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鸿门宴 ...
-
“赵小姐的朋友也是B市人？”宋从晏不想继续赵庄的案子，把话题引回到沈赵二人。
“我是N市人。”沈辰回应的很简洁，似乎没有和宋从晏多聊的欲望。
赵君同一把搂过沈辰：“辰儿大学在B市，毕业了就留下来咯。”说着戳了戳昏昏欲睡，快要趴在桌上的常照，“常警官，你们刑警队立案这么草率的吗？女嫌疑人这个称呼好难听。”
常照羞涩地笑笑，“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哈？”
“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赵君同说着叫来了老板娘，“阿姨，再上五十个串。”常照要拦，赵君同拍下他的手，“你今天生日，就当我将功赎过，剩下的我请了。不过你答应我，以后要是再见我，换个称呼。”
这样说着赵君同眼圈突然红了，常照酒劲上头，还很迷糊，看到女人要哭的样子，突然扎耳挠腮无所适从，“我换我换！你别哭啊，我最怕女人哭了。”
坐在一旁的宋从晏也听到女人声音梗塞，想想确实是自己这边的过错。无论是穆牧写信与否，这案子本质上和赵君同根本无关的。她愿意做这个案子的跟进报道，如今看来怕是也在为初恋不怠，这样想来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赵小姐随便点，但是抱歉我们之前说好的，今天我请客。”但她一副要以德报怨的样子，还是不得不防。宋从晏这次学聪明了，趁着常照要张嘴拆台前，拿一块茄子堵住了他的嘴。
赵君同吸了吸鼻子，心知宋从晏是怕自己套路了常照。但以德报怨这个戏码似乎很有成效，赵君同看着常照傻里傻气的懊恼神态，趴到他的耳边，“我们做个交换，我不哭了，你告诉我你们宋队的手机号。”
赵君同的声音并不小，语气听来是悄悄话，但分贝听来完全是不怕别人听到的。宋从晏自然是听到了，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棋中高手。她是摸清了自己的棋路，既然无法直取中腹，干脆占边占角，婉转回营。
“我打给你好了。”宋从晏不想再牵扯常照，说着打开手机，拨通号码。这一局自己又是退无可退，被她吃掉一子。
“宋队的名字怎么打？”赵君同收到电话，晃晃手机。
“从一而终的从，言笑晏晏的晏。”宋从晏低声说。
都说一个人介绍自己名字时，最能透露他的第一人格，赵君同有些戏谑地打量着宋从晏，对方被自己看的莫名其妙。在他皱眉前，赵君同开口，“宋从晏先生你好，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君同，赵飞燕的赵，几回魂梦与君同的君同。”
宋从晏抿了一口杯中水，“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赵君同撑着脑袋歪过头看他，“我爸说，我妈生我的时候他还在海南军队里回不来，后来知道我是个女孩，要给我取名字，他隔着电话，听到我的哭声，就想到这句诗，从别后忆相逢，及时魂梦与君同。他说，孩子就叫君同吧，我妈听到就哭了。嘿，这几句诗出自晏几道的鹧鸪天，晏几道哎，和宋队的晏是一个字。”
“君同，能不能说点我们听得懂的话。”常照大着舌头说。
赵君同好笑地看向常照，这个男生怎么有点像哈士奇？看起来又傻又凶，接触下来又天真的可爱。被他突然改口叫君同，自己居然有一点惊喜和受用。
如果为人们伸张正义的警察真的都是常照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会变得多干净透彻？可是，这样也不好，总要有宋从晏这样的人压住阵，伸张正义，伸张正义，常照这种天真的人眼里，世界都是非黑即白，他们只能辨别的出什么是正义，唯有宋从晏这等老辣的心机，才真正能做得到伸张二字。
心里想着，赵君同嘴里面上却未懈怠，一个又娇又羞的抬眸，“宋队听得懂就好了。”
常照人醉了，眼色没丢，敲了敲碗碟，“君同，你这是看上我们宋队了？”
赵君同也不露怯，“看上又如何？没看上又如何？”
“我们宋队是个工作狂，很难撬得动。”常照说着不忘拍了拍宋从晏的肩膀，“宋队，其实我看这姑娘不错，穆牧的案子过去之后，可以考虑哈！”宋从晏无语，这个人，怎么突然倒戈了？
赵君同看男人抿唇不语，却是兴致上来，有意撩/拨，“常警官，你说，我和沈辰，你们宋队更喜欢哪种？”
坐在旁边的沈辰突然被点名，也是毫不怯场，“宋队看起来为人沉稳正直，和君君也是志趣相投，我赌君君。”
常照虽然和宋从晏共事很久，但私下接触不多，一时也搞不清他的喜好，干脆把问题扔给当事人，“宋队自己选！”
宋从晏简直头大，三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样懊恼着突然福至心灵，“我有喜欢的人。”
赵君同一顿，突然觉得扫兴又没面子，脸色羞恼地红了起来。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明明只是调侃和玩笑，却还是暗中当了真，原本只是想窘迫一下宋从晏，没想到窘迫了自己。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比下去的感觉真是不痛快。
宋从晏看到女人涨红的脸色，反倒有些痛快，今晚一再被她掣肘，终于是扳回一局。但如此卑劣的回局确实有点不光彩，但古人有云，以小人之道还治小人之身。这样想着又看向赵君同，小人吗？这个小人蛮有趣的。
※※※
散场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赵君同帮宋从晏把第八个喝醉的小刑警架上出租车，拍了拍手，“你这根本是在养孩子嘛。”
宋从晏摇摇头，“他们还年轻，警局酒场又少，喝酒难免没个度。”
沈辰穿着套装，不方便帮忙，拎着包站在旁边笑吟吟，“宋队看起来也不大，总爱说别人年轻。”
“您呀，全身上下，就数这儿最老气横秋。”赵君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的人呢，是脑子老了，那叫老古董。您是心老了，叫……”说着转向沈辰，“叫什么好啊？”
沈辰用指甲划了划下巴，“老狐狸。”
说着三个人都笑了。
“我送你们回去吧，大晚上两个女生，打车也不安全。”宋从晏拦下一辆的士，正要上副驾驶。赵君同拦住他，“不用啦，你之前说有事，是要忙穆牧的案子吧？我们两个成年人，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回去忙完早点休息。对了，今天你们上面又把周洲的案子派给你了？”
宋从晏看她说的这样自然，也不好多猜疑，沉默未语。
“说来也巧，宋队知不知道，周洲是穆牧的弟弟？”宋从晏这样的人，要想从他嘴里套出话，一定要懂得先付法则，赵君同主动把自己手里的信息交出去，其实就是间接地把被信任感交付给宋从晏，对方如果接得住，就会把同样的信任还给自己。
果然，他说，“我们还没入手查，只知道他是N市来的，父母经商。”
“周洲这孩子我也接触过，很可爱。”赵君同提到周洲还是有点难过，“所以我把这个案子的策划交了，可惜我们主编不给批。这周末我们要去赵庄自己查案子的来龙去脉，包括赵庄拐卖儿童的事儿，彻查。”
宋从晏看到赵君同说到彻查两字时，眼里有光，亮亮的，像常照的眼睛，也像几年前的自己，“彻查啊，说来很容易。”
“宋队要一起吗，就在这周末，我是赵庄人，行动也方便。”赵君同还没说完，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几位，还走不走？”
“你们上车吧，有事儿可以打我电话。”宋从晏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拉开后车门。
“有空打电话告诉我，短信也行。”赵君同摇下车窗，宋从晏点点头，目送着出租车离开。
赵君同今晚的神态历历在目，自己上午看到她并没有把她和穆牧客厅的画像切实联系在一起，如今看来，那应该是学生时代的她，就像今晚一样，粉黛未施，眉目生动。那副画像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的三道抓痕，很明显是被人用手抓破后又黏贴回来的。
穆牧绝没有那么尖利的指甲，但他记得，沈辰的双手精致无比，指甲很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鸿门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