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欲之罪》简戎

41、责任

　　护照拿到了，飞机票也买好了，就是今晚的航班。
　　值机等待的时候，和纱似乎有些紧张。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几天前才去稳定了一架飞机的航路，没想到今天又要飞到那样的高空中去。
　　越往上飞，就越没有底。
　　「其实我……好像没坐过飞机。」
　　西村「哈」了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不是恐高吧，和纱？」
　　和纱摇摇头，「这倒不是，只是飞机的稳定性让我有所怀疑，毕竟在那样的高空中毫无支撑，怎么会飞的这么平稳呢？」
　　「和纱，照你这么说，我其实应该吐槽你飞行的超能力吧？」
　　「我只是负重我一个人，飞机那么重，想想都有些害怕呢！」
　　「可你那天不是负重了一架飞机将它送回了正常轨道吗？」
　　「你知道？！」
　　西村不好意思说，其实每当发生不对劲的时候，他都会去偷偷看和纱的记忆，或者说是，干脆想要知道她一整天在做什么。
　　希望无时无刻都能陪伴在她身边，然而这却无法办到，所以只好趁着晚上入睡之际看一下她今天的经历，实时知道她的情况更新。
　　「……你这几天都这么累了，现在又走得那么匆忙，还有那个药的成果如何，你也不打算再看看你那个后辈？」
　　如果考虑太多，就无法果断往前了。
　　「我也很担心，但是万事都比不上欧洲那里的来得紧迫。」
　　西村覆住她的手，「不用担心，还有我在呢！」
　　和纱莞尔。
　　*
　　平泽莲目前不在伦敦，所以和纱他们来到了爱尔兰会面。
　　都柏林湾。
　　一直以来出入郊园古堡的吸血鬼们，没想到会在这海湾有定居的地方，而且还是奢华无度，灯光璀璨的，这让西村大开眼界。
　　「这家伙究竟在日本赚了多少钱。」
　　和纱对平泽莲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我一直都以为他会睡棺材里，没想到会躺在泳池边上接见我们呢？」
　　看到这两个人过来，管家先行将行李拖走，平泽莲才姗姗来迟的站起来迎接，「果然二位都来了呢。」
　　看着逍遥自在的平泽莲，和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目合’呢？你好像也没受伤。」
　　「我当然不会受伤，‘目合’与我吸血鬼一族的恩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西村非常满意这个答案，拉起和纱就要离开这里，「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几天前‘目合’就离开欧洲了，但扔下了一大堆麻烦，譬如异端组织。」
　　「从我抵达欧洲起，‘目合’的爪牙就不敢伸向吸血鬼联盟了，而得知其他目之能力者要来讨伐她的那一刻起，她就连夜收拾她的研究成果失踪了。」
　　「所以现在群龙无首的欧洲异端组织就是一个真正充斥着异端能力者的烂摊子。」
　　「我是不太想管，所以就把你们喊过来了。」
　　和纱无语，西村更是打抱不平，「你们欧洲这边的事情需要我们千里迢迢从日本赶过来维护吗？」
　　「你错了，不是维护是摧毁。」
　　平泽莲走过他们身边，「被主人所抛弃的狗，如果其他主人不想领养他们，他们就失去了价值，不仅如此，失控的他们还会出去再生事端，所以想来想去，还是由某个组织彻底铲除他们比较好，对不对？」
　　那样太残忍了，更可况那些还是活生生的人类。
　　「他们——」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已经变质，所以留着也没有再多价值了，如果交给政府，心慈手软的人类难免又会给他们什么赎罪的机会。可在我认为，这些原本走入歧途的流民，再被险恶之人利用好，丢弃了之后，应当没有什么回到社会的可能性了。」
　　「毕竟——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和纱绕过西村，上前一步，「所以，让我杀了他们吗？」
　　西村睁大眼睛就要发言，可是转身的平泽莲伸手表示让他不要开口，「……你说得没错，只有你能办到。」
　　「你是最符合的人选，你本来就是‘目合’的敌人，这些人如果死在敌人的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毕竟他们被改造了都是用来对付你的，只不过‘目合’没有想到，我会一个人先回来解决，断了她的后路。」
　　平泽莲分析得头头是道，连和纱一时间也无法想到合适的说辞来拒绝这次杀戮任务。
　　「‘目合’的目标并不只是和纱，她旨在得到所有目之能力，所以你我也难辞其咎，平泽莲！」
　　西村不卑不亢，「不仅如此，你跟和纱还结成了同盟，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往火坑里推？你要让和纱得罪整个欧洲吗！」
　　「你明明可以动用你在政界的权力，控制这些人的走向，却偏偏要选择最糟糕的办法，让和纱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孽么！」
　　和纱看了一眼西村，可是西村不会向平泽莲妥协，「更何况挑战整个异端组织是多么危险要命的事情，我是绝不会让和纱一个人去冒险的！」
　　平泽莲几乎要为他鼓掌了，「西村先生说得太有道理了，那就让我去跟各国元首商量，出动军队去夷平他们，然后消息不小心暴露了出去，全人类都知道了超能力者的存在。」
　　他反讽的语气让西村很不舒服，「人类迟早都会知道的，应该说他们也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一味的袒护他们让他们活在和平的假象中，究竟要等多久才能让他们接受不同人类的存在呢！」
　　「所以他们为知道真相而付出的代价就是死亡。」
　　平泽莲这句话震慑了西村，西村握紧拳头。
　　他当然也知道，让人类去摆平这些异端组织会造成多大的伤亡，可是私心在这里，他更不想让和纱受伤。
　　「就是因为我是和纱的同伴，我也是知道真相所在，所以我才觉得由和纱处理此事才是最合理的！」
　　「她是始作俑者，她就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我当然也不想让和纱受苦受伤，可我还有保护整个吸血鬼一族的任务，我不能和人类的关系搞僵，我的族人还需要平静的活下去……毕竟他们是无罪的，对吗？」
　　西村无言以对，只能低下头。
　　「我知道了，」语气平静的和纱转身离开，让人无法捕捉到她现在的表情，「把需要处理掉的对象的资料送我房里来吧，一周之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LANCASTER先生。」
　　「和纱——」西村就要追上去，可是平泽莲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对于不习惯看到流血牺牲的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现在的和纱，需要进入恐怖的杀戮模式，有你的存在，她会变得心软，同样力量也会被削弱，你只会成为她的阻碍。」
　　西村咬唇，却无法反驳任何，只能接受平泽莲的安排。
　　*
　　清晨五点。
　　和纱正在用餐，平泽莲却早早的出现了。
　　「早上好。」
　　「早上好。」
　　「今天天气很不错呢，真是适合郊游的好日子，所以我打算安排一位司机一位向导带着西村先生去都柏林绕城观光，和纱你觉得这个主意好吗？」
　　和纱点头默认，「那就麻烦你了。」
　　「资料都看完了吗？」
　　「嗯。」
　　平泽莲坐到她的对面，推给了她一袋东西，和纱接过打开，「针剂？是血。」
　　「嗯，是我的血。」平泽莲从容的解释给她听，「‘目合’从普通吸血鬼的血液中提取了可以加强超能力者的药物，你是知道的吧？」
　　「之前你对抗来自全美超能力协会的暗杀，也喝过我的血用来提升自己。后来我发现了，这些血液要是注射进你的身体，可能比你喝下去更加有效，立竿见影。」
　　和纱将四支针剂收好，「谢谢，必要时我会使用的。」
　　「还有，这个也戴着吧。」
　　「这个是——」
　　不明所以的和纱接过一枚金属打造的血蔷薇徽章，「是你家族的信物吗？」
　　「没错，是我LANCASTER家族的信物，这块徽章曾经被你的鲜血染过，早就是属于你的了。」
　　「我的血？」
　　和纱想不起来，因为她跟平泽莲是在日本相识的，在他面前她没有流过太多血，当然更没见到过这枚徽章，「……有什么用吗？」
　　「这是我LANCASTER王族的徽章，在欧洲的人类基本都能认识，因为它不仅仅是吸血鬼的标记，更是代表王的权力。」
　　「你知道吗？其实吸血鬼亲王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也是关于眼睛的。」
　　「叫做绝对臣服。」
　　这么解释的话，和纱还是觉得很抽象。
　　「你看好了，现在的目标是走过来的那个侍应生。」平泽莲虽然撑着下巴，但他侧视看向那个人的时候，瞳色突然由原本的浅蓝色变异成了深红色，与此同时那名侍应生居然在两步之遥单膝跪了下来，仿佛被控制了一样，「……吾王，请吩咐。」
　　平泽莲即刻解开这种束缚，又恢复自然，「现在的力量还不是很强，要是在夜晚，有月光的情况下，绝对臣服的命令可能就会有些不受控制。」
　　和纱也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刚才的侍应生，再看看平泽莲，「所以……这枚家族徽章——」
　　「跟我的眼睛有差不多的效果。」
　　「只要你出示了它，我自身也能感觉得到，等到你需要它，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你再召唤一下，我就能立马抵达你的身边。」
　　和纱掂量着这枚金属蔷薇，「……像是通讯器？」
　　平泽莲扶额。
　　「我要是遇到危险会打电话给你的，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之前在日本遇到困难，打了个110，五分钟之后警察也就赶到了。」
　　「你是不是有点古板了，把你的号码给我就好，你家族的徽章我拿着干嘛？」
　　就这样被拒绝了，平泽莲深受打击，「那好吧，你把手机给我，我输入一下我的号码好了。」
　　要到号码的和纱早饭也吃完了，她站起身来，平泽莲刚要跟她道别，没想到她才跨离座位的第一步，看到周围没人注意，下一秒就原地消失了。
　　「……喂。」