜朝在前堂坐了一夜......

　　清晨时分，前堂隐隐传来咳嗽声，戚少商跳下躺椅，直奔前堂。

　　顾惜朝紧紧捂着嘴，弯下腰，倦起身子，拼命地咳。戚少商急忙摸出药瓶，倒出一粒，扶住顾惜朝，让他掰开他的手，见到他唇边的血......

　　喂下药，看着眼前急喘的人，他苍白的面容，挂在唇边的血印。戚少商伸手轻柔地擦去他唇边的血，展开他刚才捂着嘴的右手，那里果然有更多的血。

　　“你的病怎么这么严重，你有没有看大夫？”

　　顾惜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浑身无力，戚少商又紧了紧手，“无谓严重不严重，大夫，没用的。”

　　“你说过，只要我问你，你就告诉我，还算数吗？”戚少商不想再看到顾惜朝自己背起一切，什么事都埋在心中，不告诉别人。

　　“我说的，你会信，你敢信么？”靠着他，顾惜朝突然觉得很累，也许说出来会好些。

　　“我信，你说吧。戚少商什么时候没信过顾惜朝？”

　　想到他每次都上自己的当，顾惜朝抿唇轻笑，“你以为晚晴会给我留下多少钱？”

　　“呃，应该够开这个店。可......”

　　“可？可怎么也不够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消息。”

　　“是啊。”

　　“其实，晚晴除了留下我的命，什么也没留给我。‘没钱当铺’是我和李没钱一起合开的。”

　　“你是‘没钱当铺’的老板？从来都没有听说‘没钱当铺’有两个老板，而且‘没钱当铺’已经开了很久。”

　　“李没钱当年真的很穷，穷的在街上要饭，那个时候我也很穷，但好歹能以卖艺为生。我在一个破庙里遇见快要饿死的李没钱，给了他一碗剩饭。闲聊时，他对我说，如果有人给他十两银子，他就能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难得见到一个快要饿死的叫花子还有这样的口气，和他分开的时候，我留给他十两银子。”仿佛又回到从前，再没有杀戮的破庙中，一个同样有着雄心壮志，却没有机会的人。

　　“然后呢？”

　　“晚晴死后，他来找我，告诉我，他就是当年破庙里的叫花子，现在是‘没钱当铺’的老板，而我则是另一位老板。”

　　“李没钱不是天下第一小气鬼么？”

　　“他是。”

　　“他把一半的家产送给你，还小气？”

　　“他说过，当年我留下银子，他拿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现在我如果要用银子，也必须用在实现我的理想上。”

　　想起顾惜朝的理想，戚少商咽咽口水，“那你有什么理想？”

　　“你猜不到吗？”

　　“以前的当然猜得到，但，我觉得也许你会改变想法。”

　　“不错，这么多事过后，我的想要的已经不是名动天下，沙场展才。”

　　“那你想要什么？”

　　“天、下、大、乱。”说完，顾惜朝挣脱戚少商，回头看他一眼，走出前堂。

　　那一眼，让戚少商又看到那个笑看风云的顾惜朝，那个千里追杀一身傲骨的顾惜朝......

　　无情没有再来信，铁手却来了，带来了一个大消息、大案子：江湖上死了十个人，这十个只有一个共同点，都在不同的场合，声称过要杀掉顾惜朝。

　　“谁这么坏？要嫁祸给朝朝，不是他做的。”

　　“大师兄知道不是他做的，不然就不会让我给你们说。你看，会是什么人做的？”

　　“我不知道。”顾惜朝专心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店里不用做事，乐得轻松。

　　铁手看看戚少商，戚少商摇头，再看看追命，追命也摇头，“二师兄，我和朝朝每天睡在一张床上，戚大哥睡在房里的躺椅上，他怎么能去那么多地方，同时杀那么多人？”

　　“你和铁手去查查，事情不简单。”

　　“朝朝，你要赶我走吗？”

　　“如果不想我死，你最好去查查是什么人在捣鬼。”

　　铁手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然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去的时候变成了两个人。

　　看着追命和铁手的背影，顾惜朝心中暗道：铁手，机会给你，你要是再搞砸了，我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追命。

　　“为什么支开追命和铁手？”戚少商盯着顾惜朝。

　　“我不想让追命冒险。”

　　“那你说是谁做的这些事？会是李没钱么？”

　　“李没钱只是个生意人，最多也只是帮我传递、打听消息，他绝对不会插手我的事情。”

　　“那会是谁？”

　　“向北十里外的‘绵山’中有一户人家，我想你去帮我送封信。”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戚少商，“很急，回来我再给你解释原因。”

　　很难见到顾惜朝一脸凝重的样子，可戚少商对整件事情摸不清楚，犹豫着要不要去。

　　“大当家，你若信我，便送去此信。”

　　接过信，戚少商对顾惜朝说：“万事小心。”

　　顾惜朝笑着点头，“请大当家放心，我哪儿也不去。”

　　戚少商离开一个时辰后，顾惜朝仍然坐在院子里喝茶，喝的很慢。突然，再冲洗好另一个茶杯，放于桌上，倒入茶水，“庄主既然来了，便请出来，喝杯清茶。”

　　一个人从院角转出，白衣胜雪，眉目清秀，斯文有礼，“打扰公子喝茶，实非本意，还请公子见谅。”

　　“真没想到，你像个书生。”

　　“若不说，也没人想到，公子会是顾惜朝。”

　　“顾惜朝有什么好，值得庄主一再相邀？”

　　“因为你是顾惜朝。你是那个敢上金銮殿逼宫的顾惜朝。”

　　“你忘了，我也是逼宫失败的顾惜朝吗？”

　　“若无戚少商，你我便会在金銮殿上相见。”

　　顾惜朝突然笑了起来，“世人都说我疯了，我看庄主疯得比我还厉害。就算是当□□宫成功，我也不会坐在金銮殿上。”

　　“世人皆醉，我独醒而。当年诸葛神侯自以为找个人假装皇帝，就能蒙骗公子，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公子只是不想，如果想，一个人就是有九条命，公子也能杀他十次。”

　　顾惜朝不笑了，把玩手中的茶杯，“你，真的很了解我。”

　　“我若不了解公子，又岂敢邀公子共谋大事？”

　　“我对别人的大事没有兴趣，我喜欢做自己的大事。”顾惜朝说得很冷，清清楚楚的拒绝。

　　“我敬公子之才，帮公子铲除所有对公子不利的人，让公子在江湖中立威。如果公子愿意，我甚至可以让公子成为百姓眼中的‘神’，只要公子肯帮我。”

　　“我对庄主的提议，没兴趣。”

　　“那就要委屈公子了。”白衣人出手如风，点了顾惜朝的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