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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雨依然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这日,姜莹莹终于忍不住向子旦建议造些竹筏、羊皮筏,万一洪水来袭,可先让儿童登筏自救。不料子旦当场反驳道:“幼童失去大人庇护焉能独自存活?”不过子旦却听从了她造筏的建议,并一面和部落长老们暗中筛选强壮或身怀技艺的男女,以备大洪来时,让他们率先登筏,保留部落遗脉。姜莹莹又一次体会到这个时代的残酷,心里不免又是一阵伤感。
      好在第二日,雨渐渐止住了。人们赶忙趁此机会出去寻找食物。姜莹莹正在山间寻找蘑菇、药材。忽听得一阵喧哗,隐隐似有哭泣声和救命声,忙跑去看个究竟。只见水中两个人一边挣扎一边喊救命,旁边围了许多人,却无一人敢上前援救。姜莹莹再仔细一看,那两个人不是妘菊和子松两个又是何人?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妘菊发现河中有鸭蛋或别的猎物想跑过去拿,不想陷入了淤泥中,子松赶来施救,于是两人便一齐陷入泥中。姜莹莹忙喊道:“莫再挣/扎,慢慢后/仰,轻轻平/卧泥上,再缓缓拔/出双/腿。”一边又吩咐岸边的人们找来粗壮的麻绳。
      妘菊、子松二人按照她的吩咐停止了挣扎,慢慢躺倒。姜莹莹在一旁分外揪心,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一个劲儿地叮嘱他们慢些、轻些,不要操之过急,不要猛使力气。姜莹莹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二人才慢慢躺好。姜莹莹便让人将麻绳扔过去,一边让子松自己慢慢往回游,一边让岸上的人慢慢拉他上来,子松却要把绳子先给妘菊。姜莹莹忙道:“你靠近河岸,自然须你先上来让开通道才能救阿菊上来。再说阿菊身轻,自能坚持更久。”
      子松听说,方才握紧绳子配合救援。子松刚一上岸,众人忙如法炮制,将妘菊也救了上来。
      妘菊刚一上岸,子松便拉了她仔细瞧了个遍,确定她安然无恙,便一把抱紧她哽咽道:“若子不测,我必不独活!”
      想不到子松这么重情,这倒出乎姜莹莹意料之外。周围众人也是深受感动。
      “若我落入泥淖你可会如伯子(子松姓子,排行最长,所以称伯子)那般舍命救我?”妘杏忽而朝姒羊问道。
      姒羊想也不想便答:“自然!”
      妘杏又问:“若我不行身死,你可愿以死殉情?”
      姒羊答道:“我亦如巫姜那般救你,你必不会死。”
      妘杏不满,噘着嘴想了片刻道:“若我与阿菱同时落入泥淖你先救谁?”
      姜莹莹在一旁又是好笑又是吃惊:想不到先救谁的问题这么早就出现了,只不过换了个版本,等待救援的对象从女友和老妈变成了女友和前任,不还算不上前任,只是暗恋对象。这道万古送命题本就难答,姒羊又老实,真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便饶有兴致地支棱起耳朵细听。
      果不其然,姒羊仔细想了一会,还大致估算了假设的情况,一本正经地答道:“自然先救靠近河岸之人。”
      妘杏听了登时撂下脸来,冷哼一声,噘着嘴说道:“哼,我就知道你会先救季姚!既然你还念着她,找我做什么?你寻她去呀!”
      姒羊见她气恼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说道:“这又与阿菱什么相干!我并未说先救她。不先救上岸边之人让开通道,如何救另一人!方才巫姜不也这般行事吗?”
      姜莹莹听他牵扯上自己,不由一愣,腹诽道:“好没来由,你们小两口闹别扭,好端端的将我牵扯进来作甚?这锅我不背!”又不由想起姒羊刚才一本正经的表情和语言,刚才忍了几忍,好不容易才强压下笑意不由又浮现上来,但这时人家刚刚提到自己,实在不宜在面上现出任何表情,便转了头眼睛瞅向别处,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压下笑意。偏有那眼尖的稚童发现了姜莹莹的目光左右游移,以为她在找什么,忙问道:“姜阿姊,你在寻何物?”
      姜莹莹觑着姒羊笑道:“好生奇怪,方才阿姊看见一只呆头鹅,昂首阔步,嘎嘎有声,却不想是酸果吃多了胃痛。谁知一不留神竟不见了踪影,阿姊正想着找着它好替他治病。”
      众人都知她是用这话编排姒羊,她话里的“呆头鹅”“酸果”,可不将姒羊那呆头呆脑的模样和妘杏嫉妒撒娇的形状都刻画了出来?这比喻新奇别致又形象生动,还不显刻薄,只让人觉得诙谐亲切,真真妙人!
      偏那稚童年幼听不出话里深意,拉着姜莹莹的手眼睛四下里扫了一圈道:“姜阿姊,一只呆头鹅治它作甚?它在何处?快快捉来,烤了吃岂不好?我刚采了菌子、野葱,做佐料再好不过。”
      众人听了忍不住一阵大笑,有那生性腼腆的咬着嘴唇偷偷地笑,嘴唇都被咬出深深两道牙印儿;有那大大咧咧的笑得弯下了腰,直说肚子疼;也有那与妘杏、姒羊交好的,怕他们脸热尴尬,不好当面笑,只躲到树后偷偷蹲下笑。连妘菊、子松也不再做死地逢生哀哀戚戚之状,欢畅笑了起来。一个妇人边笑便用手背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指着妘杏说道:“若吃了这呆头鹅,你杏阿姊还不得与你拼命?”
      那稚童不解,偏着脑袋问道:“这又是何故?难道杏阿姊深爱这鹅?”
      那妇人笑得指着姒羊的手都发抖了,扶着腰,笑道:“是极!你杏阿姊爱极这鹅!”
      妘杏遭人一顿取笑,心里又羞又臊,又怒又恼,只不好对众人发作,说不得将一腔怒火都发在姒羊身上,恨恨道:“阿菱阿菱,倒叫得亲热!” 说罢推开他气呼呼地走了。
      姒羊忙跟了上去:“欲往何处?”
      妘杏头也不回没好气道:“去跳泥沼!”
      姒羊忙拉住道:“你若跳,我也跟着跳!”
      妘杏这才稍稍好转了脸色。两人离了众人在树荫下说着体己话,不时可闻妘杏娇俏的笑骂声。
      “哎,这两个冤家!”姜莹莹看着他们小儿女模样,在心里暗叹。忽而就想起了阿峰,过几日洪水退去就回部落,也不知他瘦了胖了。这样想着,不知怎么就觉得右眼皮跳了几下,心下不免起疑:左跳财,右跳灾。可别是阿峰出了什么事。随后又在心里否定道:呸呸呸,瞎想什么!不过是这几日眼皮受凉,又操心劳神没休息好,你怎么也迷信起来?到底不放心,又在心中念了一遍佛。后又自嘲起来,此间并不信佛,当念“天神”才是。便又在心中默念:“佛祖、天神、各路神仙保佑阿峰平安康健!”
      这日黄昏,天边出了红霞,红通通、光灿灿一片,从天际直染到山林。归巢的鸟雀与玩耍的孩童也被染上红色,从远处看,竟像镀了一圈光边儿。
      “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必定是个大晴天。”姜莹莹暗想。
      果然,第二日,天便放晴了。巫妘占卜卜得吉兆。子旦着青壮探了路,确定了路线,便组织大家收拾东西,返回部落。路上,姜莹莹悄悄问子旦为什么不干脆把居住地搬到地势高些的地方。子旦不以为然道:“一来祭坛与祖先墓地在此,不好舍弃;二来小洪年年都有,待洪水退去,河谷两岸泥土异常肥沃,稷稻丰产;如此大洪十年都不遇一次,岂可因小失大?”
      姜莹莹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节,原来这洪水也算是一柄双刃剑。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部落。部落里一片狼藉,好些房屋都塌了,不时可见陶器碎片和牲畜尸体。众人心中不免戚戚。待到了祭坛,发现神庙、神像也遭到损坏,不觉又是伤感又是害怕,口内忙道:“天神恕罪!”
      稍稍安定,子旦便组织人手找寻、挖掘幸存人口、牲畜。不过结果却不大乐观,只找到一二幸存之人、两三存活之畜。便是那幸存之人亦是皮包骨头,精神萎靡,唯余一点息脉。就是那存活之畜也是瘦骨嶙峋,垂头蔫脑,只剩一口气息。
      那幸存者被人喂了几口水并几口热粥后才渐渐清明起来,其中一个像想起什么似的,忽而抓住一人的手用微弱的声音问道:“陶峰(就是姚峰,称氏比较正式)何在?可曾救出他?”
      周围的人一愣,想到:是他声音太小我听岔了?还是他吓糊涂了?姚峰怎会在此?故而都不甚在意。
      姜莹莹先也是一惊,阿峰怎会在此?莫不是他说胡话?忽而想到若是阿峰担心我安危,那冒险来此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一想不觉心惊肉跳,抓住那老者问道:“老丈,阿峰何时来此?又去往何处?”
      那老者喘着气说道:“数日前,尔等刚走片刻陶峰便来此寻你。后大洪来袭,陶峰率我等登上祭坛,然并未躲过大洪,我们只得取浮木浮于水上,任意东西。”
      姜莹莹听罢,险些晕厥过去,但转念一想,垂垂老者尚能存活,况且阿峰勇武聪慧,定能存活。这样一想,便又心存了一份侥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分析阿峰可能被洪水卷到何处。
      经过分析,姜莹莹便指挥众人搜救。但仍毫无收获。就在姜莹莹快要绝望之际,忽听得有人大喊:“巫姜快来,阿峰在此!”
      姜莹莹忙跑上前去,只见姚峰满身是泥躺在泥里,一点动静也无。瞥见众人怜悯、哀叹的神情姜莹莹心中便有了不好的猜测,心中竟有些害怕,不敢前去,如泥塑一般呆立在原地。
      “巫姜,节哀……”旁边一人小心翼翼劝道。
      姜莹莹一听此话,完全奔溃了,不待他说完,便怒吼道:“住口,阿峰怎会扔下我!你为何要出此不吉之言!”说罢颤巍巍走过来,颤抖着双手摸着那满是泥污的熟悉脸颊,眼神空空道:“不会,不会!你曾说过不离不弃的。”过了许久才伏在他胸上大哭起来。
      忽然,姜莹莹惊喜地大叫一声,忙着仔细分辨姚峰的心跳,又细细替他把脉,又在心里埋怨自己:真是关心则乱,单凭众人的表情我就判断他已死,都忘了仔细分辨,亏得自己还是巫医呢!
      仔细把过脉后,姜莹莹虽不免担心但总算存了已死希望。姚峰虽然生命体征微弱,但确确实实还有心跳,说不定还有几分希望。打定了主意,忙仔细替他清理了口鼻中的异物,开放了气道,又为他做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姚峰方渐渐转醒过来,只是多日未进米水,身体还很虚弱。姜莹莹忙叫人将他抬进屋,好生照料。
      及至晚间,姚峰才渐渐恢复了些力气,醒过来时,只见意中人坐在自己身侧,下巴到脖颈到背部的曲线秀美动人,不时可闻她忧愁叹息之声,心中意动,不觉柔声唤了一声“阿莹”。姜莹莹忙转过头来,惊喜地说道:“醒了?”说罢便殷勤端来小米粥要喂他吃。
      姚峰边喝着粥边细细打量面前人。
      姜莹莹不好意思道:“为何如此看我?才不过几日不见,倒像几年未见。”
      姚峰说道:“你只道十来日,在我却似数十年。你瘦了。”
      只这一句便惹来姜莹莹无数心酸,抽了下鼻子,勉强换了笑颜道:“你又妄语,此间奉我为座上宾,我日日都有好菜好肉吃,怎会瘦?倒是你……”说着心疼地摸了下他瘦削的脸庞,但一想到他冒险来此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又是后怕,嗔道,“以后再不可行此鲁莽之事。有蛙自会尽全力护我周全,你何必如此,若……”说到此处却急忙打住,不肯再往下说。
      姚峰知她心疼自己,心中更加熨帖,空着的五脏六腑也似都被蜜灌满了,柔声道:“遇此大洪,不在你身边我怎会安心?若不得逃生,就算死也死在一处。”
      姜莹莹忙捂他的嘴,道:“刚刚见面,你又说出生死之言。”说着,连像地上啐了三下道,“天神莫怪,小人家胡言乱语,切莫当真。只求您方才耳背,别把他方才之言听去才好。”
      有些话虽然姚峰听不太懂但还是听出她关切之意,又觉她可爱动人,也不想再做悲戚之状,笑着转换话题问道:“你在此间诸般事物可都还顺利?”
      姜莹莹忙道:“都顺利。”说着吃吃一笑,道,“可惜了你安排的两位神兵竟无用武之地!”
      姚峰也会心一笑。
      姜莹莹又把妘柏病愈、巫妘认女、遇洪出逃、妘菊误入泥沼、自己如何搭救及取笑姒羊、妘杏吃味等事一一告诉他。那新鲜有趣的姜莹莹便添油加醋,夸大其词;那惊险刺激的便语焉不详,一语带过。姚峰时而会心一笑,时而满脸紧张。又见她神采奕奕,模仿姒羊木讷、妘杏吃味的神情简直活灵活现。火光照在她脸上,说不出的温柔旖旎。她颀长秀丽的影子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也揉进了自己心里,心中某个角落也随着跳跃的灯光起起伏伏。
      “说来也怪,按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阿菊与子松身在同一部落,按说亲近的机会很多,为何非要等我制造机会这两人才心灵相通?”姜莹莹忽然皱着眉毛认真地问道。
      姚峰虽听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也隐约明白其中的意思,笑道“子松与妘菊仲姊感情极深,仲妘故去后,子松曾颓废良久。妘菊每日温言相劝,两人便渐渐有了感情。谁知哪日妘菊在她仲姊坟前听子松自言道,阿菊类卿,只是性烈,不若卿温柔。妘菊便知这些时日他竟只把自己当做阿姊替身,自己一腔柔情错付,悲愤之下便与其决绝,说与他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爱。”
      这不是《甄嬛传》的剧情吗?这么狗血!一颗八卦之心顿时沸腾了起来,两眼放光,忙忙追问下文。
      姚峰缓口气,抚着她的秀发道:“亦听人说子松后来说‘虽则如此我亦真心爱慕’,只是季妘没有听到。至于真假我亦不知。但他二人却因此生出误会,一个以为男子负心薄幸辜负了自己一片柔情;一个只道女子情志不专玩弄了自己一腔真情。不过他二人毕竟彼此有情,却谁也不愿说开,但又彼此关注、帮助。或许此次他二人都放下了旧事,也或许解开了之前的误会。”
      姜莹莹恍然大悟,心里叹道:原来这二人竟是相爱相杀,白误了许多青春!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一红,低头问道:“既如此,那先前为何他还……”
      姚峰便猜到她是想问那子松为什么先前还追求她。笑了笑道:“如此佳人,哪个男子能不心动!”
      姜莹莹自认只有七分清丽,倒被他说得有十分颜色,又羞涩又得意,但一想到此间风气开放,不由担心起来,问道:“那若几十年后我变得鹤发鸡皮、容颜不再,你是否会变心?若日后你又遇到比我美貌之女子是否也会爱慕她?”
      姚峰笑道:“再过几十年我也变成了须发皓白的老叟,到时拉不得弓、打不得猎,阿莹不要弃我才好。至于其他美貌女子,自然入不得我目。我眼里心中只有阿莹一人。其实貌之美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相通,情意相投。只这点别人便比不上你。”
      姜莹莹听得他如此恳切的肺腑之言,又是感动又是甜蜜,稍稍安心,又不免题妘菊担心起来,问道:“那子松若是日后再爱慕其他女子阿菊又当如何自处?”
      “季妘豁达必不会放在心上。依我看,季妘高洁如冰雪,那子松本就配不上她。”
      听心上人这样称赞自己的闺蜜,姜莹莹隐隐吃醋,半真半假笑问道:“子亦善识人乎?”
      姚峰知她吃味,心中隐隐欢喜,欺身过来要挠她痒痒。姜莹莹怕痒,一面躲,一面求饶。
      打闹间谁知姚峰竟不小心触碰了那不该触碰之处。二人皆是一愣。姚峰见她秀发微散,两颊生晕,秀目含春,似嗔似怨,含娇带怯,别有一段风流态度,不觉动情,一把抱住她,说道:“阿莹怜我!”
      一句话说得姜莹莹心里直软成一 滩水,本是青春年华,又对着心爱之人,如何能不情动?只是可恨几千年礼教浸染,姜莹莹虽是现代女子但还是受礼教残余荼毒,觉得此时无名无分,如何能行那周 公之 礼?遂强挣脱他铁箍般的怀抱,慌乱道:“怕阿菊等我,我先回去了。”说罢,便匆匆跑了出去。
      待出得院中,只见新月斜倚,繁星闪烁,草间虫鸣似有似无。不时可闻男女调笑之声。待到得妘菊门前,更是听到子松笑声。不觉又是尴尬又是无奈,自怜自艾起来:此间人们都能无拘无束,唯我以礼教为自己搭建囚笼,不得自由,真是可笑又可怜。原始社会哪来这么多礼教规矩?更无对女子的诸般限制。那些礼教都是后世附会,一层层作茧。这礼教也同枷锁一般,一代一代人一根根搭建起来,待到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便又一根根拆去。可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封建礼教的余孽如今仍在为祸。
      姜莹莹失魂落魄地呆立院中,却冷不防被姚峰拉住。姚峰愧疚道:“是我莽撞了。初 血 不洁,怎好在他人部落行此事。放心,我再不乱来。”说着,便牵起姜莹莹的手往回走。
      姜莹莹木然地跟随姚峰往前走,心中更添悲凉:被后世万千女子视作生命,男子当作珍宝的贞洁在人家眼中竟是不洁之物。想想都觉得讽刺。
      到底是第一次与 男子深夜 独处一室,姜莹莹心虚地做了一晚上梦。一会儿梦到被姚桃等取笑,一会儿又梦到她父母来找她,正好撞见她与姚峰在一处,气得直哭。姜莹莹吓了一跳,出了一身的冷汗,忽然想到可能再也不能见到父母亲人又觉得悲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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