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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迎君脱险,向后议政 ...

  •   凤入九天腾龙位,巾帼坤才治乾清
      千官肃事万民拜,睿图方永历长隆

      将说前朝末年,皇帝昏庸,国力衰微,北虏乘之而起,大肆屠戮,江山蒙尘。幸得大齐太祖皇帝御马渡江,召集旧部,东征西讨,开创基业,后太宗嗣位,历传仁、英,皆偃武修文,国泰民安。到了神宗皇帝,宠信奸宦,大兴苑囿,专务游乐,不以朝政为事。致使万民嗟怨,把一个花团锦簇的世界,弄得是七零八落,其中数十年,百姓受了多少苦楚。
      只怕是应了一首诗:
      金银丛中安身,刀枪队里为家。
      杀戮如同戏耍,抢夺便是生涯。
      这般形状,端的可怜。也罢,闲话休提,且再说南北战事。
      三月初九,伪帝萧棣命肃王杞为帅,北上奇袭向雍熙。
      十五日,肃王帐下猛将闫骁率师出苍梧,激战鸡鸣谷,伏兵桐子林,大破荆州军,斩敌六千余,后兵围纳定城,放言要活捉城中守将付晏殊。
      由于粮草不济,援兵迟缓,二十一日,城破,荆州防线破开一个口子。
      四月,肃王又亲领精锐奔袭后方,截断南下的粮道,而本应东运的粮草未曾如期达到,朝廷兵马连败,后撤百里,失了四处险隘,境地堪忧。
      战报传回,皇帝大怒,彻查粮草一事,得悉曾道假传圣意,抗旨不尊,督粮失职,已是抄家灭族之罪,但念着往昔功劳,网开一面,遂下令,革了曾道官职爵位,流放岭南,其家产充公,子嗣仆从没入宫籍。
      曾家老少得了旨意,好一顿痛哭。曾夫人乐氏禁不住大祸,一病不起,仅得三日,便亡去。曾大人悲伤过度,几近昏厥。
      嗟乎,可怜这曾大人一心为民,全家倒落不得善终。
      而其女迎君本是聪慧伶俐之人,奈何受着牵连,琼闺绣阁中遭此难,真真是负了钟灵毓秀,教得多家才子叹息。
      四日后,押送的官兵交了印信,得了批复,于寅时启程,曾道穿着囚衣,戴着脚镣木枷,被押着出了城门,往南方荒凉之地去。
      沿途百姓见着了,若是识得曾大人,便追着队伍呼天号地,泣涕涟涟,若是不识得的,也就匆匆一瞥,漠不关心。
      而曾迎君则被关在囚车里,并着若干罪仆,一同北上,往永京方向去。
      恍若丧家之犬,急如漏网之鱼。担渴受饥唯有劳苦,此行谁是家乡?
      且说迎君一行正走在官道上,途经密林,却逢着一阵猖獗的匪盗。
      这些个刀尖上舔血的混球,多日未开张,今日蹲了半晌,才瞧见了人,虽是一伙官兵,但人数不多,还有些营当,那囚车里坐着的小娘子们也是标致,便是劫了他,惹出些麻烦,也好过无米下锅。
      如今世道乱,谁管得则个?
      贼子们弯弓搭箭,乱射一气,骇得官兵们失了度,首尾难顾,便乘机劫掠,刀剑相撞,喊杀一片,惊得头顶鸟雀骤飞,四周走兽猛窜。
      盗贼人数众多,约莫有六十,而押送的官兵只得二十五人,又失了先机,被动得很,只能且战且退,聚在囚车四周,伺机突围。
      遭遇这等变故,迎君身边的丫鬟小芸吓得魂飞魄散,跌了一跤,爬起来,不敢叫唤,死死地抠住木栏,脚底板直打颤。
      然迎君自幼通达,性子沉稳些,心底虽是焦急,脸色倒是镇定。她一面安抚着家中仆从,一面观察,寻思着脱身之计。
      半刻后,官兵不敌,丢弃囚车,纷纷逃散,眼瞅着贼子慢慢围上来。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端的危急时刻,一伙朝廷骑兵打马路过,领头之人,是个小将,二十出头,玉面无须,剑眉星目,着玄色布甲,提红缨长枪。后面跟着四十余人,皆是脚跨战马,背系弓箭,鞍配大刀。
      众人闻着动静,奔将过来,见着官军被杀,焉能不救?
      一声令下,只见的马蹄骤急,烟尘四散,箭只穿梭,呜咽声起。转瞬之间,盗贼们血浸泥壤,尸首遍地,匆匆逃窜。
      “尔等是何身份?欲为何事?怎生在此地打杀?”
      待得贼子清退,为首的小将转过身来,寻着一幸存官兵,沉声问道。
      “禀将军,小的们隶属于云州府,归向义山大人麾下。此番奉命押解犯人入京,不料,行至这树林,遇着歹人打劫,得亏将军救援,护得周全。”
      “哦,原是如此,不知押得是何人?”
      “这...这...”官兵低下头,支吾了一会,还是没憋出字来,钦犯的讯息是不轻易透露的,免得节外生枝。
      “罢了,本将也不便询问,尔等且离去吧”,小将似是瞧出了为难之处,摆了摆手,不甚在意,一拉缰绳,准备扬鞭而去,忽又想到了什么,吩咐道:“袁彪,你带几个人护他们一程,到了平利县,再折返与我会合。”
      “是”,骑兵队里走出了一个黝黑大汉,三十上下,抱拳应声。
      事毕,骑兵队正要离去,却听得一道柔弱却坚定的女音,“将军且慢!”
      小将闻声,有些犹疑地调转马头,寻声而去,瞧见囚车中淡然而立的女子,正要发问,却听得后者言,“小女子曾氏,谢过将军救命之恩。我为戴罪之身,今生恐难报答,将军若不弃,且受我三拜。”
      小将一愣,呵,这个女子倒是有趣,看样子是个懂礼的大家闺秀,只是不知犯了什么事,要经这牢狱之灾,受这颠沛之苦,甚是可惜。
      恍惚之间,对面的女子已经行完礼,静静地站着,青丝飞舞,双眸似水,不施粉黛,却自有气度,仿若一棵傲竹,又好似一朵青莲。
      正是:淡而不漠,谦而不卑,绕指柔中三分刚。
      “我乃蜀州府骁骑营队正,陈子德”,小将望着女子略显憔悴的容颜,挺得笔直的背脊,心底竟是不自觉生出一丝佩服,自报了家门,又抱拳一礼:“大恩不言谢,姑娘,珍重!”
      言讫,陈昭(字子德)不再多语,率部策马而去。
      只是他从未料到,那个对他施以大礼的女子竟是后来鼎鼎大名的孝慈皇后,而她的女儿就是将整个大齐带向兴盛的一代圣君——齐孝宗。
      正是:雄主应运而生,明君得天庇佑,哪个敢欺?
      又说永宁四年六月,肃王杞以锐不可当之势,率部攻下荆州南方三郡,杀朝廷命官数十人,俘获兵士万余,南北震动。
      七月下旬,伪帝棣又遣心腹刘琛为将,兵出福州,挥师北上,进犯农兴,企图打通建、镇二州,与青州徐、祁等王汇合,共同西进,攻伐永京。
      及至九月,肃王攻下江城,占领荆州大部,向雍熙撤军八百里。
      十月,刘琛(字元成)攻下杨怀、昆山二郡,进占建州全部。
      仗是越打越大,地方上愈来愈乱,许多普通家庭毁于旦夕。逃难的人群,背着包裹,结对而走,捱一步,哭一步,心上又苦,腹中还饥。要是遇上强抢的盗贼,只得舍了财物,弃了盘缠,苟活性命,哀哀而哭。
      这寻常百姓忧心着自家性命,朝堂贵戚则焦虑这天下能否保住。
      原以为靖王病逝,诸子争权,朝廷平叛之势良好,却不料又杀出了景王,不仅自立为帝,还攻于算计,竟使战火绵延数州,凶名赫赫。
      目今叛军势大,政局动荡,这孰胜孰负,变得扑朔迷离...
      永京城,皇宫禁地,御书房。
      萧椿阅完几日的奏报,深深地叹了口气,无一例外全是败绩。
      自己这皇帝当得也是够憋屈的,屁股还没坐热,就生了叛乱,挨了四年,还未平息,竟是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如此发展,怎生是个头啊?
      萧椿仰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寻思着是否休憩。
      “太后驾到!”
      恰时,值班的内监唱了喏,萧椿一怔,她怎么来了。
      “儿子拜见母后”,抖了抖微皱的衣襟,萧椿上前几步,伏身施礼。
      “免了”,一道淡淡的女声迎面而来,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
      萧椿闻声,习惯性地颤了两下,对于这个女人,他有两分感激,三分尊敬,还有五分害怕。是她在深宫血雨中保住了自己的命,稳固了自己的地位,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扶上了帝位,受万民拜伏。
      可也是这个女人,从不对自己假以辞色,冷淡如冰,疏离若弃。
      微微晃了晃头,萧椿平息了心神,直起身来,望着来人。
      对面的妇人年近五旬,身形却依旧窈窕,头戴九凤金累丝镶宝石青玉簪,两鬓生出几缕华发,一双丹凤狭长眼,妖而不媚,威而不怒,眼角虽是布满细纹,却风韵犹存,还能瞧出当年的绝代风华。
      这,就是当朝皇太后——向氏,一个传奇而神秘的女人。
      “皇帝近来倒是勤奋,都戌时了,还未歇息”,向氏微微抬眼,语气似是揶揄,却一如既往的冰冷,对于这个儿子,她尚来如此。
      “正准备歇着,不知母后深夜来访,为了何事?”
      萧椿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声音,开口却仍有些嘶哑。
      “当然是为了战事”,女人的语调加重了三分,愈显薄凉。
      “战事自有儿子和大臣操心,哪敢打扰母后”,皇帝低着头,声音又降了三分,仿佛又矮了一截,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他能抗衡的,无论是登基前,还是现在,她总是高高在上,恍若真正的一国之君。
      “皇帝想出应对之法了?”向氏摸了摸尾指的金尖,似笑非笑。
      “有些眉目了,打算明儿个在朝堂上再与大臣们商量。”
      “哦,说来听听”,向氏倚在坐榻上,慵懒而高贵。
      “这...也好”,皇帝硬着头皮,回答得有些迟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迎君脱险,向后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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